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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男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承诺,叶红绡其实挺意外的。她不由自主地愣了愣,过了有一会儿,才冷不防哈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又像是在哭。
白九辞看不懂她的表情,后发现她身形晃悠,心道大约是喝醉了酒,这才举止异常。
他开口欲唤来侍卫扶她一把,可转念想到男女有别,便吩咐侍卫去喊两个嬷嬷过来。
“叫嬷嬷做什么?”
“叶姑娘喝醉了。”
“嘁——老娘头一次喝酒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
白九辞觉得,叶红绡绝对是喝醉了——他明明比她年长。
正不予理会地眸光一转,他就瞧见了一个打院外匆匆而来的倩影。
“阿姐!”
慈青花在自个儿的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就猜到长姐是不是去了白九辞那儿。果不其然,她还没跨进院门,就瞧见姐姐同男子似是互相对峙着——关键是,姐姐还在拿着根树枝胡乱比划。
完了完了,阿姐一定是喝多了,跑白将军这儿来耍酒疯了!
惶惶不安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长姐的身边,一面扶稳了她的身子,一面尴尬地看了看白九辞的脸色,见他并无怒容,她才勉强松了口气。
“对不起,白将军!我、我阿姐她喝多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说罢,她迅速向他行了个礼,作势就要拉着女子往外走。
“诶——姐姐我才没喝醉。青花乖,陪姐姐去外头溜达两圈。”
岂料叶红绡愣是把脚粘在地上不肯挪位,还笑眯眯地搂住妹妹娇小的肩膀,口中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
慈青花脸都白了,白了之后又是一阵红。她微窘着看了白九辞一眼,虽说没觉着姐姐给她丢人了,但还是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没法在他眼皮底下待着了。
于是,她只得好声好气地哄了哄足足大自己八岁的大姐,一路听着她高亢的说笑声,逃也似的离开了白九辞的视线。
实际上,叶红绡也没有料到,这军营里的酒水竟是后劲十足。原本还保留着些许意识的她,回了房就开始胡言乱语。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搂着慈青花的脖子要亲亲,闹得人家当妹妹的哭笑不得。
不过,到底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姐姐,慈青花虽觉无奈,却也好脾气地握着长姐的手,柔声问她要不要听故事。
业已稀里糊涂的叶红绡咧开嘴傻笑几下,点头说好啊好啊,好久没听我们青花讲故事了。
少女闻言,莞尔一笑,这就轻轻拍打着女子的手背,轻声细语地讲起了以前用来哄弟弟入睡的小故事。
“从前,山里有户人家生了个三个女儿,大女儿聪明能干,二女儿温柔大方,三女儿乖巧可爱,一家五口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大女儿最喜欢照顾妹妹、孝敬爹娘,经常剪出漂亮的窗花、做出逼真的玩偶,给爹娘到山下去卖,哄得两个妹妹开心……”
慈青花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带着柔和的微笑,殊不知此时此刻的窗外,竟有个人在侧耳倾听。
白九辞也不晓得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目送姐妹俩离开后,居然鬼使神差地跑了过来,还莫名其妙地躲在人窗户外头听墙角。
可是,当少女清润柔和的嗓音翩然入耳,他听着那并不怎么吸引人的故事,竟神奇地没有挪地儿。
他想,这大概是因为,那丫头在自己跟前,总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声细语地给人说故事,哄人乖乖睡觉。
他觉得有点新鲜,便留下来听了。
谁知听着听着,屋子里遽然爆出了极不和谐的笑声,白九辞仔细一听,原来是叶红绡装睡,接着又突然睁开眼睛大叫一声,把误以为业已成功哄得长姐入眠的慈青花吓了一大跳。
委实已经神志不清的女子还很得意,一把将花容失色的妹妹拽到床上,挠她的痒又摸她的身,毫不避讳地同她闹腾起来。
“诶——阿姐!阿姐你做什么?!你别脱我衣裳啊!”
“好青花,让姐姐摸摸,你是不是长肉了。”
“啊?啊!阿姐!!!”
