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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心还是假意 之 狐狸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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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去歇歇吧,这里有浅浅看着,不会有事的~”

    到底是谁啊?!老在耳边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我怒,挣扎了会儿,发现眼皮掀开了一丝缝隙,似乎能动了。这不,正努力的睁开眼皮,费劲的将眼前的白雾散尽。

    一侧头,就见白浅浅站在床前,怀里抱着坐在床边的狐狸的头,像个慈母那样轻柔的拍着狐狸的背……我靠!一睁眼就是这种温情戏码?好险不是那种刺激到喷-鼻血的某种限制级场面,但,他们至于么?又不是天天不能见面的苦命鸳鸯!

    当下就像指着二人就吼,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掌给抓得牢牢,似乎感受到了动静,狐狸一把抬起头,顺着我的手望向我的脸,憔悴的面容生了些许胡渣,继而那毫无生气的瞳仁里渐渐有了涟漪,接着起了波澜,而后,是惊涛骇浪,最终归于沉寂,淡淡的飘来,“哼,你算是醒了。”

    握着我腕的手不着痕迹的松了开去,不知为何,我竟有些眷恋那离去的温度,有些失落。

    看着还是相互偎依在一起,好似那绝配的二人一眼,我冷冷的将视线投向门外,“要亲热到别处亲热去,我只是个帮你王妃试药的工具,不是帮你们见证美好时刻的历史记录官!沈景恒你放心,就算是病得快要死了,我爬也会爬过去帮你的王妃试上最后一餐最后一味毒药!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

    白浅浅想要说什么,狐狸淡漠的一把拉起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偎依着双双出了院门。

    “滚!”

    待得那扇大门关上许久,我终是再也忍不住将房里一切能扔的能摔的全打碎了,红莺白着一张脸冲了进来,扶住我脱力摔下床的身子,哽咽道,“小姐,你才刚醒,消消气,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哼!我当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咳咳、咳咳……我要睡觉,扶我回床上去……”

    后一步进来的青岚看见满屋的狼藉,皱了皱眉,二话不说转身出去找了工具收拾起来。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声音沙哑的问红莺,“到底怎么回事?”

    红莺红了眼眶,“景王回府是下人通知他你回来了,而之所以知道去正厅,是那个王妃派侍女趁乱混出锁起来的大厅去给刚刚回府的景王报信……小姐,你昏迷了足足十三天!景王从宫里请来了太医陶大人,就连陶大人都说你悬得很……”

    “若不是那日替他解毒用到临风珠也不会这么劳师动众……”忽地想到那一夜,声音戛然而止,我扫了眼洁白的里衣,转了话题淡漠的问,“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红莺抹了抹眼睛,“哦,是王妃帮你换的,景王一直守在旁边,不让任何人靠近,无奈,王妃只得让景王回避亲自帮你换了衣物。”

    “沈变态守了我十三天?”我不相信,纵使红莺将头点了很久我都不相信。

    “是真的!我也不想相信,可是这屋里就景王和王妃两人,除了进去的陶太医还有沈七,两人就没见出来过。”

    闻言,我冷笑,“看你们这误会,既然是沈变态和他家浅浅在房里没出来,自然是恩恩爱爱不分开了,关我什么事?不要乱嚼舌根!”刚才一睁眼不就是那一幕么?比珍珠还真的事实!

    红莺却是疑惑了,“我明明在开门的时候有看见景王拉着你的手望着你……”

    “胡扯!”一声大吼终是扯痛了伤口,也扯回了我的神智,我烦躁的挥了挥手,“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累了……”

    景王侧妃不吉利,新婚之夜被恶霸掳走,因了清白问题第二日当堂就被容老夫人和正妃关在正厅罚……这是如今百姓们谈论得最多的话题。

    我闲闲的倚靠在五味楼对面最鱼龙混杂的一个茶摊里,身上披着脏兮兮的斗篷,活像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乞丐。今日打发了聒噪的红莺出府买东西,仅是对话少的青岚吩咐一声我想出府逛逛,本以为就可以顺利出府了,没想到青岚换了一身同我差不多的男装,喊出隐在角落里的杨烈,一行三人从王府后门出了府。

    茶铺的桌子是方形的,杨烈坐在左侧,青岚在我右,平日里红莺聒噪,什么话都能聊,如今支开她去买东西,就剩了这俩一个木头一个冰山,我是什么话头都聊不起来了,再加上周围讨论的都是我的负面消息,我还哪里来的心情去找话题找气氛?遂,吵杂的整间茶铺也就我们这个角落最是沉寂,也最是冷清,就好像与世隔绝的一个异域空间。

    从天亮坐到天黑,茶铺打烊了,无奈,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三人行辗转到了开业时间稍长的酒楼,点了菜,我叫了几遍他们只是动了下筷子就不再吃了,我有些犯堵,这两个家伙跟出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用筷子敲了敲酒杯,无赖的摸了摸下巴,“划拳会不会啊?”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冷淡的看向我,认真的摇了摇头。

    我笑容僵了一下,再笑,“那,麻将呢?”

