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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我带着陆澄澄跑回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要么说老傅的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陆澄澄呢,谁能想到陆澄澄大晚上的真跑坟地这边儿呢?也就跟他同样奇葩的我了。
陆澄澄极其熟悉流程,吃完蜂蜜后,他拖着我去石墩子那边看风景,可惜今天是阴天,没有月亮,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就啥也没有了。
“你说你,离家出走也不找个晴天。”我皱着眉头指了指远处:“你就说这天气咱俩能看点儿啥?无不无聊?我是看你还是看看能不能和后山长眠的叔叔阿姨聊聊天?”
“看你!你最好看!”陆澄澄捏捏我的脸。
“没大没小的!”我伸手反扑,不过闹了一阵儿我才想起一件大事,连忙翻出手机,对着陆澄澄的大脑门子就是一声“咔嚓”。
“你干嘛啊?”
“报备啊,你都出来多久了,难道想让老傅报警啊?”
我扒拉开陆澄澄挡脸的手,他的脸色顿时阴沉的难看,别到一边儿去。
“你放心吧,只照脸,不会照到你在哪儿的,就算照到了老傅也猜不出来。”我拍了拍陆澄澄的肩膀。
“爸他们没来过你家吗?”陆澄澄揽着我的肩膀问。
“没有。”我一面发照片,一面看着我的脚尖在石墩下一晃一晃的,“他有洁癖。”
“可是这是你住的地方啊,他就真的一次都没来看过你?”陆澄澄疑惑不解,看他那样子倒是比我还难过。
也是,这点儿他确实能跟我感同身受,我的感受甚至还比他好一点儿。
我戳了戳陆澄澄的脸无奈的笑了笑:“来过一次,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市区,我记不太清了,还是后来写哥讲给我的,我才七岁,只记得他是中午来的,饿的肚子咕咕叫,写哥让我给他冲个速溶蛋花汤垫垫肚子,他去做饭,我就去了,结果一不小心把干燥剂也冲进去了,老傅直接进了医院,后来他应该是被我整怕了,就再也没来过……”
话音未落,陆澄澄已然爆发出了雷霆般的笑声,我也说不下去了,漫山遍野的“哈哈哈”,吓的树上的乌鸦都飞走了。
再后来一晚上都是这样,各自讲故事,时而笑,时而哭,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俩终于都支撑不住,找了个树相互靠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肚子饿的咕咕叫,突然觉得这个剧情很熟悉,不由得对视后都笑了起来。
陆澄澄凑到我耳边:“诶,你现在做饭不会再有毒了吧?”
我莞尔一笑状如歪嘴战神:“开玩笑,你在质疑姐姐我的实力。”
我们跑回林宅去了,陆澄澄还是那么没见识的瞎转悠,而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主动抓了点儿以前没用完就堆在院子里的干草和柴火就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看着眼前简直能把我装进去的大铁锅和灶台,我感到胸有成竹。
结果五分钟后……
“傅惜时!着火了吗?!”陆澄澄在院子里嗷的一声,提了桶水就冲进来救我。
一桶水浇在烧的正旺的柴火上,冒起的烟灰简直要把我们都埋了,我呛的喘不上气,陆澄澄拖着我就往外跑,到了院子里咳嗽了好一阵儿我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陆澄澄抓着我的脸,一边儿掏纸巾给我擦脸上的灰一边骂我:“你也不看看,烟囱堵的那么严实你也敢烧火,怎么被把你呛死呢!”他又气又笑:“闹了半天你根本不会做饭啊!”
“我以前从来没做过饭我哪知道这些嘛!那么大的灶台我根本不会用呜呜呜呜……”
“大小姐命,到哪儿都有人惯着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啊~”陆澄澄酸的直念叨。
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的,写哥从来不许我干重活,做饭也不许。
陆澄澄也不会用灶台烧饭,再加上这地方除了野菜也没东西可吃,而我们两个并不想做王宝钏,于是还是决定回家的好,但是!我们忽然发现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我们怎么回去啊!
打车过来容易,回去却难上加难,这坟场哪能打得到车?除了我们两个以外根本没人会来好伐?我和写哥以前住的时候好歹还有辆自行车,现在自行车也卖了,纯靠脚力走出去,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告诉我,到了大路上差不多也就天黑了!
