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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捉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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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回,我在酒吧遇到喝的烂醉的默读。

    “你……”我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我面前总要逞能,默读像方才不小心撞到我道歉那般十分焦急,扶着水池迫切的想要站起来,可地下满是水渍,他不小心滑了一跤,我赶紧去扶着,好在最后一刻把他抱在怀里。

    “对不起时时,对不起……”默读整张脸通红,似乎很难过,既是身体上的,也是抱怨自己触碰到我,他想要避开。

    我确实说过要跟他保持距离,但不是这种时候。

    “别躲了,你刚才要不是抱住我,你后脑勺就磕到水池上了!”我有些埋怨的抓住他,扶他到外面坐下,捧着他发红发热的脸颊又不由得抱怨:“你喝了多少啊?”

    “没、没有多少……”

    “骗人,你酒量可不小。”我抓住他的手腕不许他乱动,向旁招了招手,很快有人送来一杯西红柿汁,“喝这个,缓解头晕的,靠在我身上吧。”我在默读身边坐下。

    他斟酌了许久,胸口快速的起起伏伏,终于受不住了才轻轻的靠在我肩膀上。

    闭着双目,默读缓了好一阵儿,酒吧的工作人员给我送来湿毛巾,我在他额头和手心擦了擦,好一会儿默读才有所缓解,呼吸平稳下去,可脸颊还是烫的。

    我手背贴着,酒精的滚烫穿过皮肤涌进我的血肉里,默读睁开眼,靠在我肩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还难受吗?”我有些心疼道,但更多的是疑惑:“你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你以前可不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

    默读没有吭声,只是带着心虚低下了头。

    “别跟我说借酒消什么愁,我可不信,没有人会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的。”我拿湿毛巾贴着默读的脸颊,红血丝渐渐消退,我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把我身边的小桌子掀倒,同时粗犷无理的声音响起:“喂!小狐狸精,放你出来几分钟啊就找到靠山了,怎么?你妈的生意不要签了?还是觉得怀里这个能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啊……”

    没礼貌的大叔翻过我肩膀,默读忽然变了脸色,顶着头痛站起来猛地推开他。

    默读的一张脸温润如玉,是任谁见了都想驻足欣赏甚至于品味的那种,可只要带上一点点怒气都会叫人害怕,现在就是这样。

    不过,这位没礼貌的大叔是来不及看他的眼神的。

    我起身,挡在默读身前看着他,问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在临江欺负林家人,你把我们傅家当摆设啊?”

    “傅小姐……”

    惊恐错愕的神情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脸上显得十分蹩脚,还不止这些,他刚退一步又被自己亲手撂倒的桌子绊了一跤。

    我轻笑笑,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你们这些人啊,永远都想着挑战刺激,难道在动手伤人之前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抬头并不是轻蔑,我更多想的是把眼泪憋回去。

    我对仗势欺人没什么兴趣,但对默读,我是看一眼都觉得可怜,我跟他在一起两年,加上相识的两年,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应酬,会被人这样欺辱。

    “傅小姐,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是、我是石总的人,我一切都是按照石总的吩咐做的……”倒在地上的大叔哭诉。

    “石濂?”

    “是……”

    我想了想,竟又是我家的事情连累了默读。

    之前校园暴力的事情刚出来的时候,这个石濂就去过家里求助,可他的儿子确实是有欺负人的先例的,老傅就呛了他一嘴,他不敢朝傅家下手,就欺负到默读的头上。

    “在哪儿?”我问。

    “走、走廊那边……”

    “带我过去,饶了你。”

    “是!”大叔连滚带爬的往前走,我拉上默读跟着。

    石濂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在酒吧的范围了,而是旁边的一个餐厅,大叔把我们带到其中一个包间,进门前我还瞟了一眼,保镖还挺多,看来石濂自知能力有限还是做了准备的。

    不过就这几个人,我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石总……”大叔上前轻轻敲门。

    我才懒得装这个脸面,推开他一脚踹上去。

    包间内还玩的热火朝天,门口突然这么大动静像是给他们每个人打了一剂镇定剂,一个个怔在原地不动了。

    石濂的风评一向不好,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恶心,同样大户出身家规森严,我真是想不通,怎么旁人都能做到彬彬有礼,哪怕是装的,外人面前也不会丢了脸面,偏出石濂这么个奇才。

