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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动作像有人按错录放影机的快转,突然迅捷的令人目不暇给起来。
“讯号已经解析出来了。”一脸倦容的阿典拎着一份报表冲到卓飞面前,为了这个任务,他半个月以来几乎都没有阖眼“果然需要耿绿的生物密码。第二层催眠的内容是——‘十二个小时内,没有和耿绿一起死,就自杀’。”
听到这个内容,一个想法跃进耿绿脑海——在这个小岛上某些她不知道的角落,时时刻刻都有人为她自杀?
耿绿突然觉得喉咙像被什么扼住,呼吸好困难,只有一颗心在愤怒地颤抖着。
卓飞温暖的大手握紧她轻颤的小手。
“讯号里掺杂着极复杂深沉的暗示,使用物有毛发分子、磁场结构、气息、指纹、dna、细胞组织共有十六种,都是从耿绿身上取得的。”阿典又说“但是,这讯号传递的管道,至今仍无法解析出来,原因是这讯息虽然强烈,但传递的频率不高,以致难以捉摸、确定。”一切果然如卓飞所料,李氏姐妹对生物学亦有所涉猎。
“有办法更改内容、破坏催眠吗?”卓飞问,脸色绿得难看。
“我们最多只能尽旦里拦截这些讯号,别让它传出去。”阿典为难的回答,这些讯息有防护措施,他试了又试,却无法动它分毫,连耿绿的生物密码也不能破解。
“再试试吧。”卓飞陷入深深的思量“有没有找出讯息的发射地?”
阿典为难的摇摇头。
“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发射台,然后想办法破坏。”交代完后,卓飞举目四望。“怎么没看到小芬?”这不是她邀功的机会吗?这会儿她跑到哪去了!
“她说出去办点事。”耳聪目明的小月回答。
“等她回来叫她来找我。”这丫头一定是有眉目了。卓飞暗自揣测。
“你们回去忙吧。”遣走阿典和小月,卓飞把耿绿拉到外头的中庭花园,拧着眉问“你是不是在李氏兄妹那里吃过什么亏,不然她怎么会有你的dna、细胞组织?”
“出任务受点伤在所难免。”耿绿答得云淡风轻。
卓飞将她拉进胸怀,好像有什么事使他负荷不住“想不到我那么小心的保护你,仍使你受伤小心点好吗?求求你,就算为我,请你小心一点。”
听见他的话,耿绿心中突然有些恍悟“难道说我以前遭遇危险时,都是你暗中”
“打从第一次在越南与你照面,就对你放不下心。只好在你接受困难任务时,小心地跟着——有些恶徒的手段太狠,而你高估自己的能力,往往使你差点命丧黄泉”
耿绿受到好大的震撼,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他是真正的在她危急时,出手相救,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她身边。
耿绿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惭愧的垂着头,随即又心怀感激的抬眼,爱笑不笑的瞅他,双手轻轻拉着他的大手“谢谢你。”
千言万语,全在这简单的三个字里。
瞧见那惹人又怜又爱的小女儿姿态,卓飞心一动,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说什么谢,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在那一瞬间,有什么坏预感猛然撞击卓飞敏锐的神经,他的脸色蓦地一凛,刷地修白。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他的语调冷静异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什么无法挽救的事要发生了,他也许会失去她!他的直觉向来极准,准到让他害怕的地步。
曾经有过一次,那惟一的一次,他忽略了自己的直觉只有几秒钟,就几秒钟,他痛失了这辈子最好的伙伴。
现在这个直觉再次出现,他不愿再失去任何人,她是他今生惟一想守护的人,他不能失去她!
“嗯?”耿绿翘首望他,看见他突然转白的脸色“发生什么大事了?”
