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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主意啊?”我眨眨眼。
他轻哼一声,“莫要装傻,单以杜珺此人是断断想不出这等旁门左道的招数。”
“切,怎么是旁门左道,明明是……嗯……你套我话……”
他终于一笑,目光混了嗔责和宠溺,“你这丫头,偏要管别人家事!如今可好,杜珺告假回乡,留了那三人在家里先拼个高下出来,你这莫不是要行那‘二桃杀三士’之计?”
“呵呵,是一桃杀三士哦,没有啦,只不过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罢了,那三只都那么彪悍,杜珺早晚会尸骨无存的,索性先进行战略转移,远离敌人炮火最猛烈的前线,诸葛亮给刘琦出的不也是这种主意么,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呃,不追了。”
他眉梢一挑,“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聪明!不愧是荣哥哥哦~”拍马,转移注意力。
“哼,于是你就建议他躲起来?你就不怕那三人一并赶了去。”
“嘻嘻,追去更好,正好上屋抽梯,追去了就让她们留在那儿吧,然后杜珺自己回来就是啦~杜珺这家伙实在是太弱了,你们不是都流行万恶的‘夫为妻纲’吗,他要是但凡有点气势何至于我给他支着儿啊!不是,不能说是支着儿,说得象狗头军师一样,我只是给他提个小建议,供他参考而已。”
“只如此么?”不信任的眼神。
“对呀……呃,好吧我招供,基本就是这样,只不过杜珺在回乡前把那三个人分别叫到屋里单独下棋闲谈了一会……”
他会心地勾了一下嘴角。
“你明白了?其实三人并没谁得到了……格外的垂青,无非都是下棋闲谈罢了,不过她们就未必是这么想了……”
他轻嗤,“使敌自相疑忌也……临走尚要火上浇油,你还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要乱也是你赏他美女先把局势搞乱的吧!嗯,是牵制敌人兵力,嘻嘻,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行那浑水摸鱼之计,乱中取胜嘛。话说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杜珺,那家伙胆子太小了,生怕那三个顺手把他吃了呢~”掩口笑。
虽然说的热闹,又是三十六计又是******思想,其实一言以蔽之就是:惹不起,就躲了吧……就凭杜珺那性子,要指望他能震得住那如狼似虎的三只,无异于痴人说梦,别说三只,就是过去只王棠一人时他也不是对手啊,不挑拨离间让敌人自相残杀,他有活路么!
而说到底,这终究是他的家事,总不能让我亲自出面吧,也不符合我的作风呢……我估计如果不是因为我,荣哥肯定也懒得管这种闲事。
这个时代,基本上是不把女性当人的……可以想见即便是王棠回家哭诉,她老爸可能也只是安慰一句“大丈夫三妻四妾不足为奇”,顶多再加一句“御赐姬人足见圣恩浩荡,我等与有荣焉”云云;而她老妈恐怕会把她叫到小屋里说一句“女儿,为娘这便传你几招媚惑之术……”
万恶的男权社会,万恶的一夫多妻妾制啊……
唉,真是“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我到底参与“助纣为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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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其他事瞒我?”
“容我想想,我最近好象没背着你做别的坏事啊,”我指尖点着下巴,歪着头思考,“只有这个喽……讨厌你又诈我!真是的,我就不信这府里没你的眼线,对了,他们全都是你的人呢!我都不介意,大丈夫光明磊落,行事无不可告人,偏你总信不过我!”嘟起嘴以示不满。
他从我手里把手炉拿过,置于旁侧小几上,拉我到他椅子前,温言道:“又胡说,我哪有信不过你,最初虽是查过你,但那是你我初遇之时,后来只是担心你,担心旁人害你……也担心你祸害旁人,”忍俊不禁,“你又非要开这些店铺,害得我一时一刻也放心不下……整日里抛头露面……”
“不许用‘抛头露面’这种歧视女性的贬义词!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不可能和那些女人一样,满脸三从四德,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传宗接代!那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算了!”甩开他的手,刚挣开又被他捉住。
他把我的手合在掌心,抬头看着我,叹道:“这我又岂能不知,早知你不是等闲女子,所以这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么……只不过,偶尔也不免思量着,若是将你关起来……”我吓一跳,惊恐地看他,他满眼戏谑,莞尔道:“吓你呢,傻丫头。”
“大哥,你这样早晚会把我吓死的!!真是让人不愉快的话题!”
他含笑看着我,不说话。
我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说刚才看你进来就不太高兴似的,就为这事?”
他不答,端起茶盏,我忙拦住他,“茶都凉了吧,别喝那个,不符合养生之道,不如我们烫两角黄酒来喝?”
