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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鬼帅临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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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瑞瑞一答应,此后之事便简单了,鬼帅大手一挥,摆下香案,凌空又教着女儿对鬼帅磕了一个头,便算完成了大礼,本来是要三拜九叩,不过鬼帅看这那小小身躯磕了一个头后,便于心不忍,当即阻住了后面的礼仪,言一切尽在心中,磕一个头心意便已尽到,其余俗礼通通作罢。

    凌空也知鬼帅性子,当下也不多言,偿了鬼帅心愿后,又为天地宗众人引荐了鬼帅的身份,却是教这些高人们大吃一惊,竟然是地府鬼帅亲身前来,以其威势那主位确可坐得,心中怒意自是消散。

    此后鬼帅又在天地宗山门住了几日,其间又对天地宗众人修行之道点拨了一番,教其等受益菲浅,纷纷谢过鬼帅之德,却被鬼帅大手一挥说道:“此乃本帅看在义女乃是你等门下,你等也不必谢我。”

    天地宗一众老道不知鬼帅脾性,闻言还欲相谢,鬼帅却是不奈,施了法儿已是去寻自己义女耍玩去了,留下一众老道面面相觑,暗自思量,地府鬼帅论辈份与我等祖师同辈,如今却是收了凌道友的女儿、无尘子的徒儿为义女,那如此来说岂非是我等与鬼帅同辈了么,然我等何德何能,敢与威镇三界的鬼帅同辈相称,然若按辈份来说,鬼帅与我等祖师同辈,鬼帅之女岂非也是我等之师祖,哎实在算不清楚了。

    摆脱天地宗一众恭敬的老道,鬼帅在凌空父女两身边显出身形,那一脸的不奈也转变成了满面的笑意,笑吟吟地看着那正兴高采烈地指挥着天地宗一众灵兽列队的小女娃。笑脸中蕴满了慈爱之意。

    此刻的小瑞瑞正在命令那些灵兽们按照高矮次序站好。然这些灵兽虽然通灵,可知语意,不过毕竟是兽体未去,本身的习性还难以改去。

    排成一列到是可以,但是这高矮嘛便有些困难了,急地小瑞瑞在那里满来乱去,却是将这些灵兽们弄的不明其意,队形更加的混乱了,气的小瑞瑞挨个拿她拿的小拳头敲这些灵兽的脑袋。却是响起一阵哀鸣,其实小女娃地拳头软绵绵的全无力道,这些灵兽都是在这仙家妙地修炼了多年。虽然还未能锐去兽体,然便是硬接道法轰击也可保一时无恙,怎会在乎小瑞瑞的粉拳,此时一副可怜相,不过是为了博得小瑞瑞地开心而已。

    气恼的小瑞瑞在逐一教训了这些灵兽后,便将小足一顿。戳指那些灵兽骂道:“都是些笨蛋,还没有灰头聪明,不和你们玩拉,快去给我找灰头过来。”那气恼的样子着实可爱。

    那些灵兽闻得小瑞瑞之言,各自欢啸一声便跑了开去,过得一会便有一只巨鹰飞了过来,落在小瑞瑞身边,对着小女娃埃埃蹭蹭状极亲热。小瑞瑞也是极其喜欢那只大鹰。抱着那鹰头一阵亲热,便跳到老鹰的背上,由那鹰驮着飞了起来,洒下无数银铃似的欢笑。

    鬼帅见得小女娃如此活泼可爱,亦是笑了起来,信步走到一旁的凌空身边说道:“道友爱女确是仙骨天成,模样又是如此喜人,便是本帅见了她那开心地模样,胸中亦是再无丝毫争斗之念,本帅能收得一个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儿,于愿足矣。”

    凌空闻言一笑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开心玩耍的爱女,心中却是心潮起伏,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然师门之仇却是不能不报,日后若是能雪此仇怨,而自己又能无恙的话,此后亦是要寻一洞天福地,携妻女就此归隐,至此再不理会三界的是非,一家人平安便好。

    二人如此立得一刻,鬼帅忽又说道:“本帅此来本是欲寻道友同往世间一游,不想确是收了个好女儿,实在是本帅的福气,本帅看道友如今亦是左右无事,不如同往世间一游如何?”

