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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登上了山坡,下面出现了两个青袍人,不疾不徐向上跟,保持百十步的距离。
其中一个青袍人大笑道:“飞龙寨主,在下明白你们登山离开道路的原因了,哈哈哈哈”飞龙寨主示意众人继续向上走,自己止步向下瞧,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原来是三暴和三残,九大杀星中敬陪末座的两位仁兄,难怪敢在郑某面前大呼小叫。”
三邪三暴三残,九个人合称九大杀星。
三暴最后一暴是山魈刘凯,手中的双股猎叉重有四十八斤,三残的最后一残是天狼雍良,六尺长的狼牙棒也是重家伙。
两个杀星相貌皆奇丑无比,高大健壮像两头大猩猩。山魈刘凯肩上倒扛着双股叉,一面走一面说:“刘某与雍老兄虽然在九大杀星中敬陪末座,但并不以此为耻,至少比你这吃黑饭坐地分脏的阴险老贼光彩些。同时,我们俩也不至于像你一样做个胆小鬼,死了一两个人,就吓得逃到山顶上去等死。”
“你两人不是胆小鬼吗?”飞龙寨主问。
“胆小就不会来追阁下了。”
飞龙寨主狂笑道:“很好很好,在下立即可以证明你们是胆小鬼,哈哈哈!郑某等你们联手合攻,不敢公然搏斗的人就是胆小鬼,上来吧!”
山越刘凯与天狼雍良继续向上走。
山魈刘凯笑道:“姓郑的,可惜咱们身份低,还轮不到咱们与你搏斗,反正有人要找你,你等着好了!”
“谁要找我?”飞龙寨主问。
“就在你后面的岗顶上。”
飞龙寨主扭头上,吃了一惊,他的人抬了永旭向上走,距岗顶还有五六十步,而岗顶的茅草中,接二连三站起不少男女。
“先退回来。”他向同伴急叫。
岗顶的人他大半认识,夺命飞锤曾盛、酆都六鬼、一位美姑娘是姬少庄主的女儿姬惠、和侍女小望。
他不认识姬惠,更不认识侍女小经。
但是,两女所立的中间位置,已经明白的表示了她们的身份地位,比其他人都高,定然不是等闲人物。
同伴们退下来了,放下永旭和两具尸体,立即列阵。
永旭像是昏迷不醒,但脸色已逐渐恢复了正常,高烧已渐渐下降,谁也没有留意到他是死是活。
山魈与天狼已接近至二十步内。
上面,姬惠带着人正徐徐向下走。
飞龙寨主心中暗凛p向中年人低声道:“你们不可妄动,看稳周小辈,必要时背了他突围。在寇十五郎赶到之前,尽量拖时间。”
中年人将剑挪至趁手处,低声道:“这些人都不是首脑人物,最好能一举将他们消灭,如果拖到他们的首脑人物到达,咱们恐怕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
“分一半人急袭,速战速决。”
“不行,这反而会引起他们群起而攻。”
“可是”
“我会对付他们,你看好周小辈就是。”飞龙寨主断然拒绝,要用自己的方法解除目前的困境。
姬惠并不下令围攻,双方距离二十步左右列阵。
飞龙寨主狠狠地注视着神色肃穆的姬惠,心中疑云大起,这花朵般的大姑娘,怎么看也不像身怀绝技的人。
他本是个好色之徒,而姬惠却又美艳如花,看得他心痒痒的。
一看两看之后,精神和肉体皆起了变化,脸上威猛暴庚的神色逐渐改变,怪眼中低人的厉光变成欲焰增火。
“呵呵!姑娘的身份地位似乎甚高,请问芳名,本离主认为周小辈的事,并不是不可商量。”
飞龙寨主满脸淫笑着,表面上并无敌意。
姬惠嫣然一笑,这一笑媚极艳极,大有搔首弄姿之嫌,但风度甚佳,说:“不必问本姑娘来历,无此必要。”
“姑娘”
“我知道你是江湖一霸,雄才大略,心狠手辣,而且爱财贪鄙,但倒还尊重江湖道义。”