“你又要吃酒?”笑得很促狭。
“……那算了,哼。”
他淡了笑容,整个人沉静下来,缓缓道:“今日我赐死了一人。”
“啊?赐死?”
“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监纳厚取耗余,我令其自决。”
“呃,什么叫‘监纳厚取耗余’啊?”
“……孟汉卿征收赋税时私自加派税额,被举发,我让他自尽了。”
“哦!贪官啊!杀的好!”
“可有人却言道,若以律法论,此罪不致死。”
我冷笑,“哪里来的腐儒,他们不知道腐败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何等致命么?这叫杀一儆百,不如此怎么能威慑贪官污吏!怎么能治理贪污腐化!怎么能显出反腐倡廉的决心!”
他叹,“倒是你还知我些,只可巧前几****还杀了一人……内供奉官孙延希,奉旨督修永福殿,那一****微服查看,见役夫以柿为匕,瓦中啖饭!乃是此人克扣工食,虐待役夫,竟让役夫用瓦盛饭吃!!我大怒,当场将孙延希斩首!并将有牵连的御厨使董延勋等人革了职,于是朝野有议我性情暴虐,苛刑滥杀呢。”
我忍不住拍桌子道:“这是谁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民夫不是人么?就该被虐待吗?!别跟这种人废话,直接让他也去用瓦片盛饭吃,也不用太久,坚持三个月,看他是不是还大放厥词!!”
他失笑,“此法颇有古风,乃是汉窦太后对付辕固生之法啊。”
西汉窦太后信奉黄老之学,景帝和窦姓宗族都不得不读《老子》,景帝时她曾召博士辕固生问他《老子》是怎样的一部书,辕固生是儒家,且是个书呆子,不会圆滑逢迎,猝然答道:“这不过是部平常人家读的书,没什么道理。”窦太后大怒道:“难道一定要读司空城旦书吗?”话中讥讽儒教苛刻,把儒家的著作比做司空狱官、城旦刑法,并且罚辕固生到猪圈里去与猪搏斗,幸亏景帝看他一文弱书生,恐不敌猪,扔了把匕首给他,才让辕固生免于败给猪的下场。
不过,我的提议和窦太后恼羞成怒的招数似乎不可相提并论吧?我有她那么BH不讲理么……
“咳,我的意思是,‘感同身受’四个字其实很难做到,没有相同生活经历,是很难真正理解别人的,有了理解,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所以呢,我看那些掌管社稷民生的高官应该经常下到民间去体验生活,居庙堂之高也要随时能感受平民百姓的疾苦,省得说出晋惠帝那种‘吃肉糜’的蠢话!”
他笑赞:“此议极妙!改日我便找几个朝臣试上一试。”
我们相视而笑,他道:“其实我大周自先帝时,已废除了诸多前朝酷刑,我即位以来,废凌迟之刑,修不合理之法,又斩了数个私自处决犯人的官吏以儆傚尤。清洁监牢,洗刷枷拷,给犯人充足饭食,有病者允许探视,无主之病囚由官府负责治疗,严禁使犯人无故死亡,此为德政之所泽被。然对贪赃枉法之徒,如那孙延希,其之所以克扣役夫工食,乃是私吞官银之故,对这等人又岂可姑息纵容!此非暴虐滥杀,量刑过苛,实是不如此不足以惩治贪腐,清明吏治!”
“说的好!这点我还没想到呢!那个孙延希贪污公款中饱私囊,但人民若是不知情,还道是你虐待役夫苛待百姓呢!政府官员代表的是国家、皇帝的形象啊,这种事若是多了肯定会民怨沸腾,绝对动摇国之根本!这种人就象是社会的蛀虫,初时可能只觉得是小事,严惩他们倒象是小题大做,殊不知等到蚁穴溃堤之时再想亡羊补牢就已经晚了啊!”
他点头道:“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1)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作鼓励状,“为表示我对你整顿吏治的支持,对你人道主义法家的赞赏,我豁出去陪你喝一杯!”
