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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正对着宫门外的某家废弃的阁楼上,朱安世带着东闾明躲在暗处窥看。
身为大侠,自然应当攀得了高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何况他还有特殊的工具加持,那是用烧的薄薄的琉璃片放在竹筒里做的,能够看到远处,虽然看不清晰,但也能知道个大概。
“朱大伯,封王仪式已经完了,我们走吧,”东闾明被寒风吹得哆嗦,不知道朱安世一直看个什么劲。
“嗯,就走,”朱安世将小瓦当朝怀里抱了抱,一股子童子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若是自己有个孩子……
朱安世忍不住想。
罢了罢了,自个惹下的孽债不少,若是有个孩子,仇人找上门来,又该怎么办?
这辈子快意恩仇,已经值了,怎么能够贪心不足?
朱安世热乎乎的手掌抚了抚东闾明的小脑袋,“走。”
小瓦当笑嘻嘻地缩在朱安世宽阔暖和的怀里,跟着朱大侠在屋檐上飞来飞去,开心地道:“我有一个老虎朋友,曾经背着我在这屋檐上飞来飞去,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朱大伯,你信吗?”
朱安世的脚一软,踩坏了一片瓦,脚底下就传来了屋里人的惊呼之声,他连忙提了口气,迅捷地又飞到了另一家的屋顶。
这才对怀里的小瓦当说:“信。”
不信不行啊。
那只大老虎的主人就在你家里呢。
朱安世觉得那是东闾方的一种什么法术,想用那只老虎的时候就能将它召唤出来。
“朱大伯,我好喜欢你,”小瓦当欢呼着,扭过小脑袋,在朱安世被风吹的冰凉的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朱安世的脸上一热,感觉到了那份纯真的爱意。
这是一个小男孩对同性长辈的孺慕之情。
他咧开嘴笑了,在小瓦当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道:“你还跟个娘们似的呢。”
眼睛里却溢满着笑容,一直到了东闾家都笑眯眯地。
这倒让霍绾君对朱安世有些另眼相看,东闾明这个年纪正是猫狗都嫌弃的年纪,就连东闾方有时候都受不了他,没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朱大侠竟然能够和弟弟相处得如此融洽。
东闾明从怀里掏出路上朱安世给买的热乎乎的栗子,小脸上勉强敛去喜色,捧在东闾娘子的面前道:“母亲,不能吃肉,这个确是可以吃的,朱大伯买的,热乎乎的特别好吃,朱大伯说这个吃了腰腿都有劲,明哥已经吃了一包,肚子都饱饱的。”
东闾娘子看着他的小手上的黑泥,无奈地说,“又去赖着你大伯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痞赖?”
“朱大伯喜欢我,”东闾明证明自己不是个小讨厌鬼,“朱大伯喜欢我,还相信我的话。我们是好朋友,一见如故。”
霍绾君实在忍不住,接过栗子,捏了一颗,丢进嘴里,压住了快要涌出唇边的笑容。
已经正旦了。
再过几日,那棵大树就要被飓风吹到,她也该去面圣了。
希望有好消息等着她和刘进。
与此同时,刘彻也懒洋洋歪在寝宫内,听着中常侍说着宫门附近发生的冲突。
“看样子髆儿对这位霍娘子果然有心,”刘彻哈哈大笑。
中常侍在一旁陪着笑脸,“霍都尉气的要杀了上官桀,多亏昌邑王拦下了。”
刘彻墨如点漆的双眼里充满兴味,过了一会才说:“不知道太仆和奉车都尉二人,谁更厉害一些。”
中常侍不做声。
小黄门在外面缩头缩脑地看了看,不敢进来。
“什么事?”刘彻闲的无聊又问。
“禀皇上,尹夫人派人来问,皇上今晚还去她那里吗?”小黄门连忙回答。
“不去,今日正旦。朕要去陪皇后,”刘彻有些不高兴,挥了挥手。
脸上顿现厌恶之色。
中常侍心里打了个突,知道这位尹夫人今天只怕弄巧成拙,让皇上不悦了。
果然,刘彻道:“女人就是这么麻烦,还是孔子说的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正旦日也要来和皇后别苗头。”
男人要喜欢一个女人,她怎么都是好。
若是不喜欢,原本喜欢的都变成错。
呼吸是错,静默是错,存在都是错。
以往尹夫人没少干这样的事,若不是刘彻纵容,又怎么会演变到这一步?
然而,这一次却让刘彻觉得厌烦,中常侍默不作声,觉得尹夫人距离失宠也没有多久了。
刘彻又道:“朕记得皇后对霍娘子也颇有些喜爱,若是这一次霍娘子的梦应验了,朕就将霍娘子指给髆儿做姬妾。”
中常侍笑着说:“皇上真是心疼昌邑王,连这些都想到了。”
霍娘子若是梦灵验了,就会被指给刘髆做姬妾,这个消息传遍了椒房殿上下。
夫妻二人年纪都大了,刘彻每次过来也不过是说说闲话,养养精神。
刘髆尚未开府,也在父皇膝下承欢。
知道父皇不等自个相求,就同意将霍姐姐指给自己做姬妾,刘髆喜笑颜开,一举一动都深得刘彻的心意。
这个儿子令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曾经深深地占据着他的心的女人。
只是可惜。
卫皇后面色如常,眼神有些晦涩,但依旧如同以往一般,谨慎小心地侍奉着刘彻安寝。
第二日,太子带着一家子前来椒房殿,向父皇和母后问安。
刘彻见到太子和昌邑王兄弟二人情深,也觉得高兴。
昌邑王得意地对着刘进炫耀:“大侄子,你和霍嬗交好,可要劝劝他以后不要这么火爆脾气,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说罢看向刘进的脸色。
刘进一脸的茫然,“一家人?”
昌邑王如玉般的脸上,浮上一片可疑的红云,“大侄子,父皇说了,若是霍娘子的梦灵验了,就将霍娘子指给我做姬妾,可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刘进心里一惊,手中端着的热茶就差点泼出去。
昨天难怪他的心里如此不安。
现在可怎么办?
“本王原想向父皇相求,没想到父皇竟然做下了这样的承诺,”刘髆也知道刘进对霍姐姐有些小心思,这番对话,相当于是宣布霍姐姐是五叔的女人,大侄子该躲多远就躲多远。
那个东闾方也是一样。
昌邑王觉得父皇的这个封王贺礼非常合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