“好说好说,姑娘既然这么清楚郑某的为人,那就更好说话啦!彼此了解性格是十分重要的。”
“南昌宁王府李天师的手下,有几个得力的爪牙,是阁下的好朋友,这次你又接受了妖道的一份重礼,要求你帮助他擒周永旭。因此,你不惜倾巢而出,虽先后受到不算小的损失,仍然坚决地不惜代价,替妖道尽力,相当够情义。”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江湖上的金科玉律,郑某当然遵守信诺,也是郑某处世的态度。”
“哦:处世的态度不是不可改变的。据本姑娘所知,黎主改变态度的前例,似乎次数不算少,不错吧?”姬惠的辞锋逐渐的变得锋利尖刻,但神态并未有丝毫的改变,脸上的甜笑始终保持。
“呵呵!姑娘在郑某的身上,似乎花费了不少的工夫,真是荣幸之至。”飞龙寨主强笑着说。
一郑寨主,阁下改变态度的事,既然已经有前例可循,本姑娘倒希望阁下能循例再改变一次。”
“你是说”
“把周永旭转交给我。”姬惠的话简单明了。
飞龙寨主抚须微笑,一双怪眼不住的在姬惠浑身上下打转,目光停留的焦点,是姬惠形成美妙曲线的酥胸,说:“姑娘,你的话相当动听,但是也令本寨主感到很为难,因为”
“阁下为何感到为难?”
“改变态度必须有足以改变的条件”
“条件皆已具备,问题是阁下是否看得明白?”
“郑某看不出。姑娘,你是条件之一?呵呵!顺天王派你来谈条件,他真具有真知灼见。”
姬惠并不因此而发怒,笑笑道:“阁下贪财好色,江湖朋友谁不知道?你听说过灵狐郭慧娘?”
一听说过,艳名四播,人间尤物,号称江湖第一美人,花中魁首。”
“本姑娘已商得郭姑娘的同意,她答应本姑娘到贵寨小住一些时日,作阁下的佳宾,如何?”
飞龙寨主粗眉紧锁,摇头道:“不,郑某对这名女人不感兴趣。”
“你是说”
“郑某要的是像你这种含苞待放,初懂风情的姑娘”飞龙寨主双目喷火咽着口水盯视着姬惠说。
姬惠的媚目中,杀机乍现乍隐,神色不变地说:“第一个条件稍后再谈,本姑娘先说第二个条件。”
“本寨主洗耳恭听。”
“金珠八色,黄金一千两。”
“并不比李天师的礼厚,顺天王未免太小气。”
“你”“礼金多少,尔后再谈。”
双方都没有诚意,意见南辕北辙,显然无法谈拢,姬惠脸色突又一变,脸上笑意逐渐消失了。
西面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姬惠脸上神色又变,笑容重现,说:“阁下要不要听第三个条件?”
“呵呵!只要对郑某有利的条件,郑某当然要听,请说啦!”
“第三条件是:放你们在场的人一条生路。”
飞龙寨主勃然大怒,厉声道:“小女人,你敢戏弄老夫?”
姬惠发出一阵放肆的轻笑,笑完才说:“如果阁下能够逃得性命,也不见得是幸事,因为本姑娘将一举踏平飞龙赛,鸡犬不留,飞龙寨将在人间消失,你阁下也逃不了多久,早晚会被搜出来受烹的。”
飞龙寨主怒火焚心,怒吼道:“简直是气死我也!小女人,你凭什么敢说这种大话?”
姬惠粉脸一沉,杀气直透华盖,咬牙说:“就凭刚才谈第一条件的事,本姑娘已决定了你的生死。你不要巴望寇十五郎那群狐犬赶来助你了,他们己被本姑娘的人击溃,生死即将分晓,击溃他们的啸声信号已经传到了。现在,你还有一条路可走。”
飞龙寨主脸色一变,意犹不信地道:“你们还有人能击溃寇十五邮?少做清秋大梦,即使顺天王亲来,也不见得占得了上风,哼!你”“信不信不久便知,本姑娘的人正往此地赶。现在,你如想活命,只有丢兵刃投降一条路可走。”
“小女人,你这贱”
一声剑啸,姬惠拔剑出鞘,脸上杀机怒涌,比道:“你给我滚出来领死,本姑娘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拔刀上!”
