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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脚步之声稍顿,一个形容猥琐的矮子,在楼梯入口之处现身。
此人身高比那三人中的那个矮子还矮,大概三尺不到,一头乱发,满身踉蹋,那件长衫及膝的长衫,下摆更是破烂不堪,赤着一只脚,若非他在这等时光跑上楼来,准要被人当作了乞丐。
但安小萍却发现他的不平凡之处。
他那双口睁翕之间,冷芒如电,直可射出尺许一般。
这不是普通高手能够练到的,双目寒光能够形成有形的光束,这表示此人武功之高,已到炉火纯青之境。
方雪宜也瞧出此人的眼神,心中不由暗道:“此人长得这等难看,想不到却是少见的高手。”
就在此人现身之际,那桌上的八人,脸色同时一变。
那矮子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当他的目光掠过方雪宜和安小萍两人时,似是眉头皱了一皱。
但他目光到那八人桌上时,则又笑了起来。
他笑容一敛,立即大声道:“好啊!老夫总算没有白跑,你们果然都在这大白居的楼上”语音未已,举步便向那八人行去。
那八人之中,后来的那个矮子咧了咧嘴,冷冷接道:“找到了又怎样?”
那矮老人这时已站在他们桌前,闻言大笑:“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
那胖矮子眉头一扬,道:“江某不明白!”
矮老人大声道:“你真不明白吗?”
胖矮子眉尖也扬了扬,冷笑道:“江某与你素无瓜葛,你找江某何事,江某自是不知的了!”
矮老人哈哈大笑道:“江天晓,你们天台三绝一向到也安份守己,所以老夫和那剑神陈老弟也就不曾找过你们”
方雪宜听的呆了一呆,暗道:“这个矮老人是谁?他竟然称我师父为老弟?”
思忖之间,只听得胖矮老人身旁的那位高大的驼老人忽然站了起来,大喝一声道:“游兄,别人也许怕你这位千手神翁,须知余某却不怕你!”
原来这位矮老人乃是千手神翁游公玄!
方雪宜心中吃了一惊,他依稀记得,自己师父曾经说过,这千手神翁跟自己师祖剑圣龙超群乃是同时代的人物,游侠江湖,专管些武林不平之事,只因他武功不在剑圣之下,是以深受武林中白道人物的敬仰,跟自己的师祖被他们合称为天地二奇,想不到他居然还活在人世!
同时令方雪宜吃惊的是这天台三绝三位怪形怪状的老人,竟然对那游公玄称兄道弟,这等看来,这三人也是武林中隐居的老一辈人物了!一念及此,方雪宜不禁深感不安,莫非除了五大魔主之外,武林中又有新的什么魔头崛起,把这些老一辈的人物也会请了出来?
他正心中暗暗沉思,耳中却听得游公玄道:“驼子,你想威胁老夫吗?”
那姓余的驼子冷冷地接道:“游兄,余某人并无胁求游兄之意不过,倘是你游兄太不给兄弟等面子,只怕兄弟等也不甘受辱。”这等色厉内茬的语气,直把安小萍听得几乎笑出声来
但她并未真的笑出来,只因此时此地,她到也懂得如何尽量地隐藏锋芒!
游公玄闻言淡淡一笑道:“余杰,你口气不小啊!”那驼子姓余名杰,绰号“南崖驼龙”和他身边的另一位高大的老人“北峰尊者”李兆非乃是结拜的兄弟。
余杰两眼一瞪道:“口气不小,莫非又碍着游兄什么的?”
游公玄笑道:“老弟,这当然不碍老夫,只是老夫到想知道一点!”
余杰道:“哪一点?”
游公玄笑道:“你们三位躲躲藏藏的来到了洛阳,那是为了什么?”
余杰怒道:“说我们躲躲藏藏?余杰等不是坐在广庭大众之间吗?”
游公玄道:“不错,你们此刻果然是坐在大庭广众之间,只是,你们心里头想的什么,敢不敢说出来?”
余杰怔了一怔,尚未说话,北峰尊者李兆丰忽然冷笑道:“游兄,你一路上跟着咱们,这又为了什么?”
方雪宜暗道:原来这位游老前辈盯在他们身后,已经很久了,怪不得这三人很恼火!看来游老是有心在监视着他们的了!
游公玄却是呵呵一笑道:“李老弟,想不到你也学江矮子装佯吗?其实,他们即使不肯明说出来,老夫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来的人!”
李兆非冷冷一笑道:“你知道吗?怎的不说出来?”
游公玄笑道:“老夫是说,那五个魔头邀请了你们前来洛阳,是不是?”
天台三绝同时脸色一变,江天晓皱眉接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等反问,不啻已然承认了游公玄没有说错。
游公玄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老弟,别人知道之后,也许不敢对你如何,但这等事既被老大获悉,那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了!”
江天晓道:“你!打算如何?”
游公玄笑道:“不打算如何!老夫要告诉你们,倘是你们真想助那五个不成才的魔头,老夫就少不得要伸手管上一管了!”
江天晓怔了一怔,道:“你要管吗?”
游公玄道:“不错!老夫正是要管上一管!”
余杰目光一转,冷冷接道:“游兄,你可是认为咱们一定怕你管这件事?”
游公玄道:“老夫并没有要你们怕!但你们如想老夫撒手不问,那却是办不到的了!”
语音一顿,向江天晓接道:“江矮子,倘若你们想保持一世美名,老夫到有一言相告!”
江天晓道:“什么话?”
游公玄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江天晓道:“这与江某等人何关?”
游公玄道:“当然有关!”他略一沉吟,接道:“武林人物的盛衰,也有定数,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五百年,老弟,咱们已经老了,有许多事,大可不用出头露面的了!”
江天晓呆了一呆,道:“游兄这是何意?”
游公玄道:“老夫奉劝你们,不要去助那五个不成才的魔头,免得弄得身败名裂!”
