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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了地面,霍格心绪不宁的往小吃店走去,这次放走了希尔达,以希尔达的精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他。
虽然已经离开了下水道,但霍格的身上还是散发出阵阵恶臭,幸亏此时已是深夜,贫民区也没有街灯,街道上不会有什么晚归的人,否则他这一身臭,很可能会直接将普通人薰死过去。
回到小吃店,安妮和格雷已经回家休息,他们的住处就在小吃店斜对面,是零花大价钱买下来的。
零不用休息,霍格才刚走到小吃店门口,他就已经打开了店门,只一闻就皱起了鼻子,说道:“你最好还是洗干净了再进来吧,免得格雷又说肉臭,要找供货商报仇,在这等着。”
霍格无奈的一笑,说道:“希尔达跑了。”
零“嗯”了一声,转身走进店里,没过多久就端着一大盆水出来。
霍格脱下斗篷,舀水洗刷干净,又好好洗了下臭味聚集的头发,随便冲了一下身上就走进了店里。
躺倒在被当成了床的沙发上,霍格没能立即睡着,他想和零聊聊天,却想不出来该聊些什么,零的话比霍格还要少,指望他来想话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安妮打开店门的声音让霍格醒了过来。
看到霍格完好无损的从零的房间中走出来,安妮哼着小曲去准备早餐了,没过多久格雷也进来了,打着哈欠向霍格说道:“怎么?没被揍……嗯?什么东西这么臭?”说完抽着鼻子四处闻起来。
“行动失败,那人跑了。”霍格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他没有向鲍德温父女提起过希尔达的事,免得安妮太担心。
“跑了就跑了,以后再找。”格雷闻了一会无果,也坐下来,等着安妮的早餐。
吃完了早餐,霍格思考着他接下来需要去做的事,希尔达逃脱,估计近期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他得开始寻找进入帝国博学院的方法。
霍格最先想到的依然是身份显赫的理查兹,斯特劳亲王国每年应该也会有一批杰出青年被推荐进入博学院,这批青年没有规定必须是皇族,因此霍格倒是也很有希望成为一名被推举人,只是他实力低微、身份特殊,博学院很可能看不上他。
接着霍格又想到手握大权的贝拉克,如果治安总长能够直接将他安排进博学院是最好的,反正只是陪帕斯塔读书,就算进去混日子也没什么。
无论如何,贝拉克那边,霍格肯定得去一趟,昨天晚上他独自回来了,不知道治安署那边是什么情况,另外希尔达逃跑的消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必须将此事告诉贝拉克。
来到了伯爵府,霍格才知道贝拉克居然一夜未归,只好又来到治安总部,这才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惊天大事。
参与行动的精英治安官共五十多名,回来的就二十来个,其中还有好几人带伤,以莽汉酒馆为中心,方圆两平方公里的房屋全部被烧毁,这还是因为贫民区经常失火,治安署消防部的人经验丰富,才没酿成更大的损失,若是放在城中心或是平民区,估计事态会更加严重。
贝拉克瘫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神经疲惫、满眼血丝,昨天晚上的事根本没办法掩盖,治安总长大人焦头烂额的忙碌了一夜,这才堪堪保住官职,见到霍格进来,贝拉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跟霍格说什么。
霍格将昨天晚上下水道中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贝拉克听完后居然面色一喜,坐直了身子向霍格问道:“那个魔法师死了?你确定?”