    凌空闻言下不由有些意动,当日自己辞官隐退庙堂之时,乃是因为要雪师门仇恨,若是仍然在朝为官恐有些不大妥当,又顾忌道门中人虏劫自己妻女为质,是以才上本辞官,至那蜀山之地,会同群魔一起向道门讨回公道,然如今却又不同,师门仇怨虽是未曾雪得,却已是知道大仇为谁,与那天下道门也已冰释前仇,此后只等那玉帝耐不住寂寞现身而出,聚集剑灵天众师兄弟报此大仇,便此生无憾了,至于那天界如何动荡却是与自己无关。是以想得一刻便应了鬼帅之邀,却又对鬼帅言及自己须偕同妻女同去,因为自己爱妻修炼进境神速,如今不过十数年便已要将金丹凝炼为婴,届时天劫必至,须得自己护持方可,否则以自己爱妻的修为绝难抵御降临地天劫。

    鬼帅闻言自无不可,几人又皆是修行中人,无甚需要准备的,当下便向天地宗众老道辞行,言出游几日便即回来,哪知道无尘子闻得凌空等人欲要出游,却是亦要随同而去,却被鬼帅一言阻住,言无尘子一副疯癫老道模样,去到人间还如何玩耍,一句话便阻止了无尘老道的想法。

    当下鬼帅及凌空一家三口共四人驾起遁光便飞了出去,出得天地宗山门,鬼帅才说已是多年未曾去过人世繁华之地,如今难得有了空闲怎能不好生游玩一番,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如今虽然非是那烟花三月,不过也要去见识一番扬州的繁华。

    凌空本就是陪伴妻女出来散心的,闻言自无不可,不过却是在转头之际,看见妻子的眼中闪出一抹落寞的光芒,凌空看在眼中已是略略猜到妻子的想法,轻轻拥了拥爱妻,在她耳边说道:“待陪鬼帅游玩几日,便去京师之地探望岳丈大人。”李敏毓闻得夫君之言,知道是夫君体贴自己,不由喜翻了心。

    几人寻得一偏僻处落下遁光。便向那苏杭之地而去。入得尘世,几人皆是一副富贵中人的打扮,守城兵丁自是不敢得罪了,虽是奇怪有内眷同行怎地不乘车马。不过看几人那高华气度也是不敢询问,早早放了几人入城,继续盘查后面之人。

    凌空也是作过多年世间官儿的人,见城门处盘查甚严知定有大事发生,当下随意找了个路人,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是擒了江洋大盗,今日便要开刀问斩,为防止那大盗有同伙劫法场。是以城门的盘查比往日严了许多。

    鬼帅闻得二人对答,却是兴趣大生,言要去观看一番,凌空却因妻女在侧为由不愿同往,奈何鬼帅却是非要凌空同去,言自己一人前去那有意思。道友既是顾忌尊夫人不喜,到时将其等眼睛遮住便是,凌空拗他不过,不得不答应同去。

    几人正在商谈间,一阵喧哗声传来,举目看去,原来此际正逢将那待斩地盗匪游街示众,路人围观者众。是以才会如此喧哗,鬼帅见了便催促凌空快快同去。便当下而去。凌空见这威镇三界地地府鬼帅竟是如此在意那人间的热闹,不由是苦笑一声,偕妻女在后跟上。

    几人来到近前,只见两派差役护持在侧,中间有一牛栏囚车,里面捆绑一凶悍的大汉,身后插个牌子,上书,斩江洋大盗陈麻一名,此时那人虽是明知必死却是凶性不减,兀自在哪里破口大骂,言说自己杀的乃是贪官,劫地乃是奸商,行的是杀富济贫,平生未曾经做过一件昧了良心之事情,此际虽是被官府拿住,判了斩立决,也不惧怕,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口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直教围观百姓出声赞他,那人在囚车中却是得意洋洋,仿佛不是去砍头,乃是去做什么无限荣耀之事一般。