余杰一怔道:“你这是说,武林的下一代之中,又有了什么杰出的高手,强过余某等人吗?”
游公玄道:“不错!老夫正是此意!”
李兆丰冷笑道:“李某不信”
游公玄道:“你不信吗?老夫告诉你,这乃是千真万确之事,那就算老夫没有说便是了!”
江天晓见他神色甚为正经,不似玩笑,心中一动,忖道:“这老兄向来说话都是嘻嘻哈哈,今日这等郑重,只怕不是玩笑”当下接道:“游兄,你可知道那人叫什么?”
敢情他已然相信了游公玄之言,武林的下一代中,已然出了顶尖的高手。
江天晓语音甫落,游公玄立即接道:“你们可是想问出他的名号,设法去暗算人家吗?”
江天晓皱眉道:“兄弟岂是那等暗箭伤人之徒?”
游公玄道:“既然你们不会有那暗箭伤人之意,又何必要查问人家是谁呢?”
江天晓道:“兄弟只是有些好奇和不相信而已!”
游公玄大笑道:“相信不相信,那是你的事!至于好奇吗?老夫认为你大可不必了!”
李兆丰道:“为什么吗?”
游公玄道:“天下有许多人一世英名,在不知不觉之间丧失,究其原因,一半都是因为好奇之故!”
李兆丰道:“这与我等何关?”
游公玄道:“真的无关?倘是你们也好奇,只怕结果也要断送一世英名了!”
江天晓怔了一怔,道:“游兄,你这话到叫兄弟越发生出好奇之心了!”
游公玄道:“你真是不怕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吗?”
江天晓笑道:“兄弟不信武林中会在突然之间,出现了那等高手!”
游公玄道:“老夫也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看来老夫这番心血,将是白费了!”
江天晓笑道:“游兄盛情,老弟等心领了!”
这时,那三人中驼背老人忽然一笑道:“游兄,余某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话出来?”
游公玄道:“南崖驼龙余杰,向来是一言九鼎之上,你如也有什么话要说,那必是十分重要的了!”
余杰笑道:“不敢,游兄过奖了!”他话音一顿,目光在身侧五人身上一转,接道:
“游兄,兄弟等天台三绝,在武林中一向薄有清誉,从来不曾作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一点想必游兄一定很清楚的了!”
游公玄笑道:“老夫若不明白,那也不会赶来多事的了!”
余杰道:“游兄既是明白,那也该知道,兄弟等三人来此,乃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了!”
游公玄道:“什么苦衷?”
余杰道:“受制于人,够不够?”
游公玄道;“你们受制于人?谁有这等能耐?”
余灰道:“说来应是十分丢人之事,但在游兄面前,老弟也只好直说了”他忽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游兄,咱们兄弟一向隐居天台,不问世事,怎知数月之前,那天魔女竟然上山找上咱们兄弟,硬逼咱们下山相助于她!”
游公玄笑道:“你们不曾拒绝吗?”
余杰道:“兄弟等人岂有不拒绝之理?只是,那天魔女竟然冷笑连声告诉咱们,如果我们不答应下山相助,不出一月,即将丧命天台!”
游公玄道:“有这种事?”
余杰道:“兄弟等人先前也是不信,但经天魔女说出其中原委,咱们却是不得不信了!”
游公玄呆了一呆,道:“什么?”
余杰道:“那妖女在我等身上,早已做了手脚!”
游公玄皱眉道:“你们怎会被她做了手脚?奇怪啊,奇怪!”
余杰长长一叹道:“说来也是,若非那妖女说明,咱们真的要蒙在鼓里了!”
游公玄冷冷一笑,道:“那天魔女是不是在你们身上下了毒?”
余杰道:“那妖女买通了兄弟等人的厨师,是以,咱们每日食用之物,都被那妖女下了少量的毒物在内!”
游玄公忽然惊哦了一声,道:“是了!那妖女的心机,当真是厉害得很,她不曾下够毒物的份量,就是害怕你们在平日练功之时,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是吗?”
余杰道:“正是如此!”
游公玄道:“如此说来,你们自然是尚未获得解药了?”
余杰道:“可不!那妖女应允咱们兄弟,在她独霸武林,制服了九大门派之时,便是解除咱们身上毒物之时!”
游公玄忽然大笑道:“这是那天魔女说的吗?”
余杰道:“不错!”
游公玄道:“余兄,你们果然是糊涂得很!”
江天晓怔了一怔,道:“兄弟等人糊涂了什么?”
游公玄道:“那天魔女的话,你们相信吗?”
江大晓道:“游兄,这等事受制于别人之下,咱们又怎能不信呢?”
游公玄道:“你们相信,老夫可就不信了!”
江天晓怔怔地道:“游兄不信吗?那又为了什么?”
游公玄道:“那天魔女利用了三位之后,她为何还要给你们解药?兔死狗烹,你们都不明白吗?”
江天晓脸色一变,道:“游兄之意,那是说天魔女在成功之后,依然不曾给我们解药了?”
江天晓看了李兆丰、余杰两人一眼,道:“兄弟!游兄之说果然有理,只怕咱们真的要栽在那妖女手中了!”
李兆丰道:“江兄有何高见?兄弟和余兄一定遵命行事便是。”
江天晓道:“这事如果真如游兄所料,则咱们不但替那妖女卖力,结果必然还有要落得个毒发身死的结局,那咱们又何必将一世清白声誉,断送在这妖女手中?”
余杰道:“江兄之意,那是咱们不用再为这妖女出面和九大门派为敌了?”
江天晓道:“不错,咱们正是不用再为她卖力了!”
余杰道:“江兄,那咱们身上所中的毒物呢?”
江天晓道:“慢慢设法,总有解毒之日!”
余杰沉吟道:“江兄,既是你作了这等决定,兄弟和李兄自然没有话说了”
游公玄笑道:“三位到底是明白人,老夫一点,你们就知悉其中利害,兄弟相信,你们身上所中之毒,亦必能够很快化解得了!”
