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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鳄鱼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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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宏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幻,显然他是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踌躇着下不了决心,许久才告稳定下来。

    “请尊者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你说。”丁浩对余宏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不信任。

    “都天教与离尘岛之间是否有关系?”

    “没有!”丁浩毫不犹豫地断然回答,然后反问道:“你跟‘醉秀才’之间不是有烟亲关系么?”

    “是的,他是在下的堂姐夫,不过”

    “说话别吞吞吐吐,爽快些。”

    “这”余宏又犹豫了一阵,才期期艾艾地道:“实际上根本不是,在下只是

    奉命冒充。”

    丁浩心里起了极大的震撼,余宏竟然是冒充的,怪不得他能作出这些乖谬的事,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把话说清楚?”丁浩再冷静沉着也免不了语音激动。

    “在下在东瀛是个孤儿,为‘法王’所收留,长大之后,凭所学闯出了名号,因为齐云庄主余化雨的胞弟余化龙夫妻也流落在东瀛闯天下,不知何故,夫妻双双失踪无后,故而回到中原之后,在下奉命冒充余化龙的遗孤,到南庄认祖归宗,窥诸‘法王’的目的是想君临武林天下,而以齐云庄作为南方的基地。”

    丁浩打了个冷战,余化龙夫妇双双失踪,而派人冒充他们的后嗣,这当中问题太大了。

    “法王的真正来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收留了不少孤儿,有男有女,其中土人也有东瀛人,但都由别人看顾教养,他本人并不露面,只有极少数的见过他的真面目,在下就是受他收养而不认识他的孤儿之中的一个。”

    丁浩微-颔首,他判断余宏这儿句话应该不假,一个人神秘到了这种地步,定然是巨奸大恶,蓄意掩饰。

    “你的本名?”丁浩的内心依然很激动。

    “太郎,无姓,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脸色黯然。

    人性本善,余宏也为自己的身世而哀凄,丁浩心头升起了一丝丝-悯之情,他是身不由已,可是

    “好,本尊者就叫你太郎,有个东瀛少女叫梅子的对你-片痴情。不避风波之险来寻你,你为何把她先污后杀?”丁浩刚才那一丝怜悯之情消失了,反过来他真想一剑宰了他,这简直是丧尽天良的行为。

    余宏惊怖地连连后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回答本尊者的话。”丁浩的声音冷得刺耳椎心。

    “尊者怎么也知道”余宏在发抖。

    “本尊者知道的比你想象还多!”

    “那那是不得已,因为当时在下的身份不容暴露,怕她坏事,所以不得不狠心肠”

    “唔!很好!”丁浩已经有了定见:“你有资格当一名冷血杀手,本教需要你这种角色,你可以走了。”

    余宏先是一喜,继而惶恐起来。

    “可是尊者,在下已交出武功,寸步难行,只要碰上半月教的人准死无疑。这该如何”

    “这是考验你的项目之一,在没有武功的情况如何保命,全看你的机智,当然,本教会有人在暗中监看你。”

    “是保护么?”余宏已经丧失了武士精神。

    “看情形而定!”说完,疾掠而去,不顾余宏的反应。这种狠心狗肺之徒被杀是天理昭彰,侥幸活下去也没有武功可以助他为恶,任其自生自灭是唯一解决的方式,不杀他算是已经对他存了仁念。

    余宏木立了一阵,也蹒跚离开现场。

    封记南货店的后进。

    烛影摇红。

    丁浩与楚素玉对酌,小桃红在-旁伺候。

    “真想不到,余宏的身世竟然是捏造的。”楚素玉摇头:“到现在我才真正感觉到‘法王’此人心机之可怕。”

    “迟早我会揭开他的真面目。”丁浩意态昂扬地说。

    “醉哥!”楚素玉皱起眉头:“我不能就这么躲着,我自己的事不能全依赖你一个人去办!我”

    “醉妹!”丁浩顿了顿才说:“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能称之为依赖,寻根索仇得慢慢来,空着急没有用,‘冷血修罗’失踪江湖已数十年,是否仍活着在未定之天,即使活着,找到他也非易事。而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你脸上的刀疤,一般易容术难以掩饰,除非用人皮面具,这类面具正道之士不屑于制作,你只有忍耐。”

    蓦地里,-个紫棠脸的汉子步了进来。

    丁浩儿是一楞,继而明白过来。

    “若愚,坐下喝一杯!”

