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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结果是这样的,由于第二天方正鸣忘记问许攸宁要礼物了,所以学霸当着老爷子的面送给他一本英汉词典,方正鸣接下了,表情喜悦,
于是学霸说:“好好背,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默写。”
方正鸣身躯一震,秦老爷子补刀:“听你二姐的。”
暖气刮过,他感受到了家庭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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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宁交际圈很窄,这在过去不是什么大事,但在首府就不一样了。你可以不经常露面,显得神秘;但不可以不认识同个辈分地位的人,被说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
作为秦家的外孙女,适当地结识朋友拓宽人脉是必修课之一。
于是,秦湘奉老爷子之意,把许攸宁带了出来。
秦湘不可能把许攸宁带到她常玩的场子里去,他们圈子玩得开,喜欢的运动比较刺激,万一许攸宁身体不舒服了或者看到了什么和老爷子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那真是飞来横祸。
当然,她也不会对许攸宁的选择有期待,只要不是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就谢天谢地了,于是,她状若无意地问:
“你有什么想玩的?”
许攸宁拉开车门,动作顿了顿,秦湘看过去,少女往日沉静的眼睛里跳跃着几分兴奋,“我想去射箭。”
“射箭?”
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了,秦湘抿唇,不动声色地坐在另一边靠窗。
秦湘跟司机说了一个地方,车子开出小区,她觉得无聊,许攸宁懒懒靠着椅背一动也不动,眼神空放地看着窗外——怎么看都不像热爱运动的人啊,
她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想去射箭?”
“因为射箭是奥运会项目,我以前看过觉得挺精彩的,而且……”许攸宁温声笑道,她看向秦湘,“我不太喜欢动,今天拜托你了。”
今天心情不错,
于是,即使对秦湘没有亲近的好感,却也不高兴因为怄气坏了自己的兴致,做人嘛,开心就好。
支肘枕着脑袋,暖气温和地驱逐从车外带进来的寒意,许攸宁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她心想:有钱人的生活太安逸了。
还拜托我?
许攸宁是不是脑子坏了。
秦湘收回古怪的目光,她翻了一遍收藏的杂志目录,想了想,射箭,好像东方馆里也有这个项目。
不过,不用动的事情还有吃饭,听歌剧看演出,这些都不选偏偏选一个没什么人想玩的运动?真是麻烦。
秦湘把地址发给圈子里的朋友,既然答应爷爷要把许攸宁介绍进来了,那至少她得把这件事情给做好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射箭,即箭术(Archery),助弓的弹力将箭射出,在一定的距离内比赛准确性的体育运动项目,为射箭运动。
射箭有悠久的历史,曾经作为打猎和战争主要工具在长河里划下重要一笔。现在,这是一项站立“静止”的休闲运动,与环境融二为一,瞄准靶中,静下心,一触即发!
秦湘和许攸宁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人玩了起来,秦湘一个一个介绍:“阮昊,陈哲彬,齐悦。”
其他两人对许攸宁没有过多关注,反而是齐悦笑得温和,“我是齐悦,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我是许攸宁。”
两人友好地握了下手,秦湘抱胸,翻了个白眼,“秦湘,过来”听到有人叫她,秦湘巴不得快点过去,于是和阮昊打了个招呼,回头跟许攸宁说:
“我没怎么玩过射箭,你可以请教那里的老师。”
秦湘用眼神示意练习室旁坐着的人,刚开始玩的人都得有专业老师陪着免得自己瞎弄受伤,
见许攸宁温和点头,她果断地走到另个格子里,加入已经玩起来的阮昊陈哲彬。
“需要我带你去找老师嘛?”看了一眼秦湘离开的背影,齐悦眨眼,随后扭头看向许攸宁,
许攸宁扫过格子里造型别致漂亮的弓箭,明亮的眼睛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她朝齐悦笑着摆手,“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就好了。”
齐悦也不勉强,她目送许攸宁三步并两步,好像,很感兴趣啊。
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在秦湘叫了一下后,转过身笑着加入了自己的好友。
阮昊擦着专门配置的弓片,见秦湘总往许攸宁那里看,有些好奇地询问,“她喜欢来玩这个?”
