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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梅林外两个落下一抹欣长的身影,目光深情的看着林中那梅之精灵,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似怕惊着林中的人儿。
待到几人采满一篮子花朵的时候天色以是不早,只是这几人似是还未尽兴,临走时添香看回头看着这片林子依依不舍。
“傻丫头,要是喜欢下次再来就是了。”夏锦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离开,只见这丫头一脸伤感的回头再看了一眼,最后好似是下定决心离开似的,还真有那么几分决绝的味道。
只是等道她反应过来脸色更是显得难看,貌似小姐至少比她要小三、四岁,为毛小姐叫她傻丫头叫得那么理所当然,好似她才是那个年纪比较小似的。
云水烟看着她这一脸便秘似的脸色颇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夏锦也不问她笑什么,只看着添香的脸色便也能明白个七、八分。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事都藏不住全显在脸上了,而她姐姐呢,却总是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要是这两人能中和一下就好着,想到红袖夏锦还真后悔今个儿没带她来,若不然也可以知道那会儿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夏锦回到家中时宝儿早已醒来正和小木在院中玩耍,两人笑笑闹闹好不开心,看着夏锦过来小家伙立马板起个小脸,扭过脸去不理她。
“宝儿”夏锦试探着唤了一声,只见小家伙似乎想应她,只是终究没有转过脸来,夏锦知道这次小家伙是真的生了气了。
“娘亲,错了你原谅娘亲好不好?”夏锦低生下气的与他道歉,其实她也是想趁着宝儿醒之前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会玩得忘了时辰。
“哪错了?错哪了?”小家伙嘟着小嘴、插着小腰瞪着夏锦,似是今天她不给个说法就决不原谅似的。
小家伙这样子哪有半分威严,到是可爱的紧,夏锦搂着他的腰想要亲亲他的小脸,小家伙却转过脸去,小手挡住夏锦,义正严辞的道,“不说清楚不给亲。”
瞧他那认真的小样乐坏了一院子的人。
夏锦无奈,这以前的花招都不管用了,看来只有当着众人的面反省自己了,“娘亲错了,娘亲不该以为宝儿长大了,是男子汉大丈夫了睡觉不要娘亲陪着了,娘亲知道错了,宝儿还是小孩子嘛!以后娘亲天天陪着宝儿睡好不好?”
这下小家伙更不乐意了,小嘴嘟得更高了,冲着夏锦吼道,“才不是呢,宝儿本来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宝儿才不是气这个呢?”
“那宝儿是气什么呢?”听着小家伙标榜自己是男子汉夏锦还真有点想笑,但她极力忍住,这小家伙正生气呢,要是再笑出来只怕这小家伙更没这么容易消气了。
“宝儿……宝儿是气娘亲自己出去玩不带宝儿,对就是这个……”小家伙吱吱唔唔想出个自己觉得可信的理由。
“好、那娘亲下次出去玩一定带上宝儿,那宝儿别生娘亲气了好不好?”夏锦转过小家伙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认真的道。
其实夏锦也知道宝儿是因为上次的事,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她也是故意不往那方面去说,她知道小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如果你越是安慰他反而记得越清、也会越害怕,若是大人不当一回事,尽量不提起,或者引导着他尽量不去回忆那天的事,时间一久他便不会再记起,必定没有多少人能记起五岁以前的事。
宝儿看了她娘一眼,似是在考虑她话里的可信度,沉思了一会伸出他那肉肉的小指,“打打勾!”
夏锦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这是自做孽不可活吗?难道她在宝儿心里已经完全无信誉可言了?无奈的伸出小拇指勾住小家伙的。
“打勾勾,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小家伙勾住她娘的小拇指立马开了笑颜,一边勾着晃动着一句还喊出打勾勾的标准口号。
打完勾勾立马给他娘亲送上香吻一枚,羡慕死旁边围观的众人。
安慰好小家伙夏锦才得以和小木打招呼,“木大哥,今日怎么会来此?”
