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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良跟众位文武将官商议已定,决定先派邯郸城的赵云部与襄阳的高顺部先行一步,猛烈攻击壶关,以求并州世家叛军从攻击忘忧城堡的兵马里分出一部分增援壶关,好减轻忘忧城堡的防御压力。
金良留智勇双全的张任领二万新编人马,除了负责继续整编那些幽州降兵之外,都督巨鹿郡、赵郡、清河郡、安平郡诸郡郡县兵对残余世家叛军进行打击,重点是清除那些叛乱世家的庄园
赵郡、清河郡、安平郡、中山郡、常山郡在此之前名为赵国、清河国、安平国、中山国、常山国,是刘汉宗室的封地,但经过赵王刘亮被冀州世家叛军扶持的事情,又看到陈王刘宠拥兵反叛,金良不想再留着那些心怀叵则的刘汉宗室王爷们造自己的反。
金良向太后何莲、天子刘辩连进几份表章,弹劾赵王、清河王、安平王、中山王、常山王等人勾结世家叛军图谋不轨的实际行径或疑似行径,建议取消这些宗室的封地,并讲明取消这些宗室封地对襄阳朝廷的好处,最明显的好处是这些宗室王爷被废以后,冀州可供征税的田地、商铺会大幅度增加,皇室可供使用的钱财也会大幅增加。
太后何莲、天子刘辩稍作商议,便下诏取消了那些王爷的封地,改国为郡,国相改为太守,那些王爷参与叛乱证据确凿的抄家处斩,证据不足的就保留爵位迁往襄阳居住。
何莲、刘辩从金良的表章里只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长远利益的受损,他们绝对想不到金良改国为郡更深远的目的是削弱汉室宗亲的势力。
当然有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豫州刺史刘表、兖州刺史刘岱等刘汉宗室大臣在地方割据,刘汉宗亲势力还算很强大的。金良还必须要除掉这些刘汉子孙,才有可能图谋更多。
魏延被擢升为师帅,领二万新编人马。为金良大军的前锋,金良亲带四万近卫师,往壶关进发。
高顺、赵云已经扎好营盘,打造好二百架霹雳车,昼夜轮班不停地对壶关进行打击,壶关方向为了消除霹雳车对城防的威胁,累次派并州骑兵出关破坏霹雳车,却被防守在霹雳车附近的陷阵营斩杀殆尽。如此三番,壶关守将杨丑、穆顺、司马朗不敢再派兵出关,只能坐看霹雳车将无数大石攻向壶关的城头,乱石横飞,将壶关守兵打得哭妈叫娘,都不敢靠近城头做防御。
金良到达壶关后,每次都调出两万人马对壶关保持紧密的打击。昼夜不停,只求疲惫壶关守兵。
金良骑在赤兔马上,端着水晶千里镜,对壶关进行仔细的观察,有些失望地看到。霹雳车对壶关城墙的破坏简直是微乎其微。
壶关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而得名壶关,因为壶关是连接冀州幽州的要隘又是上党郡治,所以被历任上党太守依托山势修筑关隘,数百年经营,把壶关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壶关的城墙都是用太行山上的大青石砌成,跟通常郡县城池外面大青砖内部用土堆砌的结构迥然不同,霹雳车抛出的巨石落在壶关城墙的大青石上,只是在上面打出一个浅浅的小坑而已,看来不能指望霹雳车破城了。
金良跟诸位谋士做了一番商议,大家都畅所欲言,终于得出了攻克壶关的两种策略,金良决定把这两种策略一起应用起来。
先是派人翻越太行,秘密潜入壶关,策反那些对张杨还有几分忠诚的张杨原来部属。
怎料那王凌在此之前,在司马懿的怂恿下,喝令杨丑、穆顺痛下杀手,将张杨部属里面对张杨还有些忠诚的中高层将领一一斩杀,金良派出的使者找不到足以煽动叛军进而献出壶关的原张杨部的将领,无可奈何,只得无功而返。
