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小说网 www.baidubo.org,最快更新恕不为妾:王爷家的嚣张妃 !
那人袖袍裹着我尽量不让那光线再伤我分毫,一眨眼的功夫就带我来到了那亭子。
亭内阴凉舒适,再不用估计那日头,我顿时飘出那人的袖袍欢脱的上下乱蹿~外面的世界我从未来过,但我就是知道,这是流水,这是松树,还有油了红漆的柱子,石桌……
忽然,一阵低低的轻笑传了过来,我一个分神撞在了那柱子上,落下的时候,那抹好闻的青幽气息再次将我包围。
我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双好看的青瞳,清澈的映着我那毛球一般燃着红焰的身子,我眨了眨眼,内心仍是一片平静,我本能的觉着,见了这个人,我似乎不该这样心静如止水。
他那双青瞳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却一言难尽的幽深难明,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
这人真真好生奇怪,有话不说,不是小人就是口吃!
可对上那样沉重的一双目光,我千年来不起涟漪的境界反倒有股几欲破功的趋势!这很危险!
我内心一下变得慌乱,忍不住将四散的烈焰绒羽根根竖成尖刺,扎了他个血肉模糊的手掌。
本以为他会一把将我丢开,可当我睁开眼皮小心翼翼的打量过去时,却发现他视若无睹的仍旧看着我,就连刚才捧着我的手势也不曾变换过……
这人,真的好奇怪,不会觉着痛的么?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声,他淡漠的面忽而扬开一抹笑,“你给我的,再痛我都会收下。”
而后,这个青发青衫的怪人径自坐下给我拌了几块点心碎屑,我有些不解的望了他一眼,扑上去就啃,一边打量着他。
他任由着掌心的殷红淌了一手也不理会,仿佛看着我抱着那角点心忘我的啃着就是一种享受,我禁不住气闷的咬下一大口在嘴里使劲嚼,他奶奶的,老子吃东西就有这么好笑么?!
让你看!让你看!!
忽然,我身子泛起红光闪过,我顿时就像那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滑倒在盘子里,那人神色大变,一把将我捞进了另一只干净的手掌里。
我若非现下没有力气同他做鬼脸,定会笑话他这时候倒记得起自己掌心有伤口了?
哪承想他却动了动好看的薄唇,“这血脏了你可怎办,莫要再任性!”带着心疼,带着焦急,将我小心的放在早先备好的一块柔软绢帕上。
下一秒,就见他眉头也不见眨一下,伸手自自个儿的胸口处一抓,再那么一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便泛着清冷的青光浮在他的掌心。
只见他忽而青瞳一睁,脸色瞬间褪尽血色的一刹那,一道青光乍现劈下,那颗鲜活的心脏立刻一分为二,分分化作两个珠子,一颗幻回了他的心口,灰败的脸色这才稍稍回转,另一颗珠子,被他利落的反掌一推,送进了我的身子。
我顿时觉着体内的虚空一下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充实起来,催促着我伸展四肢,渐渐的,那股清冷柔和的力量瞬间带了些刺痛,而后,与我体内的烈焰融合,排斥,如此反复挣扎对抗,身上的皮肤似乎也受不住这样的对抗,噼噼啪啪的有什么东西要撑破阻碍冲了出来……
我痛得忍不住跌到地上左右翻腾撞击,“乒乒乓乓”一阵桌椅翻倒毁梁断柱似地巨响,浑浑噩噩之际,一方温暖强大的怀抱将我牢牢锁住,令人安定的男声就这么幽幽的传了过来:
“莫怕!”
我在痛极之时用力睁开一片血红的视线,眼前嘴角渗血的青衫男人紧紧的抱着我,而我,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满嘴的腥甜,然而那令人留恋的气息,始终让我不肯松开那似要咬进他骨髓里去的牙齿,我是谁?他是谁?他为何要给我他自己的那一半心?
无心神魂即散……我忽然没来由的庆幸他留了一半的心给他自己,他能活着,真好!
可是,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我和他,很熟么?