    斐若愚落坐,小桃红立即添上杯筷。丁浩用的也是杯子,自己人聚会他不必装模作样再用那小葫芦了。

    丁浩把余宏的故事向斐若愚述说了一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封袋道:“若愚,烦你派人把这封书信送回岛上,你大嫂也好有个处置。”

    “好!”斐若愚接过:“小弟会尽快办理。”说完“咕!”地笑出了声。

    “什么好笑?”丁浩偏起头。

    “大哥,小弟我上戏可是全才,先是‘掌空剑’,继而‘佟老大’,再来是‘贾二爷’,现在该是什么?”

    楚素玉掩口而笑。

    丁浩没笑,装得正经八百。

    “看人现在这样子嘛高雅的名字不合适,太江湖气也不好,干脆,叫会老三吧,这可是照排的。”

    “照排?”

    “唔!你从掌空剑除名之后便当了‘老大’,然后是‘假二’,现在照排是‘真三’,至于以后什么四什么五的到时再说吧!”

    “哈哈哈哈”斐若愚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我叫会老四吧!”楚素玉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会老四什么意思?”斐若愚不解地问。

    “我这醉妹不想就这么躲躲藏藏不见人,想易容改装以另一副面目出现,可是脸颊上的刀疤难以掩饰,你来之前我们刚刚谈到这一点”丁浩代答。

    “这容易!”斐若愚笑着说。

    “斐大哥有办法?”楚素玉急着问。

    “当年我在望月堡之时,曾经在无意中得到了一张人皮面具,制作得十分精巧,戴上去绝无瑕疵可寻。”斐若愚正色说:“不过,这面具是真有其人,而且是个出名的人物,他是毁在望月堡主郑三江的剑下,死后被剥了面皮,由-代怪物,‘鬼中鬼’制成了面具,郑三江的宝贝女儿郑月娥带在身边备用,不知怎地弄丢了,巧被我捡到,当时不知是她丢的,所以无法归还,后来听她的贴身丫头谈起才知道,这时我已经听了丁大哥的劝说回头归正,也就留下来了,楚姑娘一定用得上。”

    “面皮是谁的?”

    “病书生欧水灵!”

    “哦!我听说过此人,也是个怪物。”

    “我去拿来!”斐若愚起身离去。

    “嘿!有意思。”丁浩晃了下脑袋:“一个醉书生,又加了个病书生,这下可热闹了,好戏连台。”

    不久,斐若愚去而复返,手里命了个锦绣荷包,打开口,小心翼翼地用两个指头钳出-

    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抖开,递与楚素玉道:“试试看!”

    小桃红立即上前帮着蒙上。

    惊人的景象,楚素玉立刻变成了一个蜡黄面孔的年轻人,毫无破绽,仿佛她本来就生成这佯子。

    “妙!”丁浩拍了手掌。

    “可是”小桃红开口:“病书生什么服色?”

    “不必管,选楚姑娘合身的便成!”斐若愚说。

    “那小婢我呢?”

    “简单,跟小茉莉和方萍称兄道弟吧!”

    “谁跟我们称兄道弟?”小茉莉当先跨入。

    方萍也跟着进来。“主人,斐舵主!”方萍打了招呼“小强怎么佯?”丁浩最关心的便是这一点。

    “已经平安无事了!”

    “啊!”丁浩吐了口大气。

    方萍和小茉莉惊异地望着楚素玉。

    楚素玉起身一揖道:“在下病书生!”

    “噢!”

    “哈!”

    方萍和小茉莉大笑。

    就在此刻,二斗子突然撞了进来,还在喘息。

    “什么事?”斐若愚急问。

    “永安宫‘再世仙子’的贴身侍婢紫奴陈尸在距永安宫不远的岔路口,死得很惨被剁成了六块。”

    “什么人下的手?”丁浩虎地离座而起,目芒大张。

    “据发现的兄弟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丁浩皱起眉头,一个老人把一个少女剁成六块,如非有深仇大恨不会如此,这老人竟系何许人物?是半月教派出来的杀手么?本来这事与自己无关,但“再世仙子”索仇的对象是自己酸秀才,在过节未了之前不能不过问。

    “醉妹,半月教中有这个人么?”

