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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林琭是被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看着依旧睡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莫言承。
昨晚失眠到半夜的她,终究还是睡着了,而且做了很漫长而旖旎的梦,梦到了他们的从前。
只是他和她,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关系了,她也好久都未曾主动下厨了,仿佛只是为了刻意地将那段记忆封闭起来,让仍有不甘的它被锁在里面,一点点地死去。
他们之间,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茶几上手机的铃声停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来,而莫言承始终没有伸手去接,睡得很熟的样子,就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林琭被骚扰的心烦,翻身下了床走过去,把他的手机拿起来,按下接听键:“喂。”
“喂”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听见这边的声音是纤柔的女声,不由得错愕了几秒,而后犹犹豫豫地问道:“请问莫董在吗?”
“他还在睡觉,要我帮你叫醒他吗?”林琭如实回答。
“不用了,不用了,等莫董醒之后再打个我就好了,打搅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对方立即惶恐起来,慌慌张张道着歉,挂了电话。
林琭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语气中的局促是为了什么,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莫言承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生出些怨气,弯腰推了一把在沙发上睡得沉沉的莫言承,没好气的喊道:“喂,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都上午十点了,你是真不用去工作吗?”
他平躺着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嗯”然而双眼却依旧阖着,头也依旧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莫言承!”林琭怒吼了一句,脸色愈加难看,见叫不醒他,干脆不管了:“算了,你继续睡吧,我先走了。”
而当他转身之时,莫言承的手却搭在了她的小臂上,不松不紧地握住,口中迷糊不清地道:“阿琭”
他手上的皮肤滚烫,像火一样熨贴在她的手臂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停住脚步,担忧的回头望了他一眼。
“阿琭,别走”他喃喃地喊着,虽然微微睁开了眼,但眼神却似乎迷茫得没有焦距,轮廓深邃俊朗的面容上,分明有一层绯红色。
她的心挣扎半响,终究不能丢下这样一个病人不管,蹲下身来,手抚在他的额头上。
的确,他是在发烧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高烧,是被她推到水里闹得吧?
“放开,我先去找块湿毛巾。”林琭皱了眉,想甩开他的牵制,但即使是神志不清的他也格外地固执,与她较劲似地不肯松动一点。
“阿琭,很冷”他沉闷沙哑的嗓音像是哽咽在喉里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胡话,明明就是在发烧,怎么会冷?”她这样说着,还是不确定地再次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掌心里依然是一片灼烫。
“你不在,真的冷 ”很低很低的嗓音,如同梦中呓语。
他的头脑此刻混沌一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大体轮廓,像是在做梦一样,虚无缥渺。阿琭,你一定不知道,没有你的陪伴,连照在我脸上的阳光,都是没有温度的,我所在的世界里,已经是一片肃杀的冰封。
林琭的指尖触上他的胸口处,眼神中结了薄薄的冰霜,她语气淡淡地问道:“冷吗?你的心都是凉的,有怎么可能不冷?我可帮不了你。”
莫言承,你的寒冷是由内而外、从心至身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挽救你,当然也包括我。
“你可以。”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双眼努力地睁大些,似乎想将她的脸看得更清楚些,可是依旧朦朦胧胧的,无法分辨出她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种表情。
林琭讥讽地笑笑,我可以吗?我若是可以,早在几年之前就应该做到了不是吗?可是我失败了,一败涂地。
被欺骗的就是笨蛋,会心软的就是傻瓜。你以为我还会再不知死活地去吃第二次吗?
她用另一只手一点点地掰开他紧握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指,终于摆脱了他的桎梏,起身去浴室拿了一根毛巾,用水浸湿后叠起来,走到他身边,放在他滚烫的脑门上。
随后,她再次拿起他的手机,翻了翻昨天的通话记录,而后揣测着打通一个已拨号码。
“喂,莫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对方的声音传来,的确是昨天那个医生。
“你好,莫言承他现在生病发烧了,在昨天那个酒店里,你过来给他看一看吧。”她简单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挂断电话后,她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自己的手机电池还在他那里,她四处找了找,没有发现,心想难道他是随身带着,以防自己拿回去?便蹲下身来在他的睡衣口袋里翻找,当她将手伸进去后触到一块硬质的方形物体,她估摸着应该是电池了,握住后取出,却听到“叮”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她弯下腰捡起来,是枚色泽暗淡的旧戒指。
她的眼神猛地冻住,僵硬地转过头去看重又昏睡过去的他,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莫言承,这枚戒指,你竟然还保留着?
你知道吗?我的那一枚,早就已经被扔进了滔滔黄浦江水里,永远地沉在了江底,从此以后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已经是你我之间的结局。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电池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当她走出房间,将门关上的一刹那,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她没有停留,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电梯走去,径自出了这栋酒店。
她坐上出租车,将电池装回手机里,打开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