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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山村小道上,无念还是第一次看这个村子,几户人家院子挨着,用篱笆遮挡,现在刚是饭口,缕缕炊烟袅袅升起,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嬉闹唤着人们起床,又是崭新的一天。走出了村子,沿着小道前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无垠的农田铺在路的两边,土色中带着绿色,让人感觉即苍凉又富有生机,晨露挂在植物上反着晶莹的光,无念好奇的捏了捏,润了自己手指的同时也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前面的大叔走的甚快,像是习惯了这种坑坑洼洼的道路,无念跟在后面甚是费劲,好在吃饱喝足,全身都是力气,走一会儿跑一会儿,还算是能跟住。两人一路无言,大叔只管走自己的,不时回头看看无念,无念也只管玩儿自己的,追追蝴蝶,看看鸟雀,抓两只虫子放手心,玩儿得不亦乐乎。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庄子,无念等在外面,大叔进去和东家请了个假,说是要送远方侄子回家,被扣了一天薪水后,二人再次前行。
过了庄子村子开始增多,一户户人家挨着,虽然农田隔着,但离得近了,忙碌的人们正在农田里劳作,两人从身边走过也没有抬起头,无念看着有趣东问一下,西问一下,却让那大叔被他逗得哈哈乐。原本被扣了薪水的阴霾也不见了,两人说说笑笑的直到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近了晌午,终于是看见了县城的身影。只见那县城是用石头垒砌,大叔说那叫城,是由很多石头垒起来的,无念说是不是防止人出来,大叔只能点头称是。
无念见那高大宽阔的城墙上站着穿着一样的人,一个个像是看着远方、一个个又像是看他,宽大的城门口也站了几个人,不知他们是做什么的,问了大叔大叔只是说守城的。他们要守着不让人出来吗?那自己进去了岂不是出不来了,不过又一想学了飞后还阻止得了么,飞出来就好了,想到此他也不以为意了。穿过城门,进了城里,无念惊讶于这个岛上的人之多,只见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个蹲坐在道路两边在那喊也不知到时干什么的。
“大叔,他们在那喊什么?”无念指着两旁吆喝的人们。
“他们卖东西呢。”
“卖东西是什么?”无念不懂这个新认识的词。
“就是把他们的东西换钱,然后好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是把他们不要的东西换成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吗?”他想起了岛上不就是这样的么,每天都在换来换去。
“对,聪明的孩子。”那大叔虽然喜欢无念,但也快被他这层出不穷的问题问烦了“你先休息一下,咱们吃点儿东西。”
见无念听话的不再问了后,二人来到了一处墙角,在石头台阶上坐了下来,大叔拿出了带来的果子分与无念解渴。无念拿着果子,边吃边好奇的看着人来人往,真的是好多人!这个岛人怎么这么多呢!个个都和他长的一样的。再见那些人穿着打扮虽然布衣多,素色多,但也有一些鲜艳的颜色穿插其中。路边吆喝的吆喝,走路的人匆匆忙忙,孩童们嬉闹着追来追去,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放在路边,还有不知什么的高大动物被牵着或被人骑着,又或是拉着个高大的房子似的东西。
见自己刚要询问,大叔的头赶快扭到一边,无念只能将话憋了回去。主要是这个岛的人太奇怪了,就比如那个头上无发,眉毛黄色的,眼睛内凹且大如铜铃,鼻子高高的,脸上好几道刀疤,左耳上悬着一个大耳环。这么热的天还身穿一身动物皮毛露着半个黝黑粗壮的身子,高高的个字有树那么高,腰上挂着一对带把手的大铁球。最奇怪的是身边跟着一只庞然大物,长的像猫,但小小的猫与之无法可比,那动物高快要超过那人。黑色的皮毛,身体长长的,有着四条腿,长长的尾巴轻摇着,头相对粗壮的前胸比较小,腥舌吐着,流着涎水,一双幽兰色的眼睛四处扫视,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吃人。
虽然街上的人们见到了会害怕一下躲一躲,但躲过之后还是各干各的,显然已经见怪不怪,看来那个动物长的凶但不吃人。再看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不是那只庞然大物太稀奇,而是多了就不稀奇了。如长的和那个动物一样的,但花纹不一样的,还有长的大脑袋,毛发浓密长长的比那个动物还要巨大,这样巨大的动物见了两三只他也见怪不怪了,虽然领着它们的那些人也长的千奇百怪,但见周围的人都没有刻意去惊讶,他也装着不去惊讶,回去和胖球他们能吹嘘了。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起来询问了一下知道了招人客栈的所在,七拐八拐在一条宽大的正街上只见一家客栈门前车水马龙,长长的队伍快排满了整条街。只见全是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孩儿被人领着,穿插在其中的也有几个女孩儿,不过不是很多。大叔带着他挤到前面,只见原本八扇的大门只开了四扇,另外关着的四扇门前支起了一个小棚,下面坐着两个道人模样的青年趴在桌子上在记录。
“请问,这里是招收学徒吗?”大叔带着无念挤了过去问道。
“没看着写着呢么!”其中一个指着棚子旁边挂下的条幅冷淡着说道。
“请问,上面写的啥?”