飞龙寨主身旁的中年人,伸手阻止他拔刀,冷笑道:“寨主,何必与一个黄毛丫头生气?犯不着和她交手,那会耽误咱们的行程,她们不是要同小辈吗?他们如改动手,咱们先宰了周小辈让她们空欢喜一场,再和她们生死一决还来得及。”
姬惠一阵轻笑说:“你以为周永旭是活宝吗?反正他落在本姑娘手中,仍是死路一条,你们杀他,不但免而本姑娘对神,而且正好给本姑娘铲除飞龙寨的籍口。”
“你想唬人少中年人沉声问。
“本姑娘为何要唬你?”
“周小辈的口供”飞龙寨主接口说。
“他的口供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本姑娘只是想从他口中,问出他为何在九华山捣乱的真正目的。和华山的享,其实与妖道有关,目下我们已和妖道决裂,犯不着费神找周永旭问口供,真正需要周永旭招供的人,应该是妖道李自然。你将他杀了,妖道决不会放过你郑一飞。而你居然想以杀周永旭为要挟,岂不可笑?你杀不杀周永旭,那是你的事,本姑娘只找你。”
“你”“你我皆有落机拖延时刻等候大援的念头,因此皆不愿早早动手。现在,我的人已经解决了寇十五郎,赶来的大援是我的。你太不幸了,不要再指望了,你还是滚出来领死吧!”
姬惠沉声说,神色阴森逼人。
飞龙寨主被一个小姑娘无情地挖苦,恐伯是破天荒第一道。
姬惠的话不但刻薄,而且狂得离了谱,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下,似乎把他当作江湖小混混看待,可把他气得七窍生了烟。
飞龙寨主忍无可忍,火尽地刚过:“小戏人,老夫如不将你毙了,江湖道上今后就没有我飞龙寨主这号人物。”
“本姑娘今天正打算委谷江湖除害,拔刀吧!本姑娘穿你送死。”姬息潭冷地一笑说。
这几句话太重,飞龙田主哪受得了,伸手拔刀。
中年人及时拦住了他,独自上前道:“小主人,在下看不惯你这种狂妄的态度,倒要领教你练了什么惊世络学,敢如此狂妄无礼。”
姬惠拔剑出鞘,神色泰然徐徐引诀伸剑说:“本姑娘定不会令阁下失望,你将是第一个到枉死城报到的人。”
中年人在十步外徐徐拔剑,脸色冷厉异常,剑出鞘杀气怒涌,那股迫人的威势,十分慑人。
姬惠一声低叱,突然身剑合一向前疾进,招发“飞虹戏日”毫无忌惮地走中宫抢攻上盘。
出手便攻中宫取上盘,势虽快捷凶猛,但空隙也容易暴露,对方不但封架甚易,而且反击更是机会众多,这一招狂妄得不像话。
中年人不上当,向侧一闪避开正面,冷哼一声进步反击,剑尖急吐攻姬惠的左胁,行试探性的攻击。
剑势灵活万分,火候相当精纯。
姬惠身形疾转,长剑一切,铮的一声清呜,轻轻架住中年人来不及收回的剑,剑尖毫无阻滞地吐出,快如电光一闪。
锋尖以令人心惊的奇速,到了中年人的赐腹前。
这一招破招反击,轻灵用退毫无火候,赫然名家身手。
中年人反应更快,也吃了一惊,锋尖即将及体的刹那间,疾退丈余脸上变了色。
“你还不配与本姑娘拼剑。”姬惠傲然地说,轻拂着长剑,目光落向飞龙寨主:“你阁下该上了吧?”
