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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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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口哲至出院这天,丁德馨请了个年休放假在家,她没法子去面对离别的痛苦,尤其是跟他道别离的场面,昨天已经让她差点支持不住,差点痛哭失声。

    唉——原来单恋一个人这么痛苦,而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更如断肠。昨夜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夜,任由泪水爬满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等到晨曦出现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梦中又全都是那人的身影,丁德馨觉得好累“德馨,你的电话。”原本打定主意再赖床一天,却没想到门口传来张婶的大嗓门。

    “谁打的?”

    看看钟,十一点了,山口哲至应该离开医院了,她的心又一阵抽痛。

    “好像是德襄少爷。”门口那憨直老妇一脸笑脸。

    一听是丁德襄,她懒懒地提起电话。不知道这家伙今天又有什么大事。

    “喂!”

    “老姊,你今天怎么没上班?”那头啪一声来个像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不太舒服,请假。”她趴在枕头上无力的对他说著。

    “你怎么了?”

    还好,这回口气中倒还掺了些关心。

    “没事。你找我有事吗?”她索性坐起来。

    “当然有事!老姊!你忘了我今天可以出院了,你不来接我,难不成要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她不问他还不会冒火,看样子,这人竟然将他出院这等大事给忘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丁德馨一跃而起,她竟然只顾伤心,忘了德襄出院的事。

    “你等著,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快喔!我快受不了了。”从九点等到现在,他快疯了。

    “好。”

    当丁德馨以飞车方式将车子驶进长青大门时,正巧见到申言一跟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簇拥著山口哲至坐进一辆加长房车中,丁德馨故意将车子停在一旁不想跟他照面。

    就这样散了也好,牵牵绊绊只惹人心伤。只是,她心里却觉得万分不愿!

    没想到一走进医院大厅,却碰上正跟几名医师闲谈的闵上冈,丁德馨知道他刚送山口哲至出门。

    “嘿,德馨,刚才怎么没见到你,山口先生还问到你呢。”

    “今天德襄出院,我得带他回家,所以请了假。”她说了个极佳理由。

    “哦!原来如此。爸爸好吧?”避开那群医师,闵上冈低声地问著。他知道丁德馨不想让人知道,她是长青医院创办人的女儿。

    “很好,谢谢闵伯伯。”

    “那就好,这阵子你跟德襄得多陪陪他。”

    “我知道。”

    “你快去接德襄吧,不然我看依他个性,现在大概已经自己下来拦计程车了。”对这两个小孩的个性地了解得很。

    “我想也是,我已经看到他了。”丁德馨含笑的看着自己拖著一袋东西的丁德襄,正步履艰难地朝大门走着。

    “快去帮他吧!”闵上冈慈爱的催促著。

    “好,闵伯伯再见。丁德襄”

    “老姊,你好慢哦!”“少爷!我已经是飞车而来了,你还想怎样。”

    “好啦!带我去大吃一顿吧!”

    “没问题,但我想约老爸一起去。”

    “好!一起帮我庆祝!”那双眼睛闪著兴奋。

    “少臭美了。好吧,这算是其一,主要呢,是张婶说老爸昨晚没回家,我想到公司看他一下。”

    “昨晚没回家?不会吧!老爸一向是身教执行者,应该不会做坏事吧!”这回,丁德襄的眼神闪过邪恶的亮光。

    “你少没大没小了,我是担心最近的官司跟签约的事,让老爸忙得没时间回家睡觉。”

    “对哦!可怜老爸。”听姊姊这样说,丁德襄脸上也露著担忧的表情。丰亚的事他忧心的绝不会比姊姊少。

    “走吧!若老爸今天中午没事,你铁定可以好好敲一顿。”不想让自己跟弟弟的心情继续沮丧下去,丁德馨对他说个保证。

    “ok!太棒了!台式牛小排,我来了!”