“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要私自进行任何行动。”卓飞的口吻坚定,毫无商量余地。
“为什么?”耿绿相信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卓飞困难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一个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他握住她的肩,再次叮咛“答应我,不要擅自行动,答应我。”
耿绿微微颔首,她知道外面有许多势力想要她的命,但那对她并不构成威胁,卓飞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你要记住你答应的事,一定要记住。”卓飞狂乱的吻她,心中的不安在膨胀扩大。
***
小芬回来向卓飞报到时,已经很晚了。
“飞哥哥”小芬一副准备撒娇或邀功的甜腻口吻。
“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卓飞正和阿典尝试着改变讯号波长,以更改催眠内容。耿绿在卓飞身旁,帮着解读讯息的内容,也实现自己在卓飞视线内的承诺。
“喔,去收集制造漂亮炸弹的原料。”她笑咪咪的,心情极好。
其实是去安装炸弹,她已经在“那里”装了足以把整座发射台炸得片甲不留的弹药,包准让李邗鸡飞狗跳。今晚十二点的新闻就可以看到她的杰作了。
“找到李邗的所在地了?”卓飞眯着眼间,小芬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
“找到了?”她瞠大眼睛,故作无知地一脸惊喜“在哪里?
快告诉我,别忘了你答应要让我和她一较高下。”
哼,她才没笨到把好不容易分析出来的情报招出来。阿典那笨蛋追踪不到讯号的发射地,她却可以咧,怎样,她比他高明吧,笨蛋阿典。
她是不会对卓飞承认的,承认她又私自去招惹李邗,她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上次被反追踪已经丢脸到家,这次她要来个完美的奇袭,一雪前耻。
奇袭成功后,总要有人去收拾善后,这个人就非耿绿莫属啦。
她打算叫她收拾完马上从卓飞面前消失,连再见都不必说啦。
“你找到的。”卓飞肯定的说。这妮子想对他装傻,再练个三十年吧。
“我?哪有?我怎么不知道?”小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卓飞,她当然知道瞒不过他,但是如果她硬是睁眼说瞎话,他往往也拿她没辙。
“好,你现在不知道,相信不久后我们全部都会知道。”这妮子心高气傲得藏不住秘密,让阿典去激激她,相信很快就会把答案吐出来。
卓飞暗地对阿典使使眼色。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小芬故作乖巧,离去前交代“笨蛋阿典,找到发射台后,一定要让我第一个知道喔,飞哥哥答应把李邗交给我来收拾了。”说话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耿绿一张小纸条。
“好啦,你这小鬼灵精,自己都不做事,只想捡现成的!”阿典不情愿的回答“反正你没我的本事,以后麻烦对我尊敬些。”
他故意激她。
“是不是还要对你嘘寒问暖、递茶送饭呀?!”小芬反驳,两个人又像仇人般斗起来。
“我先去休息吧。”耿绿打个哈欠,困顿的说。
握在手中的纸条,令她整颗心发热,她几乎能猜到那是与李郁相关的讯息,巴不得快点去瞧个究竟。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正式展开任何动作以前,不要私自行动。”车飞在她的唇上轻印一吻“答应我。”
“嗯。”耿绿浅浅一笑。
卓飞没发现,耿绿的表情中有些许心虚。
***
小芬塞过来的纸条中,除了李氏姐妹的藏身处外,还有大大的几个字,完成任务后,你就可以自行回去覆命了。
耿绿并没有忘记亲口答应小芬的事;而完成任务后悄悄离开,也的确是难得的好时机。
所小她决定单独行动——至于她答应卓飞不私。行动的事就算她一个小小的任性吧,他说她可以对他任性的。
至于那些心痛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可以一举歼灭敌人,她绝不错过这机会。
利落的换上装满子弹的弹匣,将枪放入枪套中,她身手矫健的展开行动。
离开飞车党总部时,阿典正和小芬斗得昏天暗地,卓飞也正把全副心思摆在电脑终端机前,她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
夜色很深,连月牙儿也被乌云遮住了。
耿绿窜入街道、没人都市丛林,顺利抵达目的地。
悄悄的、极其轻盈地隐入黑暗中恍若恶魔矗立的阴暗大楼,迅速地躲开警卫人员,快捷地到达最高楼层。
“终于来了。”手才碰到门把,门便自动打开,极其冷凝的声音传入耳膜。
耿绿悚然一惊,立即把枪高举在两眉之间,随时准备射击。
门戛然开启,站在眼前的正是李郁,她微微一笑,气质高雅的像个贵妇,丝毫不把耿绿浑身散发出来的威胁放在眼里。
“当‘钥匙’的滋味如何?”她的语调温软,就像老师在关心学生。
“开‘锁’的密码是什么?”耿绿丝毫不为所动,冷肃而严厉的切入正题。
“绿啊绿,锁早就被你解开了,难道你还毫无所觉?或者你想再当一次‘钥匙’?”李郁阴阴一笑。
“为什么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耿绿冷静而严厉。
“你值得那么多人陪葬。”李郁的神情就像在褒扬一个即将名垂千古的人。
“李郁!”耿绿气愤的将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你杀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告诉你密码了,或者你乐见人类一个接一个死去?”李郁握有必胜的筹码,态度从容不迫“我无所谓,你开枪吧。”
“你!”耿绿气得胸腔快爆炸了“怎样你才肯解开密码?”
