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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也不催她,只是笑着便接着道,“张大人十多年前曾在朝堂上为本侯请命,本侯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
只是张大人知法犯法在先,本侯也不便为他求情,但见张大人幼子与摄政王府的小世子,也就是我那义子年纪相当,倒想着可以向皇上求个恩点,求去给世子做个侍读。
虽说脱不了这奴籍,但却不至于受了苦楚,将来年纪大了本候也能做主为她配一门婚事,为张家延续香火!也算是本侯还了张大人这一人情!”
此事或许别人不知,但这张老夫人到是有所耳闻,听小木这么一说张老夫人到是信了几分,若是真能让那孩子去伺候小世子,不用受这颠沛流离之若,那到也是那孩子的一翻造化,反复思量一翻,扑通一声跪在小木身前。
“侯爷,请恕罪妇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侯爷将我那孙女盈盈一并想个法子赎将出去,那孩子自小乖巧、懂事,经年侍奉与罪妇跟前,实是至孝之人,万不该受如此大罪,若是真随罪妇等人流放,这一辈子就毁了,侯爷若能想想法子将罪妇孙女救下,为奴为妾但凭侯爷处置,罪妇也将感激侯爷一辈子!”
这历朝历代的罪官家眷只要是流放的,免不了女子代代为娼,男子世世为奴,她实在舍不得孙女受此苦楚才有如今这一跪。
张老夫人心中更清楚,若说有人能救他们除了逍遥侯不足他人想,只望他能念在当年的一点恩情原意救上盈盈一救。
她也不是糊涂之人,逍遥侯今日亲自来访,必定有话要问,她只想赌一赌,若真是可以把盈盈救出去,剩下他们几人,就是皇上要杀要刮,她也毫无怨言。
这张盈盈乃是张御史唯一的嫡女,也不过刚到及笄之龄,尚未出嫁,若说答应把那张府幼子救出不过是权宜之计,那这张盈盈却是小木真正想救之人。
必定只有这张盈盈才是真正的张御史的孩子,而那张府的幼子不过是小木的权宜之计,若是真的张御史早就过世,又哪来这堪堪垂髫之幼子,想也可知必是那牢中假冒之人的孩子,只是必定这传承香火的是男人,一般家里男孙比女孙要受宠的多,所以小木才有这一提意。
小木亲手扶起张老夫人,让她安坐与凳上才问道,“老夫人可信本侯?若是信,本侯保张小姐平安无虞,若是不信也大可当本侯没来过!”
听了小木的话,张老夫人唯有感激不尽,哪还有不信之理,抹抹眼角的泪痕,哽咽道,“侯爷有何事要问,罪妇知无不言!”
“老夫人不必如此,本侯只想问问张大人生平并无其他,若是老夫人原意可以从头与本侯说说,本侯只是想知道当初那个廉洁奉公的监察御史如何会落得这般境地!”小木深知自己是说服了张老夫人,为她斟上一杯茶水递给张老夫人,让她慢慢道来。
张老夫人这一说就说了尽两个时辰,这官署的正厅之中早有下人燃上火烛,小木认真的听说,包括这张大人何时说话,何时走路,几岁还尿炕,都听得认真仔细,当然也包括,他后来科考入仕,入朝为官,娶妻纳妾之事。
张老夫人事无巨细,一一说与小木听,当说到近十来年之事,张老夫人明显有点感伤,“唉……要不是那胡姬,我儿何至于会这样?”
末了张老夫人以这一句感叹结束了张大人一生的生平事,以张老夫人说的详细程度,就是给张御史著书立传都够了。
说到那胡姬小木那日去抄家之时似乎并未见道,不禁问道,“那胡姬后来如何了?”
“死了,入府的第三年就死了,自那之后我儿就变得更奇怪了,他一人住进那胡姬的院子,不许任何人入内!连罪妇也进不得!”张老夫人说到此更觉难过,本来孝顺懂事的好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完全变了,连自己的亲娘也不多看一眼。
小木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而那胡姬的院子想必大有文章,自己有必要去探上一探。
“张大人常情到也是难得,想必给那胡姬建的院子也颇有异域风情吧!或许张大人觉得住在里面好似能感受到也胡姬的存在也有一定!”
小木状似无异的感叹,却引得张老夫人下面一番话。
“唉……那院子建在府中的最北边甚是偏僻,据说是那胡姬喜静才特意选了那么一处院子!我儿却偏偏在那院了里竟一住就是六七年之久也不肯回主院!”张老夫人一阵感叹!
小木仔细回忆着那日看到的御史府的布局,最北的院子?那岂不是与那地窖所处的位置比邻吗?暗暗记下张老夫人的话,张府改日一定再探。
听张老夫人说完,小木不慌不忙的饮尽一盏茶,才盯着张老夫人道,“张老夫人确实肯定当初生下的只是张大人一子?”