    果然,个性乐天的丁德襄马上换上愉快笑容,拉著她走向停车场。

    丁德馨姊弟俩并没如愿的在丰亚总管理处找到丁仲严,只由他的特别助理王哲处得到“董事长下午才会进公司”这句话,让丁德襄原本兴奋的心情跌到谷底。

    “别难过,老爸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们别再打扰他,走,我请你去吃牛排。”丁德馨端起姊姊的架子安慰他。

    “真的,可不可以外加一场电影?”被老姊安慰得破涕为笑的小子,却又不知足的提出要求。

    “电影?你这副德行要去电影院?”丁德馨指指他脚上的石膏。

    “有什么关系,今天不是假日,人一定不会很多,位子多的很,够我放这个艺术品。”

    “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

    他们两姊弟真的在饱餐一顿后,又去看了场电影,最后再去探望丁德襄那辆进厂的哈雷后才回家。

    一进家门,张婶就迎了上来。

    “老天,德襄少爷,你的脚怎么了?”张婶一见到丁德襄的伤,真的如丁德馨原先想的——红了眼、大著嗓门喊著。

    “没事,张婶,我只是扭伤脚,几天就好了。”对这位从小带他长大的奶妈,丁德襄也保有一份孝心,不想让她为他多操心。

    “扭伤,那还得了,我得赶紧去买些草药、熬些补品让你吃,不然以后一定会有后遗症的,老张老张快开车载我去买药,德襄受伤了”

    两姊弟就这样呆呆地看那名如临大敌的忠仆,像火箭炮一样飞奔而去。

    “哇——”解除警报后,丁德襄将整个人摔向沙发。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给你!”丁德馨从冰箱中拿出一个苹果丢给他,旋即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德襄,我有话告诉你。”

    “什么事?”少年不知愁的他瞪大两颗眼珠子。

    “我想辞去护士的工作。”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兴趣吗?”

    “但是这次丰亚的事让我想很多,让爸一个人承担这一连串的压力,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头非常不好受。”为人子女的有为父亲分忧解劳的义务。

    “所以你想到丰亚上班?”丁德襄哪不知姊姊现在心情,他又何尝不想,也到老爸公司帮忙,但他知道老爸绝不会答应。

    “嗯,我相信在意大利那三年学的一些机械原理,应该能让我马上进入情况。”

    “老爸知道吗?”

    “我还没跟他说,我想先得到你的支持。”

    “老姊,我当然支持你,很抱歉现在的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只要安心念书就算帮爸最大的忙了,将来还怕没机会。”

    “没错,你放心,将来丰亚绝对在我手中称霸全球。”那颗脑袋里可充满著雄心壮志。

    “我拭目以待!”丁德馨投给他一记绝对信任的眼神。

    青森位在民生东路的台北分公司,总裁办公室中,山口哲至正跟申言一开著会,两人的表情异常凝重。

    “总裁,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越来越有蹊跷!”

    “的确。”在出院的路上,从申言一口中得知,那位美国籍赛车手,竟在转诊回美国就医的第二天就死亡,让他有点惊讶。“查出死因了吗?”

    “院方说是药物中毒。”

    “什么药?”

    “吗啡!丹尼曾有多次吸食吗啡的习惯,看来并不像被谋杀。”

    “他人在医院,谁给他吗啡?”山口哲至心里存著疑问。

    “不知道,探病的人来来去去,无法确定。”

    “”山口哲至陷入沉思。他一直认为,如果能从这人身上打探到异常现象,便可以找出跟往后这几件纠纷相关的线索,没想到现在又陷入胶著。

    “有一件事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

    “说来听听。”

    “依我委托青森在美国往来银行的调查,这位丹尼班特在回美国的当天,他存款中刚好汇入一笔五十万美金的款子,就我了解!那并非保险金。”

    “有这种事!查得到从哪里汇入的吗?”

    “美国大陆银行,汇款人名字叫dragon。”

    “龙?”是个中国人的名字。

    “总裁还是决定下星期一回日本?”申言一记起他订了星期一的机票。

    “嗯”他的心思还放在刚才那件事上。

    “那我去派人帮你整理事务。”

    “去吧!”

