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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煜看看天色,看看她那一副惶惑的小模样,无奈地熄了那点小心思,暗道,回到酒店,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笑笑地看着她:“咱们过去看看?”
桑红等得就是他的这句话,当即欢呼一声,把身上披着的他的风衣一把拉下来,殷勤地给他拉着袖子,帮他穿上,还万般温柔地帮他扣好了扣子,口中絮叨着:“这都冬天了,不要仗着身体棒,就肆无忌惮的。”
宋书煜伸手揽着她的小腰:“去看看,让你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的这个异乡人。”
破缸山名副其实是个堆放大缸废料的山,残阳中伫立着的几堵高高的大缸壁,不啻于世界闻名的史前遗址巨石阵,苍凉中显着亘古的永恒。
两个人的身影隐没在这搪瓷森林中,绝对不会有人看到,这可能是宋书煜面对如此胜景,这货贼心突发的关键原因,只要往里稍微走一点,人的视线就会被大缸的残片所限制,小径隐入金黄的衰草之下,细看来,很多贴着地面的小草还是青色的。
每逢路径拐弯处,就有一块小小的木桩,上边钉着一块长方形的指路牌。
原来进入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番奇趣。
宋书煜拉着桑红的手,跟在她身后,走到那块青石碑处。
桑红丢开他的手,跑过去,卖力地把墓碑前边的野草拨开,献宝一样对他招手:“过来看,上边的字还没有被埋没。”
宋书煜走过去,矮身蹲下,用手指抹去那石碑上边的一些浮土,眯眼辨识着上边那稚拙的字迹,字是竖排刻着的,有些字形的偏旁还是繁体:一个过路人,不知为什么,走到这里就死了。一切过路人,从这里经过,请为他祈祷。
字迹凹陷的笔划,没有涂抹颜色,辨识着有些困难,宋书煜摸了两遍,忽然,觉得这简陋的几句话竟然有着深刻而隽永的诗意。
人寄托于天地之间,短短数十载,谁不是过路人呢?
“我总觉得这些话说不定是他的女朋友写给他的,除了那个能把他刻在心窝里的人之外,其他人哪里会有这样在石头上边刻字的耐心,而且这些字体工整清秀,笔划又浅。”
桑红也觉得小时候看过无数遍的句子,怎么今天看了,竟然就有了这般深邃具体的感受呢?
“为什么不会是和他一起下乡的同学、战友呢?那群知青可能是因为饥饿,就分头四处流落,寻找果腹之米。”
宋书煜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的想象力很浪漫,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拥有一个勇敢执着的爱人,能把思念刻成墓碑,这上边的字体多变,并不是一个人的笔迹,很多时候,友情比爱情更恒久。”
桑红想到,或许那些刻着墓碑的人,也是在悲叹着自己的命运,这样一想,也明白宋书煜的话更客观一些。
两人一起回到酒店,桑红给妈妈打了电话,让他们明天中午带着亲戚们一起过来酒店聚餐,顺便敲定了人数,方便宋书煜订下宴席。
因为今天是他们回来后的第一天,所以没有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或者街坊邻居找上门,但是桑红向宋书煜报告人数的时候,一遍遍地强调又强调本地民风的淳朴、街坊邻居的热情。
“明天中午,咱们那些亲戚或者邻居过来,到时候你能不能稍微热情点。”桑红笑眯眯地对宋书煜撒娇。
宋书煜把外套脱下挂好,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眼中溢着异样地风情:“看你今晚的表现。”
啊?桑红傻眼。
“什么意思?”
宋书煜抬手捧着她仰望着自己的小脸,轻轻地把她拽到面前,用脸颊蹭着她的小脸,低低地调笑道:“你的热情才能唤起我爱屋及乌的热情,明白?我都饿了多久了。”
“饿了多久?”桑红眨巴眨巴眼睛,才搞懂这家伙的言外之意,纳闷道,“不是就昨晚一个晚上吗?”
桑红觉得这家伙的话里好像他已经被饿得双眼冒绿光了一般,天地为证除了昨晚,他可是夜夜**的。
宋书煜仔细一想,果然是就昨晚上空了一个晚上,不由伸手揉揉额头坚定不移地给自己争取福利:“可能是顾忌到你回家的精力,我很久都是万分克制、浅尝辄止的,这积累的时间久了,就好像很久都没有碰过你一样,红红,现在让我过过瘾,行不?”
说着就起身和她调换了位置。
被这句话逗得脸蛋羞红的桑红,刚想反抗,就被宋书煜压在松软的大床上。
“唔——舒服,这床这么扑都没有一点声音,这下可以放开了做运动。”宋书煜舔舔唇,他今天一天看着她都想着扑倒她的这一刻。
“白日宣淫。”某女弱声抗议。
“太阳早就下山了,正好是日落而息的时候,难道你喜欢白天做这件事?那你今天下午矫情个啥,多好的时光都被你蹉跎了。”
宋书煜一句话成功地让桑红闭上了嘴巴,他的唇一点点地从额头碾磨到眉心再到鼻尖,最后一口含住她小巧润泽的红唇。
“不是说晚上有人宴请你吗?”桑红在他深吻之前,偷了个空,好心地提醒。
“既然是宴请我,我需要急什么,又不是明天我们请客,你的热情呢?”