    我进去的时候,他和他一群狐朋狗友喝的满脸是暗红色的酒污,衣服上就更不用多说,饭菜被扔的到处都是,酒水汗水聚在一起臭气熏天,他们怀里一个个搂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伴侣,男女都有,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衣冠不整。

    包间左侧沙发上扔着几件红粉紫的薄纱。

    我忍着一口没吐出来,回头看了默读一眼,只觉得怒意涌上心头,恨不得把这里整个砸烂扔进垃圾场,可我必须为了默读和家里忍着。

    石濂是个恶心东西,但场子是魏家的,我家和魏家尚有盟约。

    我拉着默读上前去,餐桌上只有一个空位,想来正是默读之前坐的地方,我就走到那里。

    石濂如梦初醒,腾的站起来:“傅……傅小姐……”

    “石叔叔,真有雅兴。”我一面犯恶心一面忍着怒火。

    石濂手足无措,一看我身后那么多白花花的皮肉,他赶忙打手势又恨铁不成钢的提示:“穿上!都穿上!”

    “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过度纵欲,小心喝多了猝死。”我拿起桌上最近的红酒倒了一杯:“这杯酒,我替默读敬您,明天……哦不,后天吧,正好赶上赵家订婚礼,我也不用再多余见您一次,我傅家等着您的解释。”

    说罢,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这杯酒有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感觉有些熟悉,可是在哪里喝过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看默读和石濂都试图阻止我的样子我也明白,这里面被下了东西了。

    多留不宜,我拉着默读离开,到门口打了车,弯腰的那一刻药效就起作用了,我才知道,一向酒量不差的默读为什么会吐成那个样子。

    默读见我晃了晃,赶忙扶住我。

    上了车已经是头痛欲裂了,我伸手捣了好几下才稍稍清醒,这时候也想起来了,上一世高家人趁高辛辞不在、折腾我想让我在酒会上出丑的时候放的也是这种药。

    默读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见我这样又不敢抱我,只能让我坐好又给我披了衣服。

    “时时,对不起。”默读自责道。

    可我见他这样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生气:“你不是有学校的工作嘛,妈妈那边,爸也给找了合适的业务,为什么还要跟这群人纠缠?他们在整你啊!”

    “我知道……”默读眉眼低了低,搭在我肩膀上的两手也垂下去,他咽了咽:“可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时时,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家里的事情,我不想再继续麻烦爸了,爸每次都袒护我,就算挣来什么,也不是我自己的不是么?”

    “可你觉得这样被人家欺负就是正确的吗?”

    “大家都是这样啊,可能……石总更过分一点,但是陪酒是常有的,公司好多人都这么做。”默读嘟囔道。

    “大家都做,不代表就是正确的道路,陪酒或许是人情世故,即使有错,很多情况没法避免,但石濂就是故意刁难你,他酒里下药了你喝不出来吗?”我哭笑不得,凑到默读眼跟前去,分明是他比我大,此刻却觉得他像犯了错的小孩。

    默读颤了一下,偷偷瞧我一眼又低下去:“他、他下药了?我没有那种感觉啊……时时你别看我。”默读急切的伸手捂住瞬间泛红的脸颊。

    听懂他的意思我又何尝不是老脸一红,气的轻轻打了他一下:“我说的不是那种药!那是让人头疼的。”

    “啊?那你也喝了,我们去医院吧!”默读瞪大了眼睛,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探上我额头,体会过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你喝的不多,没有很烫。”

    “你还难受吗?”我问。

    默读才反应过来,把搭在我身上的手收走,羞得不敢看我,把头别到一边去:“我没事的,就算喝了,刚才也吐的差不多了。”他的两只手扣来扣去。

    我苦笑笑,我现在已经没有握住他、不许他害羞的身份了。

    石濂下的药量不少,我渐渐有些头昏,加上我自己喝的那几杯,这些足够我睡到明天中午了,我靠在座椅上,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我手指点了点默读。

