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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听到皇帝要为她做主,立马转了脸色,丝绢轻压眼角,一副深受委屈模样,“皇上,臣妾与岚妹妹本来在这御花园中赏玩,不知哪来的野丫头竟冲撞了岚妹妹,还将岚妹妹推倒在地,您瞧岚妹妹那一身就是刚刚摔的!”
皇帝顺着华妃所指的方向看去,确是看见岚美人站在夏锦身后,那一身衣裳、发髻散乱,小脸上还有几丝伤痕,皇帝不禁皱眉岚美人这一身确是狼狈。
“这么说是有人冲撞了岚美人,怎么反到是爱妃委屈成这样了?”皇帝温和的拍拍华妃的手背,让她别太激动了。
华妃看皇帝当着皇后的面都对自己温言软语,免不得更加嚣张起来,眼含挑衅的看了皇后一眼,继而赖在皇上怀里撒娇。
“皇上,你不知道,臣妾一向与岚妹妹亲如姐妹,看她受了欺辱难免不忿,臣妾也只这位小姐定是身份不凡的,本想让丫头扶起岚妹妹送她回宫医治的,谁知这位小姐蛮不讲理,不仅拦着不让人扶岚妹妹起身,还将臣妾的丫头打伤,废了她的双手!”
不用华妃吩咐自有下人,将那被废了双手的丫头推了出来,皇帝瞧着那垂下的手不似做假,皇帝心中暗暗嘀咕,果然是物以类聚啊,这夏锦与小木都是同类人,都是睚眦必报的主,果然惹了他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想想那次小木在他床上扔鞭炮的情景,混身不禁一寒。
只是华妃却没看到皇帝的表情,继续告状,“这公然在皇宫中伤人,本来就是大不敬之罪,臣妾原本也只是想小惩大戒一翻,教教她规矩,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可是没想到这秦嬷嬷仗着是皇后娘娘的奶娘,竟然不将太后和凤鸢大长公主放在眼里,臣妾才招了禁卫军想将这二人拿下的!”
华妃嘟着小嘴看向皇帝,一脸你瞧我是多么的宽厚大度,多么的慈悲心肠的模样,只是这园中情形究竟如何皇帝和皇后又不傻,怎么会听她片面之辞。
“原不过是后宫之中的纷争吗?爱妃怎么不着人禀报皇后处置,瞧瞧没得给自己招来一肚子的气!”皇帝这话听着似是劝慰其实意思再明显不过,后宫纷争自有皇后处置,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妃子做主的。
华妃一忤,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曲身请罪,“臣妾愚顿,臣妾本是想皇后娘娘主持六宫,本已是十分辛苦,一点小事,便不敢劳烦皇后娘娘费神,臣妾也是一片好意想为皇后娘娘分忧!”
必竟是受过一次教训的,这华妃娘娘从贵妃这位降到妃位,若还是没有一点长进那就真说不过去了,只是近段时间皇帝对她越发宠爱,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而已。
这次明显的皇上是怪她越权了,皇上这是要给皇后留体面。
“分忧就不必了,爱妃只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陪朕对酒吟诗,花前月下就行了,这些个俗务就交给皇后打理好了!”皇帝牵着华妃的纤纤玉手,拉她起身,这下华妃也学乖了,诺诺应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皇后得了皇上的令,今日这御花园的事自是要她处理了,“岚美人到是说说,你是如何搞成这样的?”
皇后的架式是要在这当面对质,华妃不想有些慌了,刚想说些什么,只觉手中力道加重,那握着玉手的大掌好似铁钳,钳着她的手骨疼得她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却不敢收回自己的手。
无助的抬头看向握着她手的皇帝,然那人却似毫无知觉,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好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华妃也打消了他是故意为之的想法,只是她若仔细便会发现,那人的温和只是表像,对她笑容也始终只浮于脸上,并未深达眼底。
岚美人看了华妃一眼,而后向皇后见礼,“回皇后娘娘,卑妾,也不知是怎么摔了一跤!”
皇后看像岚美人的神色深了几分,“可是有人撞你了?”
