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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莲这下定决心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出事了。
她担心了很久的小衣事件终于东窗事发了。
采买处的太监出宫门的时候被侍卫拦下,从中衣下扒出那件小衣。
没错,藕荷色的女子小衣,那个太监给贴身穿在了身上。
许莲本来正在啃黄-瓜(生的那种),嘎嘣脆地一口接一口,听到消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感觉了一下,发觉自己心理素质很强的没有一点想吐的感觉,就接着默默啃黄-瓜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出就出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她把瓜啃完。
吃完了抹一把嘴,平静道:“走吧。”
春桃共馒头:“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许莲无奈,她以为自己已经够迟钝了,怎么这两个比她还迟钝。
“自然是延望宫啊。”
出了这种事,正常程序是侍卫将搜到的小衣呈交给内廷,内廷由宫正司出面交给延望宫,算算这个点也该得出这件小衣是出自东宫的结论,然后派个人恭敬地把她请去三堂会审。
延平帝的病还没好利索,太子为了刷孝子,还在昀光殿侍疾,消息不好递进去,这场仗明白着是要靠她自己打了。
春桃拦道:“延望宫还没派人过来,也许没事呢,娘娘这般主动过去反而出挑了。”
许莲听了觉得有理,又坐下了,让膳房再上盘黄-瓜,切片,这次她要蘸酱吃。
是她抽了,还当是前世,去警局自个首还能争取个表现良好宽大处理呢,没来人请就等着吧,不是她吐槽,这宫里有-关-部-门的效率也是真够低的。
不想这一等就是半天没动静,许莲吃完了一整盘黄-瓜有点撑,打了个饱嗝起来走动走动等中饭,没走几步,中饭没到,小衣事件的最新消息总算是到了。
这小衣已经确认出自东宫,而且属于许莲,这样的小衣样式与通用的有些不同,浣衣司一认就认出来了,何况夏荷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在下摆绣了个“莲”字。
当事人表示很沉醉,试问哪个智商正常的人会在内衣上绣自己的名字啊,这不二吗,不嫌麻烦啊,要不要这么自恋,只是诬个陷而已,这样没节操的也是够了。
默默地吐槽完,许莲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保持平稳的心情,别吓到肚子里的小狐狸精,接着吩咐馒头去膳房端点不是特别干的能垫饥的点心来,她先垫巴垫巴,估计传她受审的人一会就到,饭是来不及吃了,待会一审起来就没个完,不先吃点能把她饿死。
馒头去了,春桃也去让人去宫门外盯着点,延望宫的人来了也好有个准备。
结果等许莲吃完了一碟子枣泥糕,一小碗咸羹之后,该来人的还是没来。
这效率估计是骑着乌龟来的,许莲已经无奈地连怒摔的力气都没有了,弄得她正经饭没好好吃,这会再传膳也吃不下旁的了,在屋里踱了没一会又困劲又上来了,这次她也不管了,天王老子也不能吵着她睡觉。
午觉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里她也是在睡觉,结果被一捧凉水浇在脸上,惊醒了,面前站着两个长得猥琐,笑得阴沉的太监请她起来,她惊恐地拒绝不肯下来,结果被生拉硬拽着从床上拉到地上,一路拖出了东宫,而太子就在旁边看着,也不知是什么也做不来还是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任由她被人拖了出去。
醒过来的时候胸中犹如憋着一口气,闷得厉害。
叫了人,春桃进来伺候她漱了口,许莲狠狠地将漱口的水喷在痰盂里不耐道:“到底还来不来,这样吊着人烦不烦啊?”
不料春桃摇了摇头道:“怕是不会有人来了。”
许莲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听这语气,感觉情况比真的来人了还遭。
事实也是如此,这半天的工夫,那个夹带私藏的太监关在宫正司里的牢房里自尽了,那个主动搜他身的侍卫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暴毙身亡了,死因比较离奇,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块豆腐卡在喉咙里生生被噎死了。
虽说是炮灰,这死得也太惨了。知道是要制造意外效果,但是弄成这样吗,让其他人以后还怎么直视豆腐?再说了,豆腐的正常用途是砸人好吗,?