但是好像除了走出去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
一路上,饭也没吃,水也没有一口,我和陆澄澄两个还被烟熏了半天,浑身脏不溜秋的,宛如丧尸!
终于到了大路上,我们俩累的吐舌头,脏兮兮的没脸打车了,看看手机终于有信号了,我拨通了梁森的电话,让自己人看笑话总比被外人笑的好。
梁森很快到了,不仅没有嘲笑我们,还贴心的给我们带了两笼热腾腾的灌汤包和黑米粥。
“这是惜时喜欢吃的,至于小少爷你的习惯我不太清楚,要是不喜欢的话……”梁森顿了顿。
陆澄澄很快接话:“喜欢。”随后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她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学人精啊你。”我吐槽了一句。
梁森耸了耸肩,示意我们上车去。
看着窗外的风景,我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儿,最终叹了口气,做了决定。
“已经是一家人了,那么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多多指教了陆澄澄先生?”我伸出手去。
“我叫陆澄,不是陆澄澄!”他没好气的牵住我的手。
没多久,我和陆澄澄回了家,此后距离婚礼和改名宴不到一周的时间,陆茵茵简直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做什么都是轻声细语的,对比从前低调了很多,因此老傅的血压都降了不少。
陆澄澄问过我,也问过她,我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但我们两个也是难得的默契一次,都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不过经此一事,陆澄澄和陆茵茵是和好如初,老傅也轻松不少,但我可就遭老罪了!
我回家后不久就开始肚子疼,上吐下泻的,上医院一查,胃病!
不得不说陆澄澄那小玩意儿是真该死啊,他多会儿换的蜂蜜?那是四年前啊!蜂蜜保质期最长也就两年吧!他真敢说他换过啊!我才反应过来!我这小破胃,稍微有点儿变质的东西碰都不能碰一下,这下倒好,我直接炫了半罐……
胃病引发高烧,我体温直飙三十九度,连着烧了三天以后好歹才能下地,陆茵茵又是送水又是喂饭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主要是我看见她那张脸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反胃,我本来就吃不下饭……
表哥同我一样,也是怎么都看不惯陆茵茵,于是果断抢了她的活计,我才能喝了点儿粥下去。
病好点儿之后,小叔是一分钟也不让我闲着,觉得他五个孩子做花童左右不对称,然后就把我也拉上了,完全没有考虑我愿不愿意这个事,我才刚出我房间的门,定制好的衣服都送我手上了。
话说我都十六了,哪有这么大年纪的花童!
只可怜我细胳膊细腿的哪能拗得动小叔?婚礼当天,连拖带拽的我就上台了,撒花、送戒指、送酒,一套流程下来给我整的心累,除了小婶不知道怎么的看我不甚顺眼以外,其他的都还好。
没我的事儿后,我果断钻到宾客席疯狂炫饭,吃罢后我收拾收拾,早早的就带着陆澄澄和弟弟妹妹们回去了。
因为对于我们家来说,婚礼不仅是对于另一半的承诺,还是谈生意的好机会,改名宴也一样,几个老总聚一块儿喝多了,手里有个十几单生意谈成都没问题,这种时候,我们小孩子在旁边听着没什么意义,还碍事儿。
很晚的时候他们才回来了,陆澄澄负责哄弟弟妹妹们睡觉,我就去给他们煮醒酒汤,到了房间,果然,只有二叔一个是清醒的,老傅抱着小叔吐的昏天黑地,表哥趴在地上烂醉如泥,二叔拖都拖不起来的那种。
一堆大老爷们“互诉心肠”,场面不得不说真是惨不忍睹……
“唔……哥,前年元旦的时候你吃大闸蟹你咋不叫我呢,真抠门,你是不是怕我给你吃完了……”小叔趴在老傅耳边絮絮叨叨:“还有,我听说去年你还去巴黎玩去了,你又不带我,你是嫌我吃得多,还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都是谣言?你哥对大闸蟹过敏,还有,去巴黎是去出差。”老傅迷迷糊糊的回答,一把把小叔的头摁在怀里摩擦。
“那也要带上我,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
然后就在我面前,小叔攀着老傅的肩膀就亲了老傅一口。
是脸哈!亲脸上了!