金良万般无奈,只好按照郭嘉、贾诩、沮授、董昭等人所出的计策,用工兵破城。
金良又将大营往壶关方向挪动几里地,大营最前方几乎快到了壶关城头弓弩的射程。
冀州的麦子收割完毕,农夫闲了下来,金良便在临近壶关的魏郡、赵郡、巨鹿郡诸郡秘密征发了三万农夫,在壶关附近的山区开采石料,还用木藤编造成筐子好去盛放泥土,与此同时还大量打造霹雳车。
金良又命人从军中选出三万名身强力壮,在此之前是农夫,耕种挖掘过田地的士卒,在郑浑的工兵指挥下,从最前面的营盘里开始挖掘起来。
金良就是想用挖掘地道的方法来攻破壶关。
金良把这三万士卒编成三个序列,采用三班倒,人每四个时辰轮流挖掘地道,人可以休息,但挖掘地道不能停止。
而大营前方,金良又让那三万农夫开始垒土筑墙。那三万农夫赶着牛车,将石头拉到大营前方,又从地道里挖出的泥土转移到大营前方,泥土和石头齐备了,便在壶关守军的弓弩、投石车堪堪不能攻击到的位置,开始砌城。短短数日,那道土墙就有一丈多高,而且还在不断地增高,要堆砌成的一小段土墙似乎要做的比壶关还要高。
壶关守将杨丑、穆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金良想做什么,司马朗却猜测出来,金良仗着中央军的霹雳车、大黄弩的射程远远超过并州世家叛军,想要采用推土平城的方法攻击壶关上的守兵。
司马朗不想让那道土墙堆起比壶关还高,那样的话,整个壶关都暴露在中央军的霹雳车、大黄弩的打击之下,便派出五千并州骑兵出城袭扰,阻止筑墙。
五千并州骑兵来到这道土墙前,都变成了名符其实的箭靶子,中央军的弓弩兵站在土墙上万箭齐发,将来犯的并州骑兵射杀得人仰马翻,有一小部分并州骑兵即将越过土墙,攻击土墙后面的农夫,却被早已严阵以待的高顺陷阵营尽数击杀。
本来壶关的守兵只有二万人,这样一来,壶关只剩下了一万五千步兵,司马朗不敢再派兵出城。
又过了七八日,这段长达半里多地迎着壶关城门的土墙,已经修筑得非常高大宽厚,比壶关还要高出五尺多,一丈多宽的厚度能够容纳二百多台霹雳车。
中央军的弓弩兵、霹雳车兵共有一万五千人,分成三组,轮流向壶关倾泻箭羽和石块,肆意地攻打着壶关,壶关守兵狼狈地躲在各个掩蔽的防御工事上。
一时之间,壶关守将守兵们都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躲避中央军的远程攻击,却忽略了脚下。
郑浑亲自负责的地道挖掘一刻也没有停歇,一条宽阔的地下通道,已经从土墙一侧往壶关延伸而去。
又过了几日,在土墙上霹雳车嗡嗡作响的掩护下,地道终于挖到壶关内部。
如狼似虎的中央军将士从地道里冲出,迅速攻占了壶关两侧的城门,瓮中捉鳖,将杨丑、穆顺擒获,司马朗为了免被金良羞辱,惨烈地从壶关城头跳下,当场摔成肉饼。
金良派出壶关里的一个降兵,拿着司马朗的印信,去忘忧城堡下面的并州叛军大营求救,说金良中央军筑起比壶关还高的土墙,在土墙上用射程远过世家联军的霹雳车、大黄弩射杀守兵,壶关的守兵仅剩一万人不到,岌岌可危,让王凌速发援军。
王凌信以为真,想要派出一万人马前去壶关支援。
司马懿赶紧阻止了王凌的命令,他凝视着那个降兵,冷笑摇头道:“我大哥要派人前来救援,派的都是我们司马家的心腹家丁,你的面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说,是不是金良已经攻破了壶关,派你前来引诱我们派出援军,他好一口将援军吞下。”
那降兵硬着头皮道:“大公子麾下家丁都被中央军射杀,大公子没有人用,便派小人来送信。”
司马懿到此再也没有怀疑,命人将那降兵拉出去斩首。
王凌惊问道:“司马贤弟,你是如何识破的?”司马懿细长的双眼流出一丝狡黠,他嘿嘿一笑道:“我大哥最会保身,必定不会把家丁派出迎敌,怎会让这些家丁全都阵亡呢?”
