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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听闻,面露惊讶之色,接着又低头思索片刻,问李轶道:“此人之名,我确曾听闻过,可季文因何相信,此人便是应谶之人?”
李轶这才正色道:“不瞒次元,其实我与那刘伯升已有联络,此番回来新野,便是为起事做准备!”
“什么?”
李通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说你和那刘伯升,你们已经?……”
李通惊讶的看着李轶,只见他点头确认,这才呼了口气,接着又沉吟片刻,皱眉道:“可你难道忘了,那刘伯升就是杀我兄长之人,我们李家又如何能辅佐于仇人?”
李轶听了这话,忽然笑了笑,说道:“次元这说的什么话?那人乃是申屠家的,与我李家又和干系?”
李通口中的这个兄长,叫做申屠臣,并非李通父亲李守之子,乃是李通母亲申屠氏的前夫所生。
原来当初宛城豪族李家家主,也就是李通的父亲李守,生得相貌堂堂,身高九尺,容貌出色,可谓是真正的“高富帅”!而李通母亲申屠氏虽然也是宛城豪族,容貌人品也都非常出众,算是名符其实的“白富美”!但他们这对神仙美卷能走到一起,却也颇为波折。因为在遇到李守之前,李夫人申屠氏便已经有过了一次不幸的婚姻。
要说起这事情,还得说起这宛城申屠家,申屠家自古便是南阳望族,家大业大,整个家族广布南阳郡,大多都是子孙满堂,家族兴旺。但不知为何,反而是申屠氏所在的宛城这一脉,却是男丁单薄!到了李夫人这一代,则更是绝了后,一共生了五个女儿,没有一个男孩!再加上李夫人的父亲又已经过世,所以宛城申屠家,便只得打起了“招赘”的主意,以便能继承香火。
而李夫人便是在这样的家族要求下,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那年她只有十五岁,懵懵懂懂的进了洞房,第一次知道了男女之欢!虽然,她不懂什么是爱情!但她与自己那相貌平凡,又老实本分的夫君,也算是相敬如宾,过了好几年平静日子,直到孩子出生。
非常幸运的是,这申屠氏头一胎便生了个男孩。又因为男方是入赘,所以按习俗,这孩子便随了他娘申屠家的姓,取名申屠臣。而孩子的父亲,也因为续嗣有功,
在申屠家也是地位超群,加上如花美眷,一时间,可谓是春风得意。
但可能是这男人命薄,就在孩子出生后不久,他却突染重病,不久竟然便撒手人寰。
如此一来,申屠氏就成了寡妇!年纪尚轻的她自然不甘寂寞。于是在完成了为申屠家留后的阶段性任务之后,申屠氏便开始有了追求爱情的冲动和条件。而她一生中最美好的爱情,也如约而至,得到了当时风度翩翩,文采出众的宛城豪族李家公子李守的青睐,最终结为连理,造就了宛城上流社会中的一段佳话。
从此,李家和申屠家两只宛城豪族解为姻亲,风头一时无两。而申屠氏嫁给李守,成为名符其实的李夫人之后,整日如胶似漆,不久便又有了身孕,十月之后诞下了一个儿子,便是李通。
由于继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李通生得也是英俊不凡,才华出众,加上乃是望族之后,所以早早的便有了名望,被推举入了仕途,年纪轻轻就当起了官。
按说李通少年得志,家世背景又足够出色,可谓是前途无量!按照一般的情节发展,像他这般的少年公子,应该是平步青云,抱得几房娇妻,然后步步高升的发展下去!但也许是受喜欢研究谶纬,关心国运的父亲影响,年纪轻轻的李通,表面恭顺有礼,内里却不安分。他研究谶纬,结合父亲的研究成果,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认为这天下即将大乱,王朝就要更替,于是便觉得自己再在这即将崩塌的朝廷里实在是没有前途,于是便令人意外的辞去官位,回家潜心研究,希望找到“应谶之人”辅佐他干一番伟大的事业,以图能振兴家声,名留青史。
哪知道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同族兄弟李轶之时,却发现李轶已经先他一步,有了起事的准备,并且辅佐之人,正是当初杀了他那同母异父兄弟申屠臣的舂陵刘氏族人,刘縯,刘伯升。于是他当下便犹豫的说道:“季文这话说得可不妥,我和他乃是一母所生,若是被母亲大人知道我和杀兄仇人有所瓜葛,那……那可万万不行!”
李通素来孝顺,从来不会忤逆父母,如今他父亲远在长安作官,他在宛城也算是当家作主之人,但依旧对母亲申屠氏言听计从,从不敢逆。
李轶见他如此,此时却不以为然的
道:“可次元莫要忘了,当初也是你那兄长不愿医治人家母亲,才会被救母心切的刘縯怒杀!算起来,也是他自作孽,怪不得人家刘伯升!”
李通听了,这才又回想起六年前的一幕,当时他同母异父的兄长申屠臣学医多年,开了间药铺,作了医者,因为家族身份,所以有了些名气。恰逢那时刘縯母亲病重,刘縯得知申屠臣医术高明,便亲自来宛城请他前去治病,谁知那申屠臣历来骄狂,仗着家世背景,从来目中无人,那时刘縯已无“皇族光环”,申屠臣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便借口路途遥远,拒绝了刘縯,刘縯心急母亲,又多番求见,申屠臣都避而不见,最终刘縯一怒之下,便将他斩杀,然后逃离了宛城。
想起了往事,李通不仅摇头叹气,那申屠臣历来品性不佳,喜欢仗势欺人,虽然这一死有些自作孽的意思,但终究是被人所杀,自己和凶手为伍,又情何以堪!当下便还是摇头,表示让李轶换一个人选,不愿和刘縯来往。
然而李轶这时却笑了笑,说道:“此事本来倒也不难,反正天下能起事者多不胜数,不止他刘縯一家!但你莫要忘了,你自己也信那谶文,这汉室必将复兴,而这南阳众多刘氏后人之中,只有刘伯升一人可担大事!若是舍弃此人,不仅是可惜!今后还可能与他为敌,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李通听罢,疑惑的问:“你就这么相信他刘伯升能成大事么?”
李轶笑了笑,叹道:“如此看的,可不止我一人!南阳有志之士,皆都认定那刘伯升有此能耐!”
李轶说完,见李通又低头思索,似乎仍旧犹豫不决,当即决定下最后一个狠招,说道:“次元啊!我知你的担心,但此事我已经和刘伯升有过交谈,决定既往不咎!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要着眼未来!而且……我已经书信通知我父亲和你爹,让他们赶回长安,以保安全!”
李通听罢,顿时一惊,问道:“你说你已经发了书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轶却笑着示意他冷静,然后告诉他自己已经和刘伯升达成了协议,有了全盘的计划,准备利用立秋日,绑架南阳太守甄阜,再和刘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