    “据我所知是没有,如果是新进的就很难说了。”

    “我得去查个明白!”丁浩沉重地说。

    ***

    官道岔向永安宫的路口。

    丁浩以“醉书生”的面目出现,他搜索了一遍现场,除了血迹,没有紫奴被支解的尸块,想来已经为永安宫的人收拾了。他心里暗忖“再世仙子”可能知道凶手的来路。半月教曾经大举侵犯过永安宫,在“阳谋”不得逞的情况下改采“阴谋”是意料中事,至于图谋永安宫的真正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两辆双套大蓬车在岔路口停下,正好把路堵死。

    丁浩一点也不在乎,但知道情况要发生了。

    车子下之后,不见任何动静。

    丁浩醉歪歪地向永安宫方向行去。

    “兄台留步!”极耳热的声音传来。

    丁浩止步侧身,来的是锦衣蒙面人“三才剑”赵天仇,丁浩很奇怪,赵天仇憨不畏死,竟然又敢公然现身,而且口气相当地平和,他又打算弄什么鬼?

    “我们真是有缘!”丁浩装成醉态可掏地说。

    “的确缘份不浅!”赵天仇很自然地回应:“兄台应该改称双绝书生。”

    “怎么说?”

    “好饮是一绝,多情又是一绝!”

    “好洒是事实,多情何解?”

    “兄台先作了‘春之乡’的嘉宾,跟‘再世仙子’如胶似漆,现在又作了‘永安宫’的娇客,非多情而何?”

    “哈哈哈哈!”丁浩大笑-声:“什么嘉宾娇客,逢场作戏而巳,除了酒。在下任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是吗?”

    “当然!”

    “兄台可曾听说男人一旦交上了桃花运厄运跟着就会来?”

    “这倒没听说过,阁下是经验之谈么?”

    “正是这句话!”已经另外有人现身,丁浩目不转睛,但他感觉到了,同时也意会到路口的两辆马车是空车,这帮人在前道便已下车,人数应该不少。“半月教”每次出师都小利,居然没有学到半点教训,真是可悲。

    “醉书生,俗话是经常应验的。”赵天仇口气已变。

    “是没错,不过在下生来不信邪。”

    “嘿!有时候是由不得你不信的。”

    人已逼近,不止一个,丁浩在保持原姿不动的情况下,只有一个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瞄之下,心头微起震撼,看到的这个壮硕得像-头大公牛,手执的是东瀛武士刀,森寒雪亮,再配上副毫无表情的死人脸,显得十分可怖。

    丁浩淡然地道:“赵总监,又累你们劳师动众,他这句话充满了讥诮之情,同时也充分表现了他的佯狂。

    赵天仇听到这称呼,身躯显然地震颤了-下。

    “醉书生,他们将要执行‘狙杀令’,狙杀的对象包括你跟楚素玉,还有‘再世仙子’与余宏。”赵天仇不慢不火地说。

    “噢!在下感到荣幸,居然名列榜首。”

    赵天仇不再开口,弹退丈许。

    丁浩徐徐转动身形,发现壮硕武士有三人之多,已站成鼎足之势,三个长相有别,但猛挚阴沉的味道一样。

    刀扬起,三人同时欺身上步。

    丁浩若无其事地兀立着。

    “邪!”-声暴叫有如炸雷,正面的一个挥刀,刀光如匹练,曳着芒尾,带起-片尖厉的风声,势道相当惊人,似乎想一刀便把丁浩劈碎。

    青光倏闪,爆出一声震耳的“锵!”丁浩没动。对手退了一步,

    这一个照面使丁浩心头大凛,他觉出情况不似想像中那样单纯,这名狙杀手力道惊人,功力在余宏之上。

    正面的再次出手,脸上除了杀气没别的表情。

    丁浩没有格拒,施展杀手,以攻应攻。

    寒风袭体,另两个也发动攻击。

    三名一等一的拔尖高手联攻。其威势不言可喻。丁浩反应之灵敏是超人的,在一般剑手说来是完全不可能的情势,而他竟然使之变为可能,在急攻的状况下,他中途变势,易攻为守,而不光是守,必须兼顾三方?

