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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爷爷本来心里很不爽的，不过看到苏安然的样子。</p>
就知道这小孩儿打心底的不愿意学唢呐。</p>
“哈哈，秦狗，你看你孙女，人也不乐意学你个劳什子的唢呐，喏。”</p>
霍爷爷，我还以为你是好人。</p>
苏安然败！</p>
在她外公看过来的时候，她收起神色，正襟危坐吃糕点。</p>
霍爷爷话锋一转，“哼，别以为我们老了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你跟老头子这孙子一样的惯会哄人。”“这臭小子也是不乐意，不过，还是得给我学，这是国粹大俗亦大雅。”</p>
苏安然眼观鼻鼻观心。</p>
“这是家学渊源，臭小子爸爸也是我手把手教的唢呐。”他指了指苏安然外公，“你问问你外公，你妈是不是也会。”</p>
！！！什么，我妈也会，她不是标榜自己是钢琴女神，此生唯爱钢琴，也只会钢琴吗。</p>
苏安然外公点头接过话茬儿，“不过，你妈是个不省心的，气得老头子我哦，打死不学唢呐。”边说边捂住自己的胸口。“幸好，你这臭丫头虽说心里不乐意，也还是好好的给我学了。”</p>
苏安然外婆不乐意了，“你们两个就是封建，这都什么年代了，自由选择不好吗？非得家里小孩儿都会。”</p>
霍爷爷笑呵呵地对着苏安然外婆，</p>
“花啊，这是种精神，必须得有人传递下去，再说你不是也说过‘我吹唢呐的样子真俊吗？’”</p>
“噗！”，“噗”，苏安然和霍光对视一眼，轻飘飘移开视线。</p>
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很好，互不搭理。</p>
苏安然爷爷拍桌子，“真是够了，你个老头子，为老不尊！”</p>
霍爷爷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苏安然外婆笑眯眯一副早就习惯的样子。</p>
“行了行了，赶紧让他俩比一比看看我们教的有没有什么问题。”苏安然外公不耐烦地打断霍爷爷。</p>
苏安然深呼吸一口气，所以他俩是你们两老头教学用具促进你们教学水平的。</p>
说到这个，霍爷爷倒是收起嬉笑的神色，郑重地点点头。</p>
“行，让这两小的来，看看我们传承的怎么样。”</p>
苏安然外公神色也渐渐哀戚起立。</p>
她外婆静悄悄地拿出两个被摸的光亮掉漆的木质盒子。</p>
霍爷爷自然地接过盒子，轻轻拿出里面的唢呐递给霍光，声音坚定且洪亮。</p>
“好好地吹，严肃些。”</p>
苏安然外公也是一样的话，一样的神色。</p>
仿佛两老人被训练过一样。</p>
被此时的氛围影响了，苏安然和霍光收起神色，神色严肃双手平齐接过唢呐。</p>
霍爷爷看了眼苏安然外公，“秦狗，你教她‘百鸟朝凤’没有？”</p>
“教了一小段，安然年龄太小了，气息不够，吹不完整。”</p>
两老人对了对彼此的教学进度，霍爷爷拍板，“行，那就安然吹上段，臭小子吹下半段。”</p>
苏安然心里打怵，这首‘百鸟朝凤’十分出名，以她现在的水平心里实在不安。</p>
霍光倒是没什么惧怕的，沉着地接过唢呐。</p>
终于苏安然听到了来这里他说的第一句话。</p>
声音十分沙哑但有暗含一点清澈，“我可以的爷爷。”</p>
霍爷爷自豪地点头，看了看苏安然有点紧张的神态，“安然，别担心，没事的，吹就是了。”</p>
苏安然这会儿终于觉得霍爷爷有个长辈模样。</p>
心里倒是镇静下来，拿起唢呐开始演奏。</p>
回忆着百鸟朝凤，这乐曲以热情欢快的旋律与百鸟和鸣之声，表现了生机勃勃的大自然景象。需要特殊循环换气法的长音演奏技巧，扩充了快板尾段，最后使全曲在热烈欢腾的气氛中结束。</p>
她闭着眼睛，调整气息，开始了。</p>
别墅四周环湖而建植被丰富，四下静谧，时常有不知名的鸟儿啼叫。</p>
她睁眼吹响唢呐，腮帮子时而鼓起时而消下去。</p>
这首唢呐独奏本有点像口技人，开头就是声音略显悲切的鸟长啼，然后就是欢快的快板形式再加各种鸟啼叫声。</p>
霍爷爷和秦爷爷半眯着眼睛点头合着曲子的拍子。</p>
他俩本来动作一致不过随着曲子停顿停顿了一下。</p>
一秒都不到曲子突然又接上，但是接上的明显不是一个人，曲风更加有力坚定。</p>
她停下来看着认真演奏的霍光，他也是腮帮子像鱼呼吸一样，胸膛鼓动明显。</p>
不过即便这样丝毫不显得烂俗，反而在他身上增添了一番雅致。</p>
她调整刚才不稳的气息，很快跟霍光接上，一轻一刚节奏刚好合上。</p>
霍光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认真地演奏下去。</p>
三个老人都半眯着眼享受起来。</p>
认真辨别曲子中的各种鸟叫声，手还抑制不住地跟着上下点动打拍子起来。</p>
这边氛围大好，对面别墅高级灰床单上一人揉搓着鸡窝头醒来。</p>
眨眨眼出声，“这是唢呐，百鸟朝凤，啧。”</p>
于是麻利起身拉开窗帘寻找声音来处。</p>
隔着玻璃看向对面别墅小花园里，雾气深重，蔷薇花开，三老人享受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两个少年对着吹奏唢呐。</p>
“真有眼光，还以为是哪个老头在吹呢。”</p>
想了想，掏出桌边的单反，调好镜头将这一幕记录下来。</p>
拍完之后，耳边还在奏响曲子，欢快的鸟叫加上快板的元素让他脚控制不住地打拍子。</p>
“真好听，虽然技艺没那么熟练，但是两人合奏不同的气息，反而吹出了年轻青涩鸟儿的感觉。”此人嘀嘀咕咕地小声说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手机录音录下来。</p>
曲子结束之后，苏安然心里突然冒出一种道不明的壮丽感。</p>
“好，不断练习，会更加好的。”霍爷爷拍着手点评，“光儿，来给我。”伸手向霍光。</p>
霍光点头递给他爷爷，苏安然一看她外公神色十分懂水地递上。</p>
“霍大，我们来一来？”，“我也这样想的。”</p>
两老人互视一眼极其有默契地同步吹响刚才的曲子‘百鸟朝凤’。</p>
对面屋子里的人一激动‘卧·操’都出来了。</p>
这都是什么神仙，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对面住的是这样的大神。</p>
两老人吹奏十分娴熟而且有股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的洒脱释然之感。</p>
两代人的吹奏一时间各有特色说不上谁更好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