“卑妾惶恐,卑妾却是撞到凤鸾郡主了!”岚美人低垂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神色,不过这话却是大有岐义。
这后宫哪个不是聪明人,皇后自也是知道她是不想惹麻烦上身,但是该问的话也不可不问。
“那你可看清楚是谁废了那宫女的手的?”
华妃实在是忍不住了,若让皇后这样问下去迟早要露馅,而且瞧瞧这情况看来这岚美人今天也是不打算和自己同坐一条船想置身事外了。
还不等岚美人回答,华妃便抢着道,“岚妹妹竟管放心大胆的说,今天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自然会将那大不敬之人严加处置的!”
她这也算是引导岚美人顺着她的话说了,而她口中那大不敬之人,却是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好戏,不见半分慌张。
“是!”岚美人乖巧的应声,“回皇后娘娘,当时卑妾吓傻了,不知是何人伤了那宫人,只知是凤鸾郡主身边这位姑娘扶卑妾起身的!”
岚美人纤手一指夏锦身则的,复又微笑点头,“多谢姑娘援手!”
“你……”华妃没想到这岚美人竟敢反口,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爱妃……”刚想咆哮却听皇帝捏着她手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声爱妃里也多了几分深意。
强忍着手骨上的疼,华妃现在才知道原来皇上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原来温情不过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知道今日自己恐是难讨得好处,连忙冲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让人赶紧送信给太后,否则今天她难逃处置。
只是在皇帝既然铁了心要办她又岂能让她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皇帝这边的动静皇后恍若未闻,审问了岚美人后又继续询问秦嬷嬷,“秦嬷嬷也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秦嬷嬷先曲膝身了半礼才起身回话,“回娘娘的话,老奴奉娘娘之命去寿和宫请凤鸾郡主,谁知在半路却与凤鸾郡主走散了,待老奴回过神来寻时,就听到这御花园中一声厉呵,‘大胆,哪里来的奴婢连岚美人也敢冲撞,还不跪下请罪!’
老奴听声便快步往这边赶,怕是哪个宫的丫头不识郡主冲撞了郡主可就不好了,但想想这凤鸾郡主今日可是着朝服入宫的,断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奴婢才是!
刚想去别的地方寻寻,却有听到一句‘大胆,见到华妃娘娘还不跪地请安,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当时老奴也觉得奇怪,若是真有不懂事的宫人冲撞了贵人,自是要领到昭和宫交娘娘处置的。
可当老奴闻声寻来,却见华妃娘娘的人要让凤鸾郡主跪地给华妃娘娘请安,老奴也知此事使不得,便出言相劝,告知华妃娘娘,凤鸾郡主身份何等尊贵,更有皇上亲自下旨免其跪拜大礼,可不必行如此大礼问安。后来便是娘娘和皇上听到的那样,华妃娘娘要将老奴和郡主绑了!”
秦嬷嬷说完这一大篇话,中间也不带停歇的。直把夏锦听得一愣愣的,心中忍不住为她竖起大拇指喝彩,这秦嬷嬷若生在现代可以去说相声了。
最让她惊奇的是,她只听到那两宫女的声音,并没有看到他们的神态,但她竟能把那二人的语气、神态模妨了七八成,若不是肯定这秦嬷嬷的确是只比皇后娘娘早到那么一点点,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直躲在一边偷听了。
秦嬷嬷回完话又退回到皇后娘娘身后,皇帝看了华妃一眼,柔声问道,“爱妃以为如何?秦嬷嬷可是撒谎了!”
华妃眼神游移,并不敢正眼看向皇帝,这秦嬷嬷的话回的事无巨细,逻辑更是丝丝入扣,可比她的那翻话有公信力多了,她现在只希望太后能快点过来救她。
皇帝冷笑一声放开她的手,背手而立道,“爱妃怎么不回朕的话,莫非爱妃是在等什么人,或是在等她!”
皇帝一挥手,便有从花众中推出一人,那人摔在地上扔是不言不语,仿若木头一看便是被人点了穴的。
华妃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皇上,原来这根本就是她们设好的套让自己钻,自己还傻傻的求他做主,真是可笑。
“扑通”华妃跪在地上,“臣妾知罪!”