王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壶关真的落入金良手里了,而鞠义、朱灵已经收复了太原郡,徐晃亦领兵攻击我们后路,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哎,真不知道,金良为何对我们世家有这么大的怨念?!”
王凌自然不知道,金良有了一个后世的灵魂,能够通过宏观历史看到世家的邪恶。
从东汉混战到三国纷争到五胡乱华,一步步把汉人带入地狱的不是汉桓帝,不是汉灵帝,不是何进,不是董卓,不是曹操,而是世家,就像从把大明带入深渊的不是李自成不是魏忠贤不是崇祯而是东林党人,未来有一天,某个国度坠入深渊,绝不是某个当事人,而是整个贪婪短视的既得利益集团。
每一个稍微长久一点的王朝末年的既得利益集团,活得最潇洒的那群人,都是导致这个王朝没落的罪魁祸首,是他们这群蛀虫吸干了王朝肌体上所有的营养,这个王朝才会倾颓,东汉如此,唐朝如此,宋朝如此,明朝如此,清朝如此,其他的也如此。
十一岁的司马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怅惘,他熟悉历史,古今对照,他焉能不知世家对整个天下的毒害,但他身出世家,只能别无选择地维护世家利益。自此前世帝江的记忆复苏开始司马懿就暗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执掌大权,对待世家肯定也会采用打压政策,司马懿现在能想到的便是效仿汉初分封,将蚩尤一族的子孙分封到各地,让他们掌握军队,压制地方人类世家的发展。
《帝江:其一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为帝江(空间速度)。
《山海经》第二卷《西山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
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
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司马懿对分封制的崇尚,影响了他的子孙,那段历史上司马炎称帝,大封宗室,结果各地的宗室跟世家勾结图谋中央权力,遂有八王之乱,有了八王之乱方有五胡乱华,五胡乱华算是司马氏对付世家不利而引起。
司马懿现在当着并州第一豪门王家的接班人王凌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息道:“金良此贼野心勃勃,妄图通过扫平我们世家树立他的威望,好为他谋朝篡位做铺垫。”
王凌到此时也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些叛乱世家完全是金良称霸路上的垫脚石。
不过司马懿没有做垫脚石的觉悟,即使他被迫成为了金良的垫脚石,他也想法设法要把金良的脚给扭伤,特别当他想起司马家在温县的基业被金良麾下大将张颌夷为平地,司马懿就克制不住满腔的忿恨,他望着那个其实是金良前来传送假消息的信使,眼里露出一丝寒光道:“金良这些日子里屡次行策,屡试不爽。这次轻取壶关更加让他意得志满,正是图谋他的大好时机,既然他送来一个机会给我们。我们又何必浪费?!”
司马懿把自己想到的计策告诉了王凌,王凌嘿嘿一笑道:“贤弟,好一个将计就计!”
王凌招来叛将宋宪。让他统领自己的一万部曲前去壶关支援。
宋宪本身掌握了晋阳郡的两万郡县兵,这两万郡兵和县兵,经过中央军派来的教官严格的训练,战斗力并不弱于一般世家家兵,所以宋宪投效并州世家叛军之后,依仗那两万郡县兵,甚是骄傲自大,若是他是世家子弟。骄傲自大一点儿无可厚非,可他既是贫寒子弟又是背主的降将,如此自傲的做派,便被那些世家将领所厌恶所忌惮,王凌等世家子弟早就存了削弱宋宪实力的打算。
当初王凌命令宋宪领兵攻打忘忧城堡,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因为王凌早就看出忘忧城堡那棱堡形状的建筑是易守难攻。攻城最是损耗兵力,结果宋宪在攻打忘忧城堡的一个月内,折损了六千多人,还有三千多人身负重伤,仅存一万残兵也多数负伤。