“确定,绝对死了,只是……他的尸体泡在污水里了。”霍格一想就知道为什么贝拉克会那么高兴了,布置魔法陷阱的真凶找到,哪怕只是尸体,也能算是一件功劳,对贝拉克来说那具尸体就是将功补过的好东西,只是不知道哪些倒霉的治安官会被派到下水道里去打捞尸体,昨晚出了事,自然是因为有人告密,告密者究竟是谁,只能等日后慢慢排查了。
说完了昨天晚上的事,霍格见到贝拉克那憔悴的样子,又觉得不应该现在就提出和博学院的杂事,毕竟治安总长正在处理的是公事,而他的纯属私事,只能给贝拉克增添麻烦而已。
贝拉克能当上治安总长,除了后台硬之外,为人自然也精明无比,一眼就看出来霍格有心事,笑道:“有事尽管说,你今天带来了个好消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希尔达逃就逃了,我保证他再也不敢在梅拉诺露面,五十万金币的悬赏额,就算他还留在这里,也不可能再找到信得过的手下。”
贝拉克的话让霍格安心不少,那些人愿意跟着希尔达不就是为钱?帮希尔达做事不可能赚到五十万金币,倒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领取悬赏来得快、来得多。
霍格把想进博学院的事说了一下,贝拉克笑容更盛,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霍格笑不起来:“你说的这件事不会对我造成任何麻烦,因为事情太大,我根本没办法插手,帝国博学院……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国度,我一个治安总长,级别差得太远,你要是能找陛下帮忙,或许还有一定的希望。”
霍格一听,吃惊得张大了嘴,找帝国皇帝还只是有一定的希望?看来自己太低估博学院的地位了,博学院的院长应该是一个能和阿加特帝国皇帝平起平坐的人。
看到霍格失望的表情,贝拉克稍一犹豫,又说道:“我帮不上忙,并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霍格连忙问道。
“教廷。”贝拉克用凝重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教廷?皇帝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教廷能做到?”霍格对教廷的知识还停留在能疗伤的牧师上,牧师之上他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宗教是超脱于世俗的权利的,光明教廷是个笼然大物,教皇的话比皇帝要管用得多,不过你倒是用不着找教皇,能找到关键人物就行,教廷每年都会送一批最虔诚、资质最好的信徒进入博学院接受高等教育,这些信徒不需要接受博学院的考量,因为无论他们是否成材,最终都只是为教廷服务罢了,和阿加特帝国一点关系都没有。”贝拉克看着桌上的一本圣经说道。
“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信徒,更谈不上虔诚了。”霍格很坦白的说道。
贝拉克拿出一张纸条,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边写边说道:“我可以为你牵一条线,但是能否说服对方就得靠你自己了。”说完,将纸条递给霍格。
霍格接过来一看,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只听贝拉克接着说道:“这是本森·莱斯特大主教的住址,他是拉多尔的施洗教父,曾经听过你、也在那天的舞会中见过你,只要报上名字,他就会接见你的,记住,如何说服他得靠你自己,这件事我没办法为你出头。”
霍格将纸条贴身装好,向贝拉克表达了由衷的感谢,起身离开了。
回到小吃店,霍格向零询问了一些关于光明教廷的事。
在普通人眼中,教廷的等级是简单明了的,管理一个教堂的是神父,管理一片街区的是主教,管理一个城市的是大主教,管理一块区域——乃至一个大公国、亲王国的是红衣主教,再往上就是管理这个世界的教皇了。
当然,管理说的只是处理和宗教有关的事物,“主教”一词就是监督的意思,教廷不干涉政事,至少名义上是如此。
不过对教廷内部来说,责任的区分就要复杂得多了,有征讨异教徒的审判所、有武装力量——神圣骑士团、有掌控整个教廷命运的枢机团、有真正手握实权的采邑教团等等,单是教廷内部的分属以及职位就算得上一门高深的学问,据说除了光明神外,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了解、掌控教廷的一切,包括教皇也是这样。
大主教本森·莱斯特就是帝都梅拉诺圣秩圣事的权力掌管者,负责向这座城市的信徒传达来自于神的使者——教皇的神谕,处理梅拉诺的教廷事物,其地位在梅拉诺乃至整个阿加特帝国都是极其尊贵的。
霍格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城中心的一座无名小教堂,以其说是教堂,倒不如说是一幢建造成教堂模样的别墅。
教廷规定神职人员必须住在教堂或修道院中,在必要时也可以借宿民宅,但不能拥有自己的房产,不过这只是一个被遗忘的规定罢了,处事小心的人会将自己的房屋造成教堂模样,胆子大的直接占一处豪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正只要权利够大、懂得做人,同僚们自然不会说什么,帝国执政者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普通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而信徒们——他们祈祷时总是会闭上眼睛的,不是吗?
霍格敲响了“教堂”的大门,没一会,一个矮胖、秃顶,身穿深棕色长袍的修士打开门,大概是视力不太好,眯着眼睛对着霍格的脸看了半天,这才说道:“忏悔、施洗请到街头圣·方济大教堂,驱魔、苦修请到柯尔格街慈禄修道院。”说完就要关门。
霍格连忙挡住门,说道:“我叫霍格,是治安总长埃德伯爵的朋友,有事求见莱斯特大主教,请帮忙通报一声。”
修士点了点头,说了声“请稍等”,便返身进去了,没一会,他重新打开大门,对霍格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