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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尘未有多想, 谪仙般的面容染上笑意,“那便打扰姑娘了,在下正好有些问题要请姑娘赐教。”
苏绾扬了扬眉,请他坐下, “贺大夫想问什么只管问。”
贺清尘拉开椅子坐下,未等出声,茶楼的掌柜意外冲进来, 讪讪拦住柳云珊等人, “几位不好意思, 五楼被一位公子给包下了,你们的座位在四楼。”
掌柜说完,战战兢兢地看了眼赵珩,复又迅速垂下脑袋。
东家说了今夜不准外人上五楼, 他安排了人在楼下守着, 未曾料到还是出了岔子。
方才四楼来了位国公爷闹着要包场, 身边的护卫还险些动手,守着楼梯的人就走开了那么一会, 这几个客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擅自上楼。
他发觉后赶紧跑来阻拦, 不想还是晚了。
“这是五楼?”柳云珊腾地一下红了脸,难为情看向已经坐下的贺清尘。
跟着贺清尘学医后, 她也只是在同安堂活动, 或去给百姓义诊,鲜少上茶楼。
方才上来,她只顾给几位师叔说汴京中秋的习俗和活动, 未有细看。
空气安静下去。
苏绾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赵珩,但笑不语。
难怪五楼没人,原来是被他包了下来。
贺清尘也未想到是这样的情况,红着脸起身道歉,“实在抱歉,在下不知这一层不能上其他客人,还望苏姑娘见谅。”
几个师兄弟刚到汴京,听说中秋有花灯看,便与柳云珊打听何处看灯位置最好。柳云珊说出珠玉楼的名字,还给订了位置专程陪他们过来。
今日客人比较多,他们上楼时一路说话未有细看楼层,便直接上来了。
“不妨事。”赵珩淡淡出声,“坐吧。”
珠玉楼是城中最适合看灯的地方,他原本想借此机会与苏绾表白心迹,看来是不行了。
贺清尘等人也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看情形,应该是楼下出了事,守着楼梯的人走开才给了他们机会。
他易容出宫,珠玉楼又是花银子便可买下所有座位的地方,若是太过难免会惹来探子的猜疑,因此未有交代墨竹任何人不得放行。
墨竹见到贺清尘,许是以为有要事要谈故而未有阻拦。
但凡他下令,别说是人就是苍蝇都飞不进来。
“多谢。”贺清尘偏头看向出声的赵珩,眼中划过一抹诧异,“那便打扰了。”
这是陛下的声音。他换了面孔陪着苏绾来看灯,应该是不想外人发现他的行踪,自己方才有些鲁莽了。
“师傅,我带师叔师伯去楼下。”柳云珊走到贺清尘身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你与这位苏姑娘谈完再下来。”
这位苏姑娘也不知是何来历,竟能让当今的天子易容屈尊作陪?
天子的声音不难分辨,她两辈子都听过。
贺清尘方才看到这姑娘也甚是惊喜,都忘了他们这些随行的人,眼中只有这位姑娘。
柳云珊悄悄打量苏绾,发觉她也在看着自己,面颊霎时染上绯红,礼貌道歉,“都是我安排不周,还望姑娘见谅。”
看她穿着打扮应是未嫁,生得花容月貌,举止却大方坦荡不见半点扭捏作态,难怪能让天子如此看重。
上辈子天子还是储君之时选妃,自己与其他人一道入宫,天子连眼神都不曾给过她们。
一直到大婚当日他才第一次正眼看自己,却是因为受了萧云敬的嘱托,来吩咐她记得服药。
自她嫁入东宫到被太子妃殷晓君磋磨死,拢共只见了他三回。
这姑娘能让他如此谨慎,着实出乎意料。在自己的印象中,汴京城内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一号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也有可能自己上辈子死得太早,成了太子侧妃后又被困东宫,不知晓这些。
这姑娘定然与众不同,才会虏获了天子的心又让贺清尘如此激动。
自己在同安堂这段时日,见多了那些打着问诊的名义,去看贺清尘的千金、贵女,可从未见贺清尘给过好颜色。
想来她在贺清尘心中是不一个样的。
然而他与天子看上的是同一个女子,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好,你们下去吧。”贺清尘淡淡摆手。
陛下的身份越少人知晓越好。
柳云珊福了福身,回头招呼几位师叔师伯下楼。
他们一走,五楼顿时安静下去。
苏绾拎起茶壶给贺清尘倒茶,语气随意,“方才那姑娘便是柳尚书的千金?”