既然一切竟在他的掌握之中,切词狡辩也无甚意义,还不如干脆认了。
“既然爱妃认罪,那便去浣衣局好好反省去吧!”皇帝挥挥手自有人上前将她拉了下去。
“朕,俗事缠身,来晚了,到教锦儿妹妹受惊了!”皇帝好笑的踱步向夏锦走去,这丫头还真是大胆,刚刚见到自己时也只是微微觉得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瞧瞧她那样子,刚刚也是看戏看得很过瘾,这京中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皇帝、皇后、皇妃好戏的,她算是首例了!
夏锦曲膝身了半礼,“凤鸾拜见皇上,凤鸾谢过皇上恩赏,只是凤鸾本不过一介民女,不敢当皇上这一句妹妹之称!”
皇帝微讶,这丫头脾气还真不小,看来她是看出来了,只是自己也并非故意设套,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皇帝的笑意更深,果不愧是皇叔祖府中的人,这脾气都与皇叔祖有几分相似,“也对,锦儿妹妹是皇叔祖的徒儿,又是朕那小世子表弟的养母,论起辈分却是不能叫锦儿妹妹才是,理应称一声锦儿姑姑才是!只是……”
皇帝笑得更加得意,再加上一脸揶揄的表情,夏锦也知道他的只是后面不会有好话。
“只是……”皇帝倾身靠近夏锦的身边,声间几乎低不可闻,应该说他是说给夏锦一个人听的,只有夏锦一人听到而已。
犹如春风拂面,夏锦脸色通红,埋怨的看了皇帝一眼,所有人都不禁好奇皇上这是对凤鸾郡主说了什么了。
此刻夏锦可是在心中把某人骂了个底朝天,这家伙都在外面胡说此什么,竟让这没品的夏锦拿这些话调侃她。
皇后看夏锦那一脸尴尬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她与皇帝多年夫妻,虽不说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多少还是了解他的,身为皇帝稳重自恃是必须的,但那只是表面,这家伙骨子里可是邪恶的狠。
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对凤鸾郡主说了什么好话。
“皇上,臣妾想请凤鸾郡主去臣妾的昭和宫做做不知可否?”看见夏锦一脸窘色,皇后好意出言为他解围。
“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陪梓桐了,梓桐替朕好好招呼郡主!”皇帝面对皇后是显然少那些轻佻言语,更多了份尊重在。
得了皇上允许,皇后与夏锦纷纷行礼告退,相较与皇上,夏锦更喜欢这位睿智、聪颖的皇后。
目行二人离开,这偌的的御花园中更是静谥的可怕,先前应华妃的召唤而出的禁卫军们,俱是跪在地上浑身打颤。
只希望没有人能记起他们才好,可偏偏有人记性好得狠。
“去你们沈统领那领罚吧!”留下这句话皇帝便负手离去。
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刚好巡逻至此听到华妃之令才出现的,相反他更愿相信这些人本就是华妃之前就安排好候在那里的,既是华家的奴才,再留在宫中也与他无益。
那一身狼狈的岚美人看着帝王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原来你在乎的人就是她吗?你又可知你看着她远去的眼神与我目送你离开时如出一辙。
也难怪就算她无恩无宠也能统领六宫,有你暗中给她撑腰谁又能越得过她去。
怜悯得看了那几名禁卫军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感叹道,“自古至今,有能得赐‘凤’字入封号的能有几人,凤乃国号,能得以国号为封号的公主也不过只有一人,而且还得益于其夫君战功赫赫才得以加封的!
而一个郡主便能赐封号凤鸾,更是始无前例的一品郡主,可见其荣宠并不亚于当年的凤鸢公主。”
本就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人,更是后怕不已,岚美人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满意的勾唇离开。
昭和宫中皇后对夏锦并坐,“郡主可知本宫,为何要召你觐见?”
拿起桌上一颗密桔慢慢的剥着,间或抬头看上夏锦一眼。
“凤鸾愚钝,还请娘娘明示!”虽然刚刚大长公主已经着人交待了,但是皇后既然这样问想必有自己的深意,到不如让她自己说出来,何必自作聪明呢!