“老头,你不会自己看啊!”那人不耐烦的说道,没有搭理。
“老儿我不识字,您看。”大叔红着脸再次问道。
“玄仙门在此招收学徒,入门者需交纳二十两摸骨费,如骨骼惊奇者即可入门学法,报者从速,好了好了,后面排队去!”旁边另一个人快速的说了一遍就将他们赶走。
无念看着两人怎么都不顺眼,对他们吐了吐口水,转身跟着大叔后面。
“你那小子给我站住!”那个年轻道人指着无念喊道。
“仙者怎么了?”大叔拉着无念停下慌忙的问道。
“怎么了!这小崽子敢吐我,你说怎么了?”那青年指着无念出口就骂。
“仙者,他也是无心,一个小孩子,您大人大量,别和他计较。”大叔慌忙的赔礼道歉,道歉完拉着无念就往后走“你这孩子!”
“站住站住!让你们走了么!都给我回来!”那人一下子站起,指着二人开骂“老乌龟,领着你那乌龟崽子回来,”
无念虽然不知道老乌龟是什么意思,但他见过乌龟的,大海里的乌龟。看那人那个嚣张样子,又说大叔是老乌龟,想来也是不好听的话。他气愤的就想上去揍那家伙,刚迈出一步就被大叔拉回,在那人骂骂咧咧中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来到了队伍后面,站在那里,只见大叔一脸的铁青,无念寻思了一下,不能让大叔受了这个委屈,宁可这个法术不学。
“大叔,我们去找报官吧,然后我知道家在哪儿了就回家,您也早点儿回去,小姐姐和大娘还等您呢。”
“无念,你不学了?”
“不学了,大叔,我们去找报官去。”无念看了看那些有的带着兴奋有的带着好奇的孩子,摇了摇头。
“哎!无念,你是不看我们二人受了委屈?”大叔一眼就看出无念对那法术很憧憬,但碍于自己的脸面他说不想学“这脸那有时金贵着,有时却要不得。”
“大叔,那人欺人太甚,我想把他门牙打掉。”无念挥了挥他的小拳头,拿出了他在岛上时的痞性“这法术不学也罢,省着一会儿他刁难咱们。”
但大叔是铁了心要送无念到安全所在,所以没有吱声,两个人就在那里排队等,当太阳转了小半圈时,终于是轮到了二人。真应了无念说过的话,这个管报名的人从他们靠近就盯着他们,脸上一脸奇怪的笑,等终于轮到他们时,那人开始了刁难。
“呦喂,这不是老乌龟领着小乌龟回来了么!”那青年张口就骂人“怎么?还想报名学法术?这个小乌龟吗?学龟壳功呢,还是缩头功?”
大叔紧紧捏着无念的手,不让他生事,将褡裢拿下来,开始数钱交予那人。但那人见那老者不搭理他,而那小孩儿却一脸瞪视着他,顿时来了脾气。
“想报名啊,四十两。”那人摇晃着脑袋坐地起价。
“什么?不是二十两吗?”大叔问道。
“涨了,这报名的人多,又名额有限,师傅他老人家那么辛苦劳累,所以涨了。”那人说了一通,无念只觉得自己的气快憋不住了。
“这位仙长,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大叔咬了咬牙,从那数出来的二十两外又拿出了几两碎银塞入那人手里,这是他家全部的钱了,全在这里了。
“怎么!想贿赂贫道!你这龟崽子不收了!下一个!”那人将手里的碎银扔在地上,斥到,可见那眉开眼笑的样哪儿是愤怒,看着慌忙在地上捡银子的大叔那张脸立刻变为嘲笑“龟崽子也想要成仙,有趣有趣。”
“够了!”无念大吼了一声,气势浑厚,震得整条街一片安静。
那人被无念这声大吼吓了一跳,愣了愣看着那个气愤的小孩儿,忽然莞尔,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被一小崽子吓到了,不过这崽子嗓门还真大。
“小崽子,叫什么叫,这里是你乱叫的地方吗!”
