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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破碎的婚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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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回,我知道,王祎的消息一旦传给众人听,小婶一定会做些准备,毕竟,这才是当初真正差点毁了她的人,对比下来,柳宗兰都只能算作是个小小的威胁。

    只是当年的真相未必能轻易问出来,王祎是个嘴硬的,也明白他最合用保命之道就是装疯卖傻,审出他来肯定还需要一些时日,因为我和梁森知道真相并没有什么用,只有让王祎亲口说给清云哥听,二房才能出手做主这件事,我们长房才能彻底置身事外。

    饭后我提出要亲自去见见这个王祎,也算见见世面,我知道小叔一定不会让我去接触这种畜生,但是没想到全家的呼声会那么整齐,当老傅二叔小叔和梁森都“砰”的一拍桌子着急忙慌的大喊一句“不许去”的时候直接把我筷子都吓掉了。

    我怔了怔,扬了扬眉。

    “这么激动,要是再说不认识,那可就不礼貌了昂……”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哥哥就先眯着眼睛念叨了一句,最后把目光停滞在二叔身上:“爸,什么情况,咱都一家子也没外人在,没什么不好说的吧?”

    二叔咳了咳,眼神示意老傅和小叔把手放下,缓了缓才开口:“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去当然无所谓啊,最重要的是你妹妹她是个女孩子,去见这种恶心东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梁森刚也说了他有精神病史。时时,你还病着,就别去看了,省得沾了晦气,有什么事情让梁森转告你。”

    二叔先是嫌弃的瞥了眼哥哥,而后看向我时目光又是一种别样的慈祥——果然二叔是知道当年的闹剧的。

    而哥哥也最受不了这种“激将法”,二叔说了他可以去,他原本有的好奇反而会被打消掉,这件事又只是事关小婶的,他才懒得搭理小婶的是非,自然不会再去撞破这层丑事,清云哥虽然脾气急的跟哥哥不相上下,但掌事做多了,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大多时候该有的大局观还是有的,不会因为委屈了我就大肆宣扬。

    那这件事就有点儿超出我的预期了,要是老傅和二叔不知道,计划还能按照原位走,但老傅和二叔清楚的话,这件事我就得再给诸位加点儿料了。

    我朝梁森的方向看过去,恰巧他也正回头看我,交换眼色过后,在晚饭结束时便第一时间来我的房间见面。

    梁森把窗户打开,我们一齐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又观察了窗户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才开口。

    “那些照片我已经交到姑爷手上了、看着他把信封拿进去的,这一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消息来源稍加引导,三爷也应该查到是周家在作怪了,但这些会不会太显眼了?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三爷查到了,他会怀疑的吧?”梁森隐隐有些担忧道。

    “不会,要是藏的太好了天衣无缝了,那就不在周家人的能力范围之内了,而且周家人想毁我这件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小叔先前未必不清楚,只是私底下跟咱们一样、拦过了,知道不会传出去,所以才不跟周家计较罢了。再说了,难道这么些时候了,小叔还能对周家一点儿不满都没有么,十年了,一直靠着自家女儿当吸血鬼也就罢了,如今反倒要回过头来毁了我们傅家,小叔又不是傻子。”我一面倒了茶递给梁森一面说。

    梁森听后觉得有道理,只是也不免叹气,皱了皱眉头气愤道:“三爷有时候也太过分了,明知道周夏一直在针对你,是,他也护着你了,但凭什么无休无止的维护她啊!其他时候也就算了,这还是在咱们长房家里的日子,你一个亲女儿反而要过得小心翼翼的,要我看,你冤死了……”

    “我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小婶不懂事我也不懂事啊?她就算嫁进咱家来了,到底是姓周不姓傅,自然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可我不一样,我是傅家的亲女儿,要以家族为先,所以就算她再跟我闹,我明面上也必须给她该有的体面,私底下再以牙还牙罢了。”我轻笑笑说:“至于小叔,小婶是他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妻子,而且还一起孕育了五个小生命,小婶在柳宗兰的事情之前也一直没有犯过错,小叔自然不忍心,我是能理解的,毕竟,要是小叔真的因为我一个还没有遭受到实际伤害的侄女就可以伤害自己十年的妻子的话,那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

    梁森想了想,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倚在桌上啧了两声:“也是,要是换成柯柯的话,那我也下不了手。”

    “换成高辛辞我也不会,所以,我并不责怪小叔,只是有时候也必须让他看清现实,我的婚事不是让小婶出气的工具,是事关全族的大事,不能被她随意把玩。而小婶,我给过她机会,也讲过无数次道理了,既然她不仁,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梁森听过之后默默了良久,我不晓得他想了些什么,只看到在最后一刻,他凝望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苦笑笑:“没什么好说的,都走到这份儿上了,走错了也就这么错着吧,至少现在的局面看来、我们处在一个有利的地位,之前你跟小叔说过我生病时把药都吐掉了,他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小婶就是这样装病的,还有王祎潜进咱家院子,应该是趁着我称病、院落底下没人看守的时候,而那会儿的保安大叔是哥哥赶走的,王祎也是高家派人找来的,左右哪件事都跟咱们没关系,但是小婶那边就不一样了,无论哪件事都表明她是针对我,如果王祎也是的话,那我都能想象出小叔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也是,人都说,三爷这辈子最在意的也就是他这段婚姻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怕这次,心都要碎了。”梁森无奈的摇摇头。

