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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距离小海子给我发求救消息已经三天了。
我倒是想帮,可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横插一脚,以我的视角来说露露和静蕾谁都没错。
静蕾并没有主动在论坛上发表任何言论说露露的不是,章秉春一行人也不敢招惹静蕾,准确来说是招惹她身后的赵看海,谣言的发布者只是那些不知道情况就随意跟风的同学,而静蕾相信了,我知道她确实是比较敏感的,是本性,不是她真的想伤害露露什么。
而露露,她之前的行为并不是针对静蕾,她对每个人都这样,对静蕾都是好的了,对发小高辛辞或赵看海那样的甚至于见一次吵一次,不见面都要抽空诅咒对方,大小姐脾气,又特别容易吃醋,我是因为静蕾是我家资助起来的、又同班,平常才会更多帮助静蕾一些,露露和静蕾的想法不在一条线上,不大能合得来,跟我出去玩的时候看到静蕾想跟上来自然看不惯,为了我不夹在中间为难,她也尽可能的接受静蕾,带她学习、参加活动、一起出去玩,她也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伤害静蕾的事,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我始终没答应下来,只让小海子找个理由带静蕾出去玩几天,我先观察局势再想办法促使她们两个和好。
除了这件事外,章秉春那边也调查的差不多了。
之前的学姐是自杀不假,但并不是殉情,而是失去希望,她家境是好,但她并不是家中夫人的亲生女儿,而是父亲的私生女,起先一直不知情,家里长辈也从不亏待她,把她包装成正经大小姐的样子,乐于助人、阳光开朗,就是为了有一天、这个代表着背叛的女儿能为家里贡献她最大的价值——死在学校,赖在学校。
准确来说,是赖在我们傅家和高家头上,她家不会让我们倒台,但会一直依附着我们生活,也靠着女儿的事情威胁我们给他们好的资源,而她那个男朋友的自杀是个险些毁了他们计划的拦路虎,岂能不恨。
章秉春供出,他们背后是一个姓江的老头子指使的,那个小混混也是其中的一员,他生了重病,本来就活不了几年了,老大就给了他很多钱让他挥霍,享受最后的人生,在痛苦的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挥刀自刎,而小混混得到这些的代价只是写一封遗书而已,何乐而不为?
江老头本人最后也找到了,好像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他穿戴整齐、打扮精致的走出公司大门,接受惩罚,很惊奇的是,这位江叔叔还是个老熟人了,以前是个十分老实本分的。
他并非求财,也不是想借此胁迫我们什么,就是单纯的想毁掉我们。
因为两年前,他的儿子江添被查出殴打辱骂同学被学校开除,他苦苦哀求过,一定会教育儿子改正,也会立刻给孩子转学,不再为难晨星,只求老傅不要给江添留下案底,否则他一辈子就毁了,江叔叔哭诉自己中年丧妻,只剩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常年工作也没有闲暇多过问儿子的生活,这才铸下大错,祈求老傅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被欺负的同学家他都会一个个登门道歉并加倍赔偿损失。
老傅只反问了他一句话:那被江添毁掉人生的那些同学呢?他们怎么办?他们也才十几岁。
江添还是被开除了,其实他本人并不在意,因为老傅为着江叔叔的颜面、没有像从前一样私下叫人给江添点教训,之后依旧放纵任性,他没有再去上学,而是偷偷开走了江叔叔的车、在午夜的大街上发疯。
最后结果:无证驾驶,肇事逃逸,已年满十八,坐牢,在牢中一个月后因性格桀骜不驯不服管教被狱友失手错杀。
江叔叔当时在灵前大骂儿子自讨苦吃死有余辜,可实际心里还是把罪责都怪罪到我们身上,他觉得,如果当初江添没有被开除,他没有为了江添重新上学的事情四处奔波,疏于管教,江添就不会入狱,更不会死。
真相大白,被胁迫的同学们得到自由之后纷纷删帖,半天之内就没了一大半,而老傅和婆婆他们去忙善后的事情了,我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开学,剩了三天,也来不及搞什么开学前的活动了,但很多家境好的同学还是提前到了学校去见被伤害的朋友。
我和高辛辞不在学校过夜,但白天的时候还是会过去筹备开学典礼的事情,也方便我俩钻小树林不被发现嘿嘿嘿……
午饭就在食堂里凑合了,口感跟家里面比起来差远了,但在家里我们可看不到这样的好戏。
舆论事件中,七成的同学为江家做事,而另外三成,一是像贾睦那样被收买了,二是跟风,再有就是宁死不屈甚至差点儿把几个主使脑袋戳个洞的,例如说现在在餐厅大台上“说书”的李戬,地下同学听得一阵儿迷糊。
“嘿,你们都想象不到!就章秉春那几个给我叫过去想暗算我的时候昂,我一拳头就给他们撂地下了,这不搞笑呢?昂?我家是不怎么有钱,诶,老爹也病着申请救助基金呢,但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了?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恐吓!他们也不出去问问,我老爹是因为什么卧病在床的,我老爹以前那是打拳的!搞笑呢?就这几个瘦骨伶仃的小鸡崽子我爹就是进了IcU都能给大耳光打出去!还来找我,晓不晓得我是我爹门下亲传弟子啊!我平常那是没脾气,不是没气了!”
