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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虽然不是一对,听着似乎也不那么吉利,但是!这簪子质地可好着呢!再说了,您手上这一枚是那男子身上的信物,送给心上人绝对没得说,保不准这回就好运了呢!”
我身子晃了晃,一把拔下自己绾发的簪子,同样的色泽,同样的质地,我将两柄簪子放在了一块,就连那小贩都吃惊得合不拢嘴。
自然,我的发是狐狸绾的,发簪也是他在秋叶镇买来送我的那枚红玉簪,放下一锭金子,我喃喃的开口,“孤雁难飞……他们不是至死都没有见上面,而是……”
记忆的片断瞬间倒带似的自脑海飘过。
……
“你真的要杀我?”
“我只认银子。”
手持利剑的青衫男子,眼神麻木的一剑贯穿了红衣女子的身体。
女子缓缓的举起手,下意识的拂了拂贴顺的发,露出发髻上的红玉发簪,“慕容……你……可还记得……我……”
直到这一刻,往事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她却在他的怀里再次闭上了双眼。
……
男子于战乱中失散了女子,有人告诉他女子早已葬身火海,男子绝望之下落水失忆,被杀手头目救回去做了杀手,领命要下杀手的对象却让他追了一辈子。
对方是一个女人,蒙着面纱一身火红装束的女人,不是他武功落后于她,却望着那双血瞳就是下不去手。
直到那日,她浅笑一句“你真要杀我”刺痛了他的心,烦躁之下刺出的一剑,令无数记忆涌上心头,绝望与后悔淹没了他的所有。
他惊恐的抱起再无声息的她,却在无意间遗落了她绾发的红玉发簪。
数日后,她的坟冢前,男人嘴角蜿蜒下刺目的猩红,一把拔下束冠的黑玉发簪,珍惜的放在怀里。
“丢了你,我记忆全失……我以为是老天同我开的玩笑……可当我发现你还活着,老天真的在眷顾我,却是我亲手打破了这个美好的梦……这簪子如今只剩下一只,孤雁难飞……我又怎肯独活……”
他的血,染红了那只乌黑的玉簪,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我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眼前雾蒙蒙一片,伸手一抹,一片冰凉,遂尴尬的挥挥手,“这支簪子我买了!”指了指他摊贩上我刚刚放的金子匆匆离去。
披头散发,我要是有面镜子,恐怕也会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倒,更何况那些被我吓到哭得四散而逃的市井小儿?
孤雁难飞……是东帝帝后的象征,大婚之日帝后需相互为对方绾发扎簪,定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这簪子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是在白无痕的发髻之上。
她曾对我说,是他亲自替她绾上的,在大婚之前,她还说,他对她,是特别的。
那时我还单纯,甚至还笑言她肉麻……
哪曾想,一见慕容,误终身……我与白无痕多年的姐妹之情再难回去,甚至闹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天帝都头疼得无奈。
我承认,那簪子后来是我自她头上打下九重天的,我从未后悔过。
那时的他对她还是留了意,任由白无痕闹上了天庭,白无痕状告我藐视天威,因了嫉妒她将要成为东帝帝后,将天帝赐的象征东帝帝后的红玉发簪打落下凡……
天帝震怒,将我打下九重天思过,他也仅是白着脸沉默的立在众臣之首恭敬敛目。
我瞧见他厚重衣料下,那衣襟遮不完的,还未来得及处理包扎的刺目血痕……后来我才知晓,打我入六道轮回算是轻的了,天罚是他替我受的。
天下百年,天上不过才几日,当我再次回归九重天,我接到的却是天帝颁下赐婚的旨意。
他拼着一身的伤,跪在天帝寝宫外,直到旨意颁下,他晕在了天帝寝宫外,好容易才让天医救了回来。
自我回归九重天,我宿在梧桐殿,直到大婚前夜,一直没能等到他来见我,他似是不愿听我一句解释,打落发簪的真相就那么在我心底埋了下来。
白无痕闯进来,碎了我的内丹,我才阴差阳错的见到了一脸消瘦憔悴的他,跟来的苍溪说,他一直昏迷不醒,恰巧侍卫来报我殿里出事,沉睡的他猛地掀被直奔我这。
我那时心口堵了气,根本不想告诉他那发簪是白无痕控制了我的心神,用我的手丢了那美丽的玉簪……
当年上九重天为的是他,如今他连我也信不过,这种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谁会信?
挑拨离间的白无痕虽然被贬下界,可我心底的疙瘩不见消减,一点一滴的被黑暗所蔓延,以至于后来走火入魔被无情的他封印在南帝数千年沉睡。
一觉睡醒,除了我思慕他直到成亲的那段时光记忆再无,我只会傻乎乎的喊他“师父”,成了他东帝座下唯一的“徒弟”。
然而,误会的根芽早已深植,岂是失了记忆就能拔掉的?