我嘴都张成了“o”字型,肚子一涨打了个嗝,连带着手里的醒酒汤都差点儿摔到地下。
“诶时时啊!天晚了,你身体不好就赶紧休息去吧,这儿有我就够了……”二叔都不好意思让我在这儿待着,手里还抓着表哥呢就迫不及待的要上前接过我的醒酒汤。
“二叔,你确定你一个人行嘛?”我些许尴尬的笑着指了指突然睁了眼睛的表哥。
“爸,你去哪儿啊,我好困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叫我干嘛!这么大孩子了让妹妹看笑话啊。”
二叔焦急的想甩开表哥,但表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酒反而力大如牛,紧紧抱住二叔的腰死活不撒手,不仅如此,他还往二叔怀里蹭,一米九大个子还撒娇!
“你讲个故事哄我睡嘛~”
“儿啊,你都二十二了好意思吗?”二叔哭笑不得。
“胡说,我才……三岁!”表哥抿嘴一笑。
诶嘛,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再见!
“二叔你忙,我先走了!”话不多说,我把手里的锅搁桌上就走,出了门好一阵儿,我感觉我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嘿嘿我先把那房间监控开了我再睡觉去!
累了一天了,好在今晚还能睡个好觉,虽说明天还有个什么改名宴,但那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甚至对于陆澄澄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去不去都行,本来也就是大人们之间谈生意的借口,什么老傅多了个儿子那些也不过是噱头,要不然,老傅也不会把它安排在小叔婚礼后一天,很明显就是在利用余热了。
再说了,就算真的重要,我更不该去抢人风头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通,冲了个澡,随后就如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一般扑在床上倒头不起。
第二天很快到来,前一天晚上忘了拉窗帘的缘故,阳光洒落进房间,我热的直蹬被子,半梦半醒间烦躁不已,可迎面而来的凉意还没持续多久,被子居然又自己飞了回来!
嗯,如果不是被子成精了的话,那就只能是我房间里还有个人。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定睛一看,陆澄澄拿着个巴掌大的小扇子坐在我床边一摇一摇的,脸上的表情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意思,好像——郁闷之后又释然?
我撑着床垫托着腮盯着他看,陆澄澄见我醒了,自觉主动的往后退了两步,见我上下打量他,不由得也有点儿心虚、抿了抿嘴。
“你像变态。”我眯了眯眼总结出一句:“大早晨的你来我房间干嘛!还好我从来不裸睡。”
“我无聊嘛,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只能来找你了……”陆澄澄一副委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看这样子,我基本就能猜得到今天改名宴上的场景了。
我扳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看来我这一觉睡得确实是有点儿长,改名宴都开了两个多小时了,足够陆澄澄从那场子上打五六个来回。
“爸说要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不过,他们好像都不大喜欢我,然后他说是他们年纪都大了,不会和小男孩说话,就让我去跟着表哥认识些同龄人,可你也知道,表哥就更不喜……”
“所以你就回来了呗?”
“嗯。”
陆澄澄说完,低着头,却还时不时瞟我两眼,眼里满是“智慧”。
我皱了皱眉头瘪了瘪嘴:“陆澄澄,你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去吧?”
“那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会逼你嘛……”陆澄澄含糊的说,嘴角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迅速瞧一眼我脸上的神色后又低下去。
“你就不怕我抢你风头?你猜为什么今天老傅没有叫我起床,那是在给你留颜面晓得不?我去了算怎么个事。”我打了个哈欠。
有时候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蒙蔽了陆澄澄的双眼,导致他这一世手段这么轻柔。
不对,他这一世哪有手段?纯粹纯情小奶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
“如果是你的话,那我乐意。”陆澄澄脱口而出。
“好家伙,够大度!”我竖了个大拇指。
其实仔细想想,陆澄澄这做法也合理,傅家没有人带他,他想出头也难,搞不好还会被说成是和陆茵茵一样趋炎附势的人,若我去了,一个原本该站在他对立面的正经大小姐给他打包票,反倒会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
“行吧,你出去,等我换衣服。”我叫走陆澄澄,转而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得体的礼服。
半小时后,送我们的车停在举办宴会的庄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