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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司寇继昭想想明天之后,两人就要同行,一起去破解疑案,就收回了想要拉人的手。
他也还要回去准备一下,那些工具还得细细地再磨拭一遍,自己这一身也要好好洗洗。
今儿太失礼了,就这么脏兮兮地跑来见人家了。
这时才想起,这姑娘的眼神中,从未流露过半点的嫌弃之意。
不由心内暗自点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他起身还礼,道了句:“明日见。”
水银微笑点头,转身离去。
她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要给那位谪仙公子的“礼物。”
俩人此时都忘了,吵架时候说过的话。或者说,他俩有志一同的选择了“遗忘。”
……
次日,司寇继昭一大清早地,就赶往了温理药铺。
然而,一见到站在药铺跟前牵着匹白马的东方姑娘,他就直愣愣地呆住了。
只见那姑娘长发成束,玉簪别住。
白色大髦内,尤胜其白的肌肤,欺霜赛雪。
蛾眉如峰,点漆黑眸清亮如水,一身大红骑装,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更显得小腰盈盈不及一握,双腿修长笔直。
初阳下,映得白髦如玉,红衣烈焰,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他只觉心跳如鼓,两耳轰鸣,牢牢盯着那副美卷,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牵着马的水银,和正在给马背上绑缚行囊的画芳,就看见,一身天青色袄袍、一袭黑色大髦,骑着马的司寇大人看着自己等人,一溜烟地从面前跑过去了。
水银眨眨眼。
这人是还有东西忘了拿吗看那两眼失魂,嘴角微张,呆呆怔怔的样子,是未拿的东西很重要吗
不过……他的脖子,为什么一直朝自己这边扭着是落下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物什吗
工具箱
那是挺重要的,不带上那个,单让她用肉眼验尸,就等于白跑一趟。
自己就再等等吧。
她轻轻地跺了跺脚上的鹿皮长靴,抖掉上面的积雪。
同样的季节,这儿的雪比之敖国京城那边的,更大、更厚。按照地理来算,也应该比扞山镇那边更厚。
那就还好了。她现在不觉得太冷,父亲那边,应该也比她这儿要暖和一些。
而脖子快要扭断,美丽的画面再也不见了的时候,司寇继昭的心跳,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跑过头太远了。
一时讪讪。
不由心道:司寇继昭你可有点出息吧。
自小到大,你见过的大小美人不知凡几,就连皇宫中的那些个美人儿,都未曾让你失神过半分。
就算那东方姑娘长得精致出色,但也不算是顶级的美人儿,你怎么就能失了魂呢
许是一时视觉冲击过大许是自己还没睡醒
也许就是没睡够的缘故吧。
不知怎么的,昨晚他就有些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在想案子,一会在想,今日该穿什么,闹得翻来覆去的,直到天色渐亮前,才小眯了一会儿。
明明身体感觉很疲累,脑子里就是兴奋得不行;明明困得要死,就是睡不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天青色衫袍,忽然觉得自己挑来挑去的,还是挑错了颜色。
应该穿身红的,那红衣烈烈,又张扬又英飒,配上那张清冷如玉的小脸……
他使劲甩了甩头。
罢了,既然已经跑过头了,再绕回府上去一趟吧。起码也换身骑装,就要……红色的
他好像没有红色的骑装吧那就白色好像也没有
那……他忽然有些毛躁,打马穿过条小巷,往回府的方向跑去。
就换身黑,黑色的骑装,他是有的!
……
直到司寇继昭穿着一身黑色骑装,披着个黑色大髦,骑着匹黑马,再次前往温理药铺的时候,他才恍忽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换衣服
哦骑马嘛,骑装更方便。
嗯!就是这样。之前是他没挑对衣服!
还是人家东方姑娘考虑周到!
靠近温理药铺之时,他不由自主地减慢了速度,想起之前的失态,很是有些不自在。
心脏为什么又在乱跳了还能不能好了不就是丢了一回脸吗有什么好跳的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一拍马,马儿冲出去的那一刻,他又差点没忍住勒缰。
于是,回到药铺等待司寇大人的水银,听到马蹄声,再次行出时,就看到冲过来的黑马背上,那个浑身僵硬,哪哪儿都在别扭的人。
她眨眨眼睛。
哦,原来只是回去换了身骑装。
这人还真是无礼!