江天晓忽然呵呵一笑道:“游兄,一个人纵然活了千岁,也将难免一死,兄弟等身上之毒,化解不化解得了,那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那天魔女独霸武林之心,咱们却不能坐视不管的了”
言下之意,到似是要反与天魔女为仇了!
游公玄闻言笑道:“老兄弟,你这是何意?”
江天晓笑道:“游兄适才的一番话,却使兄弟茅塞顿开,那天魔女如是当真要为祸武林,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啊!”游公玄大笑道:“这么说,三位是要倒戈相向的了?”
江天晓道:“不错,兄弟等正有此心!”
游天玄道:“那很好,老夫也算不枉此行了!”
江天晓道:“游兄就是为了我等赶来的吗?”
游公玄道:“若不是为了你们,老夫来此作甚?”
江天晓长叹一声道:“游兄,这么说来,兄弟等真是惭愧的很了”
游公玄大笑道:“不必了!只要你们一心向善,老夫即是多跑些路,多出些汗,那也不算什么!”语音一顿,向那另外五位看了一眼,接道:“江老弟,这五位你可认识。”
江天晓道:“不曾见过!”
游公玄一怔道“不认识?”
江天晓道:“正是不认识。”
游公玄沉吟道:“既是不识,你为何跟他们坐在一起?”
江天晓笑道:“这个兄弟和那魔女约定赶来洛阳,就在这酒楼之上见面!”
游公玄道:“那与他们何关?”
江天晓忽然指着桌上一只倒扣的瓷碗,和摆在碗上的一只竹筷,接道:“这是咱们约定见面的暗号,兄弟等上得楼上,见到这等暗记,自然是要坐过来的!”
游公玄道:“他们五人是天魔女的属下?”
江天晓摇头道:“不是!”这时方雪宜不禁觉得大感奇怪,看了郑大刚一眼,低声道:“这不是很奇怪?那五人如若不是天魔女手下,为何他们摆出那等暗记?”
郑大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安小萍却道:“是啊!这事果然有些奇怪,但那姓江的好像说的不是假话”
她话音未已,只见游公玄在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大笑道:“老夫明白了!”
安小萍怔了一怔,止住了话声,只听得游公玄接道:“他们只怕也和你们一般,也是应约来此之人了!”
安小萍这时向方雪宜一笑,道:“方大哥,他们猜了半天,大概是猜对了!只是,有一点我却不了解!”
方雪宜道:“哪一点不解?”
安小萍道:“他们问来问去,为何不直接问那五人呢?”
方雪宜失声笑道:“是啊,他们看来不如贤弟聪敏!”
安小萍忽然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敢情,她被方雪宜称赞的有些羞惭,但却乏着笑意,那是表示了内心欢悦。
郑大刚目睹斯情,心中大是高兴,暗道:“如是这两个孩子能够长相厮守,那真是武林中的一大佳话”
他思忖之间,忽然听得那游公玄朗笑之声传来。
郑大刚迅快地定睛看去,只见那五人中一人,竟是站了起来,对那游公玄怒目瞪视,这人身子极高,大约不下八尺,是以看上去要比游公玄高出两尺多有余。
游公玄笑声一敛,向那大汉道:“你可是个出家人吗?”
郑大刚闻言一怔,暗道:“这人怎会是个出家人。”
话音未已,只见那大汉道:“不错,洒家大胜!”
原来这位身材高大之人,正是一个僧侣。
游公玄扬眉道:“在胜头陀吗?”
大胜头陀道:“不错。”
游公玄目光在另外四个身上一转,笑道:“五位想必是东海五妖了?”
“东海五妖”四字入耳,郑大刚脸色一变,失声道:“我早就该想出他们五人了!”
方雪宜道:“大伯,你认识他们?”
郑大刚道:“不认识,但愚叔却是知晓这五人的一切!”
安小萍道:“大伯,他们是坏人?”
郑大刚道:“这东海五妖的为人,果然甚坏!贤侄女一直居住东海,竟未听人说过吗?”
安小萍道:“没有。”
郑大刚道:“他们五人在武林中口碑极坏!三男二女,无恶不作,而且每人都有着过人的武功,是以,虽然他们作的坏事甚多,但却无人能够将他们制服!”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那不又是五个魔头吗?”
郑大刚道:“可不是?”
安小萍忽然向方雪宜道:“方大哥,你师父怎的不连他们一道收服呢?”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这个愚兄也有些不明白!但师父不曾找上他们,只怕别有原因了!”
郑大刚道:“这个愚叔到是知道!”
安小萍道:“那是为了什么?”
郑大刚道:“这东海五妖,出道较迟,只怕陈大侠当时已然身受别人暗算,元力制住他们了!”
安小萍道:“那是说他们出道尚未超过十年了!”
郑大刚道:“不错”
他话音未已,忽然听得那大胜头陀大声道:“游老施主,他们天台三绝害怕,但洒家却是不怕!”
游公玄笑道:“老夫也没有说你们怕什么人啊!你何必这等大惊小怪?”
大胜头陀道:“你明白最好!”游公玄笑道:“你们五位也是应邀前来的吗?”
大胜头陀道:“不错!”
游公玄道:“那天魔女也在你们身上做了手脚?”
大胜头陀道:“洒家等人与天台三绝不同,天魔女自然不会在我们身上下毒的了!”
游公玄笑道:“那可好啊!你们至少不用耽心自己活不久!”
大胜头陀道:“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老施主何必提出来一问?”
游公玄道:“这事当然很重要,最大的关键,那是在于你们没有中毒,但他们三位却中了毒啊!”大胜头陀道:“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取到解药,一切岂不迎刃而解吗?”
游公玄道:“你到是很轻松,是呜?但老夫的看法却不然了!”
大胜头陀道:“哪里不对?”