“你剑上的劲道相当诡异,化力术火候不差,夸这种海口唬不住区区在下。”中年人冷冷地说,剑尖升至肩部,一声沉叱,扑上主动抢攻。
剑来势汹汹,剑气进发声如龙吟,锋尖指向姬惠胸口,急如星火。
姬惠身形侧进,就在这扭身的瞬间,已轻灵地避开对方的正面冲刺,右手剑信手一拂,锋尖像灵蛇般,搭向对方的肘弯。
此时,中年人已有所准备,早料到正面冲刺不可能奏效,身形略向右移动,剑凶猛地硬封。
“铮!”双剑交接。
中年人用真力封架,料想必可将姬惠的剑磕开,甚至可以将姬惠的剑击毁,便可加上一剑,将姬惠置于死地,剑磕开后,身躯必定暴露在他剑下,赢定了。
可是,怪事发生了!
被震飞的剑不是姬惠的,他感到姬惠的剑上,突然传来一股直撼心脉,无可抗拒的神奇怪劲,不由他转念,他的剑已凶猛地向右方反震,整个身躯失去了掩护,毫无门退的机会,完全暴露在姬惠剑下,任何反应皆无法应变了。剑芒可怖地伸张,收缩,人影隐没。
中年人失手丢剑,左手掩住了心口,踉踉跄跄向后倒退,两步,三步,四步终于站住了。
“用用暗器”中年人吃力地惨叫声,手一松,人向前一载,心口鲜血激喷而出。
飞龙寨主大吃一惊,双方交手的经过他看得一清二楚,姬惠的剑术毫无奇处,令他吃惊的是姬惠驭剑的神奇力道,他无法相信姬惠能毫不费力地将中年人的剑崩开,更难以相信中年人两招便被刺杀的事实。
中年人死了,那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的事。他感到寒流从脊梁向上涌升,惊然问:
“小贱人,你用暗器杀了他?”
姬惠淡淡一笑道:“他临死还挂念着你,要你用暗器对付本姑娘,因为他总算明白,要是用兵刃公平相决,你们谁也胜不了本姑娘手中剑,你还不明白?”
“你”“你可以去察看他的胸口,致命的一剑正中他的心口要害,杀这种江湖小混混,还用得着用暗器?”
飞龙寨主当然知道中年人心口中剑,只是不愿相信而已。但不愿相信并不是不信,那致命的一剑,所有人皆看到了。
他一咬牙,伸手拔刀。
酆都六鬼的牛头嘿嘿狂笑道:“这才像话,上啦!你往昔的威风到哪里去了?郑大寨主马面也不甘缄默,接口道:“郑一飞,你也算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不至于在一位年轻小姑娘面前怯战退缩吧?你如果害伯,丢刀投降还来得及保全首级,你这贪鄙无义的江湖恶贼,投降能保性命,必定会投降的,咱们不耻笑你就是。”
飞龙寨主脸皮再厚,也受不了马面这几句话,一声怒吼,挥刀疾冲而上。
牛头几乎同时截出,沉重的雁翎刀发似奔雷,沉喝声如石洞响起一声焦雷:“给你一刀。”
飞龙寨主的金背刀猛地斜拍而去,也沉声大喝:“滚你的!”
“当!”一声大震,火星飞溅。
牛头一声惊叫,斜震出丈余外,几乎摔倒,雁钢刀缺了一处拇指大的缺口,这把刀算是废了。
飞龙寨主站在原地,傲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不知自量。”
姬惠挥手命牛头退回,说:“飞龙寨主,阁下手上有千斤力道,牛头鬼一招失手被震飞,果然名不虚传,来吧!本姑娘恭候大驾。”
飞龙寨主不再激动,沉着地一步一步逼近。
姬惠手中长剑徐徐升出,突然抢先进招,急进两步,一剑吐出,仍然是走中宫出招攻上盘。
飞龙寨主哼了一声,斜跨一大步移位,立即挥刀回敬,刀疾升来一记“狂鹰展翅”紫金刀到了姬惠右胁下,向上急升。
姬惠娇躯斜沉,刀锋一掠而过。她的剑一吞一吐,锋尖间不容发地掠过飞龙寨主的右膝外侧。
双方皆招式落空,刀光飞旋,剑影漫天彻地,两人各展所学,展开一场凶猛绝伦的快速抢攻。
人影狂野地进退闪动,以快打快招一发即收,变招之快捷逾电闪,半斤八两棋逢敌手,短期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斗场渐向坡下移,两人皆想抢上首。
夺命飞锤向行尸打眼色,突然一声不吭,飞快地冲向看守永旭的人丛。
流星锤先一步破空飞出砰的一声,锤头在两文外击中一名大汉的右腿。
“哎”大汉侧挥而出,腿骨碎裂砰然倒地。
行尸也狂风似的卷到,一声在笑,狭锋单刀将一名大汉的剑崩飞,人斜撞而人,刀光再问,大汉人头飞起三尺高,尸体仰面便倒。
酆都六鬼尾随跟至,来势如潮。
飞龙寨主的手下,大概聪明的人不算少,生死关头,自己的老命比主子的生死重要得多,一看大事不妙,已没有向飞龙寨主请示的机会,四面一散,各奔前程各找生路,丢下永旭和飞龙寨主,径自逃走。
行尸巩方最先到达永旭身旁,伸手便抓。
永旭浑身炙热,脸红似火,目光迟滞形同死人,似已陷入昏迷境界。
“咦!”行尸火速放手。
马面跟前,讶然问:“巩兄,他怎么了?”
