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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辰骁默默看了许久,突然道:“依本侯看,夫人的贺礼与皇后娘娘赠与赫德郡主的贺礼一样,实属凑巧。”
昭后也巴不得这个话题赶紧过去,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本宫绘制的图样也并非多么独出心裁的仙品,若有不谋而合的构思,实乃缘分。”
众人纷纷道:“皇后娘娘谦虚了。”
君晚宁看小丑一般看着昭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屑。
昭后将她眼神中的轻视看得一清二楚,心下大怒。
这个沈梦瑶莫不是疯了?敢这样看着本宫!
谢辰骁又道:“本侯这里还有一件贺礼想赠与长公主和小世子。”
说着抬手拍了两掌。
立即有两个奴仆小心翼翼地将一座双鹤金镶玉十扇曲屏抬上殿。
所有人看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自幼生在皇宫,见惯了好东西的昭后也是愣住了。
君晚宁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浅浅看了谢辰骁一眼,心底暗道:糟蹋东西。
十扇的曲屏横在殿中,占据了上首位帝后二人的整个视野。
曲屏以紫檀木为框,中间是十块屏风大小的和田玉壁,玉壁上雕绘的是一幅镶金的双鹤图。
花树下,一大一小两只丹顶鹤,大鹤的正细心地梳理着小鹤的羽毛,小鹤则神态饱含孺慕地看着大鹤。
母子相依,画面生动,富有意趣。
曲屏所用的和田玉壁浑然一体,镶金用料很足,镶嵌的屏框也是价值不菲的紫檀木。
众人一时间竟不敢去猜测这扇曲屏价值几何。
长公主显然是极喜欢这份礼物的,忘了方才君晚宁那份贺礼带来地诡异气氛。
起身走向那扇曲屏,忍不住伸手去摸,赞道:“玉雕竟也能将羽翼的柔顺之感雕刻得如此生动!”
长公主开口后,称赞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一时间,其他人送的贺礼都黯然失色。
金锁坠子的话题过去了,昭后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冲身边的昭帝粲然一笑:“这曲屏甚是有趣。”
昭帝目光柔和,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宁儿若是喜欢,朕回宫也让人给你做一扇。”
昭后脸颊微红,浅浅点头,小声道:“多谢陛下。”
君晚宁淡淡地看着一切,袖中的手握紧成拳,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指甲早就陷进肉里,掌中已渗出鲜血。
谢辰骁注意到她袖口染上点点血迹,皱着眉头想询问些什么。
长公主那边已回到坐席,远远朝谢辰骁举杯,道:“平阳侯有心了,本宫很喜欢这份礼物。”
说完,她一饮而尽。
谢辰骁没有起身,浅浅向长公主点了点头,道:“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众人:……小小?
众人见谢辰骁回话时竟未举杯,纷纷暗叹,这平阳侯的态度是否太过嚣张?
谢辰骁对旁人的惊讶视若无睹,坦然说道:“长公主见谅,本侯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长公主也不生气,点点头道:“是本宫招待不周了,来人,给平阳侯换上陛下前日赏的新茶。”
很快便有侍女上前撤了谢辰骁面前的酒,换上新沏的茶。
昭帝对谢辰骁今日能赴宴已经很是惊喜,并不在意他这点无礼之举。
平阳侯府生意遍布天下,从粮食到布匹、马匹、铁器等等,富可敌国绝无虚言。
倘若谢辰骁愿意,动摇大昭根基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自他登基后,便早就对谢辰骁表示过亲近之意,时常送些补品去他府上。
每逢年节,也不会少了平阳侯府的赏赐,只是谢辰骁从不回应这份天子盛情。
他除了无可奈何也别无他法,只能怪先帝纵容平阳侯府太过,任其坐大,以至于形成如今这般被动局面。
“难得长姐今日如此开心,赏。”
简单的一句话,让座下众人再也不敢轻视平阳侯府,立刻就有人开始和谢辰骁夫妇二人攀谈起来。
只是君晚宁神色淡淡,没什么应酬的兴致。
谢辰骁也不责怪,默默替她把一些尴尬化解。
程娇月看着一切,恨不得掀了面前这张桌子。
她方才还在沈梦瑶面前耀武扬威,说平阳侯府门庭凋零,没有权贵愿与之来往,转眼就那么多人跑去奉承谢辰骁,就连她的父兄,也巴巴地赶着去敬了个酒,真是岂有此理!
君晚宁注意到程娇月怨愤的视线,觉得好笑,浅浅挑眉,朝着程娇月一举杯,轻轻喝了一口。
慵懒的动作中带着优雅,而这优雅于程娇月而言无疑是大大的嘲讽。
而萧清河因与程娇月座位挨得近,正好看见这一幕,差点以为沈梦瑶在向他敬酒。
她眼神轻蔑得如同在看一个垃圾,他却并不生气。
他看到的只有沈梦瑶举手投足都美得惊心动魄。
说句大逆不道的,沈梦瑶方才那一瞥的神态好似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姬,让他觉得被蔑视了也甘做裙下之臣。
他很快就意识到沈梦瑶看的是程娇月,并非是他,随即又对自己方才那番胡思乱想感到羞愧。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萧清河捏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知是为何而不痛快。
……
帝后坐了许久,准备起驾回宫。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只有谢辰骁夫妇若无旁人地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昭帝自然是看到了,心中怎会痛快?但到底也只是当作没看到了。
谢辰骁一手把玩着桌上那只翡翠茶杯,似是不经意地问起:“不高兴了?”
君晚宁看完昭后离去前向她投来的探究目光,回神看了谢辰骁一眼,给自己倒了杯酒。
“何以见得?”
仰头一饮而尽。
谢辰骁这才看清她掌心的掐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愠怒:“你手怎么回事?”
君晚宁立即挣脱他,用袖子遮好伤口。
淡淡道:“没什么,一点擦伤。”
谢辰骁怒道:“擦伤?沈梦瑶,你把本侯当成瞎子了吗?”
君晚宁觉得好笑,嘲讽道:“岂敢?侯爷的眼疾是我治好的,我怎会忘了侯爷已经不是瞎子了?”
谢辰骁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拳垂在桌上,说不出话。
成季和秀儿对视一眼,都觉得夫人这张嘴着实厉害,刀刀戳中侯爷心口。
那两个人走了,君晚宁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了,看向谢辰骁。
“谢辰骁,我想回去了。”
谢辰骁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君晚宁冲秀儿使了个眼色,起身便走了,丢给谢辰骁一句:“你若不想走,就替我跟谭明珠说一声。”
谢辰骁瞪大眼睛看向君晚宁离去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这女人!在使唤他?
还有,她唤长公主什么?
君晚宁骑着猎风将秀儿送回府,便独自出了门。
京城的秋日干燥萧瑟,猎风带着她一路飞奔,卷起漫天尘土。
“真是匹好马!”
“好马配美人,有趣。”
“赶着去投胎不成!”
“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当街纵马疾行,若是撞到人了怎么办?”
君晚宁的耳边是猎风为她狩猎的风声,裙摆风中摇曳,呼啦作响,盖过了街边人群的指指点点。
她压抑了大半日的情绪,此时在快马飞驰中缓缓释放出来。
猎风越跑越快,一路闯出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