顶多赔上她一条命!为了解救无辜的善良百姓,她死而无憾。
“不如,我们再来玩一场游戏吧。”李郁一脸慈悲为怀的笑容,其实心里正酝酿着歹毒无比的计谋。
“不要再玩游戏了,你要的只是我的命而已。”游戏的代价往往是更多人死去,她受够了她的游戏!“我的命就在这里,何不干干脆脆的拿去!”她拿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你就这样死去,这个小岛上的人,仍会继续一个接一个自杀,直到这里变成一个人迹灭绝的死岛。”李郁阴险无比的轻笑“我想玩个游戏,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她要的不只耿绿一条命而已,连卓飞那条命,她也要一并解决。
耿绿还想跟她谈条件,却不知为何,全身突然麻痹,虚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看来是游戏开始运作了。”她研究过生物学和心理学,这两种学说相互运用,至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人全身麻痹瘫痪。
此时,屋内突然爆炸声四起,烟尘弥漫中,耿绿被软绵绵的弹开了去。
“看来你们之中也有实力不错的人,能弄出这么像样的爆炸。”李郁毫发未伤,赞赏这场杰作“正式开始我们的游戏吧。
我这人订的游戏规则向来公平,不会让你吃亏的。”那狰狞的笑容烙印在耿绿的脑海里。
在蓦然升高的温度和隆隆不断的爆炸声中,李郁失去了踪影,只留下得意的狂笑声。
火愈来愈大,烟愈来愈浓,求生意志在麻痹的肢体中,一点也发挥不了作用,耿绿知道自己惟有等待死神降临一途。
啊,这一生就要结束了吗?
卓飞也许我该早一点告诉你,我是爱你的,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卓飞在电脑终端机前猛然一惊“耿绿!”
那个极端恶劣的预感又来了,这次来得那么明确,那么令人惊惧!
“绿”他离开电脑,慌急地到内室去寻人,却连半条影子都没找到。
“绿!耿绿!”他开始焦急的寻人,翻遍每个楼层,都没见到她的人。
“看到耿绿没有?有没有人看到耿绿?”问遍每个人,终于问到一点眉目。
“我看到她出去了,也许出去作调查吧。”
“不可能,她每次要出去调查都会告诉我,而且,她不久前才答应我不私自行动。”卓飞慌急了,那恶劣的预感令他心惊。
难道是小芬搞的鬼?
“小芬?!”卓飞失控地大吼,一手捉住正和阿典拌嘴的小芬“小芬,耿绿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把李邗的所在位置告诉她了?”
“好痛喔。”卓飞的手劲掐痛小芬,她忍不住呻吟“我怎么知道啦!”
“什么你不知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早就追踪到电波的发射地了。快说,耿绿到哪里去了?!”他发狂地摇晃小芬,仿佛要把答案从她口中摇出来。
“耿绿去收拾李氏姐妹,收拾完后,就会自动回去覆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小芬被晃得好生气“她有什么好?她哪里值得你这样挂念、疯狂?!她只是个虚有其表的惹祸精!”她好气,气卓飞眼中只有她,气她左右卓飞的情绪,气她霸占卓飞所有注意力!
“小芬!你——”卓飞气得浑身发抖“不准你这样批评她!”