    申言一走后,山口哲至仍陷在一片沉思中,看来丰亚这件事真是棘手。想到此,他的脑中浮现一双带忧的眼神才两个星期,竟能让一个原本活泼俏皮的女孩,神情变化这么大,可见这件事情对丁家影响有多大。突然他又记起昨天那记礼貌的吻别,及临别的落寞身影,似乎还在她眼眶见到泪光。这女孩肯定是个多情的人。

    山口哲至突然觉得非常想她,早上没见到她出现在那群欢送他的人群之中,才一天没见到她、没听她笑声,日子竟觉得有点闷,而他就是不经意地便会想起她“言一!”山口哲至果断地按下内线话键。

    “山口先生。”申言一的声音由话筒中传了过来。

    “立刻帮我查出丁德馨小姐家的电话和地址。”

    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和他道别,私下总行吧!山口哲至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是,山口先生。”

    丁德馨略带忧伤的拿起话筒,跟弟弟一席欷吁长谈后,他们俩的心情并没好到哪儿,对父亲的担忧仍旧,要不是张婶要她听电话,或许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喂”她期望是父亲的来电。

    “喂,德馨?”是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的速度。

    “今天好吗?”那陌生男子以低沉、沙哑的声调出言问候。

    是山口哲至!

    “你”丁德馨惊讶的说不出话。没想到他竟会拨电话给她。

    “我是山口哲至。”听她像是满脸疑惑,山口哲至才记起自己忘了报上姓名。“晚上一块吃饭好吗?我想答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当然,还有你也得礼貌的为我饯行。”

    话筒中传来他最近惯有的幽默。

    “”她当然知道他是山口哲至,只是她呆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邀她吃饭:这算是约会吗?该不该答应?不是强迫自己要忘了他吗?再跟他见面,妥当吗?一堆矛盾想法在她脑子里不断转著。

    “德馨?”那头又传来一声轻唤。

    “到哪儿?”终于感情战胜了理智,她答应了。

    “我派司机去接你,七点半好不好?”他语气充满喜悦。

    “可以,你知道我家吗?”

    “知道。”

    山口哲至答的有点理所当然,这让丁德馨有些诧异与悸动——他派人调查她,为什么?

    “七点半见!”

    挂上电话,丁德馨还是没从惊讶中回神过来

    丁德馨也没想到,山口哲至会亲自来接她。

    “要不是还裹着石膏,我才不用言一当司机呢。”一上车,他便不经意的抱怨。看到她让他心情变得好愉快。

    他带她到碧海山庄的俱乐部,那里气氛很适合聊天,但却不适合还裹着石膏的他。

    来这儿的人通常边吃饭、边跳舞,这位老兄这副德行可能很难。

    “早上没见到你真是失望,那些应酬场面让我觉得无聊。”似乎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山口哲至只忙著抱怨今早的事。

    “你是大人物,值得做这些无聊事。”感染到他的好心情,丁德馨恢复刚认识他时的伶牙俐齿。

    “这样的你才算正常。”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丁德馨看看他,不明白他言下之意,满脸疑惑的等他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说——活泼、开朗才是正常的你。满脸愁容、心事重重,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又知道我心事重重。”她不认同他的猜测。

    “我当然知道。”

    山口哲至投给她一个我很聪明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能看透她的心。丁德馨差点停止呼吸——他知道她的心事?他看出她心事了“丰亚的事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晚报不是说劲田如期跟丰亚签约吗?至少这能让消费者对丰亚的信心不至于丧失殆尽。”

    “你说的是这件事。”她的语气透著强烈的失望。

    “不是这件事,不然你还有其他心事?”喝著汤,他愣愣地回问著。

    “没有”丁德馨答得慌乱,也连忙将眼神移向刚端上来的汤。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打破沉默:“你跟雅子小姐认识很久了?”换个让自己不敢再遐想的话题,可能比较好过些。

    “嗯!从小就认识。”山口哲至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青梅竹马,难怪看你们那么恩爱。”她才不管他有没有兴趣,她想知道多一点他们俩的事。