“为宝儿来的。”听夏锦问的直接,他便也不拐弯抹角。
夏锦还没弄清其中意思,只听夏天道,“我下午去镇上请小木过来的,这合得八字当中他与宝儿最合,是宝儿干爹最好的人远,我后来又找了个先生算过,说今个儿就是黄道吉日,便请他过来教宝儿给他奉个茶这事便定下来了。”
夏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哥还真是个急性子,昨儿个便说不用那么着急的,没想到他还真的今个儿下午就去给人家送信去了。
看夏锦不以为然的样子,夏天没好气得道,“还好我今个儿去得早,不然就错过了,这算命先生说今年这一年里就今个儿是最合适不过的黄道吉日,要是错过了至少要再等一年!”
真的这么邪门,夏锦有点不相信,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再不领情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哥,会不会太仓促了点,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这拜干爹之事她还真不怎么了解,这要准备哪些东西她是完全不知道,此时却说拜便要拜了让她去哪寻东西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都准备齐了,我问过算命先生要哪些东西,便在镇上都买回来了,一会你只需给宝儿梳洗一番,让他对着香案上一柱香,给小木敬上一盏茶,再磕上三个头这便成了。”夏天细细交待着一会夏锦要做的事。
夏锦问清吉时是在申时两刻,看着这时辰也近了,便吩咐红袖、添香打了热水到她房里,给宝儿洗浴去了。
这仪式本也不繁琐,只是这时间伧促这观礼的人便只有了了几人,自家西厢里做事的几位婶子和老婶一家被请了过来。
吉时一到夏锦便抱着宝儿从西厢出来,院里早设下了香案,宝儿接着他舅舅的指示规规矩矩的上了香,别看他年纪小这夏天说过的事他能一丝不苟的做的毫无差错。
上完香,夏天又让他到小木身前跪下,小家伙恭恭敬敬的给小木磕了三个响头,此时巧儿捧着一盏香茶递到他手中,考虑到这宝儿年纪还小,怕他端不稳烫着自己,这茶便是早就泡好,晾到微凉的。
小木笑眯眯的接过,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巧的羊脂白玉给他挂在脖子上,这块玉不大甚至不能叫玉佩只能叫玉扣,带在宝儿脖子上刚刚好。
这夏天一声‘礼成’,众人便纷纷上来给夏锦道喜,夏锦抱过宝儿笑眯眯的给众人道了谢,这左右也没什么事了,今日便早早放了几人回去,只道今日已晚,明日这夏家摆酒请众位带上家人过来热闹热闹。
夏锦抱起宝儿,却发现小木给得这玉雕工却是十分精细,玉上不知刻得是什么图腾,但细细瞧着却能在这图腾中隐约瞧出‘一品’夏锦以为自己眼花,又细细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字,只以为真是瞧错了。
不想小木却不知何时靠近自己,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间道,“你没瞧错”顺手从自己怀中接过宝儿。
宝儿被他抱在怀中开心的唤着‘小木爹爹’,而那人也答得开心,夏锦此时已经完全不记得要纠正这宝儿的叫法了,只想着这小木到底是何意。
这玉扣上的‘一品’两字又有何意义不成。
眼看着天色以晚,夏天便招呼着几人去堂屋坐会,用了晚饭再走,自从这几个丫头来了后院厨房中就更没有夏锦什么事了。
夏锦想着这事办的伧促但是酒席还是要摆,一是为宝儿庆贺,至少以后宝儿叫小木爹爹时不会有人误会,二是拉拉邻里关系,必竟这为了大伯娘家的事又是拉了不少仇恨,这借着宝儿的喜宴,该拉关系的时候还是拉拉关系的好。
“唉……”夏锦叹了一口气只怕明日又有得忙了,回房拟了一张单子交给红袖上面具是明天席面上要用到的一些瓜果、菜品,这新鲜的蔬菜还没上来,那便多买点鸡鸭鱼肉,相比而言这乡下的人更爱这些个荤菜。
糖果自家便用许多自是不用再准备,想想还是加上几样糕点,这席面上也好看些。拟完这些个单子让红袖明日一早就进城采买。
还特意交待回来时从铺子里过把那些个女眷全部接过来帮忙,这事事先也没个人知道,村里也不知明日会不会有人来帮忙,还是自己准备着比较放心。
红袖收了单子仔细收好,便退了下去,夏锦本想去前厅陪宝儿玩一会,却闻见从西厢中传来的阵阵花香,这才想起自己下午采得花都放在西厢的仓库里了,看来要尽快处理了,不然只怕会失了原有的味道。
才步入西厢没想到这添香和云水烟竟在其中,只见二人不知何时取了平日里捣蒜的石臼正在捣着花泥,旁边的碗里以然是半碗的花汁只是还没虑过看着粘乎乎的不太好看。
夏锦端起那碗细细查看,只见碗中的花泥虽香味依旧,然色泽与她所想得已是天差地别,看着她们两个这样糟践这花朵,还真是有点心疼,示意两人停下手中的活计。
“小姐怎么了?”添香忍不住问夏锦,小姐不是说让她们把这花汁入糖的吗?现在为什么不让她们捣花汁呢?