游公玄道:“一个人不到自己生死遇到威胁的时候,当然是不懂其中的不同之处了!”
大胜头陀目光忽然转注五人中的一位背插一柄弯把柴刀、瘦得如同猿猴的老人,道:
“冯施主,你明白他的话中含意何在吗?”
那姓冯的瘦子大笑道:“不懂!”
游公玄笑道:“你可是吸血鬼马刀雷?”
冯雷道:“天下除了冯某,还有谁用菜刀当作过兵器吗?”
游公玄道:“那是自然的了!天下不曾有人用你这等恶毒的鬼刀,老夫须瞧到像这柄弯把,内藏奸诈的鬼刀,就该认出来才对啊!”冯雷大笑道:“不错,像你这等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一眼不曾瞧出区区来历,当真有些走眼了!”
游公玄大笑道:“冯雷,你已是将死之人,纵然讽笑老夫儿句,老夫也不会见怪于你的了!”
冯雷闻言呆了一呆,但瞬即大怒道:“你可是想向冯某挑战吗?别人怕你千手神翁,冯某可不怕!”
游公玄笑道:“老夫岂肯与你这等人动手?老夫说你活不了多久,那却是另有所指的了!”
冯雷又是一呆,道:“什么另有所指?”
游公玄道:“老夫可以跟你们打一个赌,如果你和那天魔女缠在一起,最后的一条路就是死!”
冯雷脸色一变,怒道:“一派胡言!”
游公玄道:“老夫是否胡言,尔等日后便知!其实,那天魔女虽然不会在你们身上下毒,但她却早已有了杀死你们之心”
大胜头陀怒道:“施主这离间之术,似是不大高明啊!”游公玄笑道:“你们是不信的了!’
冯雷道:“当然不信!”
游公玄道:“你们不信没有关系,老夫有一句话想向五位请教!”
冯雷道“什么话?”
游公玄道:“以你们五位的武功,如与那天魔女单打独斗,是你们强,还是天魔女强?”
冯雷沉吟了一阵,没有接话!
但那大胜头陀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个洒家认为,那天魔施主似是要比洒家等五人胜过一步!”
游公玄笑道:“这就是了!那天魔女明知你们武功不比她强,却要邀约你等前来相助,她的用心何在,各位还想不出来吗?”
这时那五人中的一位白衣少女忽然笑道:“游老人家,你说话怎地那么喜欢兜圈子呢?”
游公玄淡淡一笑道:“你可是玉无常白瑛吗?”
那白瑛嫣然一笑道:“正是贱妾!”
游公玄脸色一沉道;“你说老夫说话兜圈子吗?其实,老夫只是想令你们多明白一点而已!”
白瑛娇笑道:“多明白什么呢?”
这女人生具媚相,这时忽然这般娇笑,只把郑大刚瞧得心中大震,暗道:“这等淫荡的女人,活在世上,真不知要害死多少男人”
他骇然之间,只听得游公玄冷冷接道:“老夫不过要你们明白,天魔乃是用的借刀杀人之计而已!”
白瑛道:“游老人家你以为我们不懂这等道理吗?”
游公玄道:“如是你们懂得,那又何必前来?”
白瑛格格一笑道:“那天魔女纵有借刀杀人之心,但她又怎知我等早已有了全身之策呢?”
游公玄怔了一怔,道:“你们似乎比老大想象中要聪明些啊!”白瑛笑道:“那是自然的了!”语音一顿,接道:“其实,你老不说,妾身等也早有自知之明,像天魔女”
她忽然住口不住下说了!
游公玄道:“听你之意,你们似已有备而来的了!”
白瑛道:“不错,贱妾等果然是有备的了!”
游公玄忽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那是老夫多虑了!但愿五位小心一些最好!”那白瑛看了几人一眼,接着:“不劳费心”
游公玄微微一笑,向江天晓等三人道:“江老弟,你们既已幡然省悟,那也不用坐在这张桌位之上了!”
江天晓忽然大笑道:“是啊,咱们果然不应再在这里坐下去了”话音一落,大步向另外的一张座桌之上行去。
李兆丰,余杰和游公玄也跟了过去。
这时,酒楼之上的其余客人,早在他们大声喝叫之时,经那店家上得楼来,一一劝走,偌大的酒楼之上,除了游公玄,大台三绝,东海五妖之外,只剩下了方雪宜和郑大刚,安小萍等三人。
是以,游公玄等四人会定以后,都禁不住掉头向方雪宜等人看了一眼。
方雪宜和郑大刚兀自装作不知,自行饮酒,只有安小萍却甚是不快,小嘴已然鼓了出来。
恰好,这时那东海五妖人,也掉头看向方雪宜等人,那五妖之屯一直未曾开口的两人,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中年书生,另一位则青中裹头,一身湖绿劲装外罩淡黄罗衫的少女,这时,那玄衣书生在盯了安小萍一眼之后,忍不住失声道:“好一个标致的娘儿们?池某真是生平仅见”
他话音一转,只见那玉无常白瑛冷冷一笑道:“你又在动歪主意了吗?妾身纵然大量,你也不能当着妾身的面前,这等夸赞别人吧!”
那玄衣书生伸了伸舌头,道:“不敢,娘子莫要误会,小生即使有天大的胆了,那也不会当着娘乎的面前打那别的女人主意啊!何况,这姑娘又是一个嫩货”突然只见乌光一闪,那玄衣书生大叫一声,连人带椅子向后一跤栽倒!
白瑛脸色一变,伸手扶住了玄衣书生,一迭连声道:“池郎你怎么了”目光过后,只见那玄衣书生的两腮,各自露出了两寸多长一截乌木筷子,鲜血正自那两腮渗了出来。
原来,是一根乌木筷子,穿透了此人的双腮。
那大胜头陀忽地拍桌而起,目光向游公玄望去,大喝道:“什么人胆敢出手伤人?还不与洒家滚了起来?”