我下意识的想要去摸他的脸,仿佛那个动作我做了好多回般熟稔。
他身子一震,继而迷茫的垂下头看着我,良久,几滴清泪落在我的脸颊,就听他哀恸的抱着我的头,苦涩呢喃了一句什么……
我脑中轰然一炸,本该想起什么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似乎曾经有人生生把那一切回忆和画面全都扣扯而去,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般。
他说,小银子。
然而,我还来不及回味这一刻莫名出现的心酸,我迷茫恍惚的视线落在抚上他脸颊的那双白皙瘦弱的手掌上,猛地缩小了瞳孔……
我能化形了?我有身体了?!我……
眼前忽然一阵漆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集,此物最相思。”
我疑惑的眨眨眼,头一偏便看到坐在床沿的青衫男人手执一卷书册,柔情似水的望着我,边伸手替我理顺额上的碎发,边哼着一首好听的曲儿。
我不由得转了转眼珠,“这曲子可真好听~”
他笑意更甚,“好听么?那我天天唱给你听可好?”
有免费的戏听,干嘛不要?当即干脆的点点头,“好!”
他眸底的欣喜若狂一闪而逝,却被我看在了眼里,奇怪更甚,干脆撑起虚软的身子,一边好奇的打量陌生的周围,一边问:
“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轻轻拥过我,声音满是宠溺,就连那握在手中的书卷落地了也不理会:
“我是你夫君,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疑惑的歪歪头,“夫君?不可能啊!”
他身子一僵,似乎带了点委屈带了点赌气意味,声音闷闷的响在我头顶:
“你真的这般负心薄情,不要我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居然还撒起娇来了?
我嘴角僵硬的抽抽,“大哥,我一睁开眼不过将将一团混沌未开神识未明的烟雾,身形都还没有一个,就在那山洞活了几千年,我试了好久都没能从那山洞的结界里头出来呢,难不成我会在梦中与你成了亲不成?别胡说,哪来的烂桃花眼瞎认错了人,少污我清白~”
也不知怎的刺激到他了,他猛地一个扭头松开我撑在桌上剧烈的咳了起来,屋内弥散着一股隐约的腥甜。
我忍不住探头去看,有些忐忑,“喂~你怎么了?身子不好么?”
我嘴皮子说话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连那楼千夜都曾被我气到连吃食都不给我送来呢~每每我总是等他好不容易露面的时候装可怜,不知道对这家伙有用没用?
当即,我手往大腿上狠狠一扭,动作也是令人意外的娴熟,我压下心头的诧异,泪眼汪汪的软倒回床上,气若游丝:
“哎呀呀……我命好苦啊……被人关了几千年不说,一出来还要被人认错亲……认错人其实也没什么……感情还把人家给气到咳血了……我还怎么有脸去见我那江东父老,列祖列宗啊……”
他闻言肩膀一震,继而压下剧咳转回身,苦涩的看了我一眼,扶着桌子就往外走去: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院外的咳嗽声一直未断,那让了一半的心神与我,当真是耗损严重……可没有的事我怎能胡乱心软就认下?好不容易得了人身我可得寻思着去勾引些花花草草来调戏调戏才对~
忽然,院子里那竹篱笆的门“吱呀”一声摇了摇,似乎有人进了院子。
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担忧的尖叫:
“爹!”
而后是沉闷的重物落地声,那一直未断的咳嗽戛然而止。
我心头一震,顾不得脚底虚软下意识的就冲下床往院中奔去。
院中一时之间好不热闹,锦袍少年一脸焦急的正架了昏死过去的他进了另一间屋子,我落在众人身后无人注意,也不好上去搀和什么,只得默默的退到角落,尽量低调一些,万一这些人猛地上来兴师问罪,我可没有办法应付!
左右空地只有角落放着一只桶,闻着挺刺鼻,里头还黑糊糊的不知是啥,想着既然这味道不招人待见,躲在后头那些人应该也注意不到这里,索性身子一转,就躲到了木桶后头。
身后“咿咿呀呀”吵个不停,我下意识的一瞄,差点没让我尖叫出来!
啊呀呀~这一条条青青绿绿的、头上长角的怪蛇是怎么回事?那个青发怪男就喜欢养这么些个怪物?不愧是怪男!尤其那些个青青绿绿的软体动物一边走还一边拉着黑色的不明物体……难不成是便便?!
噫……真恶心!
“谁在那里?!”
忽然一道冷喝,一阵杀意袭来,面前的木桶却是半天动静也无,我吓了个半死,颤巍巍的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眼泪在框里打着转。
就见那些个不认识的人因了那执剑着我这方向的一个男人都看了过来。
我看着那剑尖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身后那些个“青虫”立刻嘲笑似地拿着身体拍打地面,我那张老脸真是一阵红一阵白,红的是被“青虫”们气到脑充血,白的则是被那帮陌生的家伙吓得傻了。
“娘!”
忽然,一声软糯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一切,我探头再看,就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男孩子摇摇晃晃的朝着我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