“病太沉重,好像是伤寒,他拖不了多久,必须赶快退烧。”
“糟了!赶快把他带走。”
飞龙寨主看到同伴星散,知道大事去矣!
一刀将姬惠逼退两步,飞跃而走。
姬惠对飞龙寨主的神力驭刀颇有戒心,论格斗的经验,也比对方相差甚远,怎拦得住飞龙寨主?
她不敢追赶,向同伴急叫:“快带了人撤走,离开道路,快!”
两鬼抬起了永旭,十个人向西急急撤走。
飞龙寨主找到了两位同伴,循踪急追,希望在中途能够碰见自己的人,丢了个周永旭他怎肯甘心?
绕过一座小山,在山脚劈面碰上寇十五郎和五名同伴。
“哎哟!寇兄,这是怎么一回事?”飞龙寨主急急问,看了寇十五郎狼狈的气色,并不感到意外。
寇十五郎长叹一声,咬牙道:“别提了,你猜咱们碰上了谁?”
“顺天王。”
“不是!”“那千幻剑?”
“魔剑姬宏父子,兄弟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寇十五郎声色全变了:“兄弟做梦也没料到他会那么高明,老贼的剑术神乎其神,兄弟简直递不出招式。”
“冷魅呢?”
“被夺走了。”
“咱们全栽了。”飞龙寨主叹息着说,大有英雄末路不堪回首的感慨。
“周小辈呢?”寇十五郎问。
“被酆都六鬼和一个小丫头夺走了。”
“一个小丫头?”
“别提了,咱们追,沿途可能碰上其他的人,咱们不能就此罢手。”
“对,走!”
一追追出了五六里路,已找不到留下的踪迹。
姬惠领了九名同伴,翻山越岭向西又向西,到了一处河谷,上游奔下五个人,日月双童和两名大汉。
两大汉挟持着冷魅,四个人走得甚急,汗流涣背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慢走!”日童老远便高声大叫。
姬惠应声止步,等对方来至切近,讶然道:“日童,你们怎么从北面来?”
“小的是绕道走的,迷了路啦!”
“迷路?咦!冷魅救出来了?”
“是的”
“其他的人呢?”
“庄主和少庄主击溃了寇十五郎一群爪牙,撤走时碰上了千幻剑一群人,人数比咱们多了七八倍,众寡不敌,庄主便命我们带着冷简抄密林先行脱身,以后发生的事,小的便不知道了。”
“哎呀!我们必须赶去接应。”
“恐怕已来不及了!”
“槽!我”
“小姐,庄主说过,人必须赶快送走,越快越好,庄主绝不会和他们硬拼,小姐大可放心。”
“这”“小姐,逗留无益,万一被千幻剑追及,岂不太危险。”日童催姬惠动身。
姬惠一咬牙,点点头道:“好,这就走,我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能按方向摸索,且到前面找村落问路。走!”