游公玄见他望着自己一桌之人,不禁哈哈一笑。
大胜头陀被他笑的脸色一变,喝道:“你笑什么?是你干的好事?”
游公玄越发地仰天大笑不己,半晌方道:“头陀,你可曾仔细地瞧瞧咱们所坐之处,如是有人出手,会不会一筷横穿双腮?”
那大胜头陀看了一看,果然觉出了不对。
只因那游公玄等人所坐之处,玄衣书生乃是正面相对,倘是他们之中有着任何人要想出手,那也无法将木筷从玄衣书生腮边打入的了!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顿时掉头向方雪宜这一桌望来,这一望不要紧,大胜头陀顿时呆了一呆。
原来那安小萍正睁着一双大眼,狠狠地瞪着自己!
大胜头陀还未张口说话,只见“吸血鬼刀”冯雷已经霍然起身,大步向安小萍等人走了过来。
那大胜头陀跟在冯雷身后,人未到,业已先行张口大喝道:“洒家的朋友,可是你们手下所伤吗?”
安小萍本就是个无事找事的性子,闻言格格一笑道:“是又如何?”她原已被那玄衣书生的几句话说的一肚子怒火,方才顺手取了一根木筷击出,伤了那玄衣书生,但等见到那玄衣书生受伤后的情状,怒意已消走了一大半,否则,她此刻回话,就不会发出笑声了!
冯雷和大胜头陀走到方雪宜等人身前两尺,方始站了下来,那冯雷冷冷地一笑,道:
“老夫想不到,却被你们瞒过去了!刚才出手伤人,可是伤这位小姑娘吗?”
这冯雷的口气,已然不若大胜那等难听,显然他已觉出,眼前的这三人,俱皆不是好惹之人了!
安小萍却是微微一笑,道:“你们出口伤人在先,难道还要怪别人整戒于他吗?”
冯雷道:“那果然是姑娘出手的了?”
安小萍冷冷接道:“不错,正是姑娘教训了他!他如是再敢口出不逊之言,姑娘少不得就要取他性命了!”
大胜头陀忽然两眼一翻,刚要开口,冯雷已抢先摇了摇手,接道:“姑娘怎么称呼?这两位呢?”
安小萍道:“我叫安小萍,这两位!吗,一位是我郑大伯,一位是我方大哥!”
那冯雷眉头皱了一皱,道:“老夫想起来了,这位可就是中州三侠的老大,郑大刚?”
人家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号,郑大刚不好再不答话,当下淡淡地笑了一笑道:“区区正是郑某,江湖上的无名小辈,到叫冯兄见笑了!”
郑大刚也有自知之明,东海五妖等人,错非适才安小萍出手伤人的手法,镇住了他们,仅仅是靠自己的中州三侠名头,那是吓不倒他们的了!是以,他才说出不卑不亢的话来。
冯雷哼一声,接道:“这位安姑娘可是郑大侠的子弟?”
他如此反问,那是想探出安小萍的出身,郑大刚江湖阅历何等广泛,闻言笑道:“不是!她只是郑某人的一位故友之女。”
郑大刚心中明白,那东海五妖能够看出安小萍女扮男装,就已显出他们眼力不弱,倘不是自己不小心应对,弄出什么差错,却是对他们二小的面子不大好看,因此,他对答之间,也就显的分外小心了。
冯雷双肩耸动,沉吟了一阵接道:“这位方老弟是哪一位大侠的子弟?”
他这等忍气的询问,甚是出于大胜头陀意料之外,终于忍不住大叫道:“冯施主,你如此喋喋不休地问来问去,那又是为了什么?这位姑娘伤了我们的心,那已是有目共睹之事,咱们找回过节不就得了吗?”
冯雷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道:“和尚,咱们问清楚了一切再动手,那也不迟啊!”语音一顿,目光转向方雪宜道:“老弟,你可是方天成的儿子?”
方雪宜突然怒道:“不是!”冯雷怔了一怔,他想不出方雪宜为什么突然发怒,皱了皱眉,道:“老弟为何发怒?冯某似是没有说错什么?”
方雪宜冷冷一笑道:“你们可是决心相助那天魔女争霸武林吗?”
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反问之词,使得冯雷越发地心头狂震,暗道:事情果然越来越复杂了,但他口中却道:“老弟与天魔女认识?”
方雪宜冷哼道:“这个你管不着,只要回答在下所问便是!”冯雷似乎是为他的气势所慑,脱口道:“那还用问?冯某人既然来到洛阳,当然是应约而来助她的了!”
方雪宜扬了扬眉,道:“很好!你们先和安贤弟把过节揭过,区区还有别的事请教!”
大胜头忽然大喝一声,道:“不错,洒家就先将这丫头拿下!”
蓦地闪身上前,隔着方雪宜,便向安小萍抓去。
方雪宜换在乎日,一定会抢先出手拦住大胜头陀,但此刻他却端坐不动,眼看着大胜头陀向安小萍抓去,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
大胜头陀这一抓之力,似乎用的是鹰爪功,只见他右手电闪而来,一股强大的劝风,透衣而入。
安小萍显得无比镇静,直到大胜头陀的手指,已然触及她的衣衫,这才冷笑了一声,出指向那大指头陀的肘间一弹。
顿时,大胜头陀暴叫了一声,一连倒退了五步。
冯雷眉头一皱,道:“和尚,你怎么啦?”
大胜头陀一手按住右时,大叫道:“这丫头用的什么手法?洒家这条右臂似乎是完啦”一脸怒意,但却不敢再上前去。
冯雷沉吟了一下,只见那外披黄衫的少女,业已姗姗举步走了过来。她脸上如罩寒霜,双目有似利刃般投注在安小萍的脸上,尖声道:“你可是用的天心指?”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得天心指?”
那黄衫少女脸上的寒霜,刹那间退走了一半,低声道:“你姓安?”
安小萍道:“不错啊!我刚才已经说过啦!”