    “恩爱?哈,小护士你用错词了,我们俩对男女感情都是‘无爱论’者,彼此的感觉仅是相知朋友的友情。”

    “无爱论?那你们为什么要订婚?”这倒让她感到新鲜,若他真如自己所说是个无爱论者,那便能理解他那颗有点少根筋的脑袋无法感受她的心事。

    “当有一天,周遭人都说:你该结婚了,而你也觉得该找个人管管你,那就结了,对像是谁并不重要,顺眼就好。而雅子跟我刚好都看彼此顺眼。”

    “真是天大的谬论!哪有人不相信爱情,随便找个人就结婚。”她不认同他们的论点。

    “我说你这小脑袋瓜装太多浪漫了,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就是爱,天底下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欣赏雅子,雅子喜欢我的个性,所以我们便订了婚,结不结婚对我们俩是没啥影响,重点是能给彼此的家族带来好处那就成了。像现在,青森与劲田在亚洲的势力算是无人能比了。”

    “我不喜欢你的论调。”更讨厌他那种玩世不恭、藐视爱情的态度。

    “小傻瓜,等你再大一点,看多一些人世沧桑,你就会懂了。”山口哲至说得活像个老学究。“好了,咱们换个话题,谈谈哪时候来场友谊赛。”

    “什么友谊赛?”

    “当然是那天你提的赛车啊!”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只有这件事。

    “你约我出来吃饭的重点,其实是这个对不对?”

    “当然不对。我说过,是要答谢你这两个星期的照顾,这件事是顺便一提的。”他说得有点无辜。

    “最近我没心情。”这是实话,丰亚的事与对他的感情,让她最近对一些琐事提不劲。

    “那咱们订在官司完后。”

    “随你。”叉著盘中的菜把玩著!丁德馨突然觉得一点食欲都没。

    她现在相信,他真是无爱论者了!还是个超级大白痴!

    丁德馨与山口哲至的约会在晚饭后便宣告结束,是丁德馨让它提早结束。

    看来,山口哲至真是单纯想谢谢她,没别的意思,若有的话,大概只能加上要她确定赛车这档事,原先寄望他可能会想她的幻想便破灭。

    送她回家的路上,丁德馨低头不语,任凭山口哲至怎么逗她,她就是提不起劲回他,心像槁木死灰一般。

    “谢谢你的晚餐。”在丁宅大门口,丁德馨低声对他道谢著。

    “不用客气,怎么?你好像又变不正常了。”难得他观察敏锐,看出她整个车程中的异样。

    “没什么,你快回去吧,预祝你一路顺风。”刚才他告诉她——后天一早的飞机回日本。

    “谢谢你。”他执起她手诚挚的道谢著。“我觉得你跟雅子都像我这生的知己,我们保持联络好吗?”

    “嗯!”丁德馨一串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不要当你的知己,我要当你爱人,她的心在隐泣。

    “怎么了?怎么哭了。”山口哲至慌乱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不明白这女孩怎么说哭就哭。

    “没关系,你走吧,我不喜欢别离。”尤其跟你别离,她内心嘶喊著。

    “傻丫头,随时欢迎你到日本来找我啊!也可以找婕安玩啊!好了,别哭了,进去吧!保重!”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蓦然,丁德馨踮起脚跟,圈过他颈围,凑上红唇重重地吻住他唇,也不过一秒的时间,又见她匆忙地放开他的颈围,消失在那扇红色大门之后。

    小护士山口哲至一脸惊愕的品味这一吻,双眼满是不解他心又再次抽痛了!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第二次了,他第二次感觉到这种奇特的感觉!这一次的悸动比上回小护士给他那个goodbyeki 又更强烈些。

    他不是没遇过像丁德馨这样情不自禁、自动奉上香吻的美女,在球场上、赛车场上,这种经验多得不胜枚举,但却从来没像这两次这样,让他心波荡漾,让他迷惘应该是住院两个多星期对他造成的影响——山口哲至自我解释著。

    病床待久了,太多天没接触女人了,生理上难免会有这样反应,他是正常男人不是吗?下腹那股欲望窜动是正常的。

    对!就是这个原因!