    不一会囚车已是来到刑场,众差役将那陈麻压下,按在一树桩之上,那陈麻明知斩首在即,却是不见有惧怕意,兀自在哪里骂个不休,鬼帅游目四顾,只见那刑场中坐有一瘦小男子,年事尚不过十七、八,闭目端坐,着一身大红装束,袒肩露背,手中持一口单刀,反手握住贴在肘间。

    鬼帅看在眼中却微微一讶,这斩首之刑莫看不过是一挥之功,却是要求那行刑之人眼里刀法老道方可,且人之颈项处虽是柔软,其中骨节却是层层相连,若是行刑之刀不够沉重,一刀劈不开相连颈骨,那受刑之人却是临死前还要受无边苦楚,是以那侩子手的人选极其重要,一般皆是由经验丰富,刀法极佳之人担任,为的便是教那受刑之人少受点苦楚。然此际却是个年事甚轻之人担任此职,且那行刑之刀也不过是把轻便的单刀,鬼帅见此却是兴趣更浓,且看那少年人有何手段。

    如此过得一时三刻,只闻有差役高呼一声时辰已至,那坐在凉棚监斩的官员抓起一只令箭,提笔蘸朱砂,在令箭土画了个红圈掷在地上说道:“江洋大盗陈麻一名已验明正身,斩立决。”

    那年轻地侩子手闻得知府之言,当下持刀离坐而起,却也不睁眼,径直来到那陈麻面前,自有差役奉上断头酒,喂了三碗给那陈麻吃下,那陈麻也是条汉子,喝过酒后,头枕那桩木之上,口中言道,你这厮下手麻利些,莫耽误了老子上路的时辰。

    那少年闭目取过取过差役奉上的水酒,喝了一口喷在刀上,随手取下陈麻颈间木牌抛出,口中低声说道:“我地手脚一向麻利”陡然睁目。便在此时鬼帅及凌空二人却是心下一惊,那少年闭目之时不觉如何,然便在其睁开双目之时,一阵滔天杀气冲天而起,那威势竟是教鬼帅及凌空的本心也是颤得一颤,李敏毓亦是被那杀气一冲,惊的花枝乱颤,凌空急忙将爱妻护在怀中,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来头,竟是有如此恐怖的杀气,虽然那杀气已是锁定在那待斩之人的身上,然在鬼帅及凌空慧眼之内,只见刑场中腾起血红一片,那杀气竟是凝结为实。然那小瑞瑞却是无事,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那提刀少年。

    围观百姓却是忽地大叫起来。说道,弃哥儿,露手绝地,教那好汉知道我扬州府第一快刀非是浪得虚名。四处彩声如潮。众百姓皆是凡夫俗子,此时只觉那弃哥儿威势绝伦,却是看不见那凝结为实的血红杀气。

    而那首当其冲地陈麻,此时再不见丝毫狂傲之相,在那少年睁开双目地一刹,三魂七魄已是为那滔天杀气所夺。此刻不过是剩下半条命,留得口气在待那一刀了。

    那少年睁目之后,上前一步来到陈麻身侧。右手之刀向下推出,陈麻的脑袋便滚落盆中,颈中鲜血却是不多,滴得一刻便即止住。

    鬼帅此时却是脸露笑意,与凌空等退了出来,也不离去。只是在外围站定,凌空见鬼帅一副愉悦之色,不由心中暗奇,当下问道:“韩帅不知有何趣事,何不分诸同好。”

    韩信闻言笑道:“确是一件趣事,不想今日出游竟是会碰上此人,确是韩某之幸啊。”

    凌空闻言奇道:“不知韩帅所言之人为何,莫不是适才那行刑之人?”