秦湘不置可否,她坐在一边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新鲜吧。许家那个许伟明没什么本事根本管不了他老婆孩子,以前他们家就好像只有个许攸陶,李美心野心太大了,可脑子不好用,哪有人只管自己女儿不去考虑一下原配的,这放养也得考虑下是在哪个环境下吧。”
齐悦在秦湘旁边坐下来,她眯了眯眼,笑了,“不上台面,以为藏着掩着就没人知道了,你这表妹以前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所以,还得多亏你爷爷。”
“齐悦你在故意说这种话我就翻脸了啊。”
秦湘板脸,
“哟,维护起来了?”齐悦这下真惊讶了,
秦湘轻嗤,“维护?你以后别提我爷爷,”一想到爷爷和父亲对许攸宁的维护,她心里仿佛绑了个大石头,沉甸甸的,
齐悦了然,耸了耸肩,“好吧,不说了。”
“你们两个别说了,过来,”
阮昊蹙眉,怎么来玩还一个一个脸那么臭,他走过来把秦湘拉了过去,把手搭在秦湘肩膀上,示意她握住自己的弓把,
“来,我教你。”
秦湘有一丝不自在,她抖了抖肩膀,嘴角弯着笑,“怎么,其他清纯小姑娘不要了,来花我?”
“秦湘你好好说话行不行。”阮昊莫名烦躁秦湘的态度,“别老扯其他人。”
是自己的狐朋狗友自然知道对方心情不爽,秦湘作了个暂停的手势,仿若无奈地挑眉,“行,不说了,行吧”。阮昊见秦湘服软了,这才继续教下去。
“刺——”
飞射而出的箭羽划破空气,发出尖锐而扁长的声音,宛若雏鸟破壳而出第一声清啸。
可惜了。齐悦缓缓放下箭靶,望着脱靶的那一支箭羽,沉默的双瞳里隐隐浮动郁色。
陈哲彬顿了一下,见齐悦打偏了,疑惑:“今天不在状态?”
“有可能吧。”
齐悦眼里的晦暗一闪而过。
-
许攸宁走进单独开的练习室,练习室里零散坐着几个教练,其中一个略显老态的明显殷勤了些,许攸宁刚进去这位教练就站了起来,
“是想要什么弓箭?小姑娘多用复合型练习弓的,方便,力量相对小一些,体力要求也比较低,技术要求一般。那种小一些的是直拉弓,最大的优点在于容易上手,适合初学者练习使用,但射程短,箭速慢。像这种,反曲弓,最接近古典的,轻便,好上手,威力和准确度一般。”
许攸宁只听着这位老教练涛涛不绝地,倒豆子似地倒出来,真听明白的没多少,于是她走到放弓的架子那儿问:
“我能都试试吗?”
老教练一愣,忙道:“当然可以。”
许攸宁全试了一遍,复合的,对她来说有些重。直拉的,对她来说方便一些。反曲的,鉴于两者当中。
她还是对反曲弓感兴趣一些,最传统的造型,最简洁的流水弧线,许攸宁一眼就喜欢上了。
“用力的话反曲拉得动,所以我拿这把了,可以吗?”
老教练点点头,忙不迭答道可以可以。
学射箭得先学站位,许攸宁专注地盯着老教练,依葫芦画瓢,学着老教练示范的动作那样——
左肩对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 ,并且身体微向前倾……
“你也可以往内侧一些,这样后手的加力控制会比较好。”
“好的。”
许攸宁保持着老教练纠正后的动作,“你多控制一会儿”许攸宁应了一声,她握着弓把远眺靶子,手中的负重和目标的明确,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左臂可以下沉一些,不然容易虚浮,发不出力量。”
老教练见许攸宁慢慢摸到了站位的标准姿势,点了点头,来这里玩的都喜欢玩不喜欢受累,于是他说:“你可以试着发发看。”
许攸宁扣弦,动作很是标准,纤细的食指弯曲,置于箭尾上方,中指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耳朵里回响刚才老教练说的话——眼,准星,瞄点,三点一线。
垂睫,瞳孔里只有那两个点,黑色浓作一颗星子,
老教练满意,第一次能够那么稳还是不错的,
“刺——”
脱弦,三指同时放开。
……
许攸宁远眺,眨眼,好像脱靶了。
老教练自然知道这是常规失误,他朝许攸宁笑道:“已经很好了,至少能发出去,你的问题是放松以后,回扣了。”
许攸宁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随后恍然地温声道:“嗯,我是回扣了,好像是因为……没完全放松吗?”