“太难看了。”夏锦把手中的碗递给添香示意她自己看。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云水烟到是个聪明的,夏锦一提她便知道夏锦有更好的主意。
夏锦也不多话,从西厢中寻了一块蒸笼布,沾了水又把它拧干,平铺在他们平时搓糖的案板上。
拿过云水烟他们挑洗过的朵朵梅瓣全部倒进笼布里,再把笼布卷起来,看着左右没有趁手的工具,便对添香道,“去厨房找副碗筷过来。”
添香领命,只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小姐这是想做什么?
夏锦接过添香拿回来的筷子,将其穿在笼布的两头,然后示意二人一人一头分别拿好,让两人向着相反的方向使劲的绞,自己则拿着碗准备接着这被榨出的花汁,不多一会儿便来回换了三次花瓣,这碗里已经接了大半碗的花汁。
碗中花汁色泽清亮、剔透毫无杂汁,这可喜坏了两个丫头,“小姐真聪明,这法子也只有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才能想出来,瞧瞧这取花汁的法子既方便,出的花汁又多,还没有杂汁真是太好了!”
添香那丫对开心的欢乎起来,只差没扑上来抱着夏锦转圈。
“行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成神了,赶紧的把这些残渣收起来,放进这笼布里包好再绞一次,若是真的绞不出汁了就把这笼布有棉线扎起来放锅里和水煮几遍,多少也能榨出点汁水,这每一遍榨出来的汁都给我分开收着,一会我再过来。”
夏锦把剩下的事统统交给这两人,自己便起身去了堂屋,今个这事本就伧促,按理说这孩子认干亲可是大事,没有请了村中长辈观礼已是不对,一会还得和哥哥商议一下明日宴席的事,可别让人再挑了理。
夏锦才堂屋只见自家兄长和小木在坐,而宝儿依究偎在小木怀中,这木梓也不知跑哪去了,更是不见老叔老婶的身影。
“哥、老叔老婶呢?不是留饭了吗?”夏锦好奇,不是说好这晚饭在他们家用的吗?怎么这会子不见人了。
“这不是天快黑了吗?老婶说回家看看把鸡鸭喂了,关进笼子里就过来。”夏锦听夏天这么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回家收拾鸡鸭是假,恐怕是因为今个儿是宝儿的大日子,然而早先也没人给个通知、也没个准备,这会儿只怕是回家商议着要送这小家伙礼物。
夏锦不禁心中叹息,这事办得还真让人伧促,早知道就应该提前说一声不收礼才对。
夏锦想着还是自己走一趟,让他们也不用麻烦了,把这两位长辈给请了过来,这吃过晚饭还得央着老叔陪哥哥挨家挨户去请人呢。
“哥,我去老婶家请他们过来,这晚上怕是还要辛苦你和老叔一趟,去请一下村中的长辈,明儿个就在家中置办几桌席面,请大家伙过来热闹一下。”夏锦和他哥打了一声招呼便往老婶家去了。
还真让夏锦猜着了,她这刚进了老婶家的门便见这主屋的灯亮着,母女两正挑着油灯,缝着一件小小的坎肩,这母女俩手脚也还真是快得这才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眼看着像是要完工了。
老婶见夏锦过来也不藏着,“锦儿,过来坐,这还有两针就做完了。”
夏锦觉得好似自己请老叔老婶观礼就是像他们讨这礼物似的,有点不好意思,“老婶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宝儿的衣裳多着呢!”