下手的人一定没有经历过豆腐砸人的脑筋急转弯,童年无趣才会如此心理变态。
不正经完许莲还没来得及对两个炮灰挥洒一下同情心,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眼前蹦出“死无对证”四个字来,默默地计算下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名誉值经过这件事后还能剩下多少。
经过她的缜密的计算和精密的分析,妥妥的负数没跑了。什么叫做自身难保,什么叫做凶多吉少,她还是同情同情自己吧亚麻跌。
原本她还严阵以待地等着去对簿公堂,结果人家来这个机会都不给她,干净利索地把人证给做了,留下一块留着太监温热体温的小衣(说起这个她就恶心,赌一根黄-瓜那个太监有恋物癖)给皇后让她看着办吧,估计这会她婆婆也正风中凌乱着呢,想保她也扯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来,这下事情算是大条了。
太子得到消息回宫的时候,流言已经传得有点难听了,许莲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干脆躲着不出去,还考虑了一下要是他进来就气势汹汹地骂她“贱妇”她该怎么办,貌似储君不可以自己休妻,但是请旨由老菜梆子或者皇后来把她休了就没问题了,然后呢,她是幸运还能回地回忠勇侯府猫着日后指望自山自水给她养老,还是很不幸的要上离宫走起?
感觉此时就可以上背景音乐了,《小白菜》不错,《白毛女》也可以,实在不行《夜半歌声》也是挺应景的。
面对极有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被废黜的太子妃的前景,许莲表示这个头筹真特么谁爱摘谁摘,反正她是不摘。
胡思乱想间,太子已经进来了,一看许莲猫在床上,裹着被子,都快把自个团成一个团子了,笑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赖着?”
本意是取笑许莲嗜睡,赖床,许莲的脑补水平如以往一样正常发挥着,自动翻译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睡睡,自己现在什么状况不知道啊,麻溜地打包东西滚蛋。”
她摸着身下软软的褥子,恋恋不舍地道:“乘着还能躺在这,我还是多躺会。”冷宫神马的这个季节一定是给她睡草席qaq。
太子本还带着温润笑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上手把她从被子里挪出来抱到膳桌,吩咐上膳。
在许莲吃第一口的时候道了句:“别胡思乱想,有孤在,没人动得了你。”
许莲勺子含在嘴里没说话。
这和梦里是不一样的,他说能保她,她就信。
两人各有心事,晚膳用得也很沉默,许莲吃到一半,犹豫着是不是要在此危急时刻刷一刷贤惠值,手小抖抖地夹了快鱼片到太子的碗里,太子没什么反应,但也把它吃了下去。
默默看着他吃进去的许莲:您老吃好,关键时刻千万要记得救我一命。
余光瞥到某人目光灼灼的太子:看来这姑娘是被吓得不轻。
晚上在床上,许莲几乎是向八爪鱼一样缠在太子身上,太子年轻,秋意渐凉的时节,晚间身子还是热得像火炉似的,许莲怀孕之后有点畏寒,这么抱着觉得很舒服。
但太子殿下觉得很不舒服,轻轻拍拍她屁股,示意许莲抱归抱稍微松得开些。
许莲她不,不仅不,而且缠得更紧了些。
太子无奈,任她去了,但隔着一层里衣,仍处于血气方刚年纪的太子不一会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许莲没注意,仍旧缠着,太子再赶了一遍,还是没用,干脆下了最后通牒:
“下不下去?”
许莲不应,抬起头下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就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滴?
太子用行动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一手挑开里衣下摆,从绸裤探进去的,滑过腿-根的嫩肉,被另一只稍小的手捉住,阻止了它继续向不该滑的地方滑去。
许莲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被整治的无话可说,红着脸乖乖爬下去了,想想又觉得伐开心,人家怀着你的娃,连抱都不给抱一下是几个意思。
面对安慰一脸受气小媳妇样的许莲,太子一手环了她腰,轻轻搭着哄她,许莲这个没出息的,被搭了没几下就不生气了,安心地渐渐睡去。
太子听到她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熟了,抽回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肚子。
烛火已熄,金桂的香味从门窗的缝隙透了进来,初闻是好的,久了便腻,惹人厌烦。
又是流言,一计两用也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黔驴技穷,害完他不够,又来害他的妻儿,真要当他是泥捏的性子不成?
杨氏...也莫要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