“呵呵,你不是愚钝!”皇后笑着摇头,拉起夏锦的手将剥好的桔子放在她的手心,接过侍女递上的丝巾缓缓擦拭着玉指。
“你是太过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面前能说,什么人面前不能说而已!”将丝巾还给侍女,挥挥手让众人退下,独留下秦嬷嬷与夏锦身边的。
“不瞒郡主,本宫早年欠下逍遥侯一个人情,是已他今人着人进宫传信与本宫,说郡主今日进宫,让本宫得空去太后宫中坐坐,本宫便知他是要本宫还这个人情了。
只是那老太婆那里本宫却是不想去,便让秦嬷嬷请郡主来我这昭和宫了,也是本宫考虑不周,才让郡主在御花园中受了委屈!”
皇后这也算为夏锦解了惑,知道皇后召他本就是受了逍遥侯之托,将她从太后宫中解救出来。
皇后陪着夏锦闲聊了片刻,便有宫人来通报,说是凤鸢大长公主已出了寿和宫,让人来告诉凤鸾郡主,她在宫门等她。
凤鸢大长公主的人来催,皇后自是也不再多留夏锦,皇后也是个通透的人,逍遥侯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真正上心的人,如何会特意着人送信让自己多关照关照这位凤鸾郡主。
更连凤鸢大长公主都请出面为她保驾护航,瞧皇上刚刚那样多半也是知情的,自己若还看不出这逍遥侯中意凤鸾郡主那就不只是愚钝而是真的笨了。
着人备了软轿,让秦嬷嬷亲自送夏锦出宫,免得路上再遇上什么不开眼的人。
夏锦这才一离开昭和宫,便有人向小木报信去了,女主子要去战王府了,不尽快通知主子怎么成?
而不知情的夏锦却坐在摇摇晃晃的软轿上,想着可以找什么借口能推托的过去才好。
纠结的眉毛都快打成结了,仍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算了反正早晚都是要去的,还不如痛快一点,夏锦长出一口气,轿外的挑挑眉毛,看来小姐是想通了,打定主意了。
城外的乱葬上,小木看着手下的人,一点点的推开棺木,棺中的白骨正是他在张家地窖发现的那具没错,而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是明明发现了不寻常之处,今日却完全看不出来!
若不是他确信看出这具枯骨有异,也不会禀明了皇上,让他暂时压下张御史一家流放日期,但这却也只能拖上数日。
时日无多,他一定要尽快确认这枯骨的身份,若是他猜测没错,此事可能牵连甚广,甚至可能动摇国本也未可知。
“盖棺!派人守着,明日请凌大人过来一趟!”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明堂,小木决定找凌凡一起商量一下。
他于凌凡在大兴镇三年,也并非都是游手好闲的,初到大兴镇时这县衙大牢之中也是人满为患,是他们有了半年时间肃清前任县令,未审未判的案件,和存有疑虑的案件,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放的放,才让县衙大牢空空如也,县内政治清明。
凌凡那三年的县官也不是白干的,与他这个捕头一起也算破案无数,或许他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想到,不如让凌凡再来看一遍。
脱了身上的罩衣和手上的鹿皮手套,小木用暗卫准备好的烈酒净了手,转身便往回走。
还未进城便有暗卫来报,说是凤鸢大长公主接了凤鸾进府游玩,小木一听立马心花怒放,刚刚百思不解的难题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几个腾跃便朝着战王府方向飞去。
他可是刚刚摸了死人骨头了,得赶紧回去焚香沐浴,迎接心上人才是。
待夏锦与凤鸢大长公主同趁一鸾驾回到战王府时,小木早已是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月白色华服,早早在花厅等候。
等夏锦与凤鸢大长公主相携入内时,小木忙不跌的迎了上去,抓着夏锦的手道,“锦儿,你果然说话算话!”
凤鸢大长公主不知其话何意,只是疑惑的看着二人,看到交握在一起的手时,不免掩唇偷笑,这臭小子还真心急。
夏锦敢忙抽回手,背在身手,这家伙发疯也不分场合,脸红的不敢看人,夏锦自是明白小木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吧。
想想今日在御花园中被皇帝调侃,夏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满嘴胡言,也不想想人家是怎么看她的。
小木悻悻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也知夏锦这是害羞了,耸耸肩,他也不过是太高兴了而已,!想想自己软磨硬泡了多久,锦儿也不肯来,还是娘亲有办法,他也想尽快向锦儿提亲把他们的亲事订下来,只是他知道夏锦的性子,若不让他亲眼见见高门大户也能其乐融融只怕她会心存顾虑不肯应亲也不一定。
何况锦儿现在一心挂宝儿身上,只怕也没心思考虑自己的亲事。
世子妃也闻迅迎了出来,笑着向凤鸢大长公主行了礼,“婆婆,你真把锦儿妹妹给请来啦,刚刚听下人通传说是凤鸾郡主驾到,我还不信呢,看来还是婆婆面子大!”