往日的记忆一点一滴恢复,他虽有意隐瞒和回避与白无痕有关的一切,看在眼底却是另一番难言的苦涩。
误会再生,被怒火迷了心智的自己不知怎地,居然傻到跑去大殿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拿着红玉簪的事指着天帝,破口大骂他瞎了狗眼不明是非,被震怒的天帝关回东帝宫中等待天罚期间,又不知发了什么疯吃了什么飞醋,抛下年幼的慕容谨跳了往生池……
“小银子!”
一股大力将我拉了过去,贴着我耳朵的那个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心脏,合着边破口大骂边远去的马蹄声,我被那人牢牢护在身下咕碌碌的滚了几滚,这才停下,缓缓回过神。
“咳咳!”
张口咳了几声,我特委屈的扫了眼狐狸有些阴沉的神色,有些呐呐不敢出声。
这不,他一把拉起我大踏步的将我拉到偏僻的小巷里,背对着我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是很冷:
“受了惊的马车冲过来也不躲,莫要同我说你是故意寻死!”
嗯?寻死?!怎么可能!我想跟他说我没这么想,可慌乱之间也不知怎地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解释,只得拉上他的衣袖,一根根扳开他紧握的拳头,将攥在自己手里的那枚红玉簪放进了他的掌心。
他背影微微一僵,猛地转过身,举起手中的玉簪皱眉看了看,又望向我,神色莫辨。
我看着甚是忐忑,红着脸低下头,背手踢着脚下的石子,随意道:
“路过一个摊子,看见在卖,觉着同你送我的那只玉簪很像,所以……送你了……”
“你发上的簪子呢?”
他声音似乎软了不少,将我拉进怀里,温热的大掌习惯性的顺着我的发。
我扁扁嘴,摊开另一只手掌才觉着掌心辣辣的疼,原来早被锋利的发簪划了个满掌翻皮,虽未见血,却带了刺骨的疼。
“真是!”狐狸轻斥一声,抢了我手中的玉簪,两三下就把我四散的发给贴顺的绾在了头上,以玉簪固定好之后,这才俯下身,在我翻皮的掌心轻轻呵了口气,一阵清凉合着青光拂过,那些翻了皮的伤口立刻恢复如初,不仅疼痛消失,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他松开我的手,动作甚是自然的将那簪子放到我手中,连带着还一把拔了头上的发簪打散一头乌发,俯下身子将头凑了过来。
见我仍是愣愣的望着他,他微微红了耳根,闷声道:
“大婚那日,因失了这簪子没能行绾发之礼,我甚是遗憾……如今玉簪已归,你……不愿替我绾上么?”
我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惊得几乎不能言语,刚才……刚才他绾发是、是在同我行绾发之礼?!
周围的一切似乎就停在了这一刻,我抖着手,难掩激动的将他的发一缕一缕拢在手中,他的发很顺很滑,却不似我的那样碎发乱飞不容易梳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将那与我发上一模一样的发簪定住了他的发冠,甚是满意的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狐狸直起身子将我拥进他的怀里,带着满足的笑意,“世上能替我绾发的,唯你一人足矣!”
压在心口的石头裂开了细缝,不再似刚才那般沉重了,狐狸,我可以相信你么?
“白无痕……曾经是你的未婚妻,我这样算不算是……”
“谁才是我的良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他俯下身,在我唇上落下轻柔一吻,“我看上去像是那种轻易替旁人挨天劫挡刀子的滥好人么?”
滥好人?从以前到现在,我只晓得眼前的男人皆是冰山一样的冷脸,替人挡刀?也只有别人前赴后继的冲上前替他当肉盾的份吧~
想是这样想,嘴上我却不肯服输,“谁知道你是不是滥好人啊!反正旁人都说你对白无痕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紧张!”
狐狸忽然就笑了,似乎很开心,“这话你听谁说的?”
我被他那阵呵气给吹得晕晕糊糊,“白无痕跟我说的,难不成会有假?”
身边温和的气息忽然一敛,杀意微微的散了出来,“她说的?”
我抖了抖,赶紧回神,“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出来的事明明没人知道……暗卫!苍溪曾经说过狐狸有派暗卫跟在暗处!
“瞎猜没用的,靠暗卫的消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自有办法找得到你,所以,你别想着要逃,白费功夫~”
“切!我就算真要逃,你拦得住我?”我扁扁嘴,“今天可是没怎么吃上东西,诺~过来的时候,我看见那边有个卖芙蓉酥的摊子,帮我买两个回来,我身上没带银子~”
狐狸刮了刮我的鼻尖,“小馋猫!就你消停不下来……乖乖等着,不许乱跑!”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要跑我早跑了,还会待在这里任你欺负?”
“……鬼精灵。”
待到狐狸扬笑无奈的转身,身影消失在拐角,我不着痕迹的扫了身后角落一眼,“出来吧。”
果真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我身后。
我缓缓转过身去,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一如既往的地痞式调笑:
“夜封,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