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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来了总不好赶走,而且人家也是说来陪宝儿过节的,自己若是撵人只怕宝儿要不高兴的。
想想这罗氏和誉儿都被夏健接回去过节去了,而宝儿身边却只有自己,是冷清了一些,虽说有红袖添香这些个丫头在,夏锦也发现了宝儿除了自家的人与他们都不怎么亲近,不如就让小木留下来陪他好好玩玩。
想着夏锦带着红袖下了厨房,虽说这节过的有点冷清,但是自己总归得对自己好点不是,今人中午多做几个菜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这边小木也带着宝儿在院中耍了起来,最近一段日子夏锦忙得时候小木总会过来把宝儿给接过去,听小东西说小木还教了他耍拳呢。
她有空的时候小家伙便给他耍上一耍,夏锦瞧着到有那么几分味道,这还真别说跟着小木后面学了这两月,小家伙的身板到是结实了一点,个头也长高了不少,比同龄的孩子足足高了半个头。
夏锦看着也很欣喜,这宝儿的爷爷也是会功夫的,当时就教夏锦学过,只是这练武太苦加上她也不爱那个,便没有多学,只练了几式花架子,但就这几式的花架子若是到了现代比那跆拳道的高手只怕也是不遑多让的。
自己也从没想过要不要教予宝儿,就她那两个就是教了说不得到时还得被师傅骂是误人子弟,这会子有小木教他也就没自己个什么事,要说这认干爹也就这点好处了。
夏锦好笑的看着这院中耍得起劲的父子两人,喊他们洗手吃饭。
话说这林氏与她娘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林母自己在厨上把夏天他们带来的那些个鱼肉切了,让林氏在下面给她烧火,这母女两做饭的功夫便聊了起来。
林母忍不住问道,“大丫听说你也和人合伙做起生意来了?可真是娘的好女儿可是长本事了!”
林氏听到自家娘亲这样说心里也是高兴的,不管娘亲是为了哪般这也是娘亲第一次夸她。
“娘,其实都是锦儿妹妹帮衬着,也只是给她铺子里做点糖包,都是些针线活。”林氏朝着灶里添了一把火,老老实实把话都说了。
“听着挺不错的,都和哪些人合伙的,生意咋样?”林母一边切着砧板上的肉一边给锅里的菜加上一勺盐。
夹起一筷子的鸡肉偿了偿,想是觉得淡了又添了半勺的盐巴。
林氏想着这事瞒着她娘也不顶用,要是以后她娘从别的地方知道了,说不得又要埋怨她一顿,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就是老婶和大伯娘家,锦儿也有一份!因着这些东西都是给锦儿铺子里做的也不怕卖不出去,生意也还是挺好的。”
她娘一听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只是面上没敢表现出来,这老头子昨儿个可是交待过了,怎么着也得让这丫头同意让他们掺一份,这夏家的生意有夏锦把持着咱插不上手,自家丫头的怎么着也得算上自个一份。
为了这事,老头子可是特意将妙儿给支到他姑家去了,就怕这丫头和大丫呛了起来,坏了他的好事。
林氏小心的瞧着自个娘亲的脸色,就怕她因着这事恼了自己,这好不容易回来过节可不想像上次饭都不留就给赶了回去。
虽说这上次的事本就是爹娘的不对,但是这女人哪有不想娘家好的,但是之前爹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还想打夏家生意的主意才让她心冷的,若是娘亲能不那么偏心,或是不那么贪心,稍微的能考虑一下自己她哪能不多考虑考虑娘家。
林母也不管林氏是有啥想法,只想着把这丫头哄好了到时能在她那生意里分上一份,最好是能占了大头。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听说与那大伯娘家断了亲了吗?怎这会子做生意还算上她家一份,就算是要算也该多考虑考虑爹娘啊?再说你这兄弟虎子也不小了,过不了两年就要说亲了,这聘礼都还没着落,你这做姐姐的平时不时挺疼他的吗?怎么在这事上就不想想他呢?”
林母这话虽说得有点冲,但总得来说比前几次算是好上太多,而且林氏本来之前也是考虑过给算上娘亲的,只是后面因着考虑爹娘的性子,没敢把他们往里带,怕真要是让他们入了股这以后麻烦事只怕多多。
这时听着她娘说起林虎,林氏也是有那么点愧疚必定在这个家里也就数林虎对她最好了,这弟弟的年纪是也不小了,的确是得早点备着点,林氏细细思忖了一下对着林母道,“娘,这大伯娘和夏健兄弟之前为了救宝儿差点丢了性命,这带着他们做生意也是锦儿提的。
这本来做这生意的本钱也是锦儿出的,现在这生意都做了好几个月了,要是再说让你们入伙的事只怕其他人有意见,要不我从家拿点活让您和妙儿先做着,多少能补贴点家用,待以后活多了我让锦儿多放点给你们,你们也可以分给村中的人做从中抽点抽成您看这样成吗?”