    “锵啷!”三声刀剑互击叠成了一声。

    三把刀被格开,了浩趁网剑之势,向右后的一个划出了一剑,这是顺理成章的一击,从变招格架到反击一气呵成,时间当然也是一瞬。

    右后方的弹退,但左后与正面的两把刀又告挥出。

    武士刀,可以称之为轻兵器之狼,招式的特色是残很诡稳,如果挨上一刀,纵使能全尸也会死得很难看。

    当然,中原的剑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剑手穷其一生能略窥堂奥的便已算是了不起的高手。丁浩已经窥见堂奥,因为他承袭了“黑儒”的真传加上本身的秉赋,可以说已深得其中三昧,与乃师相较已有青出于蓝之势。

    对付高手用的当然是高招。

    丁浩尽量放手搏击。

    如果是一对一,这三个刀法再精也不是三招的价钱,但三对一情况便不同了,互相配合攻防牵制策应,乘虚蹈隙,遇缝即钻。惊心怵目的剧斗叠出,搅碎了每一寸空间。

    三对一,这“一”的一方损耗的真力当然以倍计。

    盏茶时间已过,并无明显的高下之分。

    赵天仇有些心寒“醉书生”的功力超出他想像之外甚多,足可与都天教的尊者或是“酸秀才”等量齐观,因为他做梦也不会作到这些不世出的高手是同一个人。这三名剽悍刀手,是“法王”费极大心血秘密造就的铁卫队之中的队员,随便-个在武林中都可列一流好手之林,今天是为了狙杀丁浩而首次亮相,想不到“醉书生”如此难于对付。

    丁浩当然不愿久耗徒损真元,招式突变,每一剑都分攻三人,而且威势不减,正面的一个胸衣被划裂但不见血,破口只在外衣,右后方的一个几乎是同时被刺中左胸,但剑尖竟然无法贯入,丁浩不由大凛,难道这三名刀手也练成了与自己同样的“金刚神功”?这太不可能了“法王”自己会过,他并没具备这种功力,他的手下怎能?

    剧斗又持续了近盏茶时间,对手伤而不退,攻势也没丝毫改变,下浩第一次面对这等对手,纳闷又震惊。

    再如此缠斗下去,吃亏的是丁浩,因为真力在不断地消耗,他功力再生的本领再高,也不可能随耗随生。

    他本来应付从容,现在逐渐感到吃力了。

    赵天仇扬剑,准备加入战圈。

    四对一的话,丁浩的压力将更大,因为三名刀客剑刺不伤。

    他可以全身而退,但为了名头,他不能,目前只有毫无保留地全力一搏一途,于是,招式再变,

    三名刀手身上都中了至少三剑,但却夷然无事。

    “醉书生,你弃剑投降如何?”赵天仇发了话。

    “你做梦!”丁浩嗤之以鼻,答话,手不停。

    “鳄铁卫会把你剁成肉酱!”

    “鳄鱼铁卫”这多古怪的名称?丁浩突有所悟,鳄鱼箭矢刀枪不伤,靠它一身坚韧的皮甲,但有其致命的软弱部位心念之中,精神大振,他判断这三名铁卫并非练就了铁布衫之类的功夫,而是著了防护衣靠之类的东西,等于是鳄鱼的皮甲,所以才会有这怪名称,想不到赵天仇会自揭其短,他大慨是以为胜券在握而昏了头。

    活捉赵天仇一丁浩下丁决心。法王之谜、余化龙夫妇在东瀛之谜都可以从他身上揭晓,这机会不能再放过。

    “鳄鱼铁卫”的攻势更紧。

    丁浩已经有了杀鳄鱼的方法。

    蓦在此刻,赵天仇突然“啊!”了-声,连连倒退。

    丁浩正要变招杀鱼,闻声心中一惊,眼角扫处只见赵天仇右手剑下垂,左手抚着右上臂,看似中了暗器。

    “退!”赵天仇惊叫一声,电闪逸去。

    丁浩-剑架开三刀,飞身惊起,一式“飞燕投林”身入林中。这一带大小树混杂,视线不朗,敌踪顿失,心知已追之不及,返身出林,三名“鳄鱼铁卫”也失去了踪彬,站在场子里的赫然是“再世仙子”