世子妃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说完还倪了小木一眼,看吧自己的媳妇哄不回来,还得婆婆亲自出马。
凤鸢大长公主也知道自己这大儿媳妇是个心直口快的也没什么心眼,只是总和小木不太对盘,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必竟是小木先害得人家夫妻失和在先的。
凤鸢大长公主也笑着与她打趣,“就你这丫头会说话,嘴巴这么甜我可没糖给你吃!”
“婆婆是不是偏心,把糖在路上都给锦儿妹妹吃了?”世子妃说完自己也咯咯的笑起来。
婆媳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还真是羡煞旁人。
凤鸢大长公主没好气的白了世子妃一眼,抬手轻轻括了一下世子妃的琼鼻,“都孩子妈了,还这么调皮也不怕年哥啊,笑话你!”
世子妃笑着皱眉,却不避让,“他敢笑我,看我不打他的小屁屁!”
夏锦看这婆媳二人亲昵的举动也不禁会心一笑。
这时却在夏锦身后传来一阵童音,“爹,您听到了吧,我娘整天就寻思着怎么整治我呢,您说我这日子咋就这么难过呢?”
夏锦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娃子,摇头晃脑的在那掉书袋,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夏锦不禁看愣了。
“噗嗤……”随着小木一声爆笑,点爆了现场的气氛,惹得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这孩子人才啊,宝儿虽说懂事早,但夏锦却希望他像正常的同龄孩子一般玩乐,并不会强迫他学什么?
宝儿可是从没在她面前说过如此老成的话,而这孩子明显比宝儿小很多。
小木一把抱起那个小男孩,举在手中晃晃他那小小的身子,就如平时带宝儿玩那般,果然那孩子立马开怀大笑。
这才像是个正常的两岁多的孩子,小木把他放下来,伸手摸摸他的头,“你爷爷整天都教你些什么?这么小就是要好好玩才对,从明天开始小叔带你去找哥哥玩,不要整天在家学那些无聊的东西了!”
小家伙也是眼前一亮,他也觉得那些艰涩难懂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难了,他也想出去玩。
“好啊、好啊,小叔说话算话!我们打勾!”小家伙伸出小拇指渴望的看着小木。
小木也没让他失望,伸出小拇指勾住他,“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小家伙愉快的念完,他看院中下人的小孩子玩耍时学来的话,笑得好似冬日的阳光,十分温暖。
看着儿子这么高兴,世子妃也不再给小木脸色看,不是她这做母亲的不疼孩子,而是一家这么一个孩子,根本都论不到她来带,除了战王爷上朝,或是在宫里处理政务,只要一回府,必定是要把这孩子带在身边的,就算是她也没法子。
只是小家伙还没家兴完,便听到门外一身威严的男人走了进来,从小木怀中一把夺过那孩子,抱进自己怀中,轻声诱哄道,“宝贝儿,别和你小叔学,自己不学好,还想把你也带坏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所担当,切不可如他那般碌碌无为!”
他的小宝贝要玩自己也可能陪他玩,何必要和这混小子出去,自己不赶紧添个孙子让他玩,还想来抢他的小宝贝儿,实在太过份了,战王越想越生气,狠狠的瞪了小木一眼。
也是这一瞪,却瞬间变成了目瞪口呆!