“对,有一点,不过你已经很好了,”老教练语气里多了些阿谀,
“谢谢。”
许攸宁好笑,她还是个初学者,不可能刚拉弓就一鸣惊人啊。拉弓,瞄准,扣弦,一系列动作沉沉稳稳,对她来说这就是个享受的过程。
结果能中靶是最好,不能也无关紧要。
许攸宁玩了几次,次次脱靶,她神态依然轻松,除了后来举弓有些后继无力,没有一点点急躁;
不过,老教练额头上的汗滴得越来越快,她是不眼熟,但是陈哲彬他们是眼熟的,纨绔说不上,可也不是好惹的,万一发怒了可怎么办,他忙倾尽功力地解说,譬如说许攸宁哪里错了,哪里如果怎么样会更完美一点,
许攸宁听着旁边人絮絮叨叨,无奈地放下弓把笑了,职业道德职业素养,就算说是畏惧地位势力,她也觉得不怎么讨嫌,不过,有些聒噪就是了。
“没关系的,我就是玩玩,所以你不用介意。”
“是吗是吗,”老教练看出自己是吵着对方了,有些尴尬地后退,就退到一边,免得对方出了什么意外,以前也有状况,像是弓箭突然断了什么的。
许攸宁不慌不躁,说实话她也觉得没什么好焦躁的,一发又一发,有的中靶了有的脱靶了,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但显然乐此不疲。
另一个格子的秦湘看了一眼许攸宁嗤笑,还以为是有一手的,想不到是个菜鸟,
“不去和你表妹玩玩?显得你好像不待见她似的,”
“要玩你去玩,”秦湘朝阮昊白了一眼,嫌累,干脆坐在那里低头翻杂志了,“她看上去就是随便玩玩的,射靶什么的别自讨无趣了。”
阮昊不置可否,
他率先走进许攸宁的练习室,齐悦放下手中动作,眼神有意无意地也飘了过去,
陈哲彬放下弓,他自然知道齐悦是在看谁,不过……瞄了一眼秦湘,他家世最普通,不方便多说什么。
许攸宁自顾自地玩,没有一发是准的,阮昊的弓就是复合弓,他走到许攸宁旁边的格子,只好像随随便便拉了个动作,白黑蓝红黄,轻松就射中了红色。
许攸宁看得出,阮昊动作很稳,固定很牢。
秦湘抬起头,阮昊的行为她心里有些暗爽,像是为她出气似的,秦湘快慰了一些,她走进格子间,阮昊看到她来了,把复合弓让给她,
秦湘弯了弯唇,
她作出动作,打开,射出去,同样是在蓝色以内,阮昊见到了,同样笑了,秦湘不着痕迹地瞥了许攸宁一眼,
可学霸完全没有理会别人的意思,
老教练还纳闷,不是朋友么,怎么到初学者的地方来故意——秦湘和阮昊说笑,许攸宁问有没有耳机,老教练忙说有,
射箭的场地会有备用耳机是因为有些想一个人玩的玩家,觉得吵,带个耳机就可以少受干扰。
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批人,射箭馆在这个休闲场所的一层,透过敞开的透明落地大门可以看到一旁楼上餐厅下来的人群,
阮昊和几人招手,笑了笑。
突然,神色一顿,
这个娱乐场所很有名,设施标准,安全系数也高,所以都在这里玩。
那么,碰到几个熟人也不意外。
沈嘉言和一个穿着讲究,典雅的女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透过敞开玻璃,正好看到许攸宁一行人,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移到身边的女人身上,
而秦湘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沈嘉言旁边的女人,直到沈嘉言和那位走出大厅,
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保养得宜,后面还跟着秘书,今天沈嘉言穿着西装绅士无比,显得儒雅彬彬。
沈嘉言送女人离开,不过片刻,他好心情地又转了回来。
一行人目标极大,沈嘉言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许攸宁,他脱下西装露出贴服的衬衫,“怎么,在玩射箭?”