    “别管这些了,还是先等实现了计划我们才有后话可说,你这几天小心点,小婶不会放着这么一个把柄在我们身边的,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王祎,她身边一定有打手替她收拾腌臜事,否则柳宗兰不会死的那么无声无息,如果你发现了什么,切记不要跟她正面对抗,她最会的就是颠倒是非,最好、就是引导清云哥出面,咱们只能是受害者,你亲自去守着,要么就是默读,换了别人我不放心。”我一面琢磨一面交代道。

    “没问题,放心吧。”

    “哦对了,你要是跟默读说的话,就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就说咱们家没守住家门,竟然让外人进来了,很有可能是威廉那边又想出新招数来找咱们家的不痛快了,卧底被抓,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这几天一定还会再派人来传递消息的,二叔那边在准备收网了,让他有事一定先通报给清云哥。”

    “好。”

    我松了口气:“反正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要么,就是小婶动手,被咱们发现,然后事情被推到她头上,咱们再装回受害者,小叔先前在高辛辞那里撞到毁我名声的照片,为着家族名声也该清醒了,要么,就是被清云哥查出来,要么就是二叔直接告知清云哥这件事不能查,大家合伙把事情咽下去,但也心知肚明是谁的问题。到底是家丑,总归不会闹到警察局去,那咱们的时间就还多。”

    简单谈过之后,梁森看了看时候确实有点晚了,收拾收拾就赶紧去了关着王祎的地方看守住。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依旧是好一天病一天的、没什么精神,也算是为了躲是非,所以不是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是偷偷跟着高辛辞“私奔”,到高家去待两顿饭的时间,我也想过要过夜,但是每次我甚至都得到了老傅的同意,还是会被我哥短信上的一个字掐住命运的后脖颈。

    老傅:闺女,今晚真的不能回家了吗?爸爸去接你嘛。

    我:诶呀爸比我真的不舒服真的很难受,我感觉我都有点儿发烧了,不能再跑出去了,万一吹了风我又会生病了qAq……

    老傅:好吧,那你早点休息,跟那个臭小子保持距离!

    而我哥:回。

    我:收到哥哥!我已经在家门口了麻烦亲爱的哥哥帮我开一下门吧么么!

    嗯……

    这里解释一下,真的不是我怂,我是真怕我哥拿着擀面杖上门来打断高辛辞的腿,然后再回家打断我的腿。

    就这样熬过去这些时日,到第五六天的时候我已经渐渐琢磨出不对味儿来了,饭桌上,清云哥开始有意无意的阴阳小叔,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再有另一个反应就是拼命往我碗里夹菜,甚至恨不得直接喂我嘴里,挡都挡不住,我为此胖了整整四斤。

    梁森回来之后我就更加确信了,在饭桌上也暗暗透露了关押着王祎的庄子上如今又多了一个人,这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周夏真的动手了。

    我示意梁森到时候了,当天夜里,梁森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收拾了东西跟老傅请假,说要带着河河回津海,这样的消息不会惊不动小叔,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盯着梁森和清云哥的动向,尤其是梁森,到底清云哥是从小在家养大的,哪怕脾气大点顶撞他,也一定会遵守着傅家规矩,但梁森不同,他是明确说过他不在意傅家,万事以我为先的。

    于是梁森在请辞之后来找我时,我远远的就看到梁森身后有个人影一直在跟着了,但还不动声色,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不往那个方向看,只伸手接过了梁森递过来的暖手炉。

    “时时,我有件事跟你说。”梁森面色凝重道,走到我身边捏了捏我的肩膀。

    交换眼色之后,我知道计划走到了结尾,解开束缚住长发的发绳,我掩盖住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河河在幕后调试之后,一段一段的给我接上了不同监控的收音,我就能随时听到小叔的动向。

    不,有两个人,是小叔和裴圳,那更好,有裴圳在,他一向痛恨破坏小叔安宁的人,不怕他在旁不拱火。

    我微微笑笑示意梁森坐下:“你说呗。”

    “出去说吧,在这儿……不太方便。”梁森顿了顿道。

    “可是,外面很冷,我怕冷……”

    我的神色逐渐从愉快变为迷惘,梁森没在同我用商量的语气,只是利落的动手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从架子上将帽子围巾之类的稀稀落落的拾掇了一堆统统套在我身上,拉着我手腕带我离开了傅家的大院,带去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唯一的路灯下,当代表凄凉的秋风吹起的时候,泛黄的树叶脆生生的摩擦大地,演奏着一曲痛彻心扉的乐章。