“傻丫头想什么呢?”她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想让老婶看不出来也难,老婶笑着嗔怪着道,“这是老婶给宝儿的一点小心意,哪还轮得到你说不用了,到是你,老婶还没说你呢,这么大的事之前咋就不吱一声呢?这么匆匆忙忙的?”
其实老婶也没有真的要怪他的意思,只是有些要奇怪咋就这么着急了。
“老婶其实这事也就是前几天嫂子这么一提,我便找人给宝儿测了八字,给批了几个能给宝儿做干爹的八字,哪想这么巧哥哥带回来小木的八字就和宝儿合上了,本打算过两天闲下来再办这事的,哥哥便找了个算命先生择个黄道吉日,偏偏那先生说今日便是最好的日子,错过了今日便要再等一年,这不就这么伧促给办了吗?”
说到这事夏锦也一肚子怨言,本来她一个人的儿子,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被人分了一半去,而偏偏儿子又很喜欢那个人,让她突然有一种被儿子抛弃了的感觉,心里酸酸的,现在听到老婶问起便不由得诉起苦来。
老婶看着夏锦那一脸的苦瓜样,看来她还在吃醋呢,还真是个小孩子,“你啊!多个人帮你疼宝儿有什么不好的,我也看出来了这小木也是真的疼宝儿,与其随便打个人给宝儿当干爹,还不如就选他的好。”
唉,这说来说去到最后却变成老婶在这安慰夏锦了,也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老婶手中的坎肩便做好了,递给夏锦,“这时间紧,也没做什么花色,你看看可满意?”
夏锦接过老婶手中的坎肩,毛绒绒的摸在手里就觉得暖和,通体的雪白煞是好看,夏锦细细的摸摸也没摸出明堂来,“老婶这是啥毛啊?”
“兔毛呗,你老叔去年猎的,只是这皮子少了点,给这两孩子谁做衣服都少了点,这不给宝儿做个坎肩刚刚好。”老婶将用过的针插进线团中,递给香儿让她收好。便顺着坑沿下了炕。
这衣裳都做好了,夏锦也就不矫情了,就像老婶说的这给宝儿的,也轮不着她推辞。
老婶招呼着老叔和小豆丁过来便和夏锦一起去她家了,路上夏锦和老叔说了让他一会陪夏天去请村里的长辈明天来自家吃酒的事,老叔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晚饭后夏天便准备和老叔一起去村中,却被小木拦了下来,只说这在家中准备太麻烦了,他已和一品楼的掌柜打过招呼,在一品楼中摆三天的流水席,庆祝此事!
夏锦一听才明白,难怪这木梓消失了有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会才看见这家伙;敢情是忙这事去了,夏锦对小木这自作主张的事很不开心,板着脸道,“就不劳木捕头不用破费了,这村中亲朋,老人、小孩居多,去镇上多有不便,还是在家中招待的比较好。”
夏天可没见过夏锦这个样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竟然这么大的火,莫不是谁惹她生气了,可是晚饭到现在也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实在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瞅瞅这老叔老婶也是一脸茫然,林氏脸上明显的不赞同。
夏锦现在可是一肚子火,这家伙跑他们家来抢她儿子就罢了,现在是个什么意思,难到还要炫耀比自己有钱吗?难到这给儿子拜干爹的酒席她都办不起还要他这外人来破费不成。
小木一时深感无奈,这丫头不是又钻牛角尖里了吧,这连木捕头都叫出来了,看来是气得不轻呢。
其实夏锦的确是生气了,可以说自从今日从山上下来看见宝儿和小木玩得开心却不理她时,她就生气了,只是她伪装的太好,以致于没人发觉。
然而当夏天说出今天便是黄道吉日,让宝儿拜小木为干爹时,这种不爽的感觉已经强到了极点,只是那是待她极好的哥哥,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冲他发火。
所以一咬碎银牙也忍着这一口气,可是当她安排好明日宴席的事出来时,却发现小家伙赖在小木怀中,甚至连她就在这屋中小家伙也没伸手让她抱时已经是频临爆发了,才有后来向老婶抱怨的事,这会子她完全就是借题发挥,本着自己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原则给小木吃了一顿排头。
小木被夏锦呛的一愣一愣的,一时还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丫头了,连木大哥也不叫了,直接打回到木捕头了,这心里还真是有点难受。莫不是这丫头不乐意宝儿认自己做干爹不成?要说他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猜对了。