黄衫少女闻言,竟是笑了一笑,道:“那天心岛主安大侠,是姑娘的什么人?”
安小萍瞪着大眼,道:“我爹爹!”
黄衫少女忽然趋前一步,福了一福道:“原来是小姐到了!婢子这厢拜见!”
她突然自称婢子,只把安小萍听得呆了!柳眉闪动,摇头道:“我不认得你啊!”黄衫少女道:“婢子毕秋蓬,家母紫凤,及是小姐祖母老夫人房中的丫头,小姐还记得吗?”
安小萍怔了一怔,低头想了一会儿,道:“紫姑姑是你娘?”
毕秋莲笑道:“小姐想起来了?”
安小萍笑道:“你是毕大叔的女儿?”
毕秋莲道:“正是婢子!”
安小萍欢呼了一声,道:“毕大叔好吗?他现在那里?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毕秋莲忽然脸色一黯,道:“小姐,我爹死啦!”
安小萍吃了一惊,道:“毕大叔过世了吗?怎地我没有听说?”
毕秋莲道:“爹爹过世不久,只怕送信的人去至岛上之时,小姐已然离开天心岛了!”
安小萍道:“原来如此!紫姑姑呢?她在哪里?”
毕秋莲道:“家母住在普陀,打从三月前爹爹去世之后,已然削发出家了!”
安小萍脸上有些惘然失望之色,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啊!紫姑姑怎会出了家呢?”
毕秋莲脸上略略露出一丝红晕,低声道:“小姐,这事婢子也不明白”
她语音一转,回头向冯雷:“冯大叔,池大叔的仇,是不能报的了!”
冯雷听得两人对答,心中早已明了,铁扇子池彪的穿腮之恨,已然没有指望捞回面子了!是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贤侄女,这位安姑娘,眼下可是天心岛的主人了?”
毕秋莲道:“岛主夫妇已然过世,小姐是岛主夫妇的唯一骨肉,那当然是岛主了!”
大姓头陀忽然接道:“洒家认为,这位女施主既然是天心岛主,咱们就不用跟她计较了!”
冯雷失声道:“这还用你说吗?”
掉头向那白瑛道:“嫂夫人,池兄的仇,咱们是不能报复的了!”
白瑛粉脸上满是泪痕,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关或是摇头,使人想不透她究竟是安着怎样的心事!
毕秋莲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心中似是大为不悦,尖声道:“白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冯大叔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白瑛目光中含着许多怒意,但她却未曾发作出来,只因她有极大的忌讳,不敢对“天心岛”主人不敬。
是以毕秋莲这等相问,她顿时低下了头道:“听见了!小妹不用逼我,我明白不能报仇了!”
毕秋莲道:“谢谢你了”
安小萍听得她们对答之辞,觉得有些奇怪,低低一笑道:“毕姐姐,她如是心中不服,我也不怕她找我报仇啊!”毕秋莲道:“她怎么敢?”
安小萍道:“她为什么不敢呢?可是她武功太差吗?”
毕秋莲道:“小姐,休说她那微未的武功无法和你相比,就算她武功与小姐相差不多,她也不敢向你报仇啊!”安小萍笑道:“那又为了什么?”
毕秋莲道:“小姐,婢子五人都是住在东海,据我爹说,当年若非老主人义出媛手,他们都已没有了性命,她们不与天心岛人为仇,那也不足为奇啊!”安小萍道:“原来如此!”
毕秋莲道:“小姐,你到中原来,为了何事?”
安小萍道:“这个吗?跟你们相同!”
毕秋莲一怔道:“小姐也是被天魔女请来的吗?”
安小萍脸色一沉,道:“那倒不是!我的来意,却与你们正好相反。”
毕秋莲呆了一呆,但却没有说话。
方雪宜直到此刻方道:“贤弟,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安小萍道:“什么话?大哥请讲便是!”方雪宜道:“想那天魔女如此兴师动众,不惜把这几位长年隐居的高人情出山来,她那独霸武林之心,吞并九大门派的举动,只怕已然迫在眉睫之间了!”
安小萍道:“不错啊!”方雪宜道:“贤弟,我想”他目光在毕秋莲和冯雷身上一转,低声说道:“贤弟,他们都是应那五大魔之主请而来,倘是咱们能要他们釜底抽薪,也许对武林乃是一大助益!”
安小萍笑道:“就是这个事?”
方雪宜道:“是啊!贤弟可否跟他们说上一说?”
安小萍道:“当然行”
她转头向毕秋莲道:“毕姐姐,你意下如何?”
毕秋莲嫣然一笑道:“小姐说的话,脾子怎敢不遵?不过,他们愿不愿意,婢子可就不敢保险了!”
安小萍听得脸色一变,道:“他们不答应?”
毕秋莲为难地看了冯雷一眼,冯雷装作没有瞧见,但那大胜头陀却笑道:“不错,洒家等人实难应允!”
安小萍双眼之中,忽然间寒光暴射,粉脸之下,泛起了红晕,显然,她又要使性子了!
方雪宜睹状,忙笑道:“贤弟,你切莫发作,这事由我来跟他们打个交道!”语音一顿,向那大胜头陀笑道:“大师,你们不答应,是否认为天魔女一定会成功?”
大胜头陀道:“洒家瞧不出魔女有何失策之处,是以洒家相信天魔女施主,九成能够如愿以偿!”
方雪宜笑道:“大师是认为九大门派无力支持的了?”
大胜头陀道:“不错!”
方雪宜笑道:“大师,你可曾将在下算计在内?”
大胜头陀一怔道:“小施主吗?”
方雪宜道:“不错!”
大胜头陀笑道:“小施主,你是哪一门派弟子?”
方雪宜道:“在下不属任何门派!”
大胜头陀大笑道:“小施主,你既然不是九大门派的弟子,洒家自然是不用把你计算在内了!”
方雪宜笑道:“大师,你可知道,那少林掌门人却把区区请到了少林寺中坐镇吗?”
