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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神医张华木(三)
身着白色病服的埃博副总统被平卧着推入了张华木特意布置过一番的手术室中。旁边医护人员紧张的汇报声不断传来:
“阵挛性强直性惊厥发作频繁!”
“角弓反张,去大脑强直阳性!”
“脑桥支闭塞,怀疑已引起米勒德-克柰德综合症!”
“间断性发作窦性心动过缓,血压基本正常,pnop诱发室速。“
“心电图显示略有缺血性-st-t改变。”
“”耳听着这些紧急的报告,张华木却在埃博总统被推上手术台上后,挥了挥手,竟示意要其余人出去!这些医护人员面面相觑,然而他们也知道这来自大洋彼岸的斯文中年人实在已是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只得鱼贯而出。
待他们行出之后,换上手术服的张华木神情庄重的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挎包中取出了三样东西:
一个做工精巧的雕花砌木圆盘,
一只三足盘以篪纹卷龙花纹的小鼎,
一个方才已被掏出过的红木长方晶莹神秘盒子。
只见他先轻轻捧起那圆盘,左一旋,再右旋两下,再左旋四下,圆盘就分成上下两半,张华木将之轻轻展开,只见里面盛着的是小半截呈黑黄色的树枝模样的东西。这圆盘一打开,哪怕是远在室外隔着观察孔观望的人,也顿时觉得空气里忽的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杂一嗅还不觉得,多闻几下,顿觉心旷神怡,中人欲醉,就仿佛刚刚自清晨的酣睡中醒来,浑身上下都充斥了用不完的精力。
这时候,人们才发觉,张华木的手很白皙,皮肤也很光滑细腻,完全同他外表年龄相左。只见他取出一把小而精致的银色剪刀,将那盘子里的黑黄色线香一点一点的剪碎,轻轻洒在放于埃博总统头部旁边的那个三足小鼎中。
正当旁边人不知道这来自异国的神秘医士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只见那鼎中忽的冒出了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袅袅青烟。与先前充盈在室中那种浓郁香气不同,这青烟的味道乃是很温和醇厚,似能渐渐的沁入人的四肢百骸,连带心境都给盘旋缭绕得温厚恬淡起来。
与此同时,旁边监护仪旁的几名医生惊异的睁大了眼睛,望着仪器上的各种指数口中喃喃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血压一百一十二,已开始稳定回落!”
“痉挛减弱,张力下降!”
“心率渐渐恢复,肺部啸鸣音削弱!”
这时的张华木,一脸肃容的微闭双目,伸出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搭在了埃博总统的脖子上,他这切脉法与常规段脉方法显然不同,切的不是腕脉而是颈脉,之所以于食指外还要加上拇指,那是因为对于这等危重病人来说,大拇指乃五指中功能最为灵活之处,最能辨别出脉象搏动的精微奥义。当然,旁人若不知其中关窍妄然模仿,那自然是得其形不得其神,徒惹人笑罢了。
见这明明都生命垂危的埃博总统的病势竟神奇出现了转机,连同那些世界一流的专家学者都有些难以置信。再看手术室中的张华木,在静坐了约十分钟后,忽然松开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打开了那个红木古盒。
原来这盒子里还盛有两个子盒,其表一呈暗金色,一呈亮银色,两个古朴盒子都显得高贵典雅,显然时间的磨砺并不能消去它们的光彩,反而更加的给了它们以一种华丽的神秘。
张华木选择的是亮银色的盒子,开启之后,有一排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银色细针安静的躺在盒中,仿佛在以无声的神秘来述说着它们背后那一个个传奇的故事。
其中上排十支长针暗契中国周易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之数,下排十二支短针对应的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
看到这情形,在场观看的专家博士心中无不闪现出一个念头:——
针灸!