    他笑笑,非常满意自己这个解释!

    逃似地跳进家门的丁德馨,一颗心似乎还留在外头来不及收回来,一进客厅便瞧见老弟用满脸奇特的眼神看着她。

    “干嘛,老姊,撞见鬼了。”看她现在的表情跟冲进来的举动,比见鬼还可怕。

    “没事,我上楼去了。”她没心思多说,只能强忍著快夺眶而出的泪水欲冲上楼。

    没想到却无法如愿逃离,丁德襄后头这句话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等等,老爸说你一回来要我们俩到书房找他,他有话跟我们说。”是不是他看错了,老姊眼中怎么有泪光?丁德襄露出一丝不解。

    “老爸回来了。”丁德馨咽了口气,故意停在楼梯阶上不回头看他。既知无法躲避,只好尽力平抚自己激动的情绪。就她印象中,丰亚出事以来,父亲难得像今天这么早回来,他要见她表示有重要事商量,她不能缺席。

    “嗯!走吧,他已经等很久了。”虽然满脸疑惑,丁德襄毕竟年轻,见老姊不多说,他也不再追问。

    两个姊弟一前一后来到丁家大宅后头的书房,这书房俨然是丁仲严在家的另一个办公室,档案资料夹一堆。

    “爸,我回来了。”丁德馨对父亲露出一脸笑容,现在的她已经恢复正常。

    丁仲严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堆满笑容看着他们姊弟。“好,德馨,德襄,你们俩过来坐下,爸有事想跟你们商量。”

    “爸,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丁德馨想说辞去护士这件事。

    “哦?什么事你先说。”

    看父亲的表情像是非常愉快,丁德馨有些纳闷,看来老爸可能找出打赢官司的方法了,她的心情因这个假设变得放松不少。

    “我想到丰亚上班。”她还是坚定的说出她的决定。

    “为什么,你不是一向不爱商场那一套吗?怎么突然想到丰亚上班。”丁仲严闻言眉头微蹙。

    “我是不爱商场那一套,但是我爱摸机械啊!对汽车有一种绝对的喜爱,我想到丰亚研究设计部门去上班。”

    “是因为这次的风波对不对,你担心老爸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压力,对不对?”他当然了解她的孝心。

    “爸”

    丁仲严举起手制止她的解释:“爸不会反对你辞掉医院的工作到丰亚来,但是我要你知道,老爸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这件事只是企业常会碰上的危机事件,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兴趣。知道吗?”

    “我知道,爸。”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那,可以换我说了。”他竟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喽,老爸是不是要交代昨晚为什么夜不归营的事啊!”丁德襄这时顽皮地插入这句玩笑。

    “臭小子。”没想到那一向严肃的脸上,却因这句玩笑话出现短暂红晕,似乎又挣扎好久,丁仲严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我爱上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的确如他所料,两子女脸上出现了非常震惊的表情。

    “哇!和尚总算开窍了。”

    丁德襄的反应比他姊姊快多了,马上又接出另一句话,不像丁德馨,还张著嘴巴愣在一旁。

    “啪!”一声,丁德襄的头被回神过来的丁德馨重重敲了一记。

    “丁德襄,注意你的措词,没大没小。”

    “别打我,老爸这十九年来,过的真像和尚嘛老爸,快告诉我们,那女人是谁?

    我们认不认识?漂不漂亮?多大?住哪儿?”他好奇死了。

    “你问慢一点,一下子这么多问题,老爸怎么吸收的了。”明知弟弟问的也是自己好奇的问题,但丁德馨还是不忘数落毛躁小子一番。

    “没关系,我慢慢跟你们说,但我想先知道,你们反不反对我再婚。”

    “当然不反对。”倒难得两姊弟这次异口同声说。

    “谢谢你们那名女子,德馨认识。”

    “我认识?是谁?”

    “北川雅子。”

    “北川雅子!”丁德馨发出二十二年来最大声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