本来是想给小木甩脸色的某人,却在抬眼的瞬间看到小木身侧的夏锦,立时瞪圆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战王好似受了刺激般喃喃自语,就连凤鸢大长公主也不知他口中的不可能究竟是何意,世子看着老爹如此激动也不放心把儿子让他抱,赶忙从自家老爹手中接过儿子,此时战王哪还有心思管谁和他抢孙子,乖乖松了手任由世子将他抱走。
战王死死盯着夏锦,好像是要将她看进眼里似的,小木不明白自家爹爹这是怎么,侧身拦在他与夏锦之间试图挡住爹爹的视线。
战王一掌挥开挡在身前的某人,直勾勾的盯着夏锦轻轻启唇,“菡妹……”
那声音轻的好似是怕只要大点声就会吓着眼前的人似的,又或者是怕眼前的人只不过是泡影,轻轻一戳就会幻化成泡沫消失一般。
众人终是看出战王的不对劲来,这战王口中的菡妹又是何人?
小木自是知道夏锦不可能是战王口中的那什么菡妹,但是仍为自家娘亲担心,恩爱了几十年的夫妻,难到爹爹心中还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女人不成?
小木轻拽着她娘的衣袖,“我爹这是魔障了?”
小木本来也只是想转移她娘的注意力,必竟哪个女人也不喜欢自己的相公,盯着别的女人叫的那么深情款款。当然他也十分不喜欢他爹看锦儿的眼神。
好想挖了它,可为什么偏偏长在老爹身上呢!小木暗暗咬牙,真是快要忍不下去了啊!
世子夫妇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战王口中之人是何人,只是相同的都在为凤鸢大长公主担心。
战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确认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伸了又缩、缩了又伸,仍是鼓不起勇气。
只是紧紧的盯着夏锦,“菡……菡妹……不……你不是……”
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子,若是菡妹应该不会这么年轻,战王终是受不住打击跑了出去。
世子放下孩子本欲追将出去,却被凤鸢大长公主叫住。
“不用追!”世子回身疑惑的看向自家娘亲,眼含担忧,娘亲这样莫不是伤透心了吗?
“追了也没用,他是去摄政王府了!”
看出子女们的担心,凤鸢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开口解释!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不明所以,最后还是由世子开口询问,“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凤鸢大长公主拧眉,半晌才开口道,“我也是猜测的,也难道我初次见锦儿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小木他们俱是看着凤鸢大长公主等着她解惑,“唉……”凤鸢大长公主又是一声叹息,慢慢也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你们爹口中的菡妹其实就是你们的皇姨,本宫的堂姐,摄政王府的大郡主,也是你们爹爹的亲表妹!你们或许不知当初的摄政王妃与你们爹爹的娘亲,是同胞亲姐妹,姐姐嫁入以战功著称的京城四大世家之首的木家。
妹妹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摄政王,而这姐妹二人都是有福之人,婚后生活也是恩爱和谐,羡煞旁人,同一年,姐姐在年头诞下木家嫡长子,年终妹妹也诞下一名如花似玉的小郡主,取名冷念菡!
郡主乖巧可爱,十分得那时的帝王那就是我那皇祖父的宠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时还是皇子妃的摄政王妃难产伤了身子,御医诊断说若再有孕恐有性命之忧!
摄政王本是专情之人,虽说知道王妃不能再有身孕,也不原再纳侧妃,反而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小郡主也更加得宠。
而姐姐也就是你们的奶奶和爷爷也算是举案齐眉,但无耐你们的爷爷身为将军要长年驻守边关,那时可不似现在如此太平,边关也是动乱频频,你们的奶奶带着你们爹爹在这京中也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王妃知自己姐姐心思重,怕她积郁成疾,便经常接这母子二人过府小住,而摄政王也十分喜欢你们的爹爹也常带在身边教导。琴棋书画,武艺、兵法无一落下。
而王府中同龄的孩子并不多,本就是亲表兄妹,关系就比别人亲近一些,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二人间的感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凤鸢大长公主说到这儿顿了顿,瞧着听得聚精会神的夏锦道,“锦儿,其实你师父以前本不会医术,是直到失了小郡主,王妃得了失心疯,为了挽救爱妻,才拜了高人为师,刻若钻研医术才有如今的成就的!”
听到凤鸢大长公主的话夏锦也是十分惊讶,本以为师父的医术无人能出其右,一定是如沈清风一般自幼便研习医术的,没想到师父竟是半路出家吗?
