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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允肆站在院子中央,就看见主房的大门敞开着,饶是今日没风,不然还不得把骨头都吹散了。边想着便搓着手就进屋了。
“本王还寻思着屋里得有多热呢?连门都舍不得关上。”
青芽见霍允肆终于来了,心里的石头可是落了下来,刚才公主一进门就一脸的不悦,吓得青芽都不敢说话,她从没见过李解忧这样的生气,不用说肯定有跟王爷闹别扭了,这会儿子见霍允肆来了,便急忙退了下去。
“凶着一张脸,瞧把人吓跑了吧。”霍允肆很自觉的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说话的功夫还拿起来桌上的紫砂壶把玩了起来。
“那是我吓的跑的吗,明明是你来人才走的。”
霍允肆抬眼瞧去,这人虽然面上冷着,但听这话却有了几分嗔意,莫不是吃醋了?这反而有些不像她了。
放下手里的紫砂壶,扶着腰间的玉佩,抬脚就朝里面的人走去,只见李解忧摆弄着台子上的梅花,动作优雅至极,侧面看去颇有一番冷美人的味道,让人不禁心里一动。
“人看完了?”
霍允肆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哦,看完了。”
“可看好了?”李解忧这才转过头来,一双杏目直视着眼前的人。
霍允肆瞧着这人的美目,突然看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若说刚才不明白李解忧为什么不高兴,可现在这眼神就告诉她了一切,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王爷笑什么?”
李解忧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她笑不笑与自己何干。
霍允肆抿着薄唇,小步朝前走着,到了李解忧的眼跟前才停了下来,眯眼道:“王妃怎么知道本王笑了?莫非王妃在偷看本王?”
“哪个会偷看你!”李解忧顿时就将脸别了过去,不过耳朵根却染上了些红晕。
霍允肆这才撇嘴笑了笑,握住了李解忧手,有些凉“再用力,梅枝可就要断了。”
李解忧咬着下唇,想要抽回手指却又敌不过这人的力气,只能闷不做声望着手中快要折断的梅枝。
“两弯似蹙非蹙烟笼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霍允肆轻轻捏住李解忧的下巴,一双绝美的脸便印入眼帘的。
李解忧望着霍允肆越来越近的脸庞,心里如同有一只重锤击打,身子也跟着微颤了起来。
霍允肆像是着了迷一般,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被眼前的佳人晃住了心神,垂眼看去一朵鲜嫩的殷桃在等她采摘。
猛然间霍允肆回了神,目光中展露出了从没有过的柔情,那是对待爱人的目光,眼眶也有些潮湿,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只在李解忧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如果你是她那该多好。
“下次不管心里有多大的火,都要记得关门,受了凉更加得不偿失。”一旁的炉火烧的噼里啪啦响。
李解忧感受着额间的那个吻,表面上看她们好像进了一步,可实际上她心里明白,她跟霍允肆中间总有一道无形的围墙,不管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她们也始终没有办法坦诚相对,就像刚才那个吻一样,自己站在她面前,可却不在她心里,关心不假,但却少了一分热爱。
“屋里很热,王爷放心。”
霍允肆点了点头,便又转身向房门走去。
“王爷?”
“嗯?怎么了?”霍允肆从没听她这样叫过自己,似乎心里带着焦急。
“要走了吗?”李解忧几乎将自己的嘴唇都快咬破了才说出这句话的,可她真的不想霍允肆现在就离开,这屋子里这有热气儿,没有人气儿,况且怜儿那边又出了这样的事,虽说她身为王妃该大度宽容,可她也是女人,将自己的夫君让给其他女人,李解忧在大的心却也是做不到的。
霍允肆看着李解忧面色纠结的摸样,笑道:“炉里的火该叫下人添了。”说完又走了回去,将李解忧的手牵住,安心的说道:“本王哪也不去。”
李解忧被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整颗心又热了起来,就算这柔情不是为她,可她也觉得满足。
那日苍漠将少年打晕后便将他从望江带了出来,如今两人正住在一家驿站里,休息一日再往京城赶去。
“你到底想怎么?”少年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因为不吃饭的缘故,脸上也没多少血色,白得有些吓人。
“吃。”苍漠将饭菜推到他跟前。
“你送我回去!”
苍漠不答,只低头吃饭。
“我让你送我回去!”少年突然扑了过来,手里还握了把匕首。
苍漠只轻轻一抬手,少年失了武器,倒在了地上。
“一把小小的匕首就想杀我,你简直——”话还没说完,苍漠便顿住了,定睛细看手里的匕首,这东西他认得,这是太子贴身物件,一直以来都藏在身上,如今怎么会在这个人的手里。
“这是谁给你的?是你爹吗?”
“你休想知道!”
苍漠撂下手里的碗筷,只一个飞身,少年的衣领便被提了起来“你要是想给你爹报仇,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看着苍漠严肃的神情,他知道这匕首肯定跟他爹的死有关,便也不再隐瞒什么,喘气道:“这是我爹在他出事的三天前给我的,说有什么东西在京城,还说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找你。”
苍漠怒极,大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太子一伙的,万一你叛变了,那我不就惨了。”
“我要是跟太子一伙的,你还能活到现在吗!”苍漠将人狠狠的摔在地下,斜睨道:“起来把饭吃了,明日好赶路!”
少年扶着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便一把端起了碗筷狼吞虎咽了起来,瞧这样子也是饿得急了。
“从今往后你要跟名唤姓,刘瓒不能再叫了,至于起个什么你自己定。”
少年正在扒饭的手停了下来,家没了连姓名都要换,如今可真是一无所有。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刘瓒迅速的抹去眼睛上的湿润,嘴里还包着东西“我,我没哭。”
苍漠没有在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手里紧握着那把匕首,心里暗道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刘贤把账藏在了最危险但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这匕首就是关键。
过了许久,饭菜也渐渐少去,桌上的人也终于放下了碗筷。
“吃好了?”
“好了。”刘瓒的身子很单薄,嘴角上还沾着几粒米。
“那想好了吗?”
刘瓒先是一顿,随后点头道:“刘瓒以死,在下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