衣服穿错了有什么关系骑马也并不是非得穿骑装不可。自己穿,只是为了图个方便罢了。他却想要换衣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起码把理由告诉自己一下吧就这么从自己的跟前冲过去!太无礼了。
想来,那时他一直盯着自己,就是看到自己身上的骑装了吧这也值当他差点扭断脖子
莫名其妙!
“司寇大人,可以走了吗”她拉长着小脸,脆声问道。
司寇继昭听到问声猛地回神,眼睛看着地面,连连点头。
水银差点冲他翻个白眼。
这人究竟是有多看不起女人
她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冲了出去。
总有一天,自己会让他见识到女人的厉害,见识到女子不输男子的一面!
后面的司寇继昭见状,急忙跟上。
他感觉到东方姑娘生气了,可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想起父亲和姐夫常常挂在嘴边的叹息声:唉,女人啊!
他也想叹气。
……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
两人却极少说话。
司寇继昭多少次想找机会,好好跟东方姑娘说说话,却愣是没找到。
在马背上的时候,耳边都是冷风,说话不方便,对方也很难听到。
到了客栈吧,订好房后,东方姑娘就都是直接进了房,门一关,除了送水、送饭菜的小二,没人进得去。
他想跟着小二进去吧,又怕打扰了她休息。赶路已经很辛苦了,雪天赶路更辛苦,尤其她还是个女孩子。
于是,他就回转自己的房间,一个人闷闷地吃饭,喝一点点酒。
再把床铺搬动,紧挨着对方床铺的那面墙,睡觉的时候,把耳朵贴在墙上,留心着隔壁的对静。
他不是想干坏事,也没有浮想联翩,他只是要保护东方姑娘。现在她的身边,就只有自己了。
每每想到这句话,他就觉得特别有使命感,特别地热血澎湃。
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
人家为他千里奔波,风雪无惧,且一直在疾驰,显然很想快点帮上自己的忙。
而自己呢也只能做这么点儿小事,尽力去保护她的周全了。
水银是不知道他的动作和想法的。一路晓行夜宿,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空琢磨那人在想什么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事先在两条大腿内侧,各绑缚了一块柔软的皮革,每晚,只需要在腿上涂抹点药粉,搓揉一下就可以。
还有小腿的断骨伤,并未彻底长好,还得换药。
虽然骑马会导致伤口恢复更慢,但比起马车慢慢悠悠地晃,她更愿意骑马。
伤口总会长好的。有自己的针灸术在,恢复得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她想早点见到那个人。
九天后,当他们终于赶到萝城,她却没有机会下手了。
……
水银等在酒楼内,因为她不方便直接跟着司寇继昭去学院。
司寇继昭就自己去的学院,找到了欧阳仲锦。
欧阳仲锦一见是他,感觉十分意外,就问道:“继昭兄,你那么忙,怎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附近有什么要你出马的案子发生了”
司寇继昭回以微笑。
“找你借些医书。你们学院中珍藏的孤本、典籍不少,你帮个忙,轮流借来看看。”
“咦你几时对医术感兴趣了还千里迢迢地跑来让我帮忙借是不是有什么案子和医者有关”欧阳仲锦非常好奇地看着他,追问道。
“不是案子,你几时学得跟我似的,张口闭口就是案子
不过,这次也的确是跟案子有关。我请东方神……东方姑娘帮忙去定城勘验一桩案件,我就想着借书给她看看,只当还了这个人情。”
司寇继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
这家伙,一直都对破解案情很有兴趣。但又见不得死人、或者肮脏的事情,最后折衷,就总让自己说给他听。
好像自己跟他提起东方姑娘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在信中给他说案情的时候提到的吧
.“东方神医她竟然还活着”欧阳仲锦脱口而出。
司寇继昭闻言,眸子骤缩,忍不住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竟然还活着!”
欧阳仲锦却云淡风轻地摆摆手,说道:“小事一桩。她得罪了我,遇到山匪的时候,掉下了悬崖。”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遭遇山匪,你趁机将她打落的悬崖,对不对!”
非常了解这家伙的司寇继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继续喝问。
“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要你亲自出手致人死地你明知道我要经常请她帮忙,有什么事情不能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