“我说的是事实,我讨厌她,巴不得她永远别再出现,”小芬气恼的吼,卓飞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恶过,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耿绿!
“住口!”
啪!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贴在小芬的脸上。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冷肃下来。
“你”小芬睁着汪汪泪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卓飞“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打过我,现在却为那个女人打我”
卓飞也呆立半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会掌掴女人,没想到他会为耿绿失控至此“死掉算了!”小芬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耿绿死掉算了,最好死在李郁手上、死在我部署的爆炸里!”吼完,泪流满面地跑出总部。
“小芬——”卓飞想追去逼问耿绿的下落,却被阿典拉住。
“飞哥,你看。”原来荧幕上不知何时被接上电视线,新闻正即时报导爆炸事件现场。
炸药像火箭炮般爆出雷霆万钧的威力,同时释放出大量烟火,把台湾的天空点缀得灿烂缤纷。据报内部有一名来不及脱困的员工,消防人员正全力抢救中。
“难道是”念头才转,卓飞便飞也似的朝事发地点狂奔而去。
***
“耿绿——”
卓飞冲入爆炸现场,在断垣残壁、浓烟密布中慌急地寻找耿绿的身影。
“耿绿,你在哪里?!回答我!”他声嘶力竭的呐喊“快回答我,耿绿!”
天,这里炸成这样,耿绿还活着吗?她还活着吗?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耿绿“你在哪里?耿绿?!快回答我——”
是卓飞?昏迷边缘的耿绿突然听见那唤醒她神智的声音。
你来了?卓飞?你来了?像以前一样“卓卓”
耳畔突然响起虚弱的呻吟,将卓飞的所有神经与注意力揪在一起,他很快就找到瘫在角落的虚弱人儿。
“耿绿!”他扑过去,担心和放心复杂交错的吻马上落在她唇上“千交代、万交代,叫你不要乱跑、乱作决定,你到底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他心疼的吼“有没有受伤?你是不是受了伤?为什么不逃?你全身不能动了?怎么回事?”“咳咳”耿绿摇摇头,呛出几声虚弱的咳嗽和两弯泪痕。
“别哭,我来救你了。”卓飞揩抹她脸上的泪痕,却沾得一手灰,也把她的脸弄脏了“以后别这样了,别再这样了。”
“我以为以为只有等死一途”耿绿勉强拉出一朵凄美的笑。
她觉得能再见到他,重温这宽阔的怀抱,就算要她立即死去,也毫无怨言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卓飞抱起她“我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连阎王也休想!走吧,我们杀出火海。”说着,卓飞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出,敏捷安全的落地后,便马不停蹄地把耿绿带到飞车党的专属医院去。
“医生?”医生替耿绿做完整的检查,检查进行了多久,卓飞就来来回回踱步了多久。
“难得看你这么毛躁。”医生取笑他。
“少说废话。”卓飞不耐烦的吼。“打了镇静剂,她睡着了。”医生卖关子,故意和卓飞作对,直到对上他那对写着“再不快把重点说出来,就宰了你”的利眸,才了然一笑“以医学角度来看,是精神性的一时障碍,但若以心理层面来看,她则是受了某种全身麻痹的暗示,也就是说,有某种力量指挥她的脑神经,别去理会她的四肢。依我个人判断,后者才是她四肢麻痹的主要原因。”
“是另一种催眠方式。”卓飞气绝,该死的女人,竟敢对耿绿下这毒手。
“说是催眠,不如说她变成了‘锁’,一把等待‘钥匙’来开启的‘锁’。”
又是“锁”!该死的李郁!
“如果真是如此,就是一把异常危险的‘锁’。”卓飞的眉心严重的拧起“如果没有更危险的诡计,李郁不会把她变成‘锁’。”
绿,我的耿绿,你千万不要再发生任何危险了!卓飞只能默祷。
“危险的‘锁’,当然要由危险的、钥匙。来开,也许你正是这把危险的‘钥匙’。”如果我是李郁,就会让你当“钥匙”因为你是黑道人物中最棘手、忌惮的人。医生暗想。
医生想得到的,卓飞怎可能想不到?他心中迅速分析一切可能性。
面对一把锁,开或不开?打开后会有多少危险性?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如果不开,耿绿也许就永远四肢麻痹;如果开,又有难以预估的危险开锁的关键又是什么?这把锁会不会在无意中被打开?