“那后来呢?”夏锦很想知道这小郡主是怎么了?王妃是怎么得的失心疯。
凤鸢大长公主示意夏锦稍安勿躁,“那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也只如年哥儿这般大,根本不记事,也是后来听母妃和他爹爹有时酒后醉言中听到的,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猜测的。
本来皇叔一家到是生活的十分幸福,而你爹爹在皇叔的教导下也十分争气,只可异好景不长,你爹爹约摸三、四岁的年纪,传来边关告急。
这场仗整整打了一年之久,最后一仗你爷爷为鼓励士气,做为主帅亲自领兵出战。最终在渭水河畔杀退敌军三十万大军,捉了敌军主将逼得对方签下降书。
可是你爷爷却也在那一场战役中,中了敌人的暗箭身受重伤,当他接到圣旨凯旋归时,大军还未进京便病倒在了路上。终是没能熬到回京见你们奶奶最后一面就这么走了。
你们奶奶也在你们爷爷过世的第二个年头也随着你们爷爷去了,只留下你爹爹一人,摄政王妃见你爹可怜便接到身边照应。
可是只过了两年的安生日子,我那皇祖父也撒手归西了,皇位之争免不得流血牺牲,皇祖父临终时留下遗旨令我父皇登上基为皇,但这皇位却不是一到遗旨就能坐稳的。
父皇登基不过三月,京城中便爆为了诸王之乱,皇祖父留下的那些皇子们连合起来想把父皇拉下龙座,那时的父皇坐在龙椅之上可谓是摇摇欲坠。
然而就是诸王逼宫眼看着就要将父皇拉下龙座的那一刻,却有一队神兵天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了判军,抓获了反王。
皇叔就这样为父皇保全了皇位,听说直至那时父皇才从一位伺候皇祖父的老公公那里获悉,皇祖父原本属意的继承人是皇叔,而皇叔不愿,一心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一家人和和乐乐相伴一生,竟在皇祖父弥留之际劝他改选父皇为继承人。
可是那一场诸王之乱却有漏网之鱼,皇叔还在宫中为父皇肃清判逆,却有逆党趁乱带人攻进摄政王府掳了当时只有七岁的小郡主做人质,想以此要挟皇叔反戈。
只是那小郡主也是个机灵的,竟趁那贼人不备之时逃了出去,只可惜很快便被发现,在追赶时不甚落入护城河,从此再无音讯。
而你们爹爹进宫报信带着皇叔赶到时刚好看到小郡主落水,他一直自责若是自己再快一点点或许皇叔能赶上救下小郡主。
小郡主落水失踪后,王妃也因思念爱女得了失心症,整日疯疯癫癫,有时甚至会趁着下人不备伤害自己,当时太医都说没救了,可是皇叔却不放弃,遍寻天下名医,同时自己也苦学医术,终于在过了近十几,王妃竟奇迹般的有所好转,又过几年王妃也渐渐与正常人无异了,只是偶尔还会因为思念爱女面发呆,皇叔始终陪在他身边。
终于有一天王妃提出想再要一个孩子,皇叔拗不过她也只好同意,搜寻天下名贵药材为她调养身子,王妃也终于有孕,这精神也是越来越好,整天都笑嘻嘻的,王府的人也为主母终于恢复过来而开心,可是王妃终是没熬过去,生下清清郡主,也就是宝儿的亲娘后去世。
我虽不记得这菡郡主的长像,但却见过其妹清清郡主数面,听说这清清郡主就是十分肖像其姐的,若是锦儿与清清郡主相像的话,你们爹爹看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也可以理解了!”
“唉……”凤鸢大长公主说完也是长叹一声,摸摸夏锦的小脸对她道,“只叹事事无常吧,你师父这一辈子也是够苦的了,先后两个孩子和妻子都离开了他,现在唯一的血脉便是宝儿了,也难免让他顾虑的多些,有些事你也别怪他!”
夏锦乖巧点点头,“凤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夏锦从没想过,那个别人提到他总是一脸敬畏,而她见到的总是如同邻家爷爷一般,有时还会故意装出一脸委屈,总是嘻嘻哈哈的小老头,一生竟是如此坎坷,也难得他有那么好的心态,不然只怕也早已是要疯掉的。
小木虽说也知道一点点老摄政王的过去,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传奇,而他那不慕权势,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与妻儿平平淡淡相伴一生的想法却与他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