林母听着林氏这话就有点火大了,“你一口一个夏锦,这夏锦是夏天的妹妹,这妙儿和虎子就不是你的弟妹了?我说你这死丫头嫁到人家去,这心都偏向了外人了不是,这夏锦都能说让她大伯娘入伙,你咋就不能说让我们也入伙呢。
让我们领活回来做你是什么意思,是把我和你妹妹当成你们家的工人了,还是想让我们也叫你一声东家娘子啊,你这是想压自家娘亲和妹子一头是不是?”
林母这话说得可有点戳人心窝子,别说林氏根本就没有那意思,不过是她发泄的一个借口罢了。
看着林氏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委屈的样子,林母看着更来气。她一直觉得这丫头就是个不孝顺的,当年算命的就说这丫头与她命格不合,当时咋没趁那时就把她给卖了呢,这样还能换两个银钱花花。
越想越呕火,林母更是骂骂咧咧道,
“还让我们领活回来发给别人拿抽成,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个绣活抽个一文钱就到顶了,你这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吧,我可告诉你林敏君,这入伙的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再说你不是有一股吗?他们不同意你就把你手上的那一股让给我们。
当初怎么就让你嫁到夏家去了,你那门亲事本就是妙儿的,是你抢了妙儿的亲事、抢她的福禄,若是妙儿做了夏家的当家主母,她可比你孝顺多,绝对不会看着爹娘这日子过不下去的。”
林氏坐在灶下泪水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下,本以为这爹娘这次是想明白了,没想到这到头来还是为了银子,还好当初没让他们入伙不然只怕以她爹娘的贪心是早就做不下去了。
更让林氏难过的是,本来就是妙儿嫌夏家穷,伙着父母逼着自己嫁过去的,这会子却成了自己抢的妙儿的婚事。
再者说了这夏天逢年过节,四季衣裳可是从来就没少孝敬过,只要他们不给妙儿乱花也绝对不会过不下去,就说这次回家过节她就给了二两银子,只是这话林氏已经懒得和他说了。
“娘,这话你说的也不亏心的慌,当年你是怎么逼着我替妹出嫁的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也不想和您争这事,今天我们也不留在这用饭了,至于入伙的事您也就别想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别人虎子来接我了。”
说完便抹着眼睛向外奔去,路过堂屋拉着夏天便走,虎子从屋子里追出来,连叫着几声,“姐、姐”
林虎追了半里地也没见林氏回头,也知道这次姐姐姐夫是不会和自己回去了,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失落落的回了家。
看到自家堂屋里的爹娘他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才好,或许就算是他说了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转身连招呼也不想和他们打便回了自个屋子。
林母也是火不打一处来,这闺女不听话,自己拿捏不到他,连这小子也翻了天了,会给自己甩脸子了,林母指着林虎的背影气得手直抖,“你……你……”
林母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看不见林虎的影子了才冲着林父抱怨,“老头子,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样待自个娘的,我这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他好,这等到我们两手一撒归了西这东西还不是他的,竟然还学会给老娘甩脸子!”
林父也是一腔的怒火本来打得好好的如意算盘就被这寓蠢的婆娘给毁了,一声怒吼,“够了,叫你办一点是都办不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哄哄她,那丫头就是个心软的让你多说几句好听的,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
你和她呛什么声,那丫头什么性子你不和道,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说几句软话,说不得这入股的事就成了,现在到好人又让你给气走了吧,我到看看你要怎么把人给我哄回来,平日里叫你带着妙儿那丫头多去走走你又不听,这结果闹得娘家人还不如外人。”
林母也是一脸的委屈,她不敢当面反驳林父的话,只好小声的抱怨道,“这能怪我嘛,都是那死丫头不顾娘家人,这夏天他大伯娘家他们都带她入股了,凭啥不带咱们,那两家可都是闹得断了亲的。
我就说这丫头不孝顺嘛,只会巴着外人,一点都不想着娘家人,早知道就该让妙儿嫁过去,要是当初嫁过去的是妙儿,说不得咱们现在早就有丫环婆子伺候着了,只要跟着后面享福了哪用操心这些个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丫头都嫁了过去你还能要回来不成,这妙儿都快十八了,你还不敢紧得给她寻个人家,这要是过了十八还没嫁,别说是正头娘子了,就是送给人做妾人家也不一定要的。”林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林妙儿的亲事现在就是他的一桩心病。
这算命的说她命里大福大贵,这一般的人家自是不能让她嫁的,可是自家就是个种田的,那些个高门大户也不认识咱是谁,又有谁会上门来提亲呢。
早就和婆娘说过让她带着妙儿常去大丫头家走走,这夏天现在可是在做生意的,说不得认识不少人,这要是能在夏家碰上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说不定人家见到自家妙儿,就想迎回去做正头娘子呢。
可这老婆子就是不听自己的,偏偏不肯与大丫亲近,说是什么看到她就觉得糟心,这是糟不糟心的重要还是这银子重要,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林氏也没回过头,坐在回家的马车里,林氏红着眼、咬着唇,无声的流着泪,夏天安静的赶着马车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一幕何曾的相识。
都怪自己贪心总是奢望着父母能够想通,能够拿出疼妙儿的一分来心疼自己,希望这次接自己回去是真的想一家人在一起过节,没想到这到头来还是为了钱。
呵呵,娘亲这是有多贪心,这一个绣品抽上一文钱还不满意吗?这本来就不是大东西,花样也简单,紧紧手这一个人每天至少做上十个都不成问题,只要带上个二十来人做,这每天就能挣上两百文,一个月少说也有六、七两银子,自己与妙儿再做一点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七、八两,这样还不知足吗?
