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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狩猎一向是霍郑看重的事情,也是众多皇子们争相比较的时刻,所以历年来都是非常讲究排场的,光是随行的队伍就有好几千人,愣是将整个秋山都围得严严实。
“到底还是老了。”霍郑看着擦箭而过的野兔,无不感叹时光易逝“这若是放在以前,岂会让它就这么轻易逃脱。”放下手里的弓箭,转头又看向身边的允继跟霍允肆,笑意不明的道:“据说这秋山里一到春季就会有一种长着犄角的灵物出来游走,高祖皇帝曾经捕猎过一只,此后几十年间再无人见过,如今也是正值春季,能不能有高祖皇帝那样的好运气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儿臣定会竭尽全力!”允继拉着缰绳,今日的他显得格外神气,似是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意思“十三弟今日咱们都不要手下留情,若是有真本事都拿出来亮亮,也好让父皇好好瞧瞧!”
霍允肆看着眼前得意忘形的允继,没由来的一阵厌恶,众多兄弟里允继是最让人讨厌,时常仗着太子的身份耀武扬威,要不是自己有军功在身,想必早就被他骑到头上了。
“好啊,既然四哥这么说,那允肆就不客气了!”话音还未落下,便连人带马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
允继自是也不甘于落后,嘴角一弯,鞭子向后一挥,也冲了出去。
霍郑看着已经跑远的俩人,眉头又涌了上来,紧锁在一起。
“皇上这山里风大,您还是把斗篷披上吧。”徐幸的声音不似一般太监那样尖细,猛地听上去只觉得是还没有变声的男童。
“咳咳。”霍郑没有说话,但却将斗篷默默地披在了身上,可眼神却依旧望着刚才他们离去的方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老了,就连拉弓的手都已经没有以往那般有力了,可要办的事情却还没有完成,时间不能等人,自己也不能等。
允继顺势从身后的箭娄里取出一只的长箭,一双阴毒的眼睛泛着寒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老十三,你可别怪四哥心狠!你不死大家都不好过!”
深山里除了猎物就剩下狩猎的人,你死还是我活就在此刻此举。
霍允肆的警惕程度岂是允继一个养在深宫只知玩弄权术的皇子所能触及的,刚进入树林时允继就没了踪影,而这里就连一个皇家的侍卫都看不见,像是有意将此地忽略一般,这里荒无人烟,正是杀人的好地方。
意识到不对的霍允肆拉着缰绳向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突然一只冷箭迅速的从她耳边飞过,若不是闪躲及时,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不过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霍允肆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从身后射来的暗箭,正中她的肩头。
“十三弟,果然好身手!”允继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到霍允肆跟前”本太子的箭法如何?这算不算也是百步穿杨?”
“你!“霍允肆从马上摔了下来,头先着的地,一时间两眼有些模糊。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允继像是憋了一口狠气,在这一刻终于发泄出来了“你能带军打仗,你有军功在身,可那又怎么样!太子不还是我,大晋的储君不也是我!你有什么好神气的!实话告诉你,父皇早就起了灭你之心,五十万的大军,不管是谁当皇帝你都要死!”
霍允肆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只听见有人要杀她,不过她又岂会害怕,这些年想杀她的人还少吗?“你要杀就杀,若是今日我不死,明日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允继跳下马去,从腰间摸出一个银制的机簧匣子“这是我从一个江湖剑客手里得的,一次还未用过,现在正好试试它灵不灵了。”
就在允继按动机关时,霍允肆猛然跳起身来,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指允继“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软剑,谁死谁活也不一定呢!”
苍漠对于秋山的地形也不熟悉,自从跟着霍允肆便是在打仗,现如今不打仗了,明着的危险没了,但暗地里的危机却只增不减。
“刚才人还在这里,转眼就不见踪影了。”苍漠没有由来的一阵心慌,皱起眉头指着前面的马蹄印对江离说道:“再到前面去看看,要是还找不见人,就——”话还没说完远远的就瞧着一匹枣红色的马似是受了惊一般的跑了过来。
“这是王爷的坐骑!”苍漠一把拉住缰绳“快,快去前面!”