“锦儿妹妹误会了,在下不过想借机给二月二书斋开业造个势,宣传宣传。既然村中老少有所不便,这在家中招待是自然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现在板着一张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真让人有几分心疼,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依她好了,自己也是一番好意怕她累着,既然她乐意就随她吧。
难怪会说女人心海底针,下午明明还是那么开心,怎么就这么会时间就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夏锦一愣,没想到这家伙竟会如此有头脑,上次她不过是提了那么一次,他竟然能这样举一反三,宣传这到是用得不错,利用这书斋东家的收干儿子这事大摆宴席,这免费午餐自然能吸引不少人,通过这吃白食的口口相传还会有人不知这镇上将新开一家叫“乾书楼”的书斋。
这家伙做起生意来果然是头头事道,连着这么点小事也给用上了,自己哪还好叫他不要办这流水席,瞪着小木怀里一脸无辜的小家伙,想想还是算了,这事本就不关人家的事,再说了人家在那里父慈子孝的,自己一个人在这吃干醋实在是划不来。
小木见夏锦一个劲的冲着他怀里看,这也才明白夏锦这么大的火气是从哪里来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感情这丫头闹了半天是在吃醋啊,低头对着怀里的小人儿咬了会耳根,许是小家伙怕痒,竟忍不住格格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小家伙冲着夏锦伸出小手,“娘亲,抱抱。”
夏锦本不想理他这个小没良心的,只是看着他伸出的小手又不忍心拒绝,板着脸把他接到怀里,小家伙许是听了某人的授意,抱着夏锦一口亲在她的脸上,“宝儿最喜欢娘亲了!”
这下夏锦总算是眉开眼笑,这众人也算是拨开云雾了,原来这小丫头一直别扭的是儿子被人抢走了啊,敢情这是吃醋了。
老婶实在忍不住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瞧你那点出息。”
“这时辰不早了,在此打扰多有不便,便就此告辞了,这邀请村中长辈之事就劳烦夏大哥费心了。”小木也适时起身告辞,必竟夏天和老叔一走,这家中尽是女眷再呆在这儿,却是与礼不合。
卯时初夏锦便被院里的动静给惊醒了,这大清早的自家院里咋热闹的似市集似的,仔细一听才明白原来这家里帮工的几个嫂子一大早便过来帮忙。人家帮忙得都来了夏锦哪还好意思再赖在床上,麻利的更身穿衣,顺便把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的宝儿也给捞了出来。
夏锦给他换了一身粉蓝色的袄子,再把老婶昨天送他的小坎肩给他穿在外面,叫来巧儿给小家伙梳了个童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夏锦这梳洗过后便抱着宝儿来到院中与几位婶子打过招呼,“婶子,今个儿不上工,咋都这么早呢?”忖着这几个婶子也太热心了吧,这天还没亮呢就都过来了。
“这不是说今个有宴席吗?我们瞅着早点过来多吃你一顿呗!”李婶笑着和夏锦打趣。
“那敢情好,那今个儿您可得吃好喝好,不然我可不让您走啊!”林氏从主屋里出来听到这要氏的话笑着答道。
瞧着今天只几位都是从家里带了帮手的,或闺女、或小子的,这张婶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她便把自家汉子也给带过来帮忙了,说是这厨房的事帮不上忙,这给挑挑水、劈劈柴还是行的。
此番夏家再办喜宴席只怕这要来的人不会比以前的少,不早点准备着只怕到时忙不过来,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夏锦早就备下了人手只等着一会红袖去镇上接人。
海子一大早也便随着他娘一起过来了,只是这后院都是女眷他不便过来,此时正在堂屋里和夏天、张叔他们坐在一起等着分配活计呢。
“你啊,也别贫了,今个儿人肯定少不了,可得早早准备着这中午是蒸馒头还是米饭现在就要备起来了,不然到时只怕来不及,一会菜要是买回来只怕是更没地方蒸了。”张婶嗔了李婶一句,便认真的询问夏锦的意思。
夏锦想着这张婶的话也对,只是这家里的厨房平时做一大家里吃食还行,今个儿要真完全依赖这么点地还真有点磨不开,只怕是一顿宴席办下来,这厨房也不成样子了。
看着这天色还成,现在这外面也不是很冷了,这宴席务必是开在外面的,不若这灶也安在外面,这样一边炒菜,一边上菜也方便,更何况自家门前的空地也大,也实在是方便。
夏锦想了想还是问问几位婶子的意见,“几位婶子,今儿这事办的有点着急,家里这点地方也实在是磨不开,不若今天咱把这灶就安在外面了怎么样?再去借几口锅来,在外面多磊几口灶,置办起席面来既敞快也方便,你们看呢?”