    “开始难受了吗?”默读有些焦急的凑过来。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这个药也就当时难受,睡一觉就没感觉了,用不着担心,我就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默读,不管你想怎么工作、去哪里工作,我都支持你用自己的方式实现自己的价值,但不要再接触石濂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在故意欺负你,哪怕今天、你把场上所有的酒都喝完了,他也不会签了那个单子的,这件事我应该向你道歉,石濂、是我家得罪的,因为他儿子有过欺负同学的前科,所以在谣言起来的时候,老傅没有派人护着他,让他吃了点苦头,他因此记恨上了我们家,但又不敢正面冲我们动手,这才会找上你。”

    “没关系,我倒更希望他没有去找你,爸做的没有错,他没有因为石家比那些无依无靠的同学能带来经济利益就包庇他们,如果当初我上学的时候能碰上像爸这样的校董,我都不知道得有多幸运。”默读安慰的笑笑。

    “现在遇到也不迟,你这么好,就应该过得快快乐乐的。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怕进柯益工作,各方面老傅会偏袒你,你所做的一切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会渐渐失去价值,但是默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老傅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你看家里那么多学生,毕业之后好多都来柯益工作了,也没有谁是一进门就被优待的,就连我哥哥最一开始进入柯霖工作的时候都是从级别最小的文员开始,他从十八岁开始工作,去年才走上总经理的位置,期间没有一次是不符合规定跳级的,傅家专门有一条家规说了,不许溺爱子女,不许破格替子女升职进入家族企业,所以你就算是进了柯益,得到的一切也都属于你自己,而我想让你进柯益的原因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比别人更好一点的工作环境,你是临大的金融博士,稀缺人才,你的时间、你的精力,不应该浪费在这些喝酒摇色子的人情世故里。”我认真道。

    默读若有所思,静悄悄的看着我,霓虹灯下,他的脸色更加红润。

    “不过呢,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是不喜欢老傅安排给你的工作,不想禁锢在傅家,我也支持你,但要说好了,我不许别人再像今天这样欺负你,就石濂这样的,到哪儿我都给他下追杀令,这口气我咽不下,我非得报复回来!”我故作生气道,默读忍不住笑出了声。

    忽然一个急刹车,我俩没坐稳,默读向我这边倒过来,我手向后支住了,默读紧紧贴住我,我感受到脸颊上的温热柔软,顿时整个人都僵住。

    默读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好在是车顶限制了他的发挥,他的脸颊比喝了酒还要红。

    “诶呦,对不起昂,这前面突然刹车我就踩得急了点,没撞着吧?”司机看向后视镜。

    默读结结巴巴的说不上话,记得快哭了,也只好我来回复:“没事没事……”

    “嗐,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堵,往常这个点这条路没这么多人的,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啊听你俩这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小伙子,有这么好个女朋友你得珍惜,自己有钱还能支持你独立上进的。”司机乐呵呵道。

    默读更是急切。

    我岂不知要避嫌?平时脸皮是厚了点,可是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和默读几乎是同时说出。

    司机傻眼了,趁着红灯的功夫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他是我……养母家的哥哥,我们是兄妹。”我低下头说。

    “那更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司机眉头一挑。

    我懵比:“叔叔,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司机摆摆手:“反正你们俩也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你要是真把他当成你哥,你为什么不叫哥?反而一口一个名字的叫着。”

    我愣住,忽然也说不出话了,倚靠在座椅上望向窗外。

    司机叔叔的话突然点醒了我,不怪高辛辞经常吃醋,真的是我自己没有做好。

    即使我再在意林家,再想保护默读不会是上一世的结果,我也该把握好分寸的,我不应该让高辛辞承受感情中的猜疑,默读到底是与我隔着一层血缘关系的男生,我不该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去伤害我的爱人。

    况且,我对默读不是没有过那样的心思。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值得高辛辞对我的付出,我应该向他道歉才对。

    想着想着,酒中的药物使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到家的时候真的快睡着了。

    这么晚了,院里的阿姨们都去小楼里休息了,只有管家迎出来。

    “关叔,还没休息啊?”我迷迷糊糊道。

    “没呢,小姐您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我去熬醒酒汤。”关管家关切道,看到扶着我的默读微微颔首:“林先生。”

    “关叔。”默读点头回礼:“时时是帮我挡酒了,您早点休息吧,醒酒汤我来弄就好。”

