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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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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很难过?】器灵也感觉到了。

    只要古扉难受, 身体就会起反应, 传递过来, 所以它知道。

    “我想起了小时候。”他很懊恼,恨自己那时太小,太笨, “明生来给我道别,说他收买了管事,可以出宫,以前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明明那么突然,他眼里有泪, 声音都带着哽咽,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

    其实他自己也哭了, 因为不舍, 就以为明生也是如此,根本没有细细琢磨什么意思。

    “我应该看出来的, 我看出来就会喊花溪帮他,我们可以把他藏起来。”

    藏起来就没事了, 不会有人找到他,他也不用出宫,更不会有他后来进监狱的事。

    出来后没有来见他们,肯定是因为在监狱里上了刑,可惜,他那时太笨了, 完全没看出来,也没猜出来。

    “空间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他张张嘴,“我想……”

    【想把他们都藏在空间是吗?】方才的那段问话,就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明生拒绝了。

    古扉点头,“别的地方都有可能被找到,只有空间。”

    空间里放了他最珍爱的东西和人,明生和余欢也是他最珍爱的人之一,他也想藏进去。

    如此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花溪是植物人,所以就算被你藏在空间也没意见,明生和余欢不是。】

    “我知道。”所以他在被拒绝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不了以后多关注关注他们便是,如果有人敢对他们不利,他就双倍百倍奉还,他说到做到。

    古扉深吸一口气,让人加快速度回宫,至于查明生的事,交给元吉,元吉会把事办好的。

    他自个儿先回宫,如果所料不错,宫中应该起了变化。

    果然刚到长明宫门口,便被一个人拦住,古扉挥退了其他人,带着他进了寝屋,脱掉鞋袜踩在暖桶上,舒舒服服之后才问,“说吧,找朕来什么事?”

    “皇上。”古修单膝跪地,“昨晚儿的凶手抓到了。”

    他本来打算今儿太皇太后的事一完就去找古扉来着,谁知道古扉直接出宫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知道古扉紧盯着件事是想搜集证据,比如说他讲过的,无论是不是梁将军做的,最后摄政王都会把罪名扣到梁将军头上,自然需要整改凶手的说辞,所以他提前一步把凶手运出了宫。

    压在他大理寺,第一份说辞在他这里,这份肯定是真的,过摄政王的手之后,变成了另外的说辞,两份不一样,以后就可以拿着这个证明摄政王屈打成招,或是故意歪曲事实,污蔑朝中大臣等等。

    他刻意给古扉留的,方面他以后办事,毕竟今儿能抓到人立功,靠的都是古扉的圣旨。

    那圣旨是空白的,也就是说,随便他说。

    他拿着圣旨去查长祥宫时,说奉旨办事,带着凶手连夜出宫时亦然,没人敢拦。

    “是谁?”古扉拆开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面上并没有半点喜悦。

    “是太医院的院判。”古修话里话外压抑着逮到人的兴奋。

    “哦。”

    就这反应?

    古修不信,抬头看去,古扉脸上古波不经,没有丝毫意外。

    “你早就猜到了?”不会吧?猜到了不提醒他,让他瞎摸?

    古扉往后一躺,老爷椅摇摇晃晃,“我去之前太医院院判就已经在了。”

    而且在这之前,院判显露过被人收买的迹象,原来他还猜不透被谁收买了,现在心里明镜似的。

    “只有他有机会动手。”那根针是太皇太后意外摔倒,院判刺下去的,大概是觉得伤成这样,加上有手腕上的伤做掩盖,没人能查得到他吧?

    谁知冒出来一个在大理寺当差的皇孙来。

    古修跟他说过,他刚进去就觉得不对劲,两处伤应该都不致命来着,于是起了好奇心,意外发现了太皇太后头上的针,偷偷的拔了下来。

    没有惊动任何人,意味着这根针没被人晓得,宗人府只以为是有人故意推倒太皇太后,不小心摔死的,抓的人都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院判这个漏网之鱼便跑在了外头。

    其实在古修说追的人是凶手的时候,古扉就差不多猜到了,八成是院判。

    第一,将针插进头骨里一般人可做不到,只有大夫们可以,头骨里其实有缝隙,平常人不知道在哪,大夫们知道。

    第二,院判接触过太皇太后的贵体。

    第三,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都被抓干净了,没可能还在外头溜达,只有院判。

    “那你猜,他供出来的人是谁?”这个总猜不着了吧?