“我看成,这样就不用都挤在后院了,小子们动起手来也方便点。”刘婶第一个站出来赞成,其实她今儿个把海子拉过来也是抱着心事来的,这夏家的姑娘不少,要是儿子能看上一下,她就厚着老脸上门提了这亲事,也好早点抱孙子,海子虽说比夏天小点,但是看着人家孩子都一天天大了,她这心里跟猫抓的似的。
也不知道他要是晓得这夏家的姑娘除了夏锦都是入过牢狱,卖了死契的她还会不会想要娶回去。
知子莫若母她还能不了解自家孩子那点小心思,只是今非昔比啊,儿子看上的姑娘是自家是万万高攀不起的,只盼着这小子能早点死了心,好给她讨个媳妇回来。
“成,不若我们回去把家什都拿来,再借两套也就能够用了。”张婶子也是个爽利性子,说做就打算往回走。
“婶子别忙,”夏锦叫住转身要走的张婶,“能不能劳您再借张桌子过来?”
夏锦想着自己家别说这锅碗瓢盆不够用,就是这桌椅板凳也还是要借的,干脆一起借了算了。
“嗨,我当是个什么事呢?你等着我叫上你张叔让他给扛过来就是。”说话间便出了院子去堂屋叫人了,其他两个婶子看她这架式有点想笑,这人也爽利过头了吧,算了也叫上自家小子们回家拿东西去。
这老婶带着香儿刚进门呢,就见这几人风风火火的又都走了,笑着和送出来的夏锦打招呼,“我还以为我挺早的呢,他们咋比我还早呢?”
“可不?老婶挑的人个个没话说,这早早的都是来帮忙的呢!”夏锦笑嘻嘻得迎了老婶进门。
“鬼丫头,你打什么鬼主意呢?大清早的奉承我!”老婶精着呢,听这小丫头甜言蜜语的就知道她肯定有事要说。
“老婶,人家哪有打鬼主意,人家是想了好主意呢?”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逗得香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锦儿也会撒娇呢。
这丫头的脾气还真是来的快去得也快,昨儿个还因宝儿认干爹的事不高兴,今儿又忙前忙后张罗着,说起来还真是难得看到他这一番小女儿的娇态,于是也便顺着她问,“锦儿有什么好主意,给老婶说说?”
夏锦正了正神,把老婶让到堂屋里坐下,正巧哥嫂也在,便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老婶我估摸着今个儿人肯定不少,说不得今个儿镇上也是要来人的,您看这样成不成?我们把村里的老祖宗们和镇上来的人开个正经的席面。其他人呢,咱就开个流水席,这菜呢保证管够,吃完一拨换一拨,这样方便又热闹。只是不知咱们这兴这个,可不能失了礼数!”