早在他们在大学中求学的日子中,就不止一次的听说过这个从神秘东方舶来的专属名词,那种不使用任何辅助药物,单凭针刺的物理疗法曾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可惜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将这门技艺完全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使得他们或者是将之遗忘,或是根本就将之当作一个哧之一鼻的笑话。
张华木拈起了第一根略粗的短针,他拈针的手势也颇为奇特,乃是以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持针,三指隐合天,地,人三才之势。他第一针乃是平刺入肤。刺的是鼻侧的迎香穴,入针后轻微颤动,取的是刮柄补虚之法。
一针刺下后,张华木却一反先前的犹豫之态,丝毫不作任何停歇,直接抄起了第二支标有“乙”号的银针,他的动作极其敏捷,偏偏一举一动都仿佛经过电影慢动作的解离,从消毒,摩挲,进针每个动作都清晰无比的呈现于在场所有人的面前,凡是看过的人,都无不被那种行云流水的过程所倾倒,这些将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医术的人在观看着张华木展现技巧的同时,也从中得到了深深的启悟。
第二针刺下,却是耳廓上三分,位于耳跟上方的交感穴。第三针直取大拇指与食指间虎口处的合谷,这三针一气呵成,刺完后,张华木的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微汗,反观监护仪旁的医生没有接着汇报什么变化,显然病人的病情正在稳定中。
接下来应该刺的第四针的时候,张华木却拿起了置于盒子下方的十二地支针中最长那支,虽只是一根细长的银针,看他持着的模样与先前洒然截然不同,拿在手里仿佛有千均之重一般,
而个别观察力敏锐的已注意到,那根针的尾部有一个宛若梅花的装饰,看上去栩栩如生,鲜活灵动。只见他将那根针在鼎口的烟雾里过了过,右手拇指端切按在了埃博副总统的大椎穴旁,左手拇,食指夹捏棉球裹住针尖,竟是一针直刺入这人体最脆弱的要穴中!
这一刺,连在外面观看的埃博拉面肌也为之一搐,好似那一针刺在了他的身上。
这表情冷酷的黑人虽然于医道半点不通,却也知道张华木所刺的位置乃是人体中致命之处,下方就正是脊髓,哪怕正常人若是该处受到创伤,也轻则半身不遂,重的更是危急生命,眼见得那根针已深入脖中几达十余厘米,显然已直刺入脊髓中,旁边监护人员紧张的报告声已传来:
“心跳骤增到一百一十次!”
“呼吸明显加快!”
“舒张压收缩压已升至一百四十次,收缩压也极不稳定!”
“心电图出现异常,建议立即终止这中国人的莽撞愚蠢行为!”
而张华木对这些声音充耳未闻,他以拇,食,中三指夹持着梅花形的针柄,辅以小幅度,快频率的提插捻转动作。
不一会儿,本来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本能性出现烦躁行为的埃博总统渐渐的安静下来,周围传来的压抑的惊呼声也能分明的反馈出,这中国人又一次颠覆了他们的医学常识。
张华木进完这一针后,也是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温和里带了疲惫,望着病人的眼神里还是充斥那种深沉的悲悯。他望了望室外的人,肃声道:
“马上给予大剂量美西律,苯妥英纳进行混合静脉给药,维持缓速。”
埃博副总统身上早建立有类似的给药通道,旁边的护士正待依言而行,旁边一直在默默旁观的琳达博士忽然通过对讲机道:
“张先生,请问你是否在为病人可能出现的室性早搏与心力衰歇这两种症状未雨绸缪?那么我推荐使用美国小石城乔卡里药物研究所生产的劳卡尼安,你所提出的这两种廉价药物均在国际上落后多年,副作用也颇大,相信我的推荐更能对副总统的病情起到稳定作用。”
这位琳达博士在这个时候对张华木所提出的否决无疑有些无礼,张华木闻言楞了一楞,坦然道:
“我因为长期在基层工作,受环境的限制,对国际上的先进药物的确不甚了解,倘若有什么遗漏错失的地方,还请各位指出来就是了。”
能在这抢救副总统的病房外守护的,那么至少也是专家教授级别的人物,见张华木如此坦承不足,毫无芥蒂,可谓是虚怀若谷,各自心中都颇为感佩,那本来对他有些不屑的雷诺乃是药物学方面的大师,也不禁出声道:
“张先生言重了,指出不敢,我们互相商讨便是。”
张华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如何不知这些人对自己大有猜忌的心理,倘若存了这个念头合作起来,受害的徒然是病人罢了,他于个人的荣辱得失看得颇轻,心中关念得最多的,还是手中治疗着的患者。
就在这说话间,张华木的柙手(意指辅助进针的右手)拇指已按在了头发已被剃去的埃博副总统的头顶正中!他左手小指一挑,食指一捻,取的乃是盒子里十二地支针之首的子针!有一名该院的医生基斯曾经赴中国留学过,对针灸颇有涉猎,见状不禁轻呼一声,其声中大有惊异之意:
“难道要直刺百会?”
张华木转头望了一眼,和蔼道:
“不对,百会乃是后发际直上七寸,处于耳尖直上,头顶正中,我要刺的乃是四神聪。”
那医生也是年近四旬,也经过了不少惊变,却还是深吸一口气,面露震惊之色的道:
“难道是不入十二正经,不归八脉,不属十五络,而是人体四十五奇穴之首的四神聪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