欲速则不达,他们急欲脱身,反而更真不清方向,仅能凭天色辨别方向往西急赶,而山林中要维持方向并非易事,绕山越谷经常走错方向。
越过一条小河,沿河边走向西面的一座平级的山腰,被挟持着的冷酒有点不支,有气无力的道:“姬姑娘,求求你,解了我被制的气海穴好不好?让我自己赶路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走在后面的月重接口道“不要废话了,要能解你被制的穴道,老庄主早就替你解啦!你以为扶着你走是好玩的?”
“怎么一回事?冷姑娘,你不是受了伤?”姬惠讶然问,还以为冷魅受了伤,气色太差也许伤得不轻。
“伤并不要紧,寇十五郎的淬定发针创口很小,毒己解,算不了什么,他制了我气海穴。”冷魅说。
“制气海穴并不难解。”
月童苦笑着接口道:“小姐,那恶贼制穴的手法十分诡异,庄主连何种手法也毫无所知,用了数种手法试解,几乎要了冷姑娘的命,根本无法可施。”
“哦!冷姑娘你就暂且忍耐吧!”姬惠说。
“你爷爷根本不想试解,他漫不经心地拍拍穴道,嘿嘿冷笑而已。”冷魅恨恨地说。
“不会吧!你”“这一带龙蛇出没,他怕我乘机溜走。”
“你要走随时可以走,没有人拦你,你现在可以离开。”姬惠冷冷地说。
冷魅不再多说,怨毒地瞪了姬惠一眼。
登上山腰,抬永旭的一名大汉说:“小姐歇歇问好不好?这小子比一头大水牛还要重,得想办法叫他自己走。”
另一名大汉也说:“同老三,你就认命啦:这小于沿边民无动静,恐怕断了气啦!”
“休息片刻。”姬惠叫:“人怎样了?”
放下担架,永旭像是曾激了,身上软绵绵,脸红似火,双目紧闭,呼吸不绝如缕,似乎气息随时可能断绝。
姬惠试试他的脉息,检查呼吸和眼睛,不安地说:“看样子真像是伤寒,真用,再拖下去,可能挨不过今晚,该如何是好?”
日童也在检查永旭的鼻腔和口腔,接口道:“口腔没有青苔,不是伤寒。”
姬惠的目光,落在冷拉的脸上,神色不友善,问:“冷姑娘,是不是你另给他服了克制的药?”
冷落在另一株大树下坐倒,冷冷地道:“我冷志对克制的药物一无所知,如果知道,就不会受你们摆布了。”
“你给他服了退烧的药?”
“本姑娘对金创略有所知,对病却一窍不通,他得了些什么病我毫无所知,怎敢下药?
你抬举我了!”
“他怎会病成这样子?”
“我怎知道?可能是被追逐过久,受了风寒,这几天来被追逐被袭击,谁不苦?”冷志冷冷地说。
日童在一旁坐下,忧心仲仲地说:“小姐,恐怕是制气机的药物控制不住,提前发作了,要不赶快把他带到黄州,恐怕“百里前辈的奇药决不会失去控制,毛病一定是出在他的病上。”姬惠的语气十分肯定。
周永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但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些少的变化,乃是极为正常的事。
“我看,得赶快找郎中替他诊治,以免来不及了。”月童说。
日童却不同意,接口道:“附近即使有村落,也不可能找到高明的即中,唯一可行的是赶快到达黄州,百里前辈定然有办法。
姬惠摇头苦笑说:“那是不可能的,远着呢!”
“也许祖师爷正向此赶呢!”月童说。
“他们黄州的事分不开身,不会赶来接应的。”姬惠不安地说。
“小姐,这样吧!先把他的口供逼问出来,这小子的死活就不用耽心了!”日童欣然地说。
姬惠哼了一声,不悦地道:“你就知道出馊主意,闭上你的嘴。”
“小姐”
“祖师爷交待下来,务必要活口,谁也不知道祖师爷所要知道的口供是什么,你知道要问什么口供?”
“这个”
“你担待得起吗?”
日童默然,乖乖地闭嘴。
在山腰西端担任警戒的一名大汉,突然出声惊叫道:“山坡下有物移动,不像是走兽之类。”
月童反应奇快,奔近问:“在何处?是不是狼?”