“太帅了兄弟,你就应该重点儿打,你看现在他们都进去了,都打不着了。”侯向阳品味着同学递来的五香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李戬极骄傲的昂首豪放一笑:“放心吧猴子,我那手段,表面看着是不重,可真要治一下子,你过去都未必看的好!”
“舒服了。”侯向阳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前两天还寻思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家里面狐狸精的事没解决呢又被人诬陷校园暴力了,我冤死了!听你今天一说我真的,心里一下就松快了一半。”
“诶,你别一半啊,另外一半呢?就你家那俩崽子,要是实在过不去、兄弟方便套个袋子给他俩揍一顿?”李戬压低了声音,表情逐渐“友好”。
“别介了。”侯向阳眯了眯眼。
“别跟兄弟客气啊。”李戬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放心,看不出来多重的,兄弟受不了什么罪。”
“我是觉得不至于,鉴定结果出来了,他俩不是我老爹亲生的,那对我都没威胁了我还计较啥?这几天我搬回我妈那儿清净去了,我妈叫人揍了我爹一顿,他俩翻不起浪来了。”侯向阳略带愉快的摆摆手。
魏年年在旁眯了眯眼竖大拇指:“果然,收拾小妾还是得大房来啊,两个没名没分还没血缘的小崽子扑腾什么,就是欠收拾。”
我本想着热闹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打了饭就要去找位置,谁知很快又听到下一句:“唉,你要说这些年继子做的最突出的也就是傅疏愈了哈,这我不得不承认是真厉害啊,跟着亲妈改嫁到傅家,改姓肯定是必要的,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还上了傅家的族谱呢!多少傅家稍远一点儿的亲戚都排着队上不去,陆澄上了,还跟着字辈改了名,你们别看傅姐平时被家里惯成那模样,捧在手心上怕化了,你们不知道吧,傅家这一辈女孩是‘泽’字辈,傅姐都没跟上。”
我:无语。
听个热闹怎么还扯到自己家了呢,不过也无所谓了,以前不是没听过,谁还不八卦了,我只要知道同学们没有恶意就可以了。
再说了,他们现在聊的这消息哪比得上如今论坛那些许久不删的帖子呢?我和写哥、和林家的事情再度被拿出来炒,默读也没有逃脱。都不止学校,这消息都传到外面去了,虽说没什么人真的相信,也觉得我经济条件到位之后应该赡养养母,可笑话还是让人看了的。
我明白这是有人专门针对我来了,可我并不在意,我听过的难听话可比这狠多了,而且幕后黑手是寒露妈妈的话,我好像也确实没办法报复她。
我端了饭和高辛辞一起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如往常毫不客气的把他碗里的小排夹走,他则吃掉我不喜欢的芹菜和大辣椒。
“委屈吗?”高辛辞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他表情很严肃,想来我这一早上也就一件还算得上委屈的事了,随后淡然的笑笑:“委屈又怎样呢,你要抱着我哭一场啊?”