大胜头陀呆了一呆,道:“小施主坐镇少林作甚?”
方雪宜道:“等那天魔女前来啊!”大胜头陀笑道:“小施主,听你的口气,似是你比天魔女还要高明得多了!”
方雪宜道:“大师可是不信?”
大胜头陀笑道:“洒家正是有些不信!”
方雪宜道:“大师,以你的武功比那天魔女如何?”
大胜头陀笑道:“小施主,洒家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比起天魔女施主,那自然差得很远了!”
方雪宜笑道:“你们五位之中,哪一位的武功比那天魔女更好?”
他这等问法,只把郑大刚听得怔了一怔,暗道:“这孩子怎么会这么问呢?他们五人的武功,自然比不上天魔女的了!否则,那天魔女又怎能把他们叫来?”
大胜头陀闻言也怔了一怔,道:“小施主,咱们这位女施主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天魔女的。”他忽然回头看了白瑛一眼,笑道:“小施主,咱们这位女施主的武功,比天魔女也差不了多少!”
方雪宜道:“差不了多少吗?”
大胜头陀道:“小施主,你如果想试试,何不出来向她叫阵?”
方雪宜笑道:“是啊!在下正有此心!”只见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大胜头陀身前,接道:“大师,你们闪开了!”
大胜头陀拉一把冯雷,便向一旁闪了开去。
安小萍却向毕秋莲招了招手,笑道:“毕姐姐,你坐下啊!”毕秋莲有些受庞若惊,怔了一怔之后,一边说了几个谢字,这才坐在安小萍身边。
方雪宜剑眉一扬,向那仍在掩面低泣的白瑛朗声道:“白瑛,你敢不敢跟区区较量一下?”
白瑛一腔怨怒正是无处发泄,闻言螓首一抬,冷冷地看了方雪宜一眼,娇躯一闪而起,飘身走了过来。
她柳眉含煞,走到方雪宜身前,冷冷道:“你要找我动手吗?”
方雪宜笑道:“不错啊!姑娘敢不敢?”
白瑛冷冷地拔出身后双刀,喝道:“为什么不敢?你拔剑吧!”
方雪宜微微一笑,模了摸身边长剑,接道:“姑娘,在下如是拔剑,只怕你不是在下手中十合之将了。”
白瑛脸色一变,道:“你狂得很啊!那天魔女也跟我开了百招,才胜我一招,你敢说十招之内,胜得了我?”
方雪宜笑道:“姑娘不信,咱们赌点什么如何?”
白瑛道:“赌什么?”
方雪宜道:“如果十招之内,方某胜了你,足见那天魔女的武功,与在下相差极远,你们也不用相助于他的了,是以,在下想赌的,便是这个!”
白瑛沉吟了一下,道:“这事只能限于妾身夫妇二人,大胜头陀三位,妾身可不敢代为答应。”
方雪宜笑道:“很好,方某就赌两位迟出吧!“白瑛冷冷一笑道:“妾身出道以来,大小数百战,也曾败过几次,但从未少于十五招,小兄弟如此狂傲,到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
方雪宜笑道:“你如不信,一试但见分晓了!”
白瑛一握双刀道:“拔剑吧!”
方雪宜微微一笑,缓缓地拔出长剑。
那毕秋莲不知方雪宜的武功高低,见他这等大言,不把白瑛放在眼中,芳心暗暗吃惊,掉头向安小萍道:“小姐,这位方公子武功很好吗?那白瑛可不容轻敌啊!”安小萍笑道:“毕姐姐,白瑛武功虽好,但如想在方大哥手下走满十招,只怕还办不到呢!”
毕秋莲笑道:“真的?”
安小萍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两人说话之间,方雪宜已然执剑在手,笑道:“白姑娘,咱们要不要找人计算一下招数?”
白瑛道:“当然要!”
她目光在冯雷身上一转,道:“冯兄,有劳你计数如何?”
冯雷笑道:“兄弟理应效劳”
白瑛双臂一振,两柄单刀,闪起了一片银光,脆喝一声道:“方公子,动手啊!”她究竟大了几岁年纪,不好意思抢先出手。
方雪宜心中暗道:“听她之言,那大魔女尚要百招之后,方可将她击败,想必这女人的一身武功,不在那柳媚娘之下,我如不抢先动手,当真是失了先机,那就上了她的大当了”
转念至此,就不再谦让,一扬手中宝剑,笑道:“方某恭敬不如从命!”刷地一声,举剑平刺而出。
方雪宜一剑刺出,去势不见多快,但白瑛却是脸色大变,尖声道:“好剑法,公子果然武功高明得很”
双刀并举,交叉向方雪宜剑上磕去。
敢情方雪宜这一剑乃是暗藏了几式变化的厉害的招术,白瑛倘是闪身退让,丈许之内,都将被方雪宜封断了去路,只怕一招之下,便要丢人了!
白瑛竟然在一瞥之间,使能瞧出这招剑法的厉害,足见她的眼力不弱。
方雪宜目睹双刀同出,似是要将自己的长剑夹住,心中暗暗失笑,忖道:“她只看得出我的前三式变化,却不知我这招剑法共有五式变招”寻思之间,右腕一沉,宝剑忽然一穿而出。
由那白瑛的双刀之中脱出。
白瑛怔得一怔,吃了一惊,右手单刀一扬,护住了自己,左手的单刀,却是尽力向方雪宜剑身拍来,这一手变招,到也恰到好处,迫使方雪宜的宝剑,不敢再向前击。
方雪宜笑道:“好刀法!”长剑倏地抽回,大喝一声,接道:“第二招!”
但见晶光电舞,长剑斜飞而去。
这一招剑法出手,那“吸血鬼刀”冯雷不由得失声大叫道:“龙行八剑!”
大胜头陀诧道:“他是剑神的弟子?”