卓飞面临前所未有的犹豫挣扎,这件事关乎耿绿的安危,他不敢贸然决定任何事。
耿绿,他最在意的人***
完全无法行动的耿绿暂时住在医院里,被迫过着轻松悠闲的生活。
白天卓飞用轮椅推着她到各处的花园散步,晚上,则在床畔陪她聊天、说故事。
“原来你们飞车党和黑手党是兄弟关系,和情报局是雇主关系,与国际刑警组织又有生意往来”在卓飞告诉她许多不凡经历后,耿绿总算有了初步认识“难怪你的实力会这么雄厚。”
“所以啦,你口口声声嚷着警匪不两立,对我来说是不适用的。”卓飞对她摇动食指,又把剥了皮的葡萄送到她嘴边。
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这让她想起上次的生日派对。
“就是有你这种亦正亦邪的人,世界才会乱成这样。”耿绿不服输的反驳。
“错啦,世界会乱成这样,是好人太妇人之仁,坏人太学有专长。”卓飞对这点可有深层体悟。
“需要逮捕的犯人才会那么多。”耿绿的眉心攒起来“医生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行动?”她张开嘴吃下卓飞硬塞到唇边的葡萄。
“医生说,你只要不想到工作的事,就会复元得非常快了。”
卓飞又是说那千篇一律的借口。
“说谎。”耿绿不高兴的拆穿他的谎言。
“说谎是混混的特权之一。”卓飞耸耸肩,又技巧的应付另一个难题。
“真是,”耿绿瞅他一眼“难不成你自封为混混的法律、教父了?”
“被你猜中了。”卓飞厚颜无耻的全部承认。
耿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人好厚的脸皮。“我们这样好像我觉得好幸福。”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情人?!夫妻?她向来就不敢妄想,也不敢奢求。她比谁都明白他们不会有结果。
“情人。”卓飞毫不犹豫的接口“不是好像,我们根本就是一对情人。”
“我们的工作并不”耿绿无奈的噤口,那必须全神贯注的工作精神,有容下情人的位实吗?那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的工作性质,如何维系情人关系?
克服了内心的障碍,现实中,却有着更大的问题存在。
在这身不由己的时刻,她不愿提起那不能挟带私情的工作,怕一提起,这幸福得不真实的日子就会如泡沫般蒸发在空气中。
“工作只是生命的附带责任,并不是全部。”卓飞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改变耿绿的话题。
他不愿也不敢去提起工作,就怕那毫无提示的关键字从自己口中吐出来,开启了耿绿这把“锁”造成难以收拾的后果。工作,是一条串着炸弹的引线。
说他鸵鸟也罢、胆小也罢,他要竭尽所能地保护耿绿。
“总之,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的跟着我,该想的让我来想就好。”如果植在耿绿心中的锁,能永远不要开启就好了“等你的脚恢复知觉,我们再来讨论以后的事。”
“嗯。”耿绿甜甜一笑。如果时间能一直停在这幸福的时刻,不知有多好。
各有所思的两人互相凝视,罗曼蒂克的气氛正慢慢的成形,两张微启的唇正互相靠近,却有个不识相的程咬金杀出来。
“飞哥,已经找到破坏讯息的方法了,现在只剩催眠的媒介和解开催眠的密码,拯救已经被催眠的人”阿典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口沫横飞的把最新的进展告诉卓飞。
而奇怪的事,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耿绿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凛冽,两眼像被抽走了灵魂,空茫得仿佛一颗乐亮的玻璃珠;她的唇机械化地开合,说出令人惊骇的答案。
“催眠媒介是现今普及的‘手机’密码是‘斯巴德沙玛’”
然后,她的手机械化的拉开棉被,下床,走出医院。
“耿绿,”糟糕“锁”被开启了。卓飞急迫而去“回来,耿绿!”
耿绿对卓飞的喊声和拉扯漠然不理,只像游魂般茫然、笔直地向前走,仿佛前方有什么在呼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