“兴怎么不兴,这流水席可不是一般人家办得起的,所以你才不知道,只是你这要开了流水席可要多备点食材才行,可不能到是短了缺了可不好看?”老婶的话到是打消了夏锦的疑虑。
本来她就是怕麻烦的人,盖新房时因着没请多少人,又处处有老婶帮着到没怎么感觉得出来,可是上次福妞的喜宴可是忙坏了一大家人,这人多了事也多了,不说其他的就这席面怎么安排,就是个问题。
这坐席可是有讲究的,什么辈分入什么席,就连这方位坐次也要分清了,要是安排错了可是会招来埋怨的,这流水席到好,大家自己主动,先来先吃也不用主人家三催四请,的确是省了好些个事。
只要多备点酒菜,让大家都敞开了肚子吃,吃疼快了就成,再说夏家现在虽说不差这点银子,何必那么麻烦呢。
“我看也成,只是这人手够吗?”夏天听了妹妹这样说,也觉得挺不错的,只是这流水席就是要不停的上菜,虽说早上婶子们也带来了帮手,但洗洗切切就要好几个人。
“没事儿,这红袖一早就去镇上了,这鸡鸭鱼肉让她都买活的,这吃不完也可以自家养着,总不至于不够,至于人手的事,哥就不用担心了,一会会有人跟红袖一起回来的。这巧儿和水烟的厨艺都不错,今儿个让她们掌勺应该没问题。”夏锦也把她的安排一一交待了一遍也让他们不用担心。
老婶见夏锦都安排的紧紧有条的也就放下心来,看看香儿,自己这闺女要是啥时能学到锦儿这半分,她就不担心了。
“那成,就这么办吧,有什么事要我和你老叔帮忙的就直说。”
“现在到没什么,只是一会儿可能要让老叔老婶看着这流水席置在哪比较合适,这来人了也指着您和老叔招呼着。”夏锦也不和老婶客气,直接了当的给安排了活。
“成,这事不忙,我先让你老叔去借几张桌椅过来,这碗筷也要多备点才成。”
辰时初这灶台和席面便搭起来了,海子领着几个小子们打水、劈柴、生火,丫头和妇人们都忙着把这桌椅重新擦洗一遍,再烧了热水把这碗筷烫洗了一遍。
这红袖买菜也还没回来,家中的吃食也有限,夏锦便让巧儿煮了一大锅咸肉粥还蒸了几屉的白面馒头。
众人一大早便来帮忙,这个点怕都还没吃过早饭,这咸肉粥一端上来可包馋坏了几个半大小子,这李婶一巴拍在自己小儿子的头上,眼含警告的道,“瞧你那样,给我出息点!”
“娘,我饿嘛!”那娃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娘,要说李婶他家这小子比夏锦还小半年,这半大小子最不扛饿,这乡下人家晚上不吃是很正常的,虽然她娘在夏锦家帮工每个月都有好几百个大钱,可也待不住家里娃子多,年纪也都差得不大这眼见着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不攒点聘礼哪成。
这昨晚就没吃过,再加上这一大早的就过来忙活他能不饿吗?夏锦冲他招招手,“小树,过来!”
“锦儿姐姐什么事?”小家伙屁颠屁颠便跑过去,哪还记得她娘说过什么。
夏锦从蒸笼里摸出个馒头塞进他手里,“去帮姐姐,叫大家伙过来洗手、吃早饭!”
拿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哪还有什么不好的,只见他连身子也没挪动半步就站在夏锦身边便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伙歇歇喽,锦儿姐姐喊大家洗手、吃早饭咯!”
好家伙这声音高吭的快赶上码头边喊号子的了,夏锦被他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打番手中正在盛粥的碗。
“你小子又皮氧了是吧,这没名没姓的叫谁呢,没礼貌!”李氏扯着他的耳朵原地转了一个圈。
“疼、疼、娘你给放开啊,我都是大男人了您还这样,我多没面子啊。”小家伙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和他娘贫嘴。
李氏好笑的放开他的耳朵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毛都没长齐还大男人、不知羞。”
“娘您能不能不要老打我头啊,这要打傻了以后谁养你啊。”小树子揉揉不算疼的后脑勺哀怨的瞅着他娘。
“要你养,你不气我就算不错的了,你要是傻了我不是还有你哥嘛!”这李氏越说这小树子的眼神越哀怨,看来这两母子一定是在家逗贫惯了,夏锦好笑的看着这俩人,这母子感情还真是好啊。
夏锦招呼着大伙吃早饭,便也盛了一碗抱着宝儿喂他,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让夏锦都怀疑今天这早饭是不是特别好吃了。
这一碗下去宝儿还要,夏锦也不给他了,这才多大的娃可别吃撑着了,只答应等一会再给他吃一点,小家伙才嘟着嘴说要去找妹妹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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