    韩信这才说道:“然也、然也。小兄弟可知其人为何。”见凌空摇头,才又继续说道:“当年韩某道成之时便欲将此人收在帐下,不想却是遍寻三界九幽而不得,本以为此人乃是修炼中人,不想却是今日得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韩某帐下又将多一位猛将。”

    凌空闻言问道:“不知适才那少年乃是何人,竟可教韩帅如此开心,莫非其人之前世韩帅认识不曾?”

    韩信笑了笑,才说道:“此人我知道他,却是无缘得见,当年此人叱咤风云之时,韩某还是上界星君,虽是闻其大名却是缘一面,不想今日一游却可偿我心愿,怎能教韩某不欣喜欲狂。”见凌空询问的目光才说道:“此人之名小兄弟定然闻过,便是那秦国大将,官封上将军、武安君的杀神白起。”

    凌空闻鬼帅之言方才心下释然,若是此人投胎,有此滔天杀气毫不足怪,想当年那白起身为秦国大将之时,生平百战,每战均不留降卒,杀戮之重纵览战国诸将,却是无可出其右者,便是因为此人杀戮太重,且功劳太大,被当时之秦相范睢所忌,最后却是难得善终,不过此念方消,心中却是疑虑又生,当下问道:“白起如此杀戮之人,怎地却是可以转世为人,按天界律条,如此凶恶之人,不是应被打入修罗或是夜叉诸道受那永世折磨么,怎地却仍可再世为人。”

    韩信闻言却是笑道:“此人杀性之重莫说战国诸将无出其右,便是诸天神佛也是无有超过其等之人,韩某当年在天界受封天杀星君,然若是论及杀性,却是不如此人远矣,是以、以那白起凶杀之性,便是将之投入六道恐亦是难以压服此人,而六道之中怕还要被其无边杀气搅出些事端,适才韩某暗中查探了此人经历,却是得知,当年此人死后,十殿阎君也是不知该如何处置,便是地府阴神在此人面前,也是受不住其无边杀气,最后还是那地藏菩萨以**力将佛门“金刚不动降魔咒”种在其魂魄之中,随后将其投入轮回,每世皆是投胎孤苦无依之人,至今竟转了数十世了,欲借此将其杀气磨去,不想时至今日此人杀气不仅未消,且还凝练为实,实在是韩某之幸,可得此无双之人为将。”

    鬼帅与凌空议论那少年之时,官府差役已是将赏金奉上,此后那少年便在众百姓地簇拥下,披红挂彩地一路喧哗而去。

    凌空见一个侩子手竟是得城中百姓如此爱戴,不由有些惊奇,只得又寻了个路人询问一番,这才知道,原来那白起此世投胎之人本是一介,弃婴,然却是命不该绝,被城东那早起洗衣的宋寡妇碰上,那宋寡妇刚死了丈夫儿子,见了小小婴孩,不由是心中怜意大生,也不顾自己乃是没了倚*之人,当即便将那孩子带了回家,此后*着给人缝缝补补,洗洗衣裳,硬是把那孩子给拉扯大了,终于是在那孩子十三、四岁那年,宋寡妇病到了,这弃哥儿当真要得,至此后上山砍柴,下水捉鱼,换了些许银子,自己却是舍不得吃,都给了那宋寡妇补身子,又寻了大夫给宋寡妇看病,自己却是时常饿着肚子,当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啊,言罢那路人也是唏嘘不已。

    这番言语听的凌空等暗自点头不已,那小瑞瑞自从出生便是众人的宝贝,那里受过丁点苦楚,此时闻得适才看见地那小哥哥竟然如此可怜,大眼睛中已满是泪水了,拉了拉自己娘亲,说要把自己的糖糖给那今小哥哥吃。

    李敏毓听到自己乖女小小年纪便有慈爱之心,也是心中欢喜,当即对女儿说,等爹爹寻得那小哥哥住处便送糖糖去给那小哥哥吃。

    小瑞瑞听了不住的点头,便不再出声,然那泪珠儿却还未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