王凌见宋宪的人马已经被打残了。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利用价值,就根本没有留存宋宪的意思,就让宋宪做一个诱饵引诱金良中央军的伏兵出来。
宋宪不是一个蠢蛋,相反他是一个极具小聪明的小人,察颜观色洞察世局的能耐远超常人,他从种种迹象判断得出,王凌并不是真的想让他援助壶关,而是想把他宋宪当成一个吸引中央军的诱饵。
宋宪想要保存自己这一万人马,不想出兵,但他不敢不出兵,因为祁县王家蓄养了许多死士,那些忠于金良的并州郡县兵统领都惨死在王家死士神出鬼没的暗杀,若是宋宪胆敢违抗王凌的命令,也许过不多时,他就会身首异处。宋宪当初之所以敢背叛金良,是因为金良之前对部下非常宽厚,很少有严厉的惩罚措施,亦不会出动刺客暗杀,宋宪感觉不出背叛金良会有多大的代价,而现在不但是宋宪的人命随时被王家死士威胁,宋宪的家人也都掌握在王家家丁手里。
所以宋宪虽然明知道那是送死的,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领着他的一万人马,往壶关而来。
等宋宪那一万人马出发一个时辰后,王凌才点起并州叛军所有人马,人衔枚马上嚼,悄悄地离开了忘忧城堡外面的叛军大营。
世家叛军在王凌的精准控制下,跟前面的宋宪部队,保持着十五里的距离,十五里是一个安全的距离,既不会被中央军发现,也会在宋宪遭遇埋伏后能及时反应。
果然不出司马懿所料,宋宪的一万人马距离壶关还有三十多里地,在一处山谷开辟出的官道上,遭到大批中央军的伏击。
两侧山坡涌出无数中央军将士,弓弩齐发,箭如雨下,倾泻下来,宋宪军当时死伤惨重。
远远尾随宋宪部队的世家叛军斥候赶忙飞马传报王凌,说宋宪遭到中央军的伏击,中央军出动了数不清的人马,疑似中央军的主力。
王凌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司马懿,朗声大笑道:“仲达,果然不出你所料,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这只黄雀该出动了!”
司马懿虽然富有机智,但心智还没有磨炼到后来那么镇定老练,他少年心性,听到自己计策得售,抑制不住满怀的开心,嘿嘿一笑道:“金良向来喜好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希望这一次他还能那样呈一时之勇,进了我们的伏击圈,只要我们能够一举将金良射杀,中央军群龙无首必然四分五裂,到时候我们世家联军必能重新崛起,扫平河北。”
没有性情刚毅沉着的司马朗约束,十一岁的司马懿心性浮躁,急于看到金良惨败的下场以泄心头的忿恨,便催促王凌赶快进军。
十五里路程,对待训练不精的并州世家叛军来说,足足让他们赶了一个时辰,王凌、司马懿并不着急,因为宋宪麾下足有一万人马,这一万人马应该能够抵***军超过一个时辰,再者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宋宪跟金良的战斗是狗咬狗,让他们相互之间多咬一阵子,对世家叛军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当世家叛军赶到那处山谷时,太阳已经落山,弯如银钩的月亮挂在天上,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王凌、司马懿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山谷之间的官道上有二万多中央军将士在跟宋宪残兵鏖战,因山谷狭小,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战斗,山谷两侧的山坡上还有二万多中央军将士在摇旗呐喊,中央军阵中有一匹高大的红马,马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武将,那武将挥动着一杆长长的战戟,指挥着中央军绞杀宋宪残兵。
王凌、司马懿大喜,王凌得意忘形,举起马鞭,兴奋地大喊道:“贼首金良在此,我们世家大军这次击杀金良,中央贼军必定大溃,光复我们世家荣耀便在今日,杀!”
