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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巫傩之争 第三二章 突变 占卜司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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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

    在太子府后院一所偏方内,几个鲛人摘下头上的头罩,其中一人是太子府护卫长鱼晖,长鱼晖和将越人枻从渔网中放出来,熊横从门外走进来,他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越人枻说:“这就是我那个弟弟的越人枻?”

    长鱼晖和其他几个鲛人冲太子施礼,“此人就是子皙宠人越人枻,”

    “哈哈哈哈,我这个弟弟喜好果然不同常人,”熊横看着越人枻大笑道。

    “太子为何将我捉我至此?”越人枻认得熊横。

    “为何捉你至此?若不是子皙我早就登上王位了,”熊横愤愤地说。

    “你捉我至此,想用我要挟公子么?”

    “你倒是聪明,难怪子皙宠你,”

    “公子宽仁厚德,他为楚王是楚越之福,百姓必当拥护,”

    “好一个楚越之福,我倒要看看他是要这王位还是要你,将他看好,日后大用。”、

    “诺。”

    《周礼》:凡国之大事,先筮而后卜。上春。相筮。凡国事,共筮。

    《春官宗伯·大卜/诅祝》:凡国大贞,卜立君,卜大封,则眡高作龟。大祭祀,则眡高命龟。凡小事,莅卜。国大迁、大师,则贞龟。凡旅,陈龟。凡丧事,命龟。

    雍门中许在司巫宗内,他召集宗内各司大卜、龟人、占人、筮人、占梦、视祲、大祝、菙氏、卜人、方相氏前来商讨新王登基卜卦祭祀之事。

    司巫宗的核心力量其实就是雍门中许带领的傩师集团,宗内设司,各司之长由大傩师亲自挑选出,教以不同卜算之法后才可担任司长。司长必须百分百忠心于大傩师,若有叛逆,共除之。

    雍门中许双手背后站在堂内,他背后握着的双手每松开一个手指,前后而来的司长会从他身旁的几上取走一块竹牌,每个竹牌颜色和文字均不相同。雍门中许看看桌上最后一块竹牌上的文字:方相氏长鱼胜。

    雍门中许松开最后一个手指时,只见长鱼胜也急匆匆地走进来,长鱼胜取走最后一块竹牌在方相氏的位置坐下来。

    “公子子皙王位已定,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准备登基前的卜算之事,大家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卜尹大人,登基之事礼仪繁琐众多,恐需要多些时日准备才好。”大卜子雅问。

    “先王将王位传于子皙,而不是太子熊横,已经引起太子势力不满,只怕他们不会如此就罢,故公子登基越快越好,”

    “卜尹大人,事虽紧急,但礼仪规章不可少,若日后落他人口柄,恐对公子不利,”长鱼胜说。

    “不错,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礼之事成也它败也它,最易被他人构陷。”龟人庆说。

    “公子仁厚,对于这朝堂之事知之甚少,虽曾在军中历练,但难比朝中,为防日久生变,我们可将礼仪规章细处删略,这执行本就在司巫宗,即若日后有人问起,有我一个承担,如此可好?”

    “若是为公子早日登基思虑,也只有如此。”

    雍门中许看看众人没有异议,他立即开始布置登基前所有卜算之事,

    “龟人令:令你选灵绎果雷猎若六属之龟以示天地东西南北入龟室,待祭以龟占。”

    “龟人诺。”

    “卜人令:令你备龟卜四兆《方兆》《功兆》《义兆》《弓兆》,以火灼高甲观其纹,辨龟之动上下、左右、阴阳,授大卜以制高龟辞。”

    “卜人诺。”

    “菙氏令:令你掌燃憔契,以火燃若木以待卜人事。”

    “菙氏诺。”

    “大卜令:令你掌玉兆瓦兆原兆三兆占卜之法,掌《连山》《归藏》《周易》三易占筮之法,掌《致梦》《觭梦》《咸陟》占梦之法,制高龟辞。”

    “大卜诺。”

    “占人令:令你以龟甲占卜、以蓍草占筮,以八筮观吉凶,将卜人龟纹、大卜龟辞与吉凶之事入档以备岁终验算。”

    “占人诺。”

    “筮人令:令你备《连山》《归藏》《周易》三易之书以辨九筮之名,并备蓍草以占人用。”

    “筮人诺。”

    “占梦令:令你观天地之会以辨阴阳,以此占正噩思寐喜惧六梦,献吉梦于新王,辨恶梦以令方相氏驱疫。”

    “占梦诺。”

    “视祲令:令你掌稷象晴监暗瞢弥叙防想十煇之法,以观新王之宅妖祥吉凶。”

    “视祲诺。”

