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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着钩蛇,沿着扬子江顺流而下,最后来到了一个夜总会门前。
闪烁的缤纷霓虹,将这个位于扬子江畔的销金窟装点的灯火辉煌。斑斓的色块落的萧涅的脸上,将他那一张脸分割成几块,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能因为是时间太晚的关系,所以夜总会的门前显得很静,萧涅甚至能听到从扬子江上传过来的江水涌上和退下岸滩时发出的沙沙声……
“就是这里了?”萧涅掏出一根烟点上。
一路狂滚到此地的钩蛇已几乎累到虚脱,长长的信子耷拉在嘴巴一侧,时不时微微抖上一下,证明它还活着。
“问你话呢。”沈小猛敲了敲钩蛇的脑袋。一路紧追着钩蛇跑过来,把她也累的够呛。
钩蛇仍是没有回答,它只是用仅存的那只眼睛时不时向后方瞟上一眼——遗憾的是,没人追来,没人来救它……
萧涅也不等钩蛇的回答了,深吸了一口烟,迈步就往里面走。
“不着调……”
“小萌丹丹,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身边。”萧涅头也不回嗡声说着,向后一伸手,不偏不倚正好攥住了钉在钩蛇脸上的赤炎长枪。
“凤鸟,你……”
“走你!”萧涅猛的发力,把钩蛇甩了出去!
哐当!
体积庞大的钩蛇,正中夜总会的正门,把玻璃制的自动转门砸了个稀巴烂!
玻璃碴子纷纷落下,砸在钩蛇不断扭曲着的身体上。
十几个黑衣人闻声从屋内跑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只是站成一排,齐声喝问:“干什么的?!”
“扫黄。”萧涅说着,把烟头从嘴里抽出来,轻描淡写一般丢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萧涅已经冲了出去。
砰砰砰!咔咔咔!
人体之间的撞击声、骨头的折断声、顿时不绝于耳。
眨眼之间,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被萧涅全部放倒在地。
而这时,萧涅方才丢出的烟头,才刚刚落地。
看着那些蜷缩着身体捂着被萧涅折断的右胳膊踹断左腿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家伙们,萧涅不屑的摇了摇头,而后走到钩蛇身边蹲下,几乎把自己的脸贴上了钩蛇的嘴巴——“这就是你所说的‘高手林立’?”
“嘶嘶——凤鸟。”钩蛇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个恶魔!”
萧涅冷哼一声,整整衣服站好——趁着萧涅这个动作,钩蛇看到了,普通的衣衫下面,不是萧涅的皮肤,而是一层薄薄的、燃烧着的火焰……
“小萌,丹丹,跟上了。”萧涅招呼一声,顺手又握住了贯穿钩蛇嘴巴的那杆赤炎长枪,把钩蛇拖进了屋内——他的动作,真的就想是在拽一条死掉的长虫。
夜总会的一楼,是个原形大厅。
大厅中间是会客区,蛮宽大的一个空间。两排供客人暂时休息的沙发和一个前台就是这片会客区里的全部物事了——会客区两侧,是两弯环绕过来的扶梯,像张开的双臂般环抱着会客区。楼梯的镀金扶手擦的很亮,反射着大厅屋顶豪华钻石吊灯照射出的璀璨灯光。
萧涅拖着钩蛇走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留下长长的痕迹——痕迹是钩蛇用自己的血液画出来的,其中还混杂着沾染着血迹的玻璃碴子。
萧涅刚进入会客区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种诡异的宁静,没有迎宾小姐,没有站在前台后面面带微笑的服务员,有的,只是诡异的寂静。
萧涅的一双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在大堂里回响个不停——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欣赏着在独自鼓掌。
这诡异的寂静,却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因为,大堂后方两弯扶梯的尽头的两扇玻璃门打开了,上百个黑衣人一下子从里面涌了出来。那些黑衣人全部身着黑色西装,统一留着寸头,身型也是一般的精壮,唯独他们手里的武器,确实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有一尺多长的砍刀,也有十几厘米的弹簧刀,还有中看不中用的水果刀,甚至还有几个家伙拎着菜刀……