八万世家叛军狼奔琢突,四散开来,将正在跟宋宪人马鏖战的中央军团团包围起来,并乘机发起了总攻,希冀能够趁着中央军疲惫不堪之时将中央军主力一举歼灭。
世家叛军刚刚形成包围圈,便被那个疑似金良的中央军将领察觉出来,他迅速传来命令,中央军开始放弃绞杀宋宪的残兵,准备反击围拢起来的世家叛军。
王凌赶忙按照司马懿的建议,命令刚才一直偃旗息鼓的世家叛军举起无数面大旗,又敲起无数面大鼓,那无数面旌旗招展,无数面大鼓轰鸣,让世家叛军的气势看起来不像是有八万人马,好似是有八十万人马。
中央军似乎只有四万人马,还在刚才与宋宪部的鏖战中消耗了很多气力,疲惫不堪,见世家叛军一下子出动了那么多人马,看上去都有些胆寒,那个金良迅速下令,中央军连忙撤出与宋宪残兵的鏖战,山谷一侧的小山上跑去。
那座山非常矮小,还不到一千多尺,只是山势险峻,中央军退守山上,负隅顽抗,颇能坚守一阵子。
王凌、司马懿统领着八万世家叛军,将那座小山团团围住,并马不停蹄地发动了总攻击。
八万世家叛军斩断山坡上阻碍视线的茂密树木,这才发现,在他们面前的小山上,已经构建起一个不亚于忘忧城堡的防御工事,八千中央军弩兵端起大黄弩,对准正在努力攀越而上的世家叛军,射出无数支追命夺魂的弩箭,其他的中央军士卒往山下投掷一颗颗石头,那或大或小的石头沿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来,仰着脸攀爬的世家叛兵避开了飞射而来的弩箭,也躲不开滚落下来的石块,一声声惨叫响起,过不多时,就折损了数千叛兵,比宋宪折损的人马还要多。
王凌仰着脸,看着那山顶上策马挺立的高大武将,心里发狠,这次不管折了多少人马,也要把金良留在这里,若是让金良逃走,这些日子的辛苦征战全都白费了,祁县王家亦不能在并州立足,更枉论成为至尊世家了。
司马懿觉察到有一些异样,他感觉心里有些发寒,望着身边脸色亢奋以致有些发狂的王凌,他不敢说些什么,而是对着围拢在他身边的司马家的家丁们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家丁们从小主人的脸上看到有一丝惊慌,他们便意识到有几分不妙,也许等下的战局上便会有出人意料的变化,他们决定不惜一切牺牲也要确保小主人的安全。
过了一个时辰,八万世家叛军折损了将近一万人,还不能攻上山顶。
王凌还想继续攻打,务必要擒杀金良,但那八万世家叛军是由十几个并州世家组成的,王凌出身的祁县王家虽然是最强大的世家,却不能一手遮天,王凌急于攻下这座山擒拿金良所以不计损耗,但其他的世家的家底不如祁县王家,伤不起的他们便去找王凌的叔父王宏,七嘴八舌地劝说王宏暂且罢兵改日再攻。
王宏将那些世家将领的意见告诉王凌,王凌见那些世家麾下家兵多有负伤又疲惫不堪,夜色暗沉,已经不利征战,只得下令围住小山扎营,以防金良从山上潜逃。
一个时辰后,已近四更天,世家叛军在草草搭建而成的营寨里陷入沉睡,包括主帅王凌,只有十一岁的司马懿大睁着眼睛,盯着帐外深沉的夜色,对侍立身边的司马家家丁道:“并州世家已经不行了,咱们还是走吧,去长安!”
一个强壮高大的家丁把司马懿背在身上,十几个家丁蹑手蹑脚走出营帐,营寨大门紧闭,但守卫寨墙的叛兵们都躺在寨墙上陷入昏睡。
有个家丁翻过寨墙,那个高大的家丁抓着司马懿的胳膊往下放,头一个家丁举手接过司马懿,十几个家丁依次翻出寨墙,一直向西,走不数里,司马懿便看见前面一大群黑影慢慢浮现。
司马懿年纪幼小,自小营养充足。没有这个时代常有的夜盲症状,借着朦胧的月色,感受到一大股凌厉的煞气。他迅速判断出来,那是一支经历过许多场血战的雄师,司马懿赶紧喝令家丁们趴伏在地。藏在草丛里,不要露出影踪。
那支雄师人衔枚,马上爵,马蹄包布,悄悄地向世家叛军驻扎的大营行进,这支军队专注于行军,也根本没预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外游荡,司马懿和他的家丁们险而又险地逃过一劫。
司马懿悄悄数了数。这支部队足有两万人,净是骑兵,两万骑兵游荡在壶关西边,肯定不是现在陷入昏睡的并州世家叛军,也肯定不是刚刚攻破壶关不久的金良亲带的大军,会是那一股势力呢?
司马懿忽然想起,金良麾下有一员大将。现任护匈奴中郎将兼领度辽将军丞的鞠义,鞠义手下不但有两千精锐弩兵组成的先登营,还控制着四万匈奴骑兵,应该是他!