沈嘉言好笑,许攸宁那么弱的玩射箭,瞧,又脱靶了。
许攸宁点点头,正好手有些酸了,“刚学,射不中就是了”完全没有丢脸的感觉。
“沈嘉言,要不要来一盘”
一批人在起哄,
秦湘不舒服沈嘉言许攸宁的亲近,但在那么多人面前她实在不好表现出来,她帮沈嘉言打掩护,
“他不喜欢射箭。”
齐悦倒是轻松一笑,“不射箭,这里还可以射击啊。”
唯恐天下不乱,
比起射箭这种温吞水的运动,显然阮昊玩得更烈的是射击,沈嘉言笑了笑,没说什么,反而看向许攸宁,“你要玩吗?”
许攸宁摇头,“我休息一下。“
“那正好,你来看我打吧,”
话音刚落,许攸宁就察觉到来自秦湘幽幽的视线,她契至心灵,挑眉看向沈嘉言,准备把我推进火坑?
沈嘉言笑得开心,是啊。
许攸宁发现,和沈嘉言才是真正的不对付。
-
他们叫沈嘉言一起玩,于是就去射击了。
勃朗宁大口径,威力强,沈嘉言装枪,动作优雅,声音清脆利落,他站得有些松垮只懒懒半靠在玻璃口旁墙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几个动作,轻敲,靠手腕,神情仿佛在抚摸一只小猫。
但许攸宁只觉得这样的沈嘉言气势惊人,气场隐约令人害怕,尤其是他始终浅笑着,好像浑然不在意。
察觉到许攸宁坐在身后只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沈嘉言笑意更深,而刚买水回来的秦湘不明白为什么沈嘉言会对许攸宁青眼有加,只觉得手里的水也变得多事。
“咳”
“水是给我喝的吗?”
阮昊感谢似的拍了拍秦湘肩膀,然后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秦湘没有阻拦,余光瞥了沈嘉言一眼,对方完全没有表示,低着头戴上手套,
秦湘眼神黯淡了一下,她想到什么,看向许攸宁,却发现许攸宁只是在无聊发呆,沈嘉言,许攸宁,她心里极度烦躁。
许攸宁看了一眼秦湘匆匆走出去的背影,视线却被一人打断,齐悦在许攸宁身边坐下,问:“你以后就一直在首府了吗?”
“对,”
齐悦哦了好长一声,“那,你是不是和沈嘉言关系不错?”
她之前没看错的话,沈嘉言刚下来的时候是先去看许攸宁的,齐悦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同样不喜,
如果秦湘不能和沈嘉言在一起的话——解语花的身份只能给一个温柔支持的人,而不是开始争夺的人。
轻声地叹了口气,齐悦还是看向射击场,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嘉言斯文,举枪,扣枪都像是固定了一样的,手伸到玻璃窗后面是为了反弹和降低声音,巨大的反弹力会让开枪人受到冲击,尤其是较大口径的手枪反弹作用更甚,
他对着靶子,唇角是笑着的,五官是轻松的,眼睛却是丝毫不带情绪的,就算是侧面,也能察觉到这人恍惚冷峻。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几十米,旁边的人也不做大声,这种时候去影响别人不入流,何况,沈嘉言除了小时候比较熟一些,长大了反而不在首府呆着,被那个老管家领去了经济中心H市,所以——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不确定。
沈嘉言射击很厉害,快稳准,有专门电子仪器,许攸宁听到了“十环”,也是惊讶了,怎么会那么厉害!
沈嘉言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对方无奈地蹙眉,“你显然没给我放水啊,”
“对你放水是不尊重。”
果然,这种话一听,那人的脸也舒展了许多,许攸宁佩服沈嘉言说话还是个艺术家。
几把打下来,沈嘉言赢了不少,有人提议要赌,本来就是起哄的事情,阮昊提议让新来的秦家二小姐也来玩一局,
于是许攸宁被拉了进来,她只有在上辈子大学军训的时候接触过射击,她是知道那股冲击力的,就算是小口径她都会因为后动力把自己的手给弹歪了,现在还是大口径。
“我和秦湘一组,”
“那你只能跟我了。”
沈嘉言看向许攸宁,笑了笑,他秀气的眉毛仿佛不自觉地弯了弯,描着柔和的弧度,碎发在耳畔随意又慵懒,许攸宁觉得,之前那个大男人似的沈嘉言,现在又变回了男孩子。
秦湘不觉得压制许攸宁这种菜鸟有什么乐趣,她对许攸宁所有的恶感只来自于家人和沈嘉言。
自己的东西硬生生被分走一块,护食而已。
阮昊的安排她不喜欢,甚至有些埋怨他这个不恰当的安排,让沈嘉言和许攸宁似乎可以更亲密一些,——就像现在这样。
沈嘉言帮许攸宁装膛,放在她手里,“你身体比较弱,小口径的力度不会太猛。”
沈嘉言低头一边讲一边装的动作,温柔地像个王子,许攸宁觉得这人面还真多,也不知道哦哪一副是装出来的,哪一副是真心实意的。
“一直看着我?”