白瑛似是也看出这招剑法的厉害,不敢举刀拦架,却是飞身向后跃退了一步。
方雪宜有心立威,自然再也不怕炫耀,大喝一声道:“哪里走!”寒光乍动,丝丝冷气逼人眉宇。
显然,方雪宜这一剑如是刺实,那白瑛必将重创在他剑了!
但此时只听得那另一桌上的“千手神翁”游公玄大叫道:“老弟剑下留情!”
方雪宜耳闻游公玄喝声,手中剑势顿时一缓,虽是如此,仍然将那白瑛伤在剑锋之下,一片白衫跌落,几点鲜血,顺着左肩洒在白衫之上,白瑛忽然抛去双刀,右手紧拉着碎裂的白衫,向后连退五尺。
方雪宜宝剑入鞘,朗声一笑道:“承让了!”
游公玄这时大步走了过来,目光在那“铁扇子”池彪、“玉无常”白瑛两人身上一溜,冷冷喝道:“贤伉俪可以去了!”
白瑛恨恨地看了游公玄一眼,竟是一言不发,和那池彪站了起来,疾步下楼而去。
游公玄呵呵一笑道:“痛快!痛快,老朽劝动了天台三绝,老弟却气走了五妖中的二妖,看来天魔女可不利得很了!”
方雪宜微微一笑,向游公玄抱拳道:“老前辈好说,快请上座!”
游公玄摇了摇头,道:“不忙!老弟,你可是剑神陈兄的传人?”
方雪宜笑道:“不敢,晚辈顺得名师,但却不曾学得恩师武功十之二三,惭愧得很!”
游公玄道:“老弟,你倒是谦虚得很啊!”语音一顿,接道:“老朽与令师一别多年,目前曾闻传言,陈兄已归道山,不知是真是假?”
方雪宜道:“先师确然已经逝世了!”
游公玄长长地吁了口气,接道:“老弟,你既是陈兄弟子,那自然要继承你师父的遗志了!”
方雪宜道:“晚辈弩驷之材,只怕难当大任。”
游公玄笑道:“你不用自谦了!老朽刚才已经见识过你的剑法,功力或有不及陈兄之处,但变化之妙,显然已经超过陈兄不少!”
方雪宜道:“老前辈过奖了!”
游公玄目光一转,道:“老弟,咱们这楼上共有十人,何不叫店家并在一处落座?”
方雪宜笑道:“就依老前辈。”
那跑堂的伙计,虽然个个胆颤心惊,却仍然躲在角落里不敢离去,这时眼见们不再动手,年纪稍大的一两人,走了过来。
游公玄指点他们重新开上一桌酒菜,十人围在一张圆桌之上。
游公玄分别替几人引见之后,这才笑道:“天台三位老弟,已然决心不再相助天魔女了,池彪夫妇,也已生气退出,只不知冯老弟三位,又将如何打算?”显然,游公玄一心要将他们也拉拢过来。
他话音甫落,毕秋莲笑道:“婢子决定不去见那天魔女了!”
安小萍笑了一笑道:“毕姐姐,谢谢你啦。”
游公玄点头道:“姑娘明智得很!”
目光转向冯雷和大胜头陀,道:“两位呢?”
大胜头陀咧嘴一笑,正要说话,只见冯雷已然抢先说道:“冯某仍然要去见那天魔女!”
游公玄脸色一变,道:“你要去?”
冯雷道:“不错!”
安小萍忽然怒道:“你敢?姑娘叫你去不成,你就是去不成了!”
冯雷笑道:“不过,冯某和大胜头陀,仍将去见天魔女!”
他如此固执,显然大出安小萍意料之外。
方雪宜也觉着有些不对,笑道:“冯大侠,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冯雷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有一桩事,只怕你们都不曾留心啊!”方雪宜道:“什么事?”
冯雷道:“在坐诸位可知究竟有多大势力?天魔女除了冯某等人而还请了那些人出山相助?”
方雪宜摇了摇头道:“这区区却是不知!”
冯雷看了游公玄一眼,道:“游老呢?”
游公玄道:“老朽又不是天魔女肚中蛔虫,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了!”
冯雷道:“这就是了!”
安小萍道:“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冯雷道:“姑娘,古语说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那天魔女有些什么人手,咱们一些都不知道,那岂不是甚为冒失吗?”
安小萍笑道:“凭那天魔女,她又能请到什么高人助阵?”
冯雷道:“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武林之中,尽多奇才异能之士,咱们小心一些,总要好些!”
方雪宜这时已听出了冯雷言下之意,忙向安小萍道:“贤弟,你莫再说了,冯兄之意,愚兄已经明白了!”
安小萍道:“他是何意?”
方雪宜道:“冯兄想必是要和大胜头陀打入天魔女手下,探听他们的虚实。”
游公玄笑了一笑,道:“不错,冯老弟此举,到是不失上策。”
这时,江大晓忽然笑道:“有何不可?只是咱们今日在酒楼之上一闹,如是天魔女手下有人见到,那岂不是糟透了吗?”
冯雷笑道:“不要紧,这等时刻,天魔女是不会派人前来的了!”
游公玄道:“怎见得?”
冯雷道:”咱们除了约定暗号之外,还曾约有时刻,时刻未到,只怕她不会差人来此。”
游公玄道:“你们约的是什么时刻?”
冯雷道:“初更左右!”
游公玄道:“那还早啊!”方雪宜看看天色,这时黄昏未尽,离初更,还有个把时辰,当下笑道:“但愿冯兄猜想的不错,否则,冯兄和天台三老等人,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冯雷笑道:“老弟,这一点你不必挂在心上,咱们虽无敌那五魔之能,但却自信尚有自保之力!”
江大晓笑道:“不错,天魔女如想杀害我等,可也不是容易的事!”
游公玄道:“李、余两位老弟愿意吗?”
李兆丰、余杰同时笑道:“江兄既有这等豪气,老弟等自然愿附骥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