等鞠义的两万骑兵席卷而过,过去好一阵子。司马懿才翻身爬起,弹去身上的尘土,喟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是黄雀呢?!祁县王家看来只会剩下一个司徒王允了!”
司马懿现在最为遗憾的是,他最亲爱的大哥司马朗陷在壶关,生死不知,但他已经不能回头,只能在那十几个家丁保护下,藏头藏尾,潜隐行踪,慢慢地向司马懿父亲司马防所在的长安城逃去。
朦胧的月色笼罩下,被世家叛军围困的小山山顶上,赵云披上银盔银甲,跨上白龙马,提起亮银枪,一脸淡然地向身边的副将吕鹏问道:“大将军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先由我们这两万人马攻下山去,搅乱世家叛军的阵营,大将军与鞠义将军、张燕将军、徐晃将军四支大军围攻,必会将世家叛军全数歼灭,你可愿随本将军一起下山夜袭敌营?!”
吕鹏是金良的侄子,长相跟金良有几分相仿,头戴束发金冠,金冠上插着几根长长的雉鸡翎,身上穿着金锁甲,披着百花袍,提着青龙戟,跨坐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远远看上去,确实有些像金良,难怪王凌等人以为金良本尊在此。
吕鹏腾地把青龙戟丢在地上,拿起地上插着的一杆亮银枪,拱手道:“愿与子龙将军共进退!”
吕鹏从小修习枪法,却因为没有名师指点,一无所成,后经金良点化,拜赵云为师父,学习枪法,数月之后颇有长进,但吕鹏一直觉得赵云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直羞于称赵云为师父,而是按照军中规矩,称之为将军,因为此时的赵云已经凭军功晋升为一星准将。
赵云一马当先,沿着一处平缓的山坡,冲下小山,直奔祁县王家叛军驻扎的大营,吕鹏督促后面的一万多人马紧紧跟上。
这次奉金良将令来伏击宋宪并引诱并州世家叛军进入中央军伏击圈的正是赵云师,赵云师本来有两万人马,但在金良拟定的剧本里,金良不可能只带两万人来伏击中计的世家叛军,所以赵云又从壶关带了二万县兵,这两万县兵在刚才赵云伏击宋宪部的战斗里负责摇旗呐喊,在刚才上山抵抗世家叛军攻山战斗时,他们负责投掷石块,当然那山上的防御设施和袭击敌人的石块都是一早准备好的。
夜袭叛军大营,需要一个战斗力强悍的战斗集体,带着战力孱弱的对手只会误了大事,赵云便留那两万县兵在山上等待稍后打扫战场,亲带一万五千多中央将士奇袭叛军大营。赵云师本有两万人马,但在刚才伏击宋宪、迎击世家叛军的战斗中,阵亡了两千多人,还有两千多人负了重伤,无法继续作战。
并州世家叛军正在酣睡,而四更天的下半时正是人体最困倦的时刻,也是人体最深睡眠的时刻,赵云、吕鹏带着一万五千多头盔上插着白色羽毛的中央军将士攻到叛军大营,拨开鹿角,呐喊而入。
中央军将士投掷出无数火把丢在营帐上,祁县王家叛军大营立刻燃起冲天大火,一片大乱,叛兵们惊慌失措,光着身子哭嚎着乱窜的比比皆是,一万五千中央将士在大营里左冲右突,过不多时便斩下数千首级,匆忙披上战甲的王凌连忙派人去召集其他世家的家兵们前来支援。
驻扎在其他方向的世家叛军们闻听主帅大营有敌军奇袭,纷纷起兵来救,并州世家叛军顿时陷入一片忙乱,再无原来的井然秩序。
八万世家叛军齐聚小山山前,王凌也把祁县王家的家兵们整顿起来,列阵来迎赵云,赵云的人马顿时陷入八万世家叛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赵云挥动亮银枪,领着遵照金良之命打造的两千白马义从,在王家大营里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一枪挑飞一个,不论是世家将领还是世家走狗,都不是赵云一合之敌。
白马义从像是一团白色旋风,在王家大营里旋过,旋起一片红色血雾。
通过熊熊的火光,王凌看到了,那个跟在赵云身后的疑似金良的将领,其实根本就不是金良,因为面前这个装扮成金良模样的武将浑身上下既没有金良的霸气,更连金良赖以成名的石龙大刀都没有,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杆亮银枪!