某男也很好心地提醒她。
桑红无语,认命地把小嘴递过去。
宋书煜吻住她的小嘴,然后放开,老神在在地对她笑着耳语:“看着我是怎么做的,怎么老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别再干把爪子伸进我衣领里的古怪动作了。”
说着一只手按住桑红不让她动弹,可另一只手就象带着电流一般搓揉着她的腰身,那种热烫带着麻酥的感觉又象电流一般,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瞬间就让她水眸迷离。
宋书煜看看哀哀求饶的小女人,很听话很自制地小小过了一会儿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体贴地放过了她。
看着她小脸潮红般春潮暗涌的模样,他不舍地又抱了抱她:“乖哦,我出去应酬一会儿,马上就让人把晚餐直接给你送房间里来,想吃点什么?”
桑红看着他那依依不舍的模样,不由故意地刺激他:“想吃你,可惜不能吃饱。”
宋书煜眼神炽热地扬了一下眉梢,笑道:“这好说,咱们再来一场,让他们等着好了。”说着竟然就去拉她。
桑红瞧他那来真的的模样,不由一骨碌缩到了床的另一侧,嘿嘿地笑着:“开玩笑,纯属玩笑,你快点过去吧,我记得你们不是约了七点半的饭点吗?迟到可不是你的风格。”
“明明知道,你还勾引我,一会儿回来再给你算账,好了,吃点什么?”
宋书煜抬起手腕看表,跳下床,有条不紊地开始穿戴。
“一碗银耳莲子羹,一碟粗粮馒头,两碟素菜小炒好了,我累了,先眯一会,让他们一个小时之后送来就成,我现在被你弄得晕晕乎乎的,没胃口。”
桑红说完,缩在被子里,懒懒地打了一个大呵欠。
“嗯,记下了,你先小睡一会儿。”
宋书煜说着进到卫生间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出来看看缩在床上的小女人,抿唇一笑,抬手把房间里的灯调暗了许多。
他准时地出现在餐厅门口,那些显然没有料到他能这么准时到来的官员,都正闲散地坐在豪华的餐厅里的沙发上闲聊。
一看到他按时出现,当即都笑着起来招呼,请他入座。
宋书煜客气了一番,在主座一侧的位置落座,那书记无奈,方才客气地坐在了他身边的主位上。
精致的菜肴端上来,大家又客套了一番,干了一杯酒,开始动筷子。
书记对宋书煜表示感谢,告诉他给A市签订的军需供应的单子,完全是挽救了A市濒临崩溃的商业圈的善举,众人都一致站起表示感谢。
宋书煜笑吟吟地谦虚着,说:“给谁都是做,刚好洛水又是知根知底的发小,签约给A市,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不过,这半年的订单情况和部队的反馈信息,你们的食品反响挺好的;只要你们记住——关键是保障国家军需供应的绝对安全、优质,这单子生意谁也抢不走的。”
那两个承担着主要大单供应的秦洛水的哥哥秦洛川和另一个食品大户,都站起对他表态,一定要严格把握质量关,绝对不做A市商业的罪人,保证质量,绝不马虎。
宋书煜和他们碰了杯,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估计到了桑红该吃东西的时间了,他就起身和大家握手道别,离开了宴席。
拐到厨房里等着菜炒熟盛好,带着服务员和餐车一起回房。
到了门口,他用房卡开了门,示意服务员把东西交给自己,推着小餐车进去了。
他把小餐车一直推到大床边,探头看看躺着做美梦的小女人,只见她面容恬静,纯美柔顺得如果天使,犹豫着是不是喊醒她。
桑红正睡得香甜,听得门响,潜意识以为是做梦,旋即就闻到了引入食欲的食物香味。
额——难道真的饿了,竟然是睡梦里还能嗅到食物的香味,这梦好神奇哦。
她耸耸小鼻子,真香啊,口水会不会顺着枕头流?
不对!
不是梦境!
她忽然一激灵坐起:“谁?”
宋书煜俯身用双臂撑着床,看着她笑:“果然是灯下看美人最有味道,你这个翻身的防御动作,瞧着特标准。”
桑红看清是他,放松了警惕顺势倒下,笑道:“怎么不出声喊我,吓我一跳。”
“刚刚进来,你这警觉性训练不够。”宋书煜看她醒了,一边说着一边就弯腰帮她盛粥。
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爬起来,伸手拉过睡衣裹住身体,这才丢开被子往床边蹭:“我闻到了事情的味道,还以为是做梦,呵呵。”
“你可能是和我在一起,放松了警惕度,我也是,和你一起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没有什么,这又不是执行任务,这是休假。”
宋书煜也觉得自己时时评价她言行的标准有些苛刻了,不由笑着帮她开解,心道,这嘴巴怎么这么贱,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她开心一些。
桑红伸出小爪子抓起筷子就开始吃菜。
宋书煜一挑眉,当即咽下涌到喉头的话,顿了一下,笑道:“好吃吗?我全程监控,厨师的火候把握得正好。”
其实他想说,怎么不洗手就吃东西,手痒痒的很想把她拎到卫生间去,可看着她手里夹着食物的筷子,觉得她的手又不是直接接触食物的,还是不要数落她了。
桑红颇有些意外地对他顽皮一笑,连连点头道:“好吃好吃,嘿嘿。”
她为自己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样瞒天过海庆幸,原来还以为他看到一定会数落她的,她都做好了灰溜溜地滚向洗手间的打算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发现,哈哈哈,果然偷懒的机会时时都有,和运气有关。
宋书煜看她吃得香甜,就和她一起吃了些。
“怎么,专门宴请你的宴席都吃不好?”桑红嘲笑他。
“应酬着谁能吃好?四面八方的关注让人都无法知道吃到自己口中的食物是什么味道。”
宋书煜失笑,恐怕只有她这样胸无城府的小丫头才可能在任何场合都能大快朵颐吧,旋即想到那天在他家里,桑红吃饭的时候竟然难得的斯文雅致,连微笑都温婉得好像江南烟雨中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