“大叔,我们走,不学这乌龟功了。”无念抓起桌子上放着的银子塞入褡裢中,背着就去拉还在地上找银子的大叔。
“无念,听话,咱在等会儿,想想办法。”大叔也放弃了找丢落的银子,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正事要紧“大叔再问问。”
“大叔,不学了,我们走吧,去找报官。”无念拉着大叔就要走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无念一愣,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青年抓住了他。
“你要干嘛?”无念怒道。
“干嘛?教训你这龟崽子!”那人说完便抡起手就要对着无念的脸扇下。
无念一见对方要打自己,以前的凶性再起起来,松开大叔的胳膊,身体后退猛的一拉。那青年怎知突然间身体站立不稳向前趴去,原来要打人的手也只能摇晃着去掌握平衡,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电光火石只见只听啪的一声,那青年倒在地上,手捂着一面肿起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站着的小孩儿。旁边围观的人也看傻了,这还是仙人吗?打一个孩子不说,怎么还被一个孩子给打了,转念一想,自己送自家孩子去学习,几年后是不是也这么不中用。
“你!你!”那人侧身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指着无念,惊了半天。
“你什么你!当小爷好欺负的!呸!现在我对着你吐口水你能把我怎么着!”无念笑了笑,吐了一口口水正落在那人脸上,敢欺负小爷!哼!不过怎么几日不动手力气又见长了,真是神奇,肯定是这两天东西吃多了有力气了。
“好你个小崽子,赶公然行凶,还有么有王法了!有没有天理了!”另一个青年本来看热闹来着,结果看到师兄被打赶忙起身走了过来就要上前拉着无念。
只见那人也是走了同样的道路,想要拉着无念给他一巴掌教训教训这崽子,可是也是同样惊讶得走了他师兄一样的道路,被一巴掌扇在地上,捂着脸呆呆的看着这个力气大的小孩儿,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见第一个仙长被一巴掌扇到地上以为只是那人自己站立不稳,被那个小孩儿夺了机会打了一下,可这第二位仙长也是同样的方式同样的下场,众人再看那小孩儿眼神都不一样了。
“怎么,巴掌的滋味好吃么?”无念吹了吹火辣辣的掌心,看着两个躺在地上的青年嘴里笑呵呵的“还要吃么,随时有,不过下次得收费了,就什么四十银两来着。”
两个躺在地上的人惊了片刻见周围人都在掩嘴偷笑的看着他俩,脸上挂不住了,匆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第一个青年愤怒的跑到桌子前拿起把宝剑,呛啷一声,宝剑出鞘,只见剑身寒光闪闪,是把杀人的剑。众人见有人拔剑了慌忙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远的躲开,站在那里围观。人群里不时的有嘘声传出,这两人也太窝囊了,打不过一个孩子不说还把兵器拿出。那孩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众人虽然心里忐忑,但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龟崽子,看老子宰了你。”那人愤怒的冲了过来就要将无念一剑斩于剑下,无念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人手里拿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金属的,刀不像刀,钎子不像钎子,是个什么东西,研究了半天,待转醒时之间那人已经扑了过来,剑尖直指自己的咽喉。
“无念!”大叔原本见无念两下打倒了两人也如同别人在那里发愣,但见那道长要将无念杀死,来不及的他顿时大喊。
众人只见那道长二话不说拿着宝剑就刺向那个孩子,所刺的位置还是一剑毙命的,但见那孩子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把宝剑,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如何一动不动。眼看那把宝剑就要刺入那孩子喉咙,众人捂着眼睛不忍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叮的一声后一片安静,众人将捂着眼睛的手拿开,见那宝剑不知为何错开了那个孩子,那位青年也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宝剑,疑惑的在人群中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