他笑,拉下我的手握住,“分明是你怕冷要吃热酒御寒罢!”忽抬手在我肩头臂上捏捏,我一缩,他含嗔道:“只看看你是否穿得暖!取件大氅来,我与你外面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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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茗注瓯茶碧浅,暖炉围火炭红鲜。
香篆金猊,熟铜鎏金的熏笼燃了炭,轻烟淡淡,一室幽暖,墙角香几上一盆水仙开得正好,秀叶亭亭,金盏银台。我半躺在花梨美人榻上,腿上盖一条翠云裘,拿本《西京杂记》打发冬日午后的闲暇时光。
今日是正月年节,这是我穿来后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此地过年有关扑三日的风俗,关扑也就是有彩头的博戏,市民图个娱乐罢了。这几天京里主要的繁华街道上都扎起了彩棚,铺陈着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玩好之类,好不热闹,士庶走亲访友,拜年相贺,把酒欢宴之类更是少不了。
我对过年并无多少愉悦的感觉,想到穿来前每逢春节就要四处拜访长辈亲朋,吃各种容易导致“三高”的饭局,就忍不住头大,不过我还是给府里上下发了过年的红包,并放假三天,随他们去玩。刚才碧溪流云小弥要拉我上街,我实在没凑热闹的兴致,与其去人头攒动的街上“赶庙会”,倒还不如在温暖安静的屋里悠闲看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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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室暗香,冬日静淡,只有木炭燃尽的哀叹和我翻书的轻响,渐渐有困意涌上来,昏然欲睡。
一个人的新年。
记起之前的两个春节,有“他”在,青鸾和张知谨也在,大家在一起喝酒谈天吟诗舞剑,既不太清冷,也不太吵闹,刚刚好。
而现在,不知怎么就被扔在这冷寂的繁华中,只我一人。
慢慢湿了面颊。
……
忽然脸边一热!我一惊!挣开眼,只见荣哥正站在榻前俯视着我,他的手指正抚在我的脸上。
赶紧坐直身子,拢拢头发,抹去颊上水痕,嗔道:“你怎么又用轻功!吓我一跳!”
打量他,他平日过来必换了清素便服,今日锦袍玉带,不知为何竟然忘了更换。
他眉头微皱,“看你睡着,本不想吵你……怎的就你一人?这些人怎么伺候的!”
我忙道:“我给他们放假了,大约现在都在街上玩呢,是我自己嫌闹,懒得去,不关他们的事。”
他静静看着我,叹道:“又在睡梦里哭……”
我垂头,摆弄着手里的《西京杂记》,“我看书呢,后来就睡着了。”这是理由么……
忽然身子一轻,他弯腰把我抱起,我的惊呼还未冲出口,他已把我放下,原来只是抱我向里挪了一下,正要道一声虚惊,却见他一旋身坐上榻来,手臂一展把我搂在怀里。
“啊!你干什么!咦……“我凑头在他衣襟上闻闻,”你喝酒了?”
“略吃了几杯。”
“啊!!你下去!”我推他,“你下去啊!”
他并不松手,“我陪你不好么?”
“不好!万一你酒后乱……呃……”掩口,羞红脸。
他大笑道:“可惜未曾喝那许多!只这点酒么……呵,无妨,你尽管放心!”
“我能放心么!对了,我讨厌别人身上有酒味!”
“哦?不是你吵闹着要吃酒之时了?”他笑。
“此一时彼一时,我虽然偶尔也小酌一下,但我讨厌别人身上的酒气……”
“当真是个霸道丫头!”他手臂圈在我的腰上,“莫要再争,你不困了么?”
瞪他,“瞌睡虫早被你吓死了!”我这美人榻虽是特制的,格外宽大些,但躺两个人毕竟还是……要挤在一起了。
他无视我的怒目,悠然靠上美人榻的靠背,闭上眼,嘴角隐隐勾一个笑,“休要吵闹,小睡片刻。”
“你要睡去别处睡啊!!好,那我把地盘让给你就是了……你能松一下手么?”没反应……我扳他的手,果然纹丝不动,正想着不如祭起我最擅长的掐人大法,手背上肉少,掐一下很疼的,嘿嘿……刚捏起一小点肉皮,但听他悠悠道:“狠心的丫头,枉我逃席来看你啊……”仍是合着眼,似笑非笑。
指尖的360度旋转就进行不下去了……
他面色如常,听着口齿也很清晰,也许,真的没喝很多?我僵坐了一会,恨恨道:“只这一次,下不为例!爷勉强拿你当靠垫用用,就当是过年的福利了!!”故意重重倒向他的胸口,挑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他低声笑,胸膛微震,配合我的姿势圈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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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肉靠垫就是暖和啊,尤其是练纯阳内功的人肉靠垫……
做了个离奇的梦,我梦到碧溪流云小弥欢笑着回来,小弥和流云在争论什么?哦,谁买的玩意合我心意……微笑,真是可爱的人,我都喜欢啊……然后就是有人一声轻呼……在门口,随后是混乱离开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小弥的抱怨……抱怨什么……他还没看清?
渐淡渐远……
我梦到我说:“刚做了个梦……梦到……小弥他们回来……到了门口,嗯……又吓跑了……”
靠垫轻轻震了震,一点温热落在我的额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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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楼闲睡鹤,锦罽暖亲猫?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啊,抬头看他,他眼帘低垂,剑眉微敛,当皇上要操心的事很多吧,睡着了都是思考的样子,不过,他真的还在睡吗?我才不信高手没这点警觉呢!我慢慢伸出手捏上他的鼻梁……他的嘴角忽然向上一提,凤目半睁,睨着我笑道:“做甚么?”