“嘿嘿……不愧是我的亲妹子,胸可真大。”
站在屋外的白九辞忽地面色一凝。
“阿姐!阿姐你别……啊!痒啊!”
“可恶!我们家青花那么水灵,好好的一棵大白菜,居然被那头猪给拱了!青花你告诉姐姐,那姓白的摸了你多少下,等过些天进了京城,姐姐一下不少地给他还换回去!”
“啊?啊!阿姐!你、你胡说什么呀?!啊呀!别!别捏我!”
越发不对劲的语调声声入耳,被比作一头猪的白九辞神情复杂。
前一刻,他还因叶红绡那番不着调的奉还之说而沉了脸,下一瞬,他就因听闻少女羞人的娇啼而乱了气息。
见鬼了,他从来不是那种经不住诱惑的男人。
可是,男人越是这般暗示自己,耳边传来的动静就越是在他脑中放大。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香(和谐)艳的画面,想起那销(和谐)魂蚀骨的触感,想起那个寒凉又火热的夜晚,屋里那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少女,是如何红着脸缠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身体与他一道奏出诱人的水声。
白九辞认为,他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也不能再继续往下听了。
他当机立断,转过身子,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类似落荒而逃的感觉。
是夜,曙山城最大的宅院里一片祥和。除却某个头一遭没睡安稳的男人,大家都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翌日一早,白九辞照常指挥着大战的善后事宜,却很不痛快地发现,自己今日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差点出错。
他觉得,这种情况委实不太正常——别说是今儿个白天,从昨儿晚上开始,他就做出了一件二十五年来从未干过的事。
是的,素以自制力强著称的白小将军,昨夜里再历经了三次冷水浴和连续舞剑一个时辰的历练后,居然……没能让自家老二偃旗息鼓。
被体内愈演愈烈的熊熊烈火烧得快要炸开,白九辞无可奈何,最终只不得不亲自动手,解开了自个儿的裤子。
最后,随着他难以自持的一声低吼,白小二将军才总算是安分地垂下了脑瓜。
那一刻,白九辞决定,在离开曙山城之前,都不要再靠近某个丫头的院子了。
然谁人能料,他不去找事儿,事儿却来找他了。午时方过,一夜浅眠的他本来是安排好了军中事务,打算回屋小憩一番的,却不料在半道上偶遇了害他至此的少女,还因着一阵早不来晚不来的妖风,嗅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他又不受控制地记起了那夜她婉转承欢的媚(和谐)态——也是带着这股子香甜的气味。
他急忙驱散了脑中油然而生的画面,木着脸接受了少女低眉顺目的一福。
慈青花没敢抬头看他,只匆匆对他行了礼,就迈着小碎步与他擦肩而过。
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身后的那个男人非但目送了她姣好的背影,还如同魔怔了一般,抬脚跟了上来。
白九辞只感到,在撞上那丫头之后,他的手脚就不归自己管了——像是被心魔控制了神智似的,他没等她走得太远,就侧过身紧随其后。等到他如梦初醒之际,人竟已身处其院落之中了。
最见鬼的是,他分明已经意识到自身行为的古怪,却分毫没有生出要赶紧离开的念头,反倒举步迈向了那扇才方紧闭的房门,未有敲门就将其一把推开。
他似乎可以听到心底传来一个幽幽的嗓音,驱使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少女。他的身躯诡异地开始发热,口舌也莫名干燥起来,好像唯有等他触碰了那滑如凝脂的肌肤,才能缓解他的饥(和谐)渴。
而这个时候,听见动静的少女正一面问着“是谁?”,一面从里屋走向外屋。
电光石火间,慈青花傻了眼。她清楚地看到,白九辞高大的身影,正直挺挺地杵在她的面前,脸色和眼神皆是有些异乎寻常。
“白……白将军?”少女愣愣地动了动唇,又立马回过神来,“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她小心翼翼地探问着,却没想对方只眼珠不错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就猝不及防地大步上前,猛地将她横抱过腰。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脑袋发懵,忍不住尖叫一声后,她便连声问他这是要作何。
然而,此情此景下的白九辞,已然听不见任何他不想听到的声音,也看不见少女任何本能的挣扎。
如今,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