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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学姐回来了吗?你刚刚在电话里说……”闯入家门,华扬激动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穿过华母身边,直往房间冲去。

    “妈,学姐在哪里?”

    “华扬,好久不见。”

    君岚坐在床沿,手边是波澜这两年来所拍的照片,越长大越英俊,越来越有父亲的影子,以前自闭不爱与人说话的波澜,现在居然是蓝球队的主力,看他穿着运动装奔跑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君岚欣慰的笑着,看来这两年,华扬跟伯母让他过得很好。

    “学、学姐!”华扬怔怔的看着平凡的五官,“唔……”捂着唇,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哭什么呀!”程芝忍不住出声笑骂,自己却也跟着抹起了泪来。

    “学姐,原本那么漂亮的脸,可、可是现在……唔!”华扬干脆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君岚抿唇笑了起来,用手抚过自己这样平凡的脸:“这样不好么?我已经没了那顶光鲜亮丽的皇冠,这样陌生普通的脸,能省很多麻烦呢!”

    当初她选择整容成另一张脸,不仅是想用另一个身份接近曲远风进行复仇计划,也是因为……能跟过往的一切撇清关系,宁氏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跟宁氏有关系的还大有人在,那样的一个集团结束,总会有一些受害者和等着幸灾乐祸的人,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无力承担了。

    就让她做一次缩头乌龟吧!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哭,君岚回来了,还不快打电话叫波澜回来!”程芝笑呵呵的吸着鼻子,“这小子最近放了学,老是爱跟同学去打篮球,每回都打得一身臭汗回来,这会儿估计正打得高兴呢。”

    “那就别叫他了吧,让他好好玩吧!”君岚莫名的有些胆怯,紧张的脱口而出,“他、他……”

    “我接到妈的电话后就打电话给他了,他说马上回来!”华扬抹干眼泪,看着君岚局促的样子,笑了笑,上前安慰道,“学姐,波澜现在变得好乖好孝顺,他每到周末都会提早起床帮妈妈做饭哦!”

    “真、真的吗?”君岚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的惊喜,唇角微微的勾起。

    呯!

    门被推开,一张稚气未脱却略渐成长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他渐身散发着一股阳光气息,天气渐凉他却只穿着件短袖T恤,额间还有些微薄汗,属于青春少年的活力在他身上展现无遗。

    君岚看着他,深呼吸着,没动!

    华扬、华母看着他,亦没有出声。

    宁波澜的目光盯着那张平凡而陌生的脸上,突然心底涌起一股热辣的情绪,直冲他的鼻尖,莫名的,他就知道是她,那个两年前将他从火场救出,而后又将他抛下独自出国的女人。

    站起身来,走向他,微微的扬起笑容,轻声招呼道:“波澜!”伸手,想去抚摸他挥撒着汗水的发丝,却被他头一侧,避开了。

    手指一僵,她微微讶异,而后,不经意的一笑。

    华扬母女也跟着微微一僵,看着突然变得冷漠的波澜,却又不忍责备。

    晚餐

    四个人围坐在小方桌旁,华母热情的给君岚夹着菜,还不时暗示着波澜做些表示,可是明明往时活泼异常的波澜,在君岚面前,却又突然变回两年前那个不发一语的自闭男孩了。

    华扬尴尬的用脚踢踢一旁的波澜,可他仍然低着头,无动于衷的吃着饭。

    晚餐过后,君岚看着端着碗盘跟着华扬进厨房的波澜,脸上露着欣慰的笑:“谢谢伯母,有伯母的照顾,波澜一定会成长得很出色、很健康。”

    “说什么谢谢,波澜即懂事又乖、学习又好,隔壁太太不知道多羡慕我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华母说得一脸得意,既而又担心道,“君岚,你这回回来可不走了吧!”

    “嗯,不会再离开了!”君岚柔顺的点头。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都把它扔一边去,平安是福啊!”程芝握着君岚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君岚为难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

    “伯母,我暂时、还不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君岚低垂着头,硬着头皮说道,“我没办法放下仇恨,父亲的死,宁氏的惨败,所受的羞辱,我没办法说忘就忘。”

    程芝担忧的叹息:“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在EMD工作!”君岚回答。

    程芝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紧张交待道:“君岚,答应伯母,别做傻事!”

    “放心吧伯母,我还有波澜,还有你们,我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君岚微微一笑,安抚着担忧的程芝。

    厨房里刷着碗的两个人,竖着耳朵听着客厅里两人的谈话,脸色都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波澜!”君岚站在房门口,看着埋头做工课的弟弟,勉强的扯起一个笑容,“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鞋跟一动,她转身离去,书桌前的波澜这才抬起眼,目光怔怔的注视着离去的背影,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绪涌现……一个旋身,她突然又往回走,波澜立即紧张收回视线,继续埋头苦干。

    君岚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走了回来,温和的说道:“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号码华扬知道!”

