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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城最豪华的天悦客栈今天早上门口没有一个影子,外面停放着大大小小数十辆马车。气势十足,哪个客人敢往哪个地方愁,过往民众一眼便知这天悦客栈发生大事了。
这些马车都是湖州官人老爷的马车,如此聚集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见,众人在隔的十几米外,指指点点那些马车,那些马车是用什么名贵的木材做的,车轴又是哪家生产的等等,炫耀自己的学识,。
值得湖州上上下下官员闻风而动的消息自然就是当朝国师就住在这里,有宋一朝,朝廷优容文人,士人风骨也在逐渐形成,所以像湖州这样上上下下集体献媚国师的很少见,足见其吏治败坏的程度。
能放出国师到来这个消息,又能取信于湖州大小官员的便只有天子安放在湖州,专管湖州茶税的内侍黄溶了。
黄溶领着湖州一帮大大小小的官员,前来拜见赵峥,被清扬给拦下来了。
“各位官人,还请回去,国师不在这里。”
黄溶是被皇城司告知的,知道内情,与国师一样,他们这些内侍太监的权力来自于皇帝的信任,是一脉相承,但又彼此竞争,但大宋这位当朝国师可不一样。
权势固然有皇上信任的一部分愿意,更多的来自于他高的吓人的声望,传下仙瓜仙豆以及杂交之术充百姓口粮,让万民远离饥寒之苦。
引商南洋,开放造船技术,让大宋多开财源。
扫除毒瘴,推广种痘让天下免受瘟疫之苦。
燧发枪、火炮、炼钢等等一些列制造精密的天外之物,让朝廷看到恢复中原,驱逐敌寇建立不世功勋的希望。
慈幼局,白云书院,白话文,热气球等等更是为万民造福,深入寻常百姓之家。
传万法于天下,白云宫内不知有多少官员商人、农家在白云宫学习经世济民之学。新道学渐成体系,一代宗师呼之欲出,成则可是能比肩老庄,孔圣等先秦诸圣的存在。如此一系列令人炫目的功绩足以让这位国师万世流放,比肩圣人,让宋国大大小小的臣民如何不折服、敬重。所以黄溶丝毫没有争宠之心,对国师敬若神人。
“那敢问清扬道长,国师又在何处?是本官招呼不周,国师来湖州几日也迟迟不来拜会,惭愧,惭愧。”说话的是湖州知州马世雍,年过半百,体态臃肿,但话语间暗暗指责了清扬不懂行,国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既然要低调行事,为何又让黄内侍露出风声,到此刻还拿捏姿态。
清扬看着马世雍略微嘲讽的说道:“还请诸位随我去见国师,有一段路途,各位官人穿的如此华贵,只怕到时候会弄脏了衣服。”
“那里,那里!为见国师,这身算得了什么,就是赤足迎叩也是应当。”一位没有节操的官员开口说道。
清扬没有回应,这帮官员迟早会完蛋,用不着对他们这么客气,直接领着这些官员向湖州的乌程县大牢走去。
刚出门,吴知县就急急忙忙的赶到,看到队伍已经出发,自己是最后一个感到的,不免的又暗中咒骂了黄妙妙一番,追上队伍,不明所以的向黄内侍打听情况。
众人坐在各自的马车上跟着清扬的牛车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看着方向是往湖州大牢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隐隐有不祥预感的吴知县此时脸上已经被吓成了猪肝色,祈祷着待会不要出现自己脑海中的情形。
直到清扬的马车停在湖州乌程县的大牢前,吴知县的煎熬好像终于得到了解脱,直接被吓晕了。
“清扬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世雍急忙忙的询问,心中也隐隐猜到了什么,作为湖州知州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但完全是双手一摊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处理,自己只顾着收钱,玩女人,斗蛐蛐。
清扬冷笑道:“诸位不是要见国师吗?随我进来便是,对了,身上带点钱财,要进大牢探望国师,可少不了疏通狱卒的。”