“是啊,你好看。”
沈嘉言蓦地抬头,却见许攸宁的眼里完全澄净,丝毫没有情愫,他心底发笑,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你得保持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做好朋友。”
许攸宁听懂了,笑道:
“放心吧。”
“那么肯定?”沈嘉言贴近许攸宁为她矫正姿势,低头就可以闻到许攸宁的发香,嗯……橘子味儿的,而许攸宁抬头就可以感受到沈嘉言温热的呼吸,
许攸宁稍微退开,她作出和沈嘉言一样的笑脸,“如果你继续逾矩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潜台词是,朋友没的做了。
沈嘉言却想到了游泳池,不由身体一僵,笑容也变得勉强了,“你还和我提逾矩?”
许攸宁抬头,正好看到沈嘉言两颊边突然红了起来,她眨了下眼,见沈嘉言抿唇看着她,于是笑了一下,
“真羞涩。”
轻轻扔下三个字,许攸宁双手捂枪,的确,即使口径再小,手枪也比能够自己掌控的反曲弓会有更大的反作用力,不过对她来说——她顿了顿,突然侧头问沈嘉言:“赔率是多少?”
她只是力气不够,不代表准度不够,射箭时能瞄准一块颜色也是种乐趣。何况,她只要中一发就好了,前面的全都可以用来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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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言几乎百发百中,而对方阮昊和秦湘同样出色,拖后腿的是许攸宁。
她很认真,称得上无比专注,双手紧握的力道也很对,沈嘉言眼中闪了一下,受到冲击不稳的人会枪头抖动,许攸宁的确第一第二次抖了,他教了她练手之后,似乎好一些,却没有完全改掉……
现在仍旧是脱靶,只是没想到啊,稳了许多。
明明说了不要紧握了,还故意先拿这个练手—— 多亏了这家伙,赔率倒是可观了许多。
小赌怡情,无论许攸宁是真的不行还是假的试水,沈嘉言笑着说:“我赌自己赢好了。”
没有提到许攸宁。
众人都是一脸“可怜你有猪一样的队友”的表情,许攸宁完全不受干扰,除了跃跃欲试地和沈嘉言来一句:“我也来一份。”
沈嘉言笑了。
到后面,阮昊和秦湘都是纯属娱乐的状态了,许攸宁荣获脱靶王称号,沈嘉言被戏称辛苦扛起一片天,
最后一盘,
阮昊轻松打出一枪,不高,但也不差,沈嘉言依旧十环,秦湘是五环,
这样,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场怡情小赌就结束了。相当于阮昊和秦湘对沈嘉言,只能说沈嘉言真的厉害,以一敌二。
不少人还在津津乐道,对于许攸宁这个有名的“脱靶王”实在不敢抱什么信心,
而此时,最后开枪的许攸宁却微微抬高了枪头。
秦湘笑着和旁边人说话,回过头,正好瞥到许攸宁这个动作,怎么了,是准备开始反击了?她看了一眼电子屏幕,嗯,任务挺艰巨。
一个人做事,先靠的是先天天赋,之后是后天勤奋,还有当中穿插的运气。
对在场的人来说,许攸宁这次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时来运转。
譬如说,震耳干脆的枪声后,屏幕上显示的是八环。
许攸宁放下枪,很满意,之前每次测量都是对着自己看中的点,□□不离十在一定的半径以内,所以,八环算是计算后的最理想结果。
沈嘉言率先鼓起了掌,而不少人却觉得吃了一个苍蝇般又是想说什么“天呐”又是梗在喉咙说不出的感觉,
不会,是被她耍了吧?
许攸宁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放枪,脱□上防护用具,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脸上洋溢的笑意看得出她的确是“踩了狗屎运”,
而沈嘉言站在一旁,也是笑眯眯的。
投注的围观群众们心里一抖,原来是两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