    那个埋头工课的大男孩还是无动于衷,君岚的眼底微微黯然:“那么、我走了!”

    “学姐慢走!”

    “有空就回来哦,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我会!”

    门外上演送别的一幕,门内的波澜迅速的奔到窗户旁,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这才转过身……“喝!”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搞什么?”少年脾气上来了,没好气的白了华扬一眼。

    “我才要问你搞什么?”华扬毫不客气的单手叉腰,用另一手的手指戳着宁波澜日渐结实的胸膛,“不是早就盼着她回来了么?一听到她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跑回来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让学姐很难过知不知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亏学姐大包小包的买了给你的礼物……”

    “什么,你说姐有给我买礼物?”一听,波澜立即惊喜的呱呱大叫,“在哪里,哪里?拿出来我看!”

    “哼!”华扬傲气的转身,“鉴于你刚刚的表现,组织决定没收了。”

    “诶,别别别,华扬姐,快给我给我……”

    “不给不给!”华扬快速的跑出房间,往华母房间跑去。

    波澜迅速的跟了过去,正看见华母手中摆弄的那套运动装,还有一双他盼了许久的名牌运动鞋:“太好了!”

    “我都从来没见学姐对谁这么好过,哎!”华扬自怨自哀的叹息。

    “波澜,穿上试试!”华母一脸慈爱的把运动装提到他面前。

    “好!”咧了个大大的笑容,波澜立即除去身上冒着汗味的运动衣,将新衣一骨溜套上。

    “很好,很合身呢!”华母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偏偏美少年,“波澜,下回君岚来,别再她失望的走啊,她这些年,过得可比谁都苦呢!”

    波澜的眼底微微酝酿着一股雾气,他心底清楚,宁氏存在的时候,她是家的支柱,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她一样也不会忽略,不管奶奶跟林姨怎么中伤她,她都不会出声解释。

    宁氏危机之后,她一个人抗起了所有的外界压力……

    他还记得爸爸自焚之前面对着妈妈的遗像说的话:……我是个最没用的男人,不仅毁了爸爸一手创立的宁氏,还让我优秀的女儿为我卖身,让她在受尽屈辱之后,承受宁氏倒闭的沉重后果!……我是个没用的儿子,是个无能的丈夫,是个失败的父亲。这么无能的人,根本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害人害已!影倩,我带着波澜来跟你团聚了,你在下面,一个人一定很孤单,我来陪你了……

    那一场大火,她被烧得遍体鳞伤、毁了精致容颜,而他却毫发无损,因为被她严密的保护在身下。

    一阵劲风,少年奔了出去……

    “波澜,你去哪?”

    “妈,他去追学姐了!”

    母女俩对视一笑,拆起了床上的礼物。

    “学姐谁也没落下,有给你的,也有给我的!”

    “是呀!”

    清凉的街道,因为是傍晚,行人稀少,也就显得更加的冷清了。

    一道削瘦的身影走来街道上,树叶从她头顶落下,静静的落在她的身后,她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着,身影被夕阳拖得老长。

    “……”张了张嘴,那个‘姐’字就是没办法顺利的脱口而出。眼见她就要挡下出租离开,波澜快速的冲上前,从身后搂住了那道削瘦身影。

    身后撞击而来的力道令她一怔,一股阳光汗味袭入鼻间。

    “波澜!”她转过身,意外的看着这个个子已经长成同她一般高的少年,他的眼底透着思念,身上正穿着她买的运动装,“太好了,很合身呢!”

    她惊喜的抬头!

    他的嘴巴微张,好像在试着吐出那个称谓,可是似乎有些困难。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换了张脸,连我自己都花了很久才适应,你就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是你!”波澜扬起笑脸,眼眶中的雾气却渐渐的凝聚成了水珠,“虽然觉得有点陌生,可是感觉还是一样,冷静的眼眸,高挑的身姿,尊贵的气质!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优秀出色的女王。”

    “呵!”君岚笑着低下头去,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这么多话,心底激动的停不下来,抬起头,眼角已经湿润,她发誓这是近两年来流泪最多的一天。

    “波澜!”她抬头,注视着他与父亲神似的五官。

    “嗯!”

    “波澜!”她伸手抚上他脱去稚气的眉眼。

    “嗯!”

    “波澜!”

    “……”

    “你真的是波澜吗?”她激动的颤抖着双唇,“好奇怪哦!……怎么就长这么高了呢,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小小的,喜欢坐在楼梯转角,抱着扶手栏杆,好像那样才安全。”

    “因为你从来不跟我说话!”

