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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闹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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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回,我和澄澄被老傅现场抓包。

    嗯……怎么说呢,感觉老父亲此刻心情很复杂,两辈子加起来我都是第一次看见他把嘴张那么大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也是!

    两方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直到婆婆派人上来叫我们,老傅的嘴巴才收了收,回复道:“昂,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要跟时时说,让琅越带着澄澄先去学校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是。”

    老傅这才撒开陆澄澄径直向我走来,陆澄澄还发愣,歪了歪头看我的眼色,我真恨不得一脚给他踹走!

    “砰”一声,老傅把房间门关上,不出意外的话这门应该是创到澄澄的鼻子了,老傅应该是故意的,然而回过头来我看他表情依旧是呆呆的。

    他坐到床边,我心虚的咽了咽。

    算鸟,说实话总比让老傅三观炸裂的好。

    老傅斟酌了好久才问出一句:“闺女,你是知道澄澄是你亲弟弟的啊,平时看见好看挑逗挑逗得了,别过界了他毕竟是个男孩子……”

    “爸!你说什么呢……”我吓的创飞全宇宙,看都不敢看老傅一眼,仰天长叹后才想起要说什么来:“我都已经订婚了,而且他还是我亲弟弟,我再……我也不能盯上澄澄啊。”

    “那你们在干什么?爸看见你在那儿扣衣服了。”

    “我是想让他拍下我后背上的伤口,要是去了学校,有哪个无赖推我一把的话我能去验伤,好扭转局势,我不是想把澄澄怎么样……”我无奈的摆了摆手:“我想,高辛辞肯定是不会让我这么干的,家里的阿姨的话,我觉得她们会给你打小报告,我就更不敢找她们了。”

    老傅听罢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提起来,甚至比刚刚更严重。

    不愧是父子,说话的语气、动作都一样,老傅生气的点了点我的鼻尖道:“傻丫头,你怎么能拿你自己冒险呢?多疼啊!”

    “可我平白背了骂名更委屈啊,爸爸,这几天我真挺累的了,我就想安安生生的好好过日子,上完高中考大学,到了年龄就结婚,然后工作,我没什么别的追求,就这些,我想要是能遭一点点小罪就解决的话就不要熬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着,抓住把柄是最快的计划了。”我委委屈屈的靠在老傅的肩上。

    一番话直接刺痛了老父亲脆弱的心灵,他伸手揽住我、轻轻拍打我的肩膀:“那也不能冒这个险啊,你也知道他们当中大多都是背了处分的,厚颜无耻,下手没个轻重,真伤到你怎么办?你有什么解决不了、难过的事情你可以告诉爸爸啊。”

    “我是觉得你挺忙的了,我又不像辛辞有那么好的脑子、早早就工作了,这些小事就别麻烦你了呗。”我抬眼看看,老傅既欣慰又无奈的笑了笑。

    “爸的好闺女,辛辞这么早工作确实是他的本事,可也是高琅越这个做母亲的无能,她没有足够的本事照顾好儿子在少年时期的平安,辛辞这孩子如果专心学习,他现在完全可以跟默读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是金融博士,甚至比默读更强,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可惜,他的妈妈不能保护他,只好把小小的孩子禁锢在公司里,其实也不是她无能,只是很多时候她太感情用事,没有辛辞看得清楚、长远,尚明誉这么个小劫就能拖她一辈子了。爸爸可不想你像他们家一样。”老傅叹息道。

    我埋在老傅宽大的怀抱里,想了想,他的话竟都对上了,人终将因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连婆婆这样的人也无法改变。

    “不过,她也不算错了,人总是要有一个牵挂的,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世上,一个心爱的人都没有的话,那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老傅捏了捏我的脸:“理性是好,但也不能太理性了。”

    “我明白。”我点点头,老傅又笑了。

    “傻丫头,总说什么都明白,可当事情真正发生到你身上的时候就不明白了,爸这些天仔细想了想,其实爸更喜欢你之前的模样,天真爽朗,无忧无虑的,就算是没心没肺也比现在这老成的模样好啦?爸就不明白了,你才十几岁,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稳重。”

    我头顶的“川”字逐渐加深,而后不服争辩:“我什么时候没心没肺了?”