大汉向数十步下方的矮林中一指道:“就在那一带矮松林之内,枝梢微微一晃,决不是狼。”
日童向后举手相招,月童立即奔近。
“我们去看看。”月童低声说。
两人一打手势。两面一分,穿林向下搜。
两入相距约十步,并肩搜进,藉草木掩身,悄悄接近下面的矮松林,小心翼翼徐徐前移,两人身形矮小,移动时无声无息。
除了一名大汉看守之外,其他的人散开隐起身形,如逢大敌。看守的大汉站在丈外,门在树后向西注视。
冷勉坐在丈外的大树下,目光先落在担架上的永旭身上,永旭纹风不动,平躺着像具尸体,拴在衣内位于左胁上的百宝囊鼓鼓地,姬惠一群人并未披他的身,也没留意到他身上的百宝囊。
她长叹一声,目光移向远处。
片刻,当她的目光移回到永旭的身上时,似乎发现有些地方有些少变更,但又记不起变更的是什么地方。
永旭的衣袂已经向上提高了。
她没有追究衣袂变更位过的心增,也无此必要。
“神龙浪子,我我抱歉”她喃喃自语,神色黯然。
她的目光,又落在西面的山坡上。
看守的大汉收回目光,瞥了冷魅一眼,道:“冷姑娘,你最好到周小辈的身旁去歇着。
“为何?”她冷冷地反问。
“你可以看住周小辈。”
“本姑娘不能用劲,你不知道?”
“看守一个垂死的人,用不着用劲。”
“你”“如果真的发现有人来,决不会是个小人物,在下恐怕无法招呼两个人,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如果敌势过强,必须撤走,你只能带一个人,你要带谁?”
“当然是周小辈。”大汉不假思索地说。
“我呢?”
“那是你的事。”大汉冷冷接口。
“你”“你最好向上苍祷告,不要碰上强敌。”
冷魅银牙紧咬,恨上心头,不再多说,起身踱到永旭身旁,默默坐下。
永旭的衣抉已恢复原状,脸上依然红光闪闪。
她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并未在意。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轻按在永旭的印堂上,触手处炙热如焚,高烧似乎毫无消退的迹象。
“我抱歉,永旭。”她凄然低叫。
永旭的星目,突然睁开了。
“哦!你你醒了?”她欣然问。
“水水”永旭虚弱地低唤。
她取过水葫芦,扶起永旭说:“喝吧!你必须支撑下去。”
永旭足足喝干了一壶水,精神好不陛,苦笑道:“我如果撑不下去”
“你必须撑下去。”她沉声说,扶永旭躺下。
“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成,是不是?”
“这很难说,目前我已没责任了。”
“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
“我为何要想念你?”
“哦!我忘了,你是个绝对自私的人。”
“我”她回避永旭充满责难的目光。
“但你不是一个能太忘情的人。”
“不要说了!”她心乱地低叫。
“对一个你曾经想以身相报的人,也没有丝毫想念?”永旭却不放松她。
“你”“你如果放我”
“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你的侍女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放了我,你可以远走高飞”
“我不能,我”
“把你的困难告诉我”
“住口,你”蓦地狂笑震天,然后是日童一声惊叫传到。
看守的大汉一闪即至,拔剑向冷魅喝道:“伏下,不可乱移动位置。”
她向下一伏,趴伏在永旭身右。
大汉在八尺外横剑戒备,神色紧张。
日月双童飞掠而回,日童用手掩住左肩,惶然急叫:“小姐,快走!”
“穷儒富老狗,和几个戴面具的男女,躲在下面矮林中偷袭。”
“你”“挨了一枚暗器,不要紧。”
下面的矮林枝叶籁籁而动,有人排枝现身。
“金蛊银魅!”姬惠变色叫:“小心她的金蛊针,向南沿河撤走,我断后。”
现身的只有两个人,金蛊银魅和穷儒,两人并不追赶。
穷儒的嗓音震耳欲聋:“可惜!你们走了狗运,并不上当进入咱们的埋伏区,姓姬的贱女人,咱们前途见。”
姬惠对江湖朋友畏如蛇蝎的金蛊针,真怀有七八分戒心,带了所有人往下退走——
扫描,tihoo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