而萧涅却像是没有看到那些面露凶相的家伙一般,他只是低着头,单手拖着钩蛇,一步步向右侧的扶梯走去,就像是一头面对群狼挑战的狼王。
孤独的狼王和黑色的狼群碰撞到了一起。
不断的有人涌向萧涅身边,可在萧涅面前,却没有一个人能撑住一个回合——而且他们全部都受了一样的伤——骨折,部位同样都是右臂和左腿。
至于萧涅呢,他表现的很有高手风范,每次都是一招解决问题,绝不会在时候补上一拳或一脚,只是很“公平”的折断对手的肱骨,踹断对手的腓骨——甚至,他还抽空点了颗烟。
那些仍然站立的黑衣人不知道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家伙为何对他们的右手和左腿情有独钟。但是近在咫尺的例子证明,无论他们用那一招出手,这个带着眼镜叼着烟卷的家伙总能找出破绽,后发先至,一招就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摧残着他们的耳朵,消磨着他们的信心,让他们再也没了有上前的勇气,于是,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后退。
萧涅每前进一步,那些堵在前面黑衣人就齐齐的向后退一步,不会多也不会少,就是一步。
这时,燃烧的火焰已经烧毁了萧涅的T恤,他的上身也完全裸露出来。
而沈小猛和丹丹也终于看到了,萧涅那被烧得通红的躯干——仿佛一块被放进钢炉里被火焰包裹着的精钢,一层流动的火焰,镀上了萧涅的躯干。伴随着萧涅的动作,流火的表面也微微波动,波纹之间反射出异常瑰丽的光芒,直让这个灿烂辉煌的华贵大厅也黯然失色。
“不着调,原来你真的是有无相火盾的……”一直跟在萧涅身后的沈小猛说。
“其实,只是他对凤鸟之焰的控制更觉精确了而已。”钩蛇说道:“其实一直有关于凤鸟的情报送到我们这里来——只不过,他进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们手中情报更新的速度罢了。”
“闭嘴。”萧涅冷冷的说。
于是钩蛇讪讪闭嘴,老老实实当自己的“死长虫”。
因为楼梯的空间有限,而钩蛇庞大的体型又占去了很大一部分,而且黑衣人群并不是可以无限压缩的,所以,他们终于退无可退了。
可是,萧涅仍在不断逼近。
“都他妈的给老子上啊!愣着干什么?”一声类似于公鸭怪叫般的怒喝传来,也让黑衣人群,隐隐出了些骚动。
“对方就一个能打的,瞧你们这熊样!一群废物!”那声音仍然在狂吠不止。
萧涅猛的抬头,两道阴冷的目光,掠过挤成一团抖个不太的黑衣人群。
仿佛,那两道目光比压顶的泰山还要沉重,而早已经是濒临崩溃边缘的黑衣人再也承受不住这分量,于是——他们一哄而散,各种管制刀具丢了一地。
大部分黑衣人,都从左侧的扶梯逃走了,只有几个慌不择路的,选择了萧涅这一边——直到一股焦灼的热浪吹到了脸上,他们才发现自己选错了路。
可是,萧涅根本就没有看他们。
于是,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从萧涅身边挪了下去,到了扶梯低端,他们连扭头回望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夜总会……
如果他们其中有谁有勇气回头一看的话,就该发现,萧涅那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其实根本就不曾落到他们的身上——萧涅是在盯着右侧扶梯顶端的玻璃门看……
“就你们这胆量,也敢出来混……唔!”公鸭嗓的叫嚷声戛然而止——制止他的,是一个向玻璃门砸过来的巨大的圆圈状物体。
萧涅刚才丢出去的,又是钩蛇——它已经被萧涅当成破城锤使用了。
哗啦啦,玻璃门应声而碎——至此,萧涅也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后那人的相貌。
那人生得五短身材,大腹便
便。偏偏,他还身着西装,腰带系在胸口,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畸形。而此人的相貌更是独特:脑袋像土豆,眼睛像绿豆,鼻子像扁豆,耳朵像蚕豆,嘴巴像豌豆,呃,射手……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武大郎啊。”萧涅盯着对方如七八个月孕妇一样大的肚子说。
“武大郎”在两个保镖的协助下,越过了钩蛇的身体,他一双绿豆眼眨了眨,抬起粗短的胳膊指着萧涅问:“你就是凤鸟?”