“果然在装睡!”我坐起,肌肉有些僵硬,“嗯……一个姿势太久,害得我腰疼,简直要脊柱侧弯了……”
他二话不说抱起我放到他身体另一侧,仍旧揽着我的腰不肯放开,“换一边便是。”
“啊!你……我很轻吗?”
他点头,“与鸿毛相去不远。”
“胡说,怎么也要比鸿毛重几斤吧!”笑,看向窗外,“咦,天还很亮呢,看来没睡多久啊。”
他笑道:“下雪了。”
有心揭起窗屉往外看,但那要从他身上探过去,还是算了,侧耳倾听,似乎真有雪压青竹之声,精神一振,笑道:“‘已讶衾枕冷’……”摸摸温暖的人肉靠垫,呃,太不应时应景了,“‘复见窗户明’这句还比较合适,估计现在外面是‘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呢!”
说到这儿,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在澶州时的冬雪夜宴……
黯然,物是人非了……
忽觉他的手臂一紧,我惊叫一声已被他按进怀里,他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沉声道:“又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
他的眼睛是幽邃的寒潭啊,跌落进去就是冷冽的沉沦。
我让开他的手指,慢慢放松身子,闭上眼不做声。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合了手臂圈住我,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呼吸悠长舒缓,大异常人,想必是功力深厚的表现吧,心跳有力,但每一下的间隔却长于普通人,可见心肺功能很强,如同后世训练有素的运动员。他怀里真的很暖和,胸膛臂膀的肌肉群实在是太适合枕靠了……只片刻工夫,我再次睡意朦胧……
“我……可是令人望而生畏么?”当我临近梦乡时,他的声音忽然沉沉响起,好震,我动动头,应付着“嗯”了一声。
周围空气中弥漫起失望……
“诶?你刚才说什么?”半天反应过来,我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望而生畏?你么?有什么可畏的……”
他苦笑,手轻抚在我的头上,“我也这般想,便是所有人都怕我,你也是不怕的。”
我继续把头埋进他怀里,闭上眼闷声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自是夸赞于你,那些唯唯诺诺之辈看着就令人生厌,朝堂上论及国事各个逢迎为悦,阿谀取容,上疏言事则满纸空话,骈四骊六,倒好似我不让人讲真话一般!”
我闷笑,“你还想怎样,你是掌握他们生死的皇上啊,难道指望每个大臣都能做魏征?都敢做魏征?他们还怕遇到的不是唐太宗呢!”说完有些后悔,我这么说倒象是暗指他不是李世民那样的明君了。
好在他并没多心,只听他笑道:“说到唐太宗我倒想起一事,去年初逆汉入寇,我欲亲征潞州,宰臣冯道等百般拦阻,且道我‘嗣位之初,人心易摇,先帝山陵方才启工,不宜轻举’,我道‘昔时唐太宗创业,屡次亲征,朕岂怕河东刘崇么!’你猜他如何说?”
“他怎么说的?”
“他道‘陛下未可便学太宗!’,这是说我比不得唐太宗呢!我又道‘刘崇虽众至数万,统是乌合,如遇王师,可比泰山压卵,必胜无疑!’,他竟对曰‘不知陛下可作得泰山否?’这番对问是在朝堂之上。”
“啊?这……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吧……你怎么处置的?”
“我么,我令其恭奉梓宫,往赴山陵……他不是有言‘先帝山陵方才启工’么,我便让他去给太祖陵做监工了。”
我大笑,“做的好!……这人,是个有势力的老臣子吧?”
“正是,冯道此人历相四代(2),也算得是先帝时的重臣,故而恣肆。”
“那就是了,想这种有资历的老臣你都可以不买帐,在高平一战你扬威立万,声威大盛,又在整治贪官酷吏方面大施铁腕,那些做臣下的自然敬畏,所以说话小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虽是如此,然平素敢于上谏者也几近绝迹,便是被我问策也多所对圆滑,偏我还急不得,若我一着恼,那些人更是战战兢兢……”
“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啦,威势够了,民主自然就弱了……其实这事容易,你只要做个姿态……”忽然一呆,我坐直身子,愣愣看着他,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很快荣哥会有个重要的政治举措,而后他得到了王朴——我名义上的舅父大人——的那篇著名的《平边策》,难道,那个,是我提议的??!
他诧道:“怎么?你想起甚么了?”
甩甩头,既然言已至此就说下去吧,轻笑,“嗯……我给你提个小建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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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韩非子.喻老》
(2)冯道(882-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