    岔道口的两辆马车也告驶离。

    丁浩立即明白赵天仇是被“再世仙子”飞针突袭,心里虽然懊恼,但“再世仙子”是善意援手,不能怪地。

    “再世仙子”面带悲容,不用说她是伤心紫奴的惨死。

    “醉公子,他们是”

    “尾随在下来的。”“那三个叫什么‘鳄鱼铁卫’的是东瀛刀客?”

    “可以这么说。”

    “看来他们的武功很惊人,半月教招揽的牛鬼蛇神不少,那锦衣蒙面的是首领?”

    再世仙子不识赵天仇。

    “不错,半月教的总监“三才剑’赵天仇!”

    “啊!可是奇怪”

    “什么奇怪?”

    “三名刀客剑不能伤,他何以避不了我的暗器?”

    “是呀!”经这一问,丁浩才突然想起“法王”曾伤在自已剑下,属下能,做主子的没有不能之理。只有一个可能“法王”和赵天仇自视太高而不著防护衣靠,经这两次教训,以后的情况可能便不同了。

    “怎么没下文?”

    “哦!在下是在想,那三名‘鳄鱼铁卫’是着能避刀剑的衣靠,而赵天仇可能格于身份而没穿,才有此失。”

    “嗯!有道理。”点了点头,又道:“公子是有事而来?”

    “是的!”

    “请进宫再谈如何?”

    “好!”内厅里。

    丁浩与“再世仙子”对坐交谈。

    “公子是为了‘紫奴’惨遭分尸的事专程赶来?”

    “不错,在下一得知消息立即赶来,据说,下手的是一名白发老者,一个老人会对一个少女下这狠手,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仙子心里应该有个谱?”

    “白发老者会是谁?”再世仙子相当惶惑:“在记忆中,我主婢没跟这样的人结过什么仇,这”“江湖上恩怨牵缠,也可能老者是代人索仇?”

    “唔!有此可能,可是从何想起呢?”再世仙子的黛眉已连成了一条曲线:“为什么公子没想到半月教?”

    “这个在下已经向某个与半月教有渊源的人查问过,半月教中没有这一号人物。”

    丁浩沉重地说。

    “公子说的某个人是‘桃花公主’?”她够机敏。

    “在下不否认!”丁浩只好承队了。

    “那公子事先也该知道半月教上蓄有这批铁卫?”

    丁浩被问得一楞,楚素玉压很没提过这档事,而这些铁卫从来没出现过,今天是第一次亮相,看来这又是一桩楚素玉所不知道的机密。

    “在下事先不知道,‘桃花公主’也不知道,这是半月教的最机密。”丁浩断然说楚素玉不知道是怕“再世仙子”继续追问,他不想跟她多谈楚素玉的事:“仙子对紫奴之遇害有何打算?”话拉回正题。

    “我誓要索血报仇!”再世仙子咬牙切齿;“当然,我会尽全力查明那白发老者的来路,公子愿意援手么?”

    “在下义不容辞。”

    “那我就先谢了!”再世仙子在原位欠了欠身:“对了,醉公子,你曾经答应设法使‘醉秀才’和我见面,这事如何了?”

    丁浩来时早已成竹在胸,不假思索地回答。

    “已经谈妥了,在下今天来这事也是主因。”

    “他怎么说?”再世仙子急声问。

    “明晚起更之后专程拜访。”“好!”再世仙子凝重地点点头。

    就在此刻,一名豆蔻的少女来到门边。

    “禀仙子”

    “灵芝,什么事?”

    “有位公子慕名求见!”

    “哦!他叫什么?”