听到强硬嘲讽的马世雍心里狂呼不妙,已经预感了自己的下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清扬道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清扬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昨日国师上街被人敲诈勒索,然后就被人抓进大牢了,想来是不了解湖州的风俗,告人还需要坐牢,所以才会产生误会。”
马世雍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揭,把国师投入大牢,且不说官家和宣大参会拿他怎么样,就是传到民间,万民的口水也能淹死他,朝府里扔石块还是小事,要是被写进书里,编排成各种段子,遗臭万年,他马家祖祖辈辈的脸都丢尽了。
“吴德志在那里?”马世雍直接叫了吴知县的名字,近乎侮辱。此刻他恨不得把吴德志薄皮抽筋,你招惹国师也就罢了,还要将我拖下水,真的是罪该万死。
吴知县的车夫听到马世雍的吼叫,连忙告罪:“马知州,吴知县晕过去了。”
马世雍此刻心中已经直接骂娘的,这厮想借口昏过去蒙混过关,让自己顶在了最前头,此时善后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将乌程县所有的官员典史,捕快等等衙门内所有的人叫到这里来!”马世雍明白眼下最主要的是让赵峥消气,虽然还未见到正主,但也在谋划怎么今日如何过关。
“常团练,你去召集湖州所有的守军。”马世雍杀气腾腾的下令,众官员肃然,看来今天湖州不杀两个人是不行了。
清扬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时的冷笑:“国师还在里面呢?知州能不能等国师出来再发官威?”
马世雍听完一阵尴尬,也不敢对清扬发火:“清扬道长说的是,在下这就去见国师。”
守门的狱卒早就被这阵势吓到了,同时也深感惶恐和内疚,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品行端正之人,但对国师的敬仰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听这些官人老爷说国师被他们拿下大狱也是愧疚万分。
湖州的官员来了大半,足足有三十二人之多,这些平日都是这些狱卒高不可攀的人物此时脸上也是阴云密布,惶恐不安。
“你们这几个废物,快带我去见国师!”马世雍厉声朝狱卒吼道。
狱卒哭丧的着脸说道:“我们也不知谁是国师啊!”
马世雍此时不顾仪态的过去蹿了那个狱卒两脚:“最近两天新进入大牢的犯人!”
清扬听见马世雍用犯人代称国师沉声道:“马知州,谁是犯人?”
马世雍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接清扬的话头,又踹了狱卒一脚:“带我去见昨天新进来的人!”
狱卒幡然醒悟,急急忙忙的带马世雍和这帮官员进了大牢。
此时有不少官员终于忍不住向马世雍和清扬告退。
“知州,道长我想起还有几庄公务要办,先失陪了!”
“知州,我内急,容我先告退一下!”
“知州,道长不好,我老母犯病,我需要赶回去照料!”
……
众官员七嘴八舌,纷纷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这那时拜会国师,分别是拜会阎王,这档子又不关他们的事情,自然不想承受国师的怒火,当然要找借口溜啊,至于知州的怒火,等马知州还是知州了再说吧。
马世雍当然不会让这些人开溜,怒火中烧的说道:“一个也别想走,去吧吴德志抬进来弄醒,把大门关上!”
马世雍歇斯底里的气势也将众人震住了。众官员识趣的闭嘴了,下定决心待会绝不多说一个字,能当缩头乌龟不被国师发现最好
——
狱卒将马世雍一众带到“国师”面前。还没等狱卒开口,马世雍就哭喊道:“国师啊!我有罪,都是我御下不严,受小人蒙蔽!”那架势差点要下跪的趋势。
牢房里面的老头惊愕的看着大帮穿着官服的人朝自己哭诉,以为眼睛花了,擦了擦眼睛,发现没有看错。
马世雍见那老者在擦眼睛,以为是在抹泪水,噗通一下跪下了:“国师,下官罪该万死!”
清扬此时有些看不下去了:“知州,这个不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