    “丞相。”古扉语气肯定。

    古修噎了噎,“这你都能猜着?”

    “很简单啊,丞相不会对太皇太后下手,因为他动手后摄政王会把罪过推给梁将军,没有两败俱伤,只有摄政王赢,摄政王手里已经有了十万大军,再加十万,朝廷内外无敌手了,他也弄不住,猪才会成全摄政王。”

    古修蹙眉,“这跟这个案子有关吗?”

    “当然有关。”古扉白了他一眼,“只有做过的人才会把罪名推给别人,这事确实是梁将军一党做的,但不是梁将军,是我那个二哥干的好事。”

    梁将军不会做这种蠢事,怕是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别看平时大家斗来斗去的,其实都是假把式,伤不得对方的基根,也不会动核心的人,就怕玩出你是我活来。

    一旦两方争斗,不死不休,另一方就会渔翁得利,毕竟朝廷有三帮人,不是两帮。

    二哥现在的做法是动了摄政王的核心人物,摄政王肯定要弄死他,对付他倒也好办,只需干倒梁将军便好,二哥这个光杆司令就没用了,任人宰割。

    他可能也是觉得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恰好又摔倒了,老年人摔一下本身就不得了,头几天还给摄政王割过血,把原因推给摄政王,摄政王就会陷入自责然后认了倒霉。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只要太皇太后出了意外,摄政王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凶手,是不是人为,都会把责任推给梁将军。

    二哥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这是个讲道理的天下,其实是讲权力的。

    谁权力大,谁说得算,道理都没用。

    古修愣了愣,“您不来大理寺办案可惜了。”

    真是个人才,居然光凭这么一些证据就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那微臣现在怎么办?”他本来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把证据给古扉,第二,是来请圣旨抓丞相的。

    现在古扉直接说丞相是冤枉的,他可没法子了。

    “不用管,明天摄政王会来要人,你给就是了。”古扉闭上眼,“到了摄政王那里,说辞肯定又会一变,你这份就不要拿出去了,功劳也别抢了,会惹祸上身,就说人刚逮着,还没来得及审,坏人让摄政王做吧。”

    他这份东西拿出去,会气死丞相,以后大鞋小鞋不断,让摄政王去抓他,就跟古修没关了。

    而且他问出来的东西和摄政王不一样,不管是不是真的,一般人都更倾向摄政王是对的,他错了,扣个办事不利的帽子,他还升个屁?不掉下去算他运气好。

    古修点头,“难怪平日里从来不给我机会的大理寺卿居然会这么好心,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原来是早就知道棘手。”

    其实他也知道,但是他不想落于人后,只能接下。

    “行了。”古扉有些累,“你回去吧,以后不要人前见朕,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朕想帮皇叔办点事,所以才给你圣旨的知道吗?”

    古修颌首。

    皇上现在太弱小了,还需要顺着旁人,不能说是自己的意思。

    “如果皇叔看你不错,想招揽你……”顿了顿,“你就同意吧,别得罪了他。”

    古修有些错愕,半响才反应过来,只是假意同意,并不是真的。

    那也就是说,皇上的人搞不好都跟他似的,被丞相或者摄政王看中,然后收入麾下?

    如果这样的话,朝中可能不止三股力量,是四股。

    古修倒抽一口凉气,所有人都知道朝中有三股力量,摄政王最强,丞相第二,梁将军第三,底细摸得透透的,只有皇上的人看不透,猜不透,甚至连他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太可怕了这个人。

    古修抬眼望了望窝在椅子里的人,这人只见过几次,以前还有些不屑,觉得他受人摆布,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有自己的力量,只是蛰伏起来了而已,像个打盹的狮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将人吃抹干净不带吐骨头的。

    现在古扉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又站了一会儿,古扉没有别的吩咐才行跪拜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一走,器灵道,【你现在的心思,我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以前的古扉很好猜的,它几乎眼睁睁看着这人心机越来越重,做的事它需要提醒才能知道。

    古扉没有睁眼,“说明我真的长大了,别再拿我当小孩了。”

    【只是心里长大了,身体还没呢。】器灵调侃道。

    “胡说。”古扉反驳,“身体也长大了。”

    器灵突然笑了,【这个才像你嘛。】

    刚刚那个太沧桑了,像个迟暮的老人,说话都带着有气无力。

    古扉愣了愣,许久也跟着笑了,“对,我才十六岁,我还是个孩子,应该有个孩子样。”

    他开心起来,“该给花溪试试我上次买的胭脂水粉了。”

    【你老是这样她醒来会打死你的。】

    古扉:“……”

    “你太煞风景了。”刚燃起的那么点兴趣登时被泼了满盆凉水。

    【去玩你的糖果吧,明生临走前偷偷的拿走了大把,就给你留了一个。】

    古扉:“……”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呢?”突然想到什么,转而将怨气积累在器灵身上,“你看到了怎么没提醒我?”

