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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芸一路回了屋,听着门上的棉帘子放下来的声音,邢芸才将掩在脸上的帕子移开,有些嫌恶的看了帕子一眼,随手将帕子扔在一边,径直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头上的点翠首饰黑途·女巫手札。
木香听见响动,忙忙从圆洞罩后撩开帘子出来,见着是邢芸回来了,略定了定神,可仔细一看,瞅着邢芸脸上泛红,竟似哭过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小心说道:“太太这是怎么了?”
木香话才落下,桂叶便进了屋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小丫鬟,捧着靶镜沐盆巾帕等物,桂叶抬眼见着邢芸正在卸妆,忙上前拿笑说道:“我让小丫头打了些水来,太太且擦擦脸罢。”
邢芸拿着一支点翠赤金珍珠凤簪,在手中转了转,抬眼问道:“我交代的事可办好了?”
桂叶走上前来,一边替邢芸挽袖卸镯,一边儿笑道:“太太放心,我早吩咐下去了公主!放开微臣。”
说话间,木香已从旁边丫鬟的口中知道了先前发生的事儿,从旁边小丫头的手中接了巾帕过来,忿忿不平道:“这二太太也欺人太甚了,往日仗着老太太偏疼,又夺了这府里的管家权,生怕太太和她过不去,时不时就来踩咱们一下。太太不跟她计较,她倒越发蹬鼻子上脸了,今儿外头这么多亲戚看着,那些污七八糟的话,她也能说的出口?纵是我这样儿的,也知道——”
桂叶正转身去倒茶,听见木香这话,忙拉了木香一下,向着邢芸笑道:“今儿那保宁侯夫人给了二姑娘一个镯子,又说是宫里老太妃赏的,这回礼……太太可要拿个章程出来?”
邢芸正捧了一捧水在手中,听见这话,松了松手,一捧水又洒回盆里,蹙眉道:“这倒是个麻烦事……”
一语未了,只听门外一阵笑声,说道:“有什么麻烦的,太太不妨说来我听听?”
邢芸心下纳罕,抬眼看去,只见帘子一动,凤姐儿撩开帘子进了屋,一张粉脸上满是笑意盈盈。老实说,邢芸对凤姐儿是没多大好感的,任凭谁对算计过自己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但自从凤姐儿放贷的事发了之后,也不知凤姐儿是开窍了,还是领悟敌人的敌人就是同盟这一真理奥义,时不时的就过邢芸这边来曲意奉承一番。凤姐儿最是个绝顶聪明的,说起话来又风趣幽默,处事又玲珑周全,邢芸纵是知道凤姐儿不过是刻意奉承,但日积月累下来,倒也不好再淡漠处之……
眼下见着凤姐儿进了屋来,邢芸只是一笑,笑问道:“你不在老太太身边侍候,过来作什么?”
凤姐儿闻言一笑,从桂叶手中接过茶来,递与邢芸道:“我不说,太太想也是知道的,老太太见太太回来了,特意叫我过来看看呢。”
邢芸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讽道:“那我倒是要多谢老太太挂念了?”
凤姐儿听见这话,便知邢芸很听不得人提起贾母,怕是心中成见已深,连忙陪笑道:“太太这话说的,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未免有些偏听偏信,可心里还是……”
见着邢芸冷笑着不说话,凤姐儿知道劝了也不中用,忙又乖觉的转了话题,笑问道:“方才我在外面听见太太说什么麻烦,可不知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邢芸听得凤姐儿如此说,这才接了茶,略品了一口,懒懒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方才说起保宁侯夫人给了迎丫头一个老太妃赏的镯子,有些发愁该怎么回礼罢了?”
凤姐儿眉心一跳,心中暗想,邢夫人这几年虽大方了许多,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日提起这事该不会是犯了老毛病,心痛起钱财来了。
凤姐素来多疑,想到这层上,又不禁疑着邢芸在她面前说起这收礼回礼的话,是有心要她出了这份钱财去。
凤姐儿倒不是李纨那等小气的人,一份回礼而已,凤姐儿自不放在眼中,她如今也看得明白,这府里虽仍是贾母为尊,但邢夫人若拿定了主意,贾母却也无可奈何,若能讨得邢夫人喜欢,忘了先前那些不到之处,别说一份回礼,就是十份回礼,凤姐儿也不当回事。
凤姐儿暗自笑了一笑,正想着怎么开口,不经意间细看了一番邢芸神色,凤姐儿又拿不住主意儿了,生怕说错了话,邢芸动怒,拿了她出气,倒没意思。
于是决心再细问一番,探明了邢芸的心意再作应对。
凤姐儿因笑道:“太太这话说的有趣,这回礼还礼往常皆有旧例,太太若不放心,只管再添些进去就是了。”
邢芸看了凤姐儿一眼,伸手压了压有些发痛的肩膀,叹气道:“若是这样的法子,我也不用发愁说麻烦了。这保宁侯夫人一来,那情势你也眼见着的,老太太尚要巴结着,何况咱们房里。再说,咱们府里乱七八糟惯了,也都成例了,可咱们家习惯是一回事,人家看着又是一回事,今儿这保宁侯夫人明说是喜欢迎春,可旁人看着还不是给咱们房里长脸,只为这,这礼也不能薄了去。只是,这保宁侯府,同咱们府里平日也无什么来往,今日说是过来拜访,可那架势……咱们回礼人家收不收还说不定呢。就是肯收,这礼也得费心思,保宁侯夫人给的镯子论金贵是金贵,但咱们府里也不是寻不出来,只是沾了太妃这两字,若回轻了怕人笑话,若给重了又怕人说咱们家看不起人,就是不轻不重,只怕外头也有说头。真真教人为难哪?”