    “大祝令:令你掌顺年吉化瑞策六祝之辞、类造桧荼攻说六祭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

    “大祝诺。”

    “方相氏令:令你备熊皮玄衣朱裳戈盾得占梦之令以驱邪梦疫。”

    “方相氏诺。”

    子皙返回湖心亭中,越人枻已经不见了踪影,“枻”,你在何处?枻”子皙在府中四处寻找,均没有枻的的影子,子皙召集府内众仆将鄂府翻遍也没有找到越人枻,众仆出府在城中四处寻找越人枻,子皙一个人坐在湖心亭中等待消息。

    越人枻被长鱼晖关在太子府内的一间不起眼的房中,地面非常潮湿,越人枻坐在靠近窗户的床上,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投射到地上,越人枻直直地望着地上的阳光发呆。

    忽然地上的阳光一闪,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越人枻朝窗外一看,哪里有人?莫不是自己眼花了?一阵开锁声接着传来,门被打开了,一个人醉醺醺地走了进来,越人枻一看,是太子横。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命令不准进来,”太子对身后侍卫说。

    “诺,”侍卫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到时要仔细看看,我这个弟弟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子横满身酒气的走到越人枻身旁。

    “你,你既然得子皙宠爱,那他必然是十分喜欢你了,你说说,你喜欢子皙么?”太子横问越人枻。

    “我与公子在一起自然十分开心,”

    “哼,两个大男儿在一起有何开心?身边有无数美女才是最快活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与子皙是如何快活的?哈哈哈哈,”熊横肆无忌惮地笑到。

    “我与公子相互倾慕,非他人能知晓的,”

    “那你就给我看

    看你们是如何倾慕的?”

    越人枻坐在床边不再搭理太子横,太子横走上前去抓住越人枻的胳膊,“你这妖人,祸国殃民,不过要不是你,我还想不到怎么对付子皙,”

    二人在房中说话之时,一人身穿夜行衣持剑躲在后窗下偷听房中二人说话,他听太子横说完,突然冷哼一声。

    太子横和越人枻在房内都听到窗外有人,太子横拔出宝剑大声呵斥,“何人敢在窗外偷听?”

    只见从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入,太子横看眼前之人蒙着面,他拿剑一直此人,“你是何人?可知这是太子府,”

    来人并不吭声,他一剑朝子横刺去,子横拿剑一挡,他感到手中青铜宝剑像被粘在了那人剑上,那人往左挥剑,他的青铜宝剑就往左而去,那人上一刺,字横手中青铜宝剑也往上刺去。子横用尽全力往前想要挣脱那人宝剑,却没想到就在他用上全身气力时,那股粘他的劲道却突然消失,他持剑直直往前冲去,子横看着自己的宝剑刺进越人枻的胸中!

    来人暗喜,他趁子横惊呆时闪出房内消失不见。

    “来人,来人,”子横惊慌地拔出宝剑,越人枻瘫倒在地。

    南冠庄辛尚等人得到消息,急忙赶到天子府中,南冠看到已经倒在地上死去的越人枻,又看看熊横手杖带血的宝剑,“太子,发生何事?为何将越人枻杀死?”

    “杀他非我本意,”熊横将刚才发生之事告诉南冠,南冠只觉此事有疑,但目前此人已逃,只有将那人抓住才能知道发生何事。

    “太子,我等本意是将越人枻抓来要挟子皙退位,如今越人枻即死,想据此让子皙退位已然不成,”靳尚说道。

    “并非不成,现在越人枻已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我们应当严密封锁消息,”庄辛说道。

    “庄师言之有理,”

    “太子,虽则封锁消息,但子皙现在握有军权,为防万一,太子还是暂时离开太子府,”

    “南大人所言有理,太子可暂避他处,”靳尚说道。

    “但除了太子府,哪有子皙不知道的去处?”熊横说道。

    “太子可先前往南冠在淮水的蛊坞暂住,那里外人是绝进不去的。”

    “如此甚好,明日便可离开前往,”

    “那这越人枻如何处理?”靳尚问道。

    “哼,将让他的尸体在此,等子皙找到他时,就让他尝尝失去的痛楚。”

    子皙一直在湖心亭内,这是他与越人枻最后相处的地方,子皙令下人送来酒菜,一个人在亭内自斟自饮,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若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子皙唱起他与越人枻第一次见面时越人枻所唱之越人歌,他想起那日情形不禁流下泪来。

    忽然一支响箭从上空射来,插在亭柱上。子皙擦干眼泪,他拔出那支响箭,在箭杆上绑着一条帛布。子皙打开帛布,只见上面写着:越人枻太子府。

    子皙看完帛布,他将帛布往地上一扔,“来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