“我可以让他们立刻把消息都删了的,保证以后谁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时时,我很心疼你,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错,还要被人这么造谣。”他气鼓鼓的,眼眶也红了一圈。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去捏他的脸:“嗯……委屈吧,有过,不过习惯了也就那样了,毕竟是过得不如意的人才会在网上泄气,到了现实看见我,那不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诶呦不好意思我说脏话了,呸呸。”我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嘴。
高辛辞拉着我的手吻了吻:“可是在网上看到对你也很不公平啊,而且现实里背后讨论也很恶心!”说罢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边的同学。
“我管的住人家的嘴,管不住人家的心,再说了,谁还没八卦过呢?我之前也不跟你说过好多嘛,而且那大多是咱们班的同学,都是好朋友,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人品嘛,讨论一下也就是好奇而已,如果有什么针对我的地方,你以为向阳现在还能安安静静的听着啊?”我嬉笑道。
而小高同学:隐隐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又想不出来。
情敌保护这种方式是应该倡导还是立刻吃醋大吵大闹呢?小高同学表示他申请场外求助。
“亲我一下。”高辛辞忽然抬起头把脸凑过来,莫名有种调戏的意思。
我:震惊,并回头看搭台边的同学。
“在这里?我亲爱的现在是没开学没人抓早恋,但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那么多人呢。”我顿时羞红了脸。
高辛辞极傲娇的哼了一声:“可是我吃醋了,不亲一下好不了了。”
“回去亲好不好嘛,要么吃晚饭咱俩回家?”我身体快扭成麻花,嘴角能与太阳肩并肩,轻轻的点了他手臂几下。
然而高辛辞的傲娇指数只高不减,见我不肯甚至嘟起了嘴。
“好嘛好嘛亲嘛。”我瘪了瘪嘴,趁机瞥了眼,还好大家的目光大多在台上,并没有注意我们这边的,我赶忙捧住他的脸颊,高辛辞也满意了,闭上眼做好接吻趋势。
那一刻两张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小海子忽然从一边冒出来,大手大脚的搬了把椅子“砰”的一声甩到我俩中间,拿着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我和高辛辞:你*\\u0026#*\\u0026**#……
直到小海子抬头看见我俩这姿势才反应过来,一脸天真懵懂:“诶,姐,老高,你俩要亲嘴儿呢?”
“你在这儿合适吗?”高辛辞看似平静的来了一句。
小海子酒喝懵了似的才惊醒,不过醒了也没憋好话,他立刻起身然后背过去,但头还是看向我们这边,坏笑笑极欠揍的说:“我帮你们挡住,别人看不见,我就小看那么一下下,学学,昂。”
高辛辞恨不得拿桌上的叉子给他脑瓜子撬开,还得是我善良大度,只是一脚踹小海子膝盖后面给他踹倒了。
“诶呦!”小海子发出一声惊呼,顿时搭台边的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小海子吓了一跳,稍稍偏头看了看我。
我歪了歪头浮现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小海子当然是不敢告我的状的,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演技十分夸张,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同时嘟嘟囔囔的说着:“腿怎么抽筋了呢,缺钙了,该补钙了……”
我和高辛辞憋笑差点儿没把嘴咬烂。
直到大家的目光重新回到台上,赵看海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回来,又喝了一大杯水,我这时才注意到他脸色通红,像是跑了五公里似的,甚至还是负重跑的。
“你赶羊去了?”高辛辞夹了块肉给我,顺带着看了眼赵看海。
“啊?什么羊?”赵看海还发懵。
“我说,你是赶羊去了吗?累成这样,我听说你家不是有个牧场么。”高辛辞笑了笑。
赵看海这才回过神儿来:“有牧场也在草原啊,临江哪有羊,再说了赶羊那也是牧羊犬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经历的可比赶羊可怕多了!”
“王静蕾和露露的事儿啊?”我边吃边问,情绪都没有半分波动了。
露露都没有半分波动了,难受了两天也就忘却了,昨晚上拉着澄澄去度假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看海却如同见了知己,竖着大拇指眼泪都快流下来:“姐!你是我亲姐!你真懂我啊!”
“那你还是别找我们两个了,我们俩无条件偏向露露,誓死作保露露没有说过王静蕾半句坏话。”高辛辞翻了个白眼:“你说你是不是呆啊,露露最好的朋友不就是我们几个了吗?我们都没听过,为什么要相信外人的话?她要是真不喜欢静蕾,怎么这么久了没有撺掇过你们分手?甚至还帮你们见家长减轻压力。”
“老高,你是了解我的呀!”
“那真是太抱歉了,我还是更了解露露。”高辛辞一面说一面平淡的夹了菜吃,嫌弃程度达到了百分百,“我俩从幼儿园打到高中,你?晚了点。”
“诶呀我不是说这个,老高,我是真心实意的相信露姐没有说过静蕾的坏话,可是网上的话你也是知道的,咱们被造谣的时候也难受啊,不相信那几个朋友,直到真相大白了才去道歉,静蕾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嘛,我就想找个由头让她们聚到一块,把话说开了就好了,我是真的不想失去老婆或者发小当中任何一个的。”
“那你去找由头啊,找我们有什么用?”我轻笑笑。
“姐,你说过要帮我的,她俩都最听你的话了……”赵看海抓着我的手腕晃来晃去,“你都不知道,昨晚又闹别扭了,本来静蕾想和好呢,也相信露露是好的,想好好聊一下的,可是她走夜路一不小心摔倒了,跌进绿化带里了,脚也崴了,正好看见露姐走过去,她就叫露姐扶她一把,露姐无视走过去了,所以又哭了好久,我现在也真的没办法了,露姐那边都不接我电话了。”
我听到后面忽然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