“你就是徐二毛吧。”萧涅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听说,你对上边很重要,可我却没看出来你重要在何处……”徐二毛上下打量着萧涅,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被萧涅身后两个倩影给吸引了过去,“倒是跟在你后面那两个小妞不错,想来也是还没开【苞】的……唔!”徐二毛的发言又被打断了,这次打断他的是一柄菜刀——类似的东西被黑衣人丢的满地都是,萧涅要踢一把过来是很容易的事。
啪啪!
徐二毛踮起脚尖,抬手给身边的两个保镖一人一个耳光,“妈的,要不是老子躲得快,早被菜刀给花了!你们两个是吃白饭的吗?!”
虽然徐二毛的口水都喷到了他们脸上,可是两个保镖的职业素养很好,他们只是低头听着徐二毛的训斥,一动不动,仿佛两尊石雕。
“徐二毛!”萧涅冷声道:“叫你的上司出来,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呸!”徐二毛吐出一口浓痰,恶狠狠的扭头看向萧涅,“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萧涅没说话,只是笑吟吟的上了一级台阶。
徐二毛连忙扯了扯两个保镖,把他们挡在自己身前,透过两个保镖人墙之间的缝隙继续打量萧涅,一边打量一边说道:“凤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轰——!
回答徐二毛的,是一记赤炎炮!
萧涅说了,不想在这个人渣身上浪费时间,而这个人渣却没有赶快自动消失的觉悟,于是,萧涅就只好用暴力手段帮他消失了。
可是,徐二毛却并没有消失,因为那两个保镖替他挡住了萧涅这一击——赤炎炮威力随大,却没能在两个保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衣服的一个线头都没能烧掉。
“果然是王庭的人。”两个保镖出招的前前后后都被萧涅看在了眼里,他略略一想,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是鑫姐姐调教出来的吧?真是惭愧,怎么说我也是宿卫队出来的,竟然会问这种绝不会得到答案的白痴问题——算起来我还是你们的前辈,我也知道宿卫队的规矩——即便被保护的对象是个人渣,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他的安全……不过哥们,这个徐二毛,也太渣了一些……难道现在宿卫队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需要靠保护这些家伙挣外快?”
如果一般人听到这段话,肯定会认为萧涅是在叙旧。可两个保镖却是宿卫队的人,他们也知道所面对的人是个曾经在宿卫队立下赫赫战功的前副队长,他们更知道前副队长的狡猾和狠辣,他们曾经无数遍的学习过萧副队长职业生涯里留下过的教科书式的经典案例——所以,他们不允许自己的注意力出现一点不集中,这是出于自己的责任,也是出于对萧涅这个职业生涯如流星般短暂、也如流星般炫目的前辈的尊重。
“很不错的两个年轻人。”萧涅轻轻的点头说。
“还愣着干什么?!”徐二毛又开始扯着公鸭嗓叫嚣:“快打倒他啊!!我命令……”
“抱歉,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你,而不是替你充当打手。”萧涅冷声打断了徐二毛的发言,“他们是无数次把你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恩人,而不是你徐二毛的两条狗……”
萧涅的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两个保镖的心坎里,尽管他们已经很克制了,可还是有那么一丝感动挤破了心房的坚壳渗出来……
就在那一丝感动悄悄沁出两个保镖心房的同时,两枚烈羽镖,已经曳着长长的火尾,飞到了他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