她那三成的份子也不过一个月十两左右罢了。他们是非要把她逼上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甘心呢。
夏天看着媳妇伤心的样子,也没直接把车赶回家,而是延着官道去了镇子上,带着她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让媳妇洗了把脸,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林氏感念夏天的贴心,他这是怕自己又是这样没过午就回了村子要被人看到了只怕要被人看了笑话,林氏靠在夏天的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觉得特别的安心,还好、还好当初嫁给了这个男人。
这也算是她对爹娘唯一的感谢了,让她嫁对了人。
晚上这夫妻二人才回了家,夏锦看着嫂子那还有眯微肿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屋歇着了。
到了晚膳时分便让丫头把这下午刚煮好的粽子给送了几个过去,让他们便在这屋子里有了也就别出来了。
自己也挑了几个带着宝儿和红袖去给老族长家送去,打发了添香和云水烟也捡上几个送去大伯娘和老婶家。
五月这天气已经算是有点热了,夏锦去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院子里纳凉,夏锦把粽子交给长鸣的娘亲拿了下去,老人家见着夏锦便招呼她到身边坐下。
“锦丫头,我老人家可是好久没见着你了,怎么最近也不来看我老人家了。”
“这不是来看老祖宗来了嘛,前段日子我和哥哥在镇上开了个铺子,一直忙着也没闲下来,瞅着今个儿过节有空就到您这来了。”夏锦抱着宝儿挨着老族长身边在小马扎上坐下。
瞧着老人家的身子好像是比过年那会儿要硬朗一些了这精神头也是极好的。
“好、好,这做生意好,我可是听说你把活放给咱村子里的人做了,带着大家一起赚钱,好啊,你有这份心能想着村子里的人便是个好的。”老人家欣慰的点点头。
抬起他那如枯槁的手揉揉宝儿的头顶,这娃子也是个乖得,一段日子没见着到是长个儿了,这师父托给了你可就是你的责任了,再忙可也得把她照顾好啊。
夏锦连连应是,老人家似乎很高兴拉着夏锦东拉西扯了一大通。
夏锦也是十分子奇,这到底是啥好事,让他老人家如此高兴的,“老祖宗,瞧着您这气色挺好的莫不是最近有啥子喜事不成?”
“呵呵,的确是不喜事,你长鸣哥又稍信回来啦,说是又升职了现在可是正七品的把总了。”
看着老人如此高兴夏锦也忍不住为他感到开心,只是想远在边关的人,夏锦总是在心里为他担忧,这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间竟又升了几级,这当中他是付出了何等的艰辛。
从老族长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夏锦抱着宝儿与红袖慢慢的走着,想起长鸣临走前最后一次来见夏锦他所说过的话,他说不是为了孙秀儿,那又是何人让他求不得、不可求乃至要离开家乡呢。
新月如勾的夜晚,边关的草原是那么的寂静,在这一堆堆的篝火前,一群人在那里疯狂的跳着笑着,庆贺是难得的佳节,他们这些人也只有在这打胜仗或是像今天这样过节的时候才能放松一次,谁也不愿错过这机会。
这新任的把总却是独自一人抱着酒坛坐在一边,一通豪饮后放下只剩一半的坛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细细摩挲,那是临走前娘亲给他挂在腰间的,每次看到就会想起娘亲。
只是这荷包里的东西他却不敢拿出来,那是一片早已泛黄、枯萎的竹叶,也是最后一次见她时,从她头上取下来的,他还记得那时她冲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