    谁知一下子就踩到老傅的专业领域了,这做生意的老头子记性就是好,当即举例:“你忘啦?就前年的时候你数学考了三分,关键还是认真写的,完事都怀疑自己脑子了,哭的昏天黑地的,我以为你会消沉两天,结果你第二天就用了十公斤沐浴露把家里弄的全是泡泡,还拿一个洗衣服的塑料盆当船,你一个人坐里面划,都不止一次这么搞,你还要拉你小叔一块玩……”

    “好了好了爸我想起来了你别说了!”我赶忙捂住老傅的嘴。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我以前这么讨厌的吗?还是扼杀了这段记忆的好,免得损坏我的英武形象。

    老傅拉开我的手,依旧把我当小婴儿似的摇摇晃晃的哄着:“所以,你对澄澄好也是要帮爸爸分担啊?好闺女,这些事情不该你来做,爸一时顾不上,但不会不管他的,你的钱拿着自己用就好,分给他你自己怎么办啊?”

    “我手里还很多呢,够用的,就分了一小半而已,不过,梁森也说我又傻又败家,把嫁妆都送出去了,我又安慰他说至少还没败聘礼呢。”我笑眯眯道。

    老傅的表情却逐渐严肃,他咳了咳:“谁告诉你那是嫁妆了?我的小祖宗,那么点东西要算是嫁妆的话,你去了高家得被欺负死。”

    “啊?”我愣了愣,掰着指头琢磨了一下……光现金就好几亿了,不少了呀!

    “闺女,你到底知不知道咱家到底有多少产业?爸手上有几百亿,就塞给你那点东西,剩下的钱给谁啊?烧了不成。”老傅苦笑着拍拍我的头:“高家的家业就更大了,这些年高琅越和辛辞虽然只争了六成的家产,但也超出咱们家好多了,他家毕竟是富了十几代的世家,你要是没事的时候就去数一数。还有,他给的那些不是聘礼,只是订婚礼,聘礼要是那么少,爸可舍不得把你送出去,爸都能大扫帚给他打出去!”

    我暗暗叹了口气,财产什么的我是在乎过,当初也就是为了博个在意,实际上我并没有专门去数过两家家产,到死也不知道家里到底多有钱,我只知道我花钱没有限制,老傅现在说这些、要把好东西都留给我,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上一世我是两手空空出嫁的,甚至连锐意都被扣下给了澄澄了,也确实被高家人欺负的好惨,如果不是高辛辞一直没有变心,我估计我连发脾气的勇气都没有。

    手机忽然响了,是高辛辞的消息,看清内容后我差点儿吓的从床上跳下来。

    “怎么了?”老傅看着我疑惑道。

    我一面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头发一面焦急道:“学校的事,露露和静蕾打起来了,辛辞说他们正拉架呢,叫我赶紧过去劝劝。”

    “又闹,静蕾那孩子又怎么了,以前不挺安静的么。”老傅低下头嫌恶道。

    “谁知道呢。”我顿了顿,忽然想起来又说:“不过这几天是传出一点消息来,论坛上说露露大家小姐,嘲笑静蕾是个乡下人、分不清木耳和茶叶,再有就是指挥静蕾帮她买药,她喝中药喝一半静蕾看见以为是水又给她满上了,我是真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大事,当时也没看静蕾有什么反应,我当朋友间开玩笑呢,露露原本就大大咧咧的,也经常笑话我呀,但可能静蕾不乐意吧,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管不了就别管了,别他们没轻没重的再推倒你,学校的事情有任何变动都要及时告诉爸爸知道吗?别逞能啊。”

    “我知道啦!”

    我出了门,很快司机开着车从地库出来送我。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赶上下课,堵门的人倒是没有了,但还有那些个不服的在门口晃悠,不敢动手却敢嘴欠,当即有个高个子男生阴阳怪气道:“呦,校董女儿来了,还是您厉害,有钱人就是好啊,有什么看不顺眼的还可以‘武装镇压’。”

    我嗤笑笑:“我们家有钱,那也是我家长努力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自己没本事怪谁?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你……”

    “别拿你那猪蹄子指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爸妈不教你我教你,还有,我们家并没有派人武装镇压,我以为你看不懂课本看不懂账本,起码认得制服呢?那是警察叔叔,自己做什么蠢事,以为全天下都要认同你的可怜呢?”我指了指额头:“多吃核桃,长长脑子。”