王凌气血攻心,吐出一口污血,差点从马上栽落下去。
王凌回顾左右道:“司马懿何在?!”
王凌的亲信颤声道:“司马懿和他的十几个家丁都不知踪影,难道他们投敌了!”
王凌自然不会相信跟金良有毁家之仇的司马懿会去投靠金良,肯定是这个小混蛋看世家叛军式微,抢先溜走了,最可气的是司马懿临走前竟然不提醒自己这是金良的计策。
司马懿自然是不会告诉王凌真相,因为毕竟是司马懿怂恿王凌前来的,若是司马懿说了,恐怕会被盛怒的王凌当场斩杀,将保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司马懿自然不肯冒这个险。
王凌现在是又恨又悔,但他已经无力阻止这场败局了,因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浑身颤抖的将士来报道:“金良从东边带六万人马袭来,徐晃带二万人马从南边攻来,鞠义带二万人马从西面攻来,张燕带两万人马从北面攻来,我军四面受敌,情势紧迫,请王将军速速决断!”
金良领近卫师四万人马,魏延领两万人马紧随其后,从壶关杀奔而来。
王凌这次终于看到金良本尊了,跨坐在那如火龙一样神骏的赤兔马,提着一丈有余精光烁烁的石龙大刀,金良静静地立在那里,却有主宰天地的气势,难怪他曾作出那首“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金良强大的气势不只是震慑了面前的敌人,更影响着提升着麾下中央军的战力,金良似是一把天火,不止燃烧在并州世家叛军的眼前,更燃烧在每个中央军将士的心中,金良战神的形象最大地激发了每一个中央军将士的战意,让他们的战斗欲-望直线飙升!
金良骑着赤兔马,列在阵前,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却好似中央军所有的杀气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又好似中央军每一个将士的杀气都是金良所给与的。
王凌暗叹,全天下的世家空有百万雄师,却没有一人有这样的影响力,冀州幽州世家叛军败在金良手下,败得不冤啊。
中央军这次前来,是有必胜的决心,他们不仅有精锐得不可匹敌的骑兵,更有端着大黄弩的弩兵,提着强弓的步弓兵,举着锋利长枪背着尖锐标枪的枪兵,一手举着大盾一手举着弯刀的刀盾兵,指挥着辅兵铺路的工兵,各色兵种各样装备都精良严整。
王凌看罢心如死灰,这场其实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金良击败董卓名扬天下实在是盛名非虚。
金良举起石龙大刀,数声鸣镝划破夜空,从河东郡赶来的徐晃、从西河郡赶来的鞠义、从忘忧城堡里赶来的张燕各领两万人马,配合金良、魏延的六万人马,在世家叛军被赵云的一万多人马搅个人仰马翻之际,发起了总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役,金良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只是重温一下斩将夺旗的快感。
这时两军相接,距离很近,彼此都无暇动用弓弩兵相抗,只能是骑兵的对冲,比起骑兵冲阵,普天之下金良何曾畏惧过谁!
金良停下赤兔马,往前定睛一看,已经从散乱中恢复得有几分秩序的并州世家叛军看起来是比冀州世家叛军强悍几分,金良却浑不在意。
金良看到那八万世家叛军偏向自己这个方向有杆大旗,正是叛军主帅的帅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王字,主帅所在向东方偏移一段距离,只是因为中央位置有赵云的白马义从在搅局,叛军主帅为了躲避赵云的兵威,不得已往东稍微撤退几分,远离从山上奔驰下来的赵云,却不料距离从壶关而来的金良不过千步之距离。
金良以为那是王凌的旗号,现在整个并州世家叛军的主心骨便是少年成名的一代良将王凌,只要把他斩杀了,就可以击溃叛军的士气。
金良高高举起石龙大刀,厉声喝道:“将士们,随我冲阵,击杀敌军主帅!”
“诺!”跟随金良身后有两千精锐虎戟骑。他们慨然应诺,跟随金良冲入叛军阵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