霍允肆的那把软剑抽出的及时为她挡去一部分的暗器,可还有一小部分穿进了她的身体。
“王爷!”苍漠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匣子“袖箭。”
“还不过来帮忙,愣着做什么!”苍漠一手托起倒在地下的霍允肆,一边转头看向江离。
“你做什么!”苍漠一块飞石打中江离的手腕“他是太子,你要杀太子!你疯了吗!”
“他是我的仇人,不杀他我无颜面对刘家!”江离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霍允肆道:“王爷这样不就太子害的,我现在除了他,不正好也在帮王爷扫除障碍!”
“你现在这么做只能毁了王爷的大事!”苍漠稳了稳声音,他现在必须要拖住江离,又道:“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你不能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为了他不值!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再给王爷一点时间,我跟你保证允继活不了太久。”
江离浑身发抖,神情痛苦“那你答应我,一定要让我亲手杀了他!”
“好,我答应你。”
霍允肆跟太子允继被抬回来的时候,俩人都陷入了昏迷,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霍郑一脸的稳重,似是要就知道会有此结果。
“此时要绝对保密,若是有人提起,杀无赦!”霍郑下了死命令,就算心存疑问的大臣也不敢再多嘴了,毕竟这是皇家秘事,知道的太多对谁都不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解忧看着霍允肆被抬进王府,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王爷到底怎么了?!”
李解忧跟着进了厢房,霍允肆的身前全是血,身上就好像是被打透了一般“请御医了吗?快去请御医!”
“咳咳,别——”也许是感觉到了李解忧的心急,霍允肆竟迷迷糊糊的有些醒了过来,拉住李解忧的手道:“去找我母后,别让其他人近我的身。”话说完人就又晕了过去。
“允肆,允肆!”李解忧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试图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慌乱“青芽,快去宫里找皇后娘娘,告诉她王爷受伤了。”
这边刚一说完,李解忧就又命人打来了热水,关好房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霍允肆“你我是夫妻,纵使你有万般不好,我也待你如初。”话音未落,霍允肆的腰带已被解开。
“王妃,御医请来了!”
门一打开,只看见李解忧一脸苍白,两只眼睛都没有了光彩。
“王妃,您没事吧?”青芽见状以为是霍允肆出了什么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可李解忧却没有青芽想象中的那般无助,片刻的失神却换来更多的无力。
“床帏不要拉开,就这样诊吧。”李解忧将霍允肆的手从床帏里拿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
谢昭容能派御医来自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现在就看霍允肆自己的命了。
“嘶——”刘御医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望向李解忧道:“王爷伤得很重,袖箭这种暗器十分阴毒,好在上面没有涂毒,现在必须尽快取出。”
“应该怎么做,你说就是。”李解忧挽起袖子,拿起刘太医递过来的小刀。
“不要紧张,割开一个小口将短箭取出就可以。”
新婚之夜她就是这样为霍允肆治伤的,如今只不过比先前更加残忍血腥罢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咣——”两只血迹斑斑的短箭被扔出了床帏。
“现在还要怎么做?”李解忧拂去额上的薄汗,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无力。
刘太医取出之前写好的方子,又从药箱里拿出特制的金疮药,道:“把这个撒在王爷的伤口处,每两个时辰换一次药,再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给王爷服上,一日三次,直到王爷醒过来为止。”
“就这些吗?”
刘太医拿方子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出一丝畏惧,抖着声音道:“微臣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只能凭天意了。”
李解忧转头望向床帏里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只可惜天意弄人。
“他”怎么会是个女子?!
解开衣服的那一瞬间,李解忧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上下由头到脚顿时麻木冰冷,谁能想像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竟然装了一个女子的身躯,掀开床帏看着这个满身是伤的人久久呆愣,究竟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