    【我就喜欢看你吃瘪的样子,怎么会提醒你呢。】

    古扉:“……”

    这日子没法过了。

    【快进空间做吧,不然你又要难受几天了。】古扉喜欢把糖果到处藏,用他的话说,这边吃完了,翻翻那边还有。

    有一次到处翻过了都没有,那个着急上火啊,整个人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糖果做好才恢复过来。

    他太爱吃糖了,一天最少一两颗,好险他有空间,日常喝泉水,不然非蛀牙不可。

    古扉做着最后的挣扎,“我的小棉袄还没回来。”

    【就算回来了也晚了,你没吩咐他买糖。】

    “小棉袄小棉袄,还用我吩咐吗?”小棉袄自己会把糖果给他带回来的,小棉袄一向体贴。

    他哪次出去不是大包小包的带,像搬家一样,都是小棉袄收拾的。

    他这边刚挪挪屁股,小棉袄就知道是垫子薄了,转头拿了垫子来。

    他刚张嘴,想吃糕点,小棉袄转头把他想吃的东西都点了一遍,他突然想为难为难小棉袄,说不吃这些,换其它的,这厮也能应付自如的在一众里头跳出他喜欢的。

    就是这么暖心。

    【那是平时,这次不会了,他有正事要办,而且你不在,他会慌,恨不能立马回到你身边。】

    没办法,能要他小命的人太多了,三大权臣,头顶还有个太后,要是以前还要加上太皇太后,他不在古扉身边,没人撑腰就怂。

    “朝廷命官管不到他头上,太后也懒得管他,自由着呢,怕什么?肯定会给我带糖果。”古扉语气肯定。

    【你知道,你的小棉袄可不知道,他胆子小,怕着呢。】器灵挑衅道,【要不要打个赌?】

    古扉来了兴趣,“赌什么?”

    【老规矩,赌赢的人可以对赌输的人提一个要求。】

    “你又开始做不公平的事了。”器灵没有身体,他每次赌赢之后能做的事少的可怜,相反,他有身体,器灵能让他干的事不要太多。

    上次让他骗元吉夸他美,最少要四个词语,什么倾国倾城之类的,他让元吉试着夸他,小棉袄也不暖了。

    还有一次是让元吉换上女装,不知情,不带命令的情况下。

    他先夸了元吉比女孩子还好看,如果是女孩子,肯定美若天仙,又放了许多女孩子的衣裳在他屋里,他一时好奇还真试了试,如此才算蒙混过关。

    这次又想让他干什么?

    他还要认真想一想能让器灵做什么?

    器灵就会说话,旁的什么都没有,他赌赢的那么几次,要不是让它唱歌,就是让它看小黄书,亦或是干脆当着它的面吃它最喜欢的东西,它吃不着,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那你赌是不赌?】

    “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赢了以后半夜痒啊啥的,不许吵醒我,你自己忍着。”

    他睡着了,痒啊,一条胳膊压疼了之类的,他感觉不到,器灵不用睡觉,它能感觉得到,每次都把他叫醒,大半夜了,要不是揍不着它就动手了。

    【好。】它不会输的,【我赢了你就当着元吉的面做一字马。】

    古扉:“……你可真会为难人。”

    【过奖。】

    赌约是定好了,就差元吉了,一人一器灵盯着门口,等元吉回来。

    大概亥时左右,元吉才姗姗来迟,似乎事很难办,这厮一进来就没大没小的囔囔渴死了。

    古扉看他真的渴了,许他先喝口水,这厮几下将壶里的水喝完,张张嘴刚要说话,古扉打断他,“先拉我起来。”

    他要坐着听消息。

    元吉依言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张张嘴还要说话,又被打断,“先说说看你有没有带糖果?”

    元吉愣了愣。

    这表情很明显,一目了然,器灵笑得很开心,【看来你要当着元吉的面劈一字马了。】

    古扉没理它,不死心,继续问,“有没有?”

    元吉双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什么都没掏着,“没有啊,陛下没吩咐。”

    砰!

    古扉倒了下来。

    完了,要当着元吉的面劈一字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