    两位面瘫再次摇了摇那颗从未有过“不”这个概念和“不知道”这个想法的头。

    我摸了摸鼻子,“哦~那没关系,我教你们。”

    半个时辰之后。

    青岚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做了个六的手势,声音平淡没有感情,“六六六,七个九。”

    我汗了一把。

    一边的木头盯着青岚举在半空的那个六,沉思半晌,很认真的比划出了一个三,声音同样没什么起伏,“三条,碰!”

    我喝着茶水的手一抖,呛了一把,“哎哟我的娘亲,行了行了,我看这店也快打烊了,走~我们换个地方接着逍遥~”

    青岚警惕的看了我一眼,“你要去哪里逍遥?”

    我大爷的往撑着茶铺的柱子一倚,顺着街道的尽头折扇遥遥一指,“芙蓉院呗~听说新进的小倌不错~”

    青岚不着痕迹的一抖手,杨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盯着桌子不说话,逗得我哈哈大笑,引来了收拾桌椅那店小二的频频侧目……

    芙蓉院的小倌和女人虽及不上倚红楼的名声,但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档次从上到下不等,想要什么货色的都有,不像倚红楼,全是品貌绝佳的上品。

    我一手拉着微有怒意的青岚,一手扯着脸色青白的杨烈,头一栽就大摇大摆的进了芙蓉院的大门。果不其然,兜头就是一阵刺鼻的胭脂香水,芙蓉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楼来迎宾的是最次的,一般都是相貌雷人或者实在不敢恭维的家伙,说是芙蓉院鱼龙混杂也不为过,但各个都是坑钱的精英,不管是丑的美的,只要你踏进芙蓉院一步,甭管你进来时口袋里多鼓,出来时包管你口袋扁的得都得贴着胸口去~否则,就是搏了芙蓉院的面子,乱棍打出去都算是轻的了。

    所以若是想要往楼上找美人,就得一层一层的掏钱买“过路费”,还是那种一层路费贵过一层的那种,翻倍的来,而且倍数还是那些“精英”自己随着心情定的……

    我掏出一把一票,扯了一半就往一楼的堂中随手递去,那些人海中也不知从哪里伸出了多少双手,一下子就把银票给瓜分完了,那些来挡路的不明物体瞬间走得干净,眼前通到那楼梯的路立刻清晰起来,我拖着身后面色很不好的两人终于来到了二楼。

    二楼相对雅致一些,但是到处都可以听到或大或小的那些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青岚的脸难得红了,木头的脸却是再次白了一层,颇有些哀怨的看向我,好似在说:

    若是再不走,红莺一定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我回头朝他报以放心的微笑:无事!你尽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同是进青楼,红莺绝对相信是我进去找乐子而不是你~

    我没打算再往上走,因为那会很费银子,二楼虽然声音那个了点,但是躲到角落里喝喝自己带来的酒水还是可以的,毕竟楼下的大堂很是吵杂,我们又是坐在廊上找个桌子喝酒,也就没那么多计较了,当然,身旁的那两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见他们实在不习惯,干脆就把他们给撵出了芙蓉院,让他们在院外守着。

    耳根终于清净了,不对,他们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我喝的茶水多!当下一把拍开酒坛子的封泥,仰头就灌。

    “劝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啊……”

    又一口烈酒下肚,大笑:

    “乍似榆钱飞片片,湿尽烟花,珠泪无人见。已过清明风未转,妾处春寒,郎处春应暖。”

    “哎哟~哪楼的俊俏小哥这么寂寞在这里悲春伤秋?不陪我们哥几个玩玩?”

    “哎~阿一,二楼的家伙能有什么货色?别是你喝醉了眼看花了吧~”一旁的一个家伙猥-琐的在笑,半个身子几乎都挨到我肩上了。

    我皱了皱眉,刚想吼一句“走开,哪来的醉鬼”,却正巧看见楼梯那边几位喝得有些歪斜但尚自清醒着的华服男子相互搀扶着走下楼去,殿后的那个人影动作滞了滞,而后一个侧脸,犀利审视的眼神“唰啦拉”就往这边投射过来,好似能把人给洞穿到底。

    我扬眉一笑,对着围在面前的那些个喝翻了的猪头递了递手里的酒坛,那些个家伙就腾的一下全围了上来,我还没将袖中的银针扎上他们的穴道,面前黑压压的人影一晃,眼前就干净了,我抬头的时候还见着来人一手拎着一个猪头的衣领就往旁边洞开的厢房门甩去,而后泄愤似的一把拉上门,黑着脸站在我面前。

    “秦隐荷你发什么疯?!”

    我喝得醉醺醺的眼往说话那人的面上看去,打了个酒嗝,晃着手里的酒坛笑,“你……谁啊?嗝……哦~沈变态啊~你、你也来芙蓉院找女人?还是和我一样找男人?哈哈……你不是个君子~逛青楼的人都不是好人……嘿嘿,我自然也不是~”说完,抱着那酒坛歪歪扭扭的就要越过面色铁青黑如锅底的男人往楼梯走去,“嗯,楼上的家伙肯定更好……”

    “秦隐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