    “因为你也只会叫奶奶和林姨而已。”

    夕阳下,姐弟两侃侃交谈,时而嬉笑,时而热泪盈眶,诉说着过往,诉说着悲伤,诉说着未来……

    姐弟重逢的第二天,君岚驾着临时从蓝波那儿借来的车,带着一行人去了宁氏私人墓地。

    墓地很干净,看起来似乎常有人清理,华扬华母都摇头耸肩的说不知道,波澜也是一脸惘然,君岚突然想起了老牧。

    “这两年,不知道老牧过得怎么样!他为宁氏服务了大半辈子,我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看待,如果不是因为伊存希……”君岚叹喟了声,默默的注视着长埋地下的祖父和父亲。

    “姐,你确定、真的是那个女人做的吗?”宁波澜皱着清朗的眉,眼底的恨意一点也没有比宁君岚少。

    “错不了!”君岚默然一笑,“我在EMD见过她。”

    “该死!”

    “我不会放过她的,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找她摊牌,顺道算算杀人放火的总帐。”君岚眸底一片冷漠,指关节微微曲起。

    “杀人放火?”华扬惊讶的瞪眼,“宁家别墅的大火难道不是……”

    “不是那个!”君岚转过身面对着她,“是绑架那次,还记得吗?当时华伊说还有另一个主谋,可我一直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我,经历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女人实在太歹毒了,宁家不仅供她吃住,还供她出国留学,没想到她羽翼丰满却反咬宁氏一口,我非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不可。”波澜说得一脸愤慨,第一次暴露出他那长年累月积在心底的恨意。

    “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负责把书念好,每天快快乐乐的就行!……其它的事,我会处理。”君岚温柔的看他,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有些不甘心的,却仍然听话的点头。

    扫过一脸委屈的少年,其余三人相视而笑。

    下山的路上,车内的四人有说有笑,然而车子却一点也不合作,‘噗’的一声,在路边抛锚了,幸好再走几步就是人来车往的公路。

    “没办法,你们先搭计程车回去吧,这车、我得找人帮忙!”君岚苦笑了一声,没办法,虽然驾车多年,可却从来没有自己换过车胎,以往身边不是有司机就是由老牧帮忙,这种小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

    “我们一起等吧,看看会不会有车辆经过。”华扬出声建议。

    君岚失笑:“这条路只通向宁家私人墓地,谁会闲着没事绕上来观赏风景,快走吧,我已经打电话给蓝波了,他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

    “那么,好吧!”无奈的耸肩,三人走向不远处的公路,挡下了计程车离开。

    君岚掏出电话,犹豫着是不是真该打电话给蓝波!……虽然两年前她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但那是因为走投无路下的下下策,她的心里,仍然排斥着仇人的帮助。

    好吧,是他的车,出了状况自然要让他知道。……这样说服自己之后,君岚终于拨通了那个犹豫良久的号码。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她反射性的扬起手求助……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惊喜的扬起笑意,快步的走上前去。

    “是你!”车窗摇下,出现的却是那张恨之入骨的脸。君岚的眼底闪过一丝冲动……随即调头,二话不说的走回自己的车旁。

    “站住!”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曲远风惊奇极了她莫名的反应,迅速的开门下车,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与他面对面。

    “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冷漠,甚至隐约透着恨意?是我看错了,还是、我以前真的得罪过你?”他疑惑,想起每次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神的震憾,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君岚懊悔于前一刻的失控,继而恢复温和的态度,说道:“总裁一定是看错了,我们以前素不相识,总裁怎么有机会得罪我。”

    “所以……”他眯起眼,看着她迅速转变的态度,步步紧逼,不让她轻易逃过。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非问出个结果不可,君岚在心底紧张的思索着,身体被迫后退,直到背顶上了车身,她这才不得不抬起眼,毫无畏惧的看向他,心底闪过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真想知道吗?”

    “说!”

    男性气息逼进,这一刻不容她逃避。

    深吸口气,她终于开口:“因为我是宁君岚……”

    轰!

    脑袋像被炸开了锅,他的双眼惊异的瞪大,气息喘动,一时间不知是狂喜还是吃惊,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泛着希望的光芒,迫切的追问“你、你说你是……”

    “我是宁君岚的朋友!”她冷漠的别开眼,将手从陡然失神的他手中抽出,眼眸微眯,惨忍的说道,“……她临死前把你们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所以我会恨你,跟她一样恨你。”

    临、死前……

    瞳孔紧缩着泛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手迅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狭长的眼眸内迸射出如箭般冷冽的寒意,“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他的手指缩紧,只为她刚刚口中吐出的那一个字,那个令他血液凝固、心胆俱裂、甚至连生存力气都迅速抽去的字眼。

    “我说……”她不畏惧他如死神般的冷眸,仍然冷静如初,“她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胸口抽痛着,俊美的面庞有一瞬间的失神,脸上的血色迅速抽离,高大伟岸的身影就这样直直的倒下去,‘砰’的一声,再无半丝戾气。

    “你、你怎么了?”君岚惊恐的看着倒地的他,立即惊慌的摇着他的身体。

    不动了,他居然不动了!

    “曲远风,曲远风你给我醒过来,你别装死,起来,起来……”她惊恐着、害怕着、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的胆战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