    “他自称‘白羽金童’,还解释说白羽就是长了白色的羽翼能飞上青天。”灵芝咽了下口水,神秘地笑笑:“一表人材,俊极了,的确像戏曲里扮的金童。”

    “再世仙子”微微一笑。

    这一笑有如春花吐艳,诱人极了,但看在丁浩眼里却有令人作呕的感觉,因为他曾被诱过,也见识过她与余宏所表演的风月好戏,可以说是个十足淫媚无耻门女人,而叫灵芝的婢女刻意形容的几句话,当然是有所暗示。

    “白羽金童,很好听的名字,可是从没听说过?”再世仙子自语了一声,转望丁浩:

    “醉公子,你听说过这一号人物么?”

    “头一次听说!”丁浩淡然回答。

    “请他到外客厅!”

    “是!”灵芝退了下去。

    “在下告辞!”丁浩起身。

    “不!”再世仙子也离座:“公子为了我的事不辞辛劳,焉有不让我略表心意就走的道理,你且宽坐片刻。来者是客,我不能拒人于门外,等我了解他的真正来意之后便即送客,还有话要跟公子商谈。”

    “以后机会还多,不争”

    “坐嘛!”再世仙子伸手把丁浩按坐下去:“我去去就来,酒菜已经在预备了。”说完,姗姗而去。

    丁浩一个人枯坐着,心里很不是味道,他并不想知道“白羽金童”是何许人,慕名拜访“再世仙子”不必问也知道是余宏这一流的角色,而“再世仙子”心目中所要接近的也是这一类的田人,这叫物以类聚。

    他起身走动,浏览厅里摆设的一些古玩字画。

    约莫盏茶工夫,厅外起了脚步和笑语之声。

    丁浩心中一动,莫非“再世仙子”把客人带进来了?他故作不知,声音已到了门边,接着响起了“再世仙子”慑人心魂的柔媚声音:“醉公子,这位公子久仰你的大名,坚持要见你一面,这叫英雄惜英雄。”

    他不能不回身了。

    “再世仙子”身边伴着一个面如冠玉的蓝衫书生。

    丁浩定睛一看,几乎脱口惊叫出声,所谓“白羽金童”赫然是崤山所见的武三白,一代异人“天蟾子”的传人,小强得以复原完全是他的恩惠,双方是在出山之后分手的,根据初识的印象,他是个正派武士,怎么会到此地来?

    “请进!”

    “有僭!”武三白从容步入。

    丁浩略侧向一边,他认识对方,对方并不认识他,在山中他是以“酸秀才”的本来面目出现,现在是醉书生。

    “兄台就是名满关洛的‘醉书生’?”武三白抱拳。

    “不敢,区区正是!”丁浩还礼。

    “今日能有幸识荆,大慰生平!”

    “一介酒虫,老弟台太抬举区区了!”

    “别酸了,都请坐!”再世仙子满面春风。三人落座,武三白人很开朗,谈笑风生,使得整个的气氛非常融洽。而丁浩基于感恩的心理,也表现得很热络。

    灵芝重新献上茶。

    “我该怎么称呼你,总不成直叫外号?”再世仙子散发出浓浓的春的气息,她碰上俊男总是情不自禁的。

    “仙子称这位仁兄醉公子?”

    “不错,莫非要我称你白公子?”

    “照啊!正是这个意思。”

    “那区区托大称你白老弟了?”丁浩凑趣。

    “荣幸之至!”武三白爽朗地笑着。

    “白公子说是从金陵来?”

    “对,久慕古都文物,特来一了素愿。”

    丁浩在心里打了个结,武三白分明是从崤山来,为什么要撤这个谎?是为了自高身价,还是另有别的文章?

    “看来白公子定出身名门望族?”再世仙子表现得情意殷殷,大有相逢恨晚之慨。

    “淡不上名门望族,薄有声名而已,仙子是世居么?”

    “哦!这个是新购置的产业。”

    “这么大宅第是主人家道中落了么?”

    “是别人仲介的,听说主人无后,卖产云游四海去了。”

    “噢!此间原主人定是与从不同的高士,不然不会弃了产业而去云游,但不知原业主是谁?”武三白不断追问。

    “这”再世仙子脸色微微一变:“屋主有怪癖,从不向人提名道姓,买卖是由别人出的面,白公子对这宅第似乎相当有兴趣?”

    “啊!不,闲聊而已! 。鳎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