眼神不似刚刚温和,到是多了几分凌厉。
张老夫人眼中出现几丝慌乱,又迅速平静下来,深叹一口气道,“逍遥侯果然明查秋毫,事已至此,罪妇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张老夫人目光悠远的看像远方,过了半晌也无只言片语,小木却也不急,等着她慢慢回忆过往,必定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直到过了一盏茶时间,张老夫人才收回目兴缓缓开口,“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与钰儿的爹爹自幼亲梅竹马,感情甚笃,婚后也可算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我嫁入张家两年多未有身孕,第三年,钰儿的爹爹在我婆婆的安排下纳了钰儿的亲娘为妾!”
说到这张老夫人顿了顿看像小木道,“没错,我并非御史张钰之生母,只是他的嫡母而已!”
小木微微点头,这并不稀奇,在户人家这庶子、庶女都要奉正妻为母,称自己生母为姨娘的。小木抬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本来老爷也是不同意的,觉得这般太对不起我们多年来的感情了,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却是不得不从母命,纳了钰儿的母亲为大姨娘,这大姨娘初来之时也十分的懂事,在府中十分低调,对我也恭敬我们相处的到也算十分愉快。
大姨娘进府不过三个月府中便传出喜讯,听到此事时我大发雷霆,认为老爷一边哄着我,一边却与大姨娘恩爱,自是十分恼,便赶了他出去不让他进我的院子。
此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老夫人的耳里,老夫人把我叫去训话,怒责我不贤,但最后还是承诺若是大姨娘生得女儿便罢,若是儿子就抱到我身边养,以后也是记在我的名下。
虽说那里心中还有不忿,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想想是自己不能生,就算没有大姨娘也还有别的姨娘进门,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只是大姨娘怀的是老爷第一个孩子,老爷也是十分上心,万事以她为重,甚到一有时间就往她的院子里跑,府中的下人也看到老爷对他母子的看中,渐渐的便传出我这无所出的夫人注定失宠,将来这府中的继承人定是大姨娘的孩子。
后院之中无宠注定命运惨淡,奴才们怠慢是常有的事,就算当面恭敬背后也会诋毁,那大姨娘仗着腹中胎儿也越发嚣张起来,不复当初恭敬,甚至有时还会在老爷面前告状说我欺辱他们母子。
一次、两次,无数次……
终于,渐渐的老爷开始信了,对我也越发冷淡了,不再给我好脸色,终于在一次她诬陷我推她,想害她小产之时,老爷破天慌的打了我,那时我心中怨恨到了极点,心中想着若是没有大姨娘,没有那孩子我又何至于落到无此地步,可我没有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
第二天,老爷破天荒的来了我的院子,我欣喜的以为他是为了打我的事感到内疚,想向我道歉,可是他一开口却是,‘吟霜,你回娘家住些日子吧,我不想我的第一个孩子有任何意外!’
那时我就心死了,十几年的感情抵不上那人腹中未成型的孩子,收拾细软,我终究还是回了娘家,无人可诉心中苦闷我便日日寡欢,终是病倒了,只是家人派人去信,想让老爷接我回府休养时,收到的却是大姨娘现在怀有身孕,若是我现在带病回府必会过了病气给大姨娘,对孩子不好。
在那段日子里我也想通了,既然注定今生无子,那我定要养一个孩子在我身边,由于娘家的施压,老爷终在大姨娘怀孕八个月时接我回府。
回府第一件事,我便去找了老夫人表明态度,我既不能为张家开枝散叶,自然要学着贤惠大肚一些,为老爷多纳几门妾侍,为张家开枝散叶。
老夫人见我如此知事也是十分满意,她说若是我能做到,大姨娘之事自然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听老夫人这么说为老爷纳妾这时我自是更回积极。
半月之内我先后把陪嫁丫头送给老爷为通房,又为他纳了两房良妾,老爷有了新欢去大姨娘那次数自然就少了,那大姨娘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而我却有一种报复到她的快感,便越发的喜欢为老爷选美了。
直到大姨娘生产之时,我才知道老夫人所说的给我的满意交待是什么?当时的产婆是老夫人着人备着的,大姨娘一直以为她是为张家诞下长子的功臣,老夫人一定会高看她一眼,说不定等她身下长子后母凭子贵能被抬为平妻也不一定。
可她哪知道老夫人想的可比她多的多,她要的是后院的安宁,如她这般会滋事的女子老夫人也是容不下她的,早早买通了产婆让她在为大姨娘接生之时去母留子。
那夜我就陪老夫人站在大姨娘的门外,等着她生产,老爷却被老夫人以会冲撞了他为由赶回去歇着。
听着那房里传出来的一声声的嘶吼,我是多么庆兴自己不能生啊,整整一夜,直到卯时初,里面的叫声才渐渐的小了,我看见一盘盘的血水被端了出来,是那么鲜红的颜色,那得有多少血才能染得红啊。我想求老夫人算了,可我不敢,她是那么淡定的做在那儿,一点也无动于终,我才知道她根本不似我只前看到的那们慈蔼,我怕她非常怕!