    梁森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垫到路边的台阶上扶我坐下,在一旁叹了好久的气,不得不说,这演的连我都要信了,我一面酝酿情绪,一面也屏息凝神的听着耳机传来的小叔的声音。

    在我们停下不久以后,耳机那边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我暗暗敲了敲这四周能遮挡的地方,也就是不远处的巷子口了,小叔和裴圳大概就在那里,大概五米远的距离,应该是足够他们把我和梁森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时时,我得离开一段儿时间,这段日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少逞能,但凡有一点儿不舒服都别憋着,一定说出来,别老乱跑,小心出门吹风又感冒,还有,按时吃药,不许再吐了知道没有?我会让林默读一直盯着你的,晚上也别熬夜,早点睡觉,然后也就没什么了,等我回来。”梁森两手搭在我肩上极其认真的说。

    我怔了怔才问:“你要去哪儿?”

    “津海。”梁森长舒了一口气:“河河也要跟我一起走,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不会走多久,就是回去看看柯柯,马上就会来找你好吗,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养病,万事交代给别人去做。”

    “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离开?你别骗我,你刚跟柯柯分开没多久,为什么又突然要回去?”我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的演技,在起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泪眼朦胧,带着哭腔:“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你一定要离开。”

    “你长大了,我不想瞒你,但在这之前你先答应我,不管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别着急知道吗?”梁森想了一阵儿才回答,语气中还带着些紧张。

    我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好像我真的有多迫切知道这个答案似的。

    梁森打开手机翻了翻,随后在我面前展示了一张看起来十分暧昧的照片,正是在医院那天我和梁森被拍到的,这时候也算派上用场,只怕周夏也想不到,她拿来诋毁我的东西将会变成我扳倒她重要的物证。

    “有人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柯柯,所以,我不方便再留着了。”梁森低头叹息道。

    我一时迷茫,失落,最后绝望。

    “可是你知道的,我们什么都没有,这张照片是在医院,医院那天我们甚至都没有坐到一起!这张照片根本就是角度问题,而且梁森我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都说了嘛你先别急,我比你大了快十岁了肯定也不能对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啊,我还没有那么畜生。”梁森急忙按住我重新让我坐在台阶上,而后左一圈右一圈的转了好久才重新回过头:“柯柯跟我说过了,她肯定是相信我们两个的,但是你想啊,层层防护下这种东西都能传到柯柯手上,可见背后之人用心险恶,时时,我和柯柯肯定是不会在意这种流言蜚语,但你不一样,你刚刚定亲,还没嫁过去,还是个小姑娘,你的名声非常重要,再加上你现在是高嫁,是联姻,那就是事关整个家族的大事了,所以你必须是清清白白的,像这种事情,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那到底是什么人传出这样的谣言?我们凭什么任他摆布!难道就不可以反击吗?”我重重的拍了拍自己胸口:“梁森,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边真的不能再缺人了,我真的害怕……现在家里那么多事情,你把我扔下了,我一个人解决不来的,我也真的不想让默读掺和进来,我怎么说也还是傅家的人遭受点什么都是应该的,但默读是无辜的……”

    “到这种时候了你就先想着点儿你自己吧,林默读的心眼儿比你多,他不会怎样的,倒是你啊,几次三番的被人算计!”梁森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面上露出不忍心的神色最后又心一横:“现在王祎的事情有着落了,我估计照片的事情就是在遮掩王祎,这几天我跟贺清云好好查了查,得知了一个消息,王祎是来找你小婶的,他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骚扰三夫人,直到后来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三爷带她离开津海才停止,可如今王祎来了临江又重新得到了三夫人的消息,这才过来偷窥,但你可知道王祎是被谁带来临江的?”

    “谁?”

    “是高辛辞,你未婚夫!”梁森越说越气愤。

    耳机那头杂乱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只怕是小叔连我们接下来要演什么都猜到了。

    “什么?”我愣了愣。

    “傻呀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明白吗?”梁森气的拍着自己额头直响:“王祎确实承认了自己是被高家生意上的事情招来的,但高家那样的家族,怎么可能会跟王祎家这样的小生意人讲合作这样的事,王祎有什么是能在高家面前拿得出手的啊?我当然不信,所以又去调查了此次合作原因,才知道,王家是刘家引荐给高家的,而刘家和周家一向有私底下的经济往来,现在明白了吗?”

    我缓缓起身:“你的意思是说,小婶自己把王祎找来,就是要诬陷我毁她清白名声,因为王祎到来的原因就是我的未婚夫的邀请?这件事死死的钉在了我身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三夫人现在跟咱们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虽然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哪里招惹到她了,但她就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梁森侧着身体叹气道。

    我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喊:“可是我根本不认识王祎是谁!凭什么要把这样的脏水泼到我头上,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我做错什么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