    “你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陌生同学气急败坏。

    不过我才懒得理他,我还要及时赶到教室,便头也不回的送了一句:“吵不过就说我盛气凌人,怎么都是你有理,等我哪天空闲了告你个诽谤,你就等着精神赔偿再加上偿还这些年的学费吧。”

    我拦了个电动车载我去教学楼,亏得是我家老傅有先见之明,知道这学校太大了总是有坏处的,就比如我这两条小短腿真的走不快,总有急的时候。

    三分钟后我到了教室,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可怕的场面,露露说是生气,更不如说是委屈,哭的昏天黑地的,可从小的家庭教育又是她不能吃亏,尤其是吃闷亏,她便抢到办公室的戒尺要打人。

    静蕾躲在角落里,赵看海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形成一个屏障,闷不做声的让露露出气,可露露越打越气。

    “王静蕾!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能耐,你委屈,那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嘛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什么装啊!”露露撇下戒尺大哭,高辛辞看不过去了,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赵看海一脚。

    “什么情况?”我拉了拉最近的云姜。

    云姜满脸愁容小声道:“时时你可算来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刚开始来上课的时候还都挺好的呢,第四节不是体育嘛,老师说自由活动,大家大多都出去了,我有点害怕就留下,露露和其他几个同学也在,我们就坐在一块儿聊天,快下课的时候静蕾回来了,趴在门边,起初我们谁也没管她,直到下课了,同学们都回来了,静蕾突然冲进来哭的梨花带雨的拉着露露要道歉,露露都傻眼了,想着肯定是论坛上那帮人胡说,就说不怪她,然而静蕾跟疯了一样,追着露露满教室的跑,扑通一声都跪下了!嘴里还说着什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之类的话,说她自己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识,比不上露露的出身,给她添麻烦了,可是露露有时候脾气是强势一点,从来没瞧不起过别人的家世啊?她和静蕾也不是那么好,她都没问过静蕾是哪儿的吧?”

    周媛媛也凑过来气愤道:“论坛上的人胡说,我还以为静蕾平时跟咱们挺好的、不会相信那样的鬼话呢,怎么她也信了!还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还给人跪下。”

    “什么呀,什么道歉,我看她就是故意为难露露,她要真是想道歉,刚刚教室里没人她怎么不说?下了课为什么不能找个角落说,就非要趁着大家都回来的时候说,那么大声音把外班的都招来了,她就是想给露露难堪!顺便等着赵看海那个傻子回来展现一下她的柔弱。”年年气得直翻白眼,眼看着就要冲上去给露露报仇了,我们赶紧拉住她。

    “那然后呢?然后怎么了?”我连忙问。

    年年摆摆手:“然后露露就傻眼了呗,气哭了呗,赵看海看见了还跟她吵呢,露露可怜死了!以前给过他俩多少好处啊?两个白眼狼!昂,赵看海就不说了,人家回礼,她王静蕾回过什么啊?是人情也没有钱也没有!”

    “再后来静蕾就不说话了,挂着眼泪躲在赵看海身后,露露拿了戒尺就出气,赵看海就一直护着静蕾,挨了好几下,嘴里还要犟几句反正就是觉得静蕾说什么都是对的,相信静蕾不会平白无故的害人,说露露就是欺负静蕾了,赵看海那几个好兄弟也跟着附和,说听见过静蕾抱怨,亏得是高辛辞和傅疏愈及时回来一个个怼回去,要不然,露露还真不知道要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呢。”云姜忿忿道,瞥了眼露露的方向。

    澄澄半抱着她哄,高辛辞挡在前面瞪着赵看海那几个兄弟气的牙痒痒,我也赶紧挤过人群过去。

    “时时……”露露看见我顿时哭着扑上来。

    我一面抱着她哄,一面又看向赵看海那边。

    露露走了他终于才站起来,苦兮兮的叫了声“姐”,我看见他就头疼,随即把视线移到静蕾身上。

    听了刚才大家伙的叙述我真的很难不怀疑,静蕾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老傅资助的一大群孩子中脱颖而出,这些年在傅家出席过很多重要场合,为人处世审时度势的道理她再清楚不过,如果真是要道歉,她绝不会这么做,可她又为什么这么憎恨露露、要用这种方式毁她呢?我想不明白。

    她躲在赵看海身后,痛苦的眼泪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同学进来报信:“好了都别吵了!校长和主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