再过了一刻钟屋里传来一传婴儿的啼哭声,生了!终于是生了,早有机灵的丫头要去给老爷报喜,却被老夫人拦了下来,让先等一等。老夫人亲自接过产婆走进产房去看他那刚出世的孙儿,可这时房中又传出一声婴儿的哭声,原来大姨娘怀的是双生子。
可是老夫人却并没有开怀之色,反而拧起来眉,当场下令,留大溺小,在场之人若是谁若将此事传将出去,棍棒打杀,一众人寒颤若惊当下发下毒誓决不泄露半句。
老夫人当下便让下人将大公子,也就是钰儿抱到我的院子交由我来养,而她却把小子亲手交到我的怀中,要我亲手将他溺毙不可心软。
大姨娘就躺在床榻之上听着我们如何处置她的两个孩子,最终血尽而亡,临了也没见到她的夫婿,而她走时老爷正在我的院中看他的孩子,根本就不记得那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
张老夫人说完,便紧闭双目,将那满眼忧伤关在自己眼中。
“那个孩子呢?你将他怎么样了?”小木比较关心那个双生子的去向。
“那个孩子那么小,刚刚来到这世上,还什么事都不懂?我终究是狠不下那个心,给了产婆一笔钱,让她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以后的好坏就看那个孩子的造化了!”想想当初的事张老夫人还是心有余悸。
小木基本上已经能肯定现在牢中之人,便是张老夫人当年未曾溺毙的孩童了,若是当有一日张老夫人得知真像不知会不会后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
“双生子必定相向,说不准哪一天老夫人就能再遇当初那孩子,只是这世上相似之人也颇多,也很难断定是与不是就是了!”小木轻叹一声!
张老夫人闻言也是一叹,“唉……只怕今生是无缘得见了,若那孩子还在世罪妇到是能认出来,当初那孩子生下来之时左边的臀瓣这一个如弯刀似的血色胎记,是以当时的老夫人,才认定是不详之兆会给张府带来血光之灾,才定要溺毙那孩子的!”
小木闻言眼中一亮,是与不是,只要检验一下便是了,打了个手势手下自有人为他验证,不需要他亲自跑这一趟。
“老夫人不必伤怀,老夫人好心自有好报,这太色已晚本侯就不多打扰老夫人了,改日再来探望老夫人,老夫人安心住在这里,本侯自会交待下去,官署之人自不敢为难张家之人,待张大人的案子圣上有了定夺,本侯自己会想办法为张家家眷周旋。”说完小木也身起告辞离开。
听了小木的话张老夫人也是稍稍安下心来,自己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到是不怕,若逍遥侯能为孙女盈盈求得恩典,就让盈盈给侯爷做个妾侍也比流放好上太多。
只是这老夫人想的有点太多了,或许小木会帮他们,但这侍妾却是妄想了。
小木辞了张老夫人才走出这官署,却觉腹中饥肠辘辘,才想起这一天除了几盏茶水他可是滴米未尽啊,不禁加快脚步,回去一定要让锦儿给自己做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一天可把他累坏了。
摄政王府中,夏锦刚哄睡了宝儿,自己正在花厅中看着京中几家商铺的账本,微眯着双眼,嘴角含笑,不过三间铺子却是让她在短短几月之内赚了个盆满钵满,特别是这琉璃阁这营收可却是喜人,看着精致的首饰其实成本并不高,可偏偏每样都卖上了天价。
那本是用来装饰琉璃阁的水晶琉璃灯也多有人问询,夏锦便设计了几款别致小巧一些适合装在家中的琉璃灯专劈出一个柜台来卖,竟然也是供不应求了,而衍生出来的专门安放烛火可以拆卸的灯托竟也十分畅销。
而那半人高的琉璃镜更不用说了,被夏锦亲自设计的镜框一表,再利用现代服装店中试衣镜所用的一点小手段,使这琉璃照见的人更见描条修长,更加好看。
这琉璃镜早早被京中各大成衣铺、绸缎庄预订一空,这订单早就排到明年去了,甚至还有京以外的成衣铺、绸缎庄慕名而来的。
这方家也随她赚了不少,不过这方征也曾试着自制这些试衣镜,可是看起来也都没有夏锦制出来的那种效果,最终也就放弃了自赚的想法,乖乖的把制好的镜子交给夏锦手中让她加工出售,虽说没夏锦赚得多,但也算一项不错的收入了。
这些事夏锦又岂会不知,但是你想做便做就是了,你若能做出来那是你的本事,做不出来自然会乖乖的将东西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