    “关叔,高辛辞呢?”我问。

    “小高总说是有工作,今晚上不回来了,小少爷说是晚上在家住也不来,就差你了。”关管家解释道。

    我莫名有些落寞,但有工作时候我也不好打扰他。

    “关叔您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我也没喝多少,我上楼了。”我摆摆手。

    默读一路把我扶回去,我躺在床上,只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我拉了拉默读的手臂最后说了句:“天太晚了,别走了、不安全,你随便找个房间睡吧。”

    “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吧。”默读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翻了身就再没意识了。

    第二天起床不出所料,中午十二点整,还是要吃午饭了,阿姨来敲门叫我起床的。

    我迷迷糊糊的起床洗漱,出门去餐厅。

    这么大的房子里,除了我自己的、还有阿姨们往外端饭菜之外我听不到别的声响了,不由得问了一句:“阿姨,默读走了吗?”

    “啊?”阿姨扭过头,露出个极其喜爱的眼神,一面擦杯子上的水珠一面说:“走了,天刚蒙蒙亮就走了,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我那个除草机坏了,这孩子可机灵,给我修好了,我手上被划了一道他还给我上药嘞。”

    我微微笑笑,想来默读确实是个到哪儿都招人喜欢的存在的。

    “时时!想我了没有!”正想着,高辛辞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响起,我差点把筷子当飞镖扔出去,猛的站起来,头顶又磕了他的下巴。

    “啊!几乎是同时,我俩一声惨叫。

    “你干嘛吓我啊……”我一边捂着头一边哭丧个脸道。

    高辛辞更是五官“狰狞”,刚那一下似乎还咬到了舌头,他可怜巴巴道:“我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你会突然站起来……”

    “哪是惊喜,你给我个惊吓吧。”我哭笑不得,上前去给他也揉揉,我踮起脚吹了吹磕到的地方:“好点没有?你说你,每天见面还给什么惊喜,饿不饿?吃饭吧。”

    “唔……”高辛辞打了个哈欠:“不了,我从昨晚开会开会开到现在一眼都没闭过,我要困死了,睡一会儿再说吧。”

    “那就睡觉吧。”我揉揉高辛辞的脸,回头又对柳阿姨说了句:“阿姨,饭菜放冰箱吧,我俩去躺一会儿,起来再吃。”

    “哦好。”柳阿姨回应。

    我拉着高辛辞回房间,他到床上躺下了,我背对着他从衣柜里拿睡衣。

    “时时,昨晚上有人来过咱们家吗?”高辛辞忽然问。

    虽然不晓得他怎么知道的,但隐瞒没什么必要,我随口回了句:“哦,默读来了,我们俩喝的有点儿多了,我觉得太晚了就让他住下了。”

    “你们俩一起出去喝酒?”高辛辞的嗓音忽然有点奇怪,隐忍着哽咽的感觉。

    不用想就知道吃醋了,我赶紧把睡衣递过去再哄着:“你别多想,我是自己去的,只是恰好碰到而已,我喝多了,所以他送我回来。”

    高辛辞眼眶红红的,但还尽量保持着冷静,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觉得喝酒怎样,但是……时时,他是在哪个房间住下的?”

    “我不知道,我太困了,就告诉他随便找一间好了,我是想着反正你和澄澄昨晚都不在的。”

    高辛辞从枕头上捏起一根头发拿到我眼前:“你没有告诉他排除你这间吗?”

    “啊?!”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然这不可能是我的头发吧?且不说阿姨每天打扫,就算有疏漏,我的头发是黑色的,不是褐色。”高辛辞强忍着没有当场哭出来。

    “我……不可能啊,默读难道连这点都分不清嘛,有误会吧,会不会是……”

    “你别想别人!”高辛辞才烦躁的高声说了句,一口气松下去,迎来的是更深的难过:“傅疏愈也是黑色头发,家里雇佣的所有阿姨都是黑色头发,其他人谁还能进你的房间?”高辛辞故作镇定的盯着我。

    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就这么倒霉,默读正好那个时候药效上来了晕倒在我床上?

    高辛辞甩下头发转身走了。

    “辛辞……”我急的气都快喘不上来,可起身追又追不上,只听得餐厅那边阿姨诧异的问:“姑爷你不吃饭了?”

    “不吃!”高辛辞斩钉截铁的回复。

    等我着急忙慌跑出去后,他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吓。

    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