说到底,邢芸穿越前不过一普通人,不是那些情商超凡的人精,搁什么地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应付一下家常琐事还算可以,但遇上这种突发状况,难免就有些应付不来了。
当然邢芸也可以不理会,横竖她早盼着贾府抄家流放了,再得罪一个保宁侯府,也不算什么,可邢芸素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儿,这保宁侯夫人不论出于什么心态,在众人面前待邢芸甚是亲近,又送了一份厚礼给迎春,只为这,邢芸若撂开手不管不问,倒有些过于凉薄了。
凤姐儿听见邢芸这话,她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自是明白了过来,笑道:“到底是太太想的周到。依我想来,这礼虽不好回,但咱们仔细打听一下,顺着保宁侯夫人的喜好,往上添一添,倒也能说得过去。只是太太所说这保宁侯夫人的事儿,我先前不觉,如今想来,太太也说得在理儿。若按寻常人的见识,这保宁侯夫人送了礼来,自是要与咱们家和好如初了,可今日这保宁侯夫人……说是给二太太贺寿,可说的话,竟丝毫不留情面,倒是对着太太和二姑娘,却亲近的紧?老爷袭了爵,太太又有诰命,那等子讲究礼节的不大看得上二太太也在理,可我瞧着,那保宁侯夫人对老太太也是淡淡的,老太太可是咱们家的老封君哪?莫非是这保宁侯夫人还记恨着他们家和史家先前的恩怨,还有王家……这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凤姐儿不亏是凤姐儿,说了一大堆的话,跟没说似的,谁也不得罪,看来是被王夫人算计了一遭,彻底乖觉了。
邢芸才懒得理会凤姐儿有多乖觉,她自己有女儿,又有空间依仗,也不指着能将继子养成亲子,和贾琏两口子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再说,邢芸和贾琏凤姐儿也没什么利益冲突,贾府的爵位钱财,邢芸是一点也看不上眼。而贾琏在荣国府这一大家子里,大概算是唯一一个有点良心的男人,凤姐儿阴毒虽阴毒,但待府里这些姐妹却还算得不错,邢芸日后若是修炼上了正途,这一闭关就没个定数,她的女儿总得托个人照看吧,法术再万能,在某些时候也不如活人靠谱。
贾赦那人,邢芸绝对是指靠不上的,迎春的母亲好歹还算贾赦的宠妾,用邢夫人的话说,迎春的娘比赵姨娘强十倍,可到头来,贾赦还不是为五千两银子就卖了迎春。
而邢芸在贾赦心中,只怕比毒妇更毒十倍,宠妾的女儿和毒妇的女儿,在贾赦心中孰轻孰重?
当然,还有可能是贾赦被邢芸打服了打怕了,不敢再生出什么卖女儿的念头,但是邢芸能赌么?
与其指靠贾赦良心发作,邢芸还不如指望本就有几分良心的贾琏。
若不是因这个缘故,邢芸才懒得理会凤姐儿,她虽不似王夫人那般,有那么一点不痛快,就要牵连了人一家子去,可也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物,她才穿来没多久,就遇上凤姐儿给她使绊子,若不是看在贾琏的面上,邢芸岂能轻饶了凤姐儿去,更莫说由着凤姐儿过来奉承讨好了。
邢芸掩口打了哈欠,放了茶盏,笑说道:“可不是,我这心里一直嘀咕着呢。那保宁侯夫人亲近咱们房里固然是好,可今儿她对着二太太和薛家姑娘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大对呢?”
凤姐儿如今从邢芸拿到了大房内正儿八经的管家权,对比着在二房那边当内管家的待遇,着实是看了个分明。
再加上,二太太筹办寿宴,无人可用,情急之下,也不知会大房一声,便拿薛宝钗作幌子,请了薛姨妈帮手,而薛姨妈也不知是把四大家族当成一家,半点也不忌讳,还是却不过姐妹情分,忘了分寸,竟真答应了下来之后,凤姐儿对王夫人和薛家便冷了心。
听见邢芸这话,凤姐儿当下笑道:“依我想来,怕是薛家哥儿不大争气,薛姨太太上京之后,唯恐亲戚们看低了她们家,便时常扯着保宁侯府作把式,不知怎么叫人家府上知道了,这保宁侯夫人今儿撞见了薛姨太太一家,自然对薛姨太太和薛大姑娘没了好脸儿。二太太呢,怕是真信了薛姨太太的话,冒冒失失的拉着薛大姑娘要认亲,可不是得罪了人保宁侯夫人去。依我说,受几句排揎还算轻的,换了旁的人家,只怕非拿大棍子打人不可,把人嫡出小姐认作早死庶出,可不是咒人吗?”
凤姐儿这话一出,一屋子丫头都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邢芸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听得棉帘子一动,抬眼看去,却见着贾赦黑着一张脸进了屋来。
邢芸一见贾赦这模样,便知贾赦又不知被贾母吹了那股子歪风,特特回来找麻烦来了,顿时把脸一放,看也不看贾赦一眼。
贾赦见邢芸不理他,越发觉得脸上无关,伸手指着邢芸说道:“你如今越发有本事了,家里现坐着这么多亲戚,老太太说你两句,你就又哭又闹的跑回来。何况今日是二弟媳妇寿辰,家里族里哪一个人不来,你不肯帮忙搭手,还使着劲给人添堵,有你这样做人媳妇当人妯娌的,你这样有多少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ps:我恨这天气,一阵热一阵冷,白天冷死人,晚上热死人。
忍着头痛码了三千字,第二天爬起来一看,写偏了,全删了,这是新写的一章。
老娘想这个月结文啊,感冒发烧什么的,另找他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