柳云珊生得我见犹怜的模样,恬静温婉,和原著中描述的差不多。贺清尘会被她吸引一点都不奇怪,明明柔弱的样貌,心性却极为坚韧。
身为尚书府嫡出的千金,她丝毫不娇气也不在同安堂搞特殊,别的弟子要做的事她样样都跟着做,还特别有天赋。
莫说是贺清尘,又软又乖的小姑娘她都抗拒不了。
“确实是。”贺清尘放松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昨日我与师傅讨论了姑娘的法子,师傅也觉着不错,不知姑娘除了对外伤有看法,对内之症是否了解,他老人家想与姑娘探讨一番。”
按照她的法子教授弟子,调配金创药,可让弟子学习的速度加快,如此便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内症辨别。
“对内之症我不是很了解。”苏绾略心虚,“若真是我所说的霉可让伤口愈合,说不定能调配出可治疗内症的药。”
她哪里懂得这些,只是给他一个思路罢了。
“姑娘说的有道理。”贺清尘点点头,又说,“我自小随师傅学医,未曾遇到过瘟疫,姑娘此前在信中所言可是真事。”
师傅传给他的医书中有提到过一些,却未有明确的医治方法。
“我也正想与你说此事。”苏绾一下子严肃起来,“瘟疫的病毒能被带到汴京,必定有出处。此事若是不继续追查下去,难保不会忽然爆发。”
她昨天就想说了,又不好打扰他太久,原本打算过完节再早早过去跟他谈这件事。
他既然主动问起,让他转告新帝最好不过。
“据我所知,陛下一直有安排人追查此事。”贺清尘看了眼赵珩,端起茶杯喝茶,“此病当真无药可救?”
她在信上说,瘟疫没有药物可治,若出现人传人的情况只能将染病的人集中到一起,防止扩散。
“确实无药可医,我不确定当初送入宫中的病毒是什么,据我分析痨病病毒的可能性最大。”苏绾看着他的动作,视线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扫过,淡然挪开眼。
好看的人,浑身上下都找不到缺点。
“便是贺大夫也不能治?”赵珩眉头拧紧。
此事一直在查,按照那江湖郎中所言,暗卫营的人已经查到了南诏国附近。尚未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估计还要再等等。
“不能,北梁没有对症的药,便是其余几国也没有。”苏绾很是无奈,“想要此病不传开,便只有从源头上彻底消灭。”
北梁的医生十分稀少,老百姓被传染后,真的只能等死。
江湖郎中能拿到那么多的病毒带入宫中,没法确定是从一个人身上得来,还是好几个人。
只有找出源头,才能将这件事的隐患彻底消除。
她比较担心的是,此事在前朝传开过,没了韩丞相也会有有心人想要利用。
“我明日见到陛下便与他说。”贺清尘又看了眼赵珩,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姑娘为何猜测是痨病?”
此病确实无药可医。
医书上有记载,却未有对症的方子。
“此病的发病时间长,若是陛下染上不会很快发觉,等到发觉时离死便不远了。”苏绾叹气,“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找人做口罩,遇到患有痨病的病人,面对面说话都有可能染上。”
贺清尘放了茶杯,抬头看着赵珩一言不发。
幸好他当初收到信便转送到宫里,未有丝毫的怀疑。
赵珩的脸色看着没多少变化,眼底却一片森然。
此事还得增加人手,尽快找到病毒的准确出处,若是还有人患有此病未愈当杀之以绝后患。
“平日小心防范,凡是到医馆求诊的病人,有高热咳嗽甚至咯血者,最好将其收治避免接触更多的人,再进行必要的监测,还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防止被染上。”苏绾见他们都不说话,略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不用那么紧张。”
“还是要防患于未然。”贺清尘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岔开话题,“姑娘可是要看灯?”
“是,估摸着快开始了。”苏绾扭头看向窗外。
太平坊的灯比上楼之时多了一倍,提着花灯的百姓从各处涌出来,从上往下看像是游龙一般,美不胜收。
“那姑娘先看灯,陛下已为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做试验,等安置下来再通知姑娘。”贺清尘站起来,礼貌拱手,“在下先行告辞。”
他要回同安堂问下师傅,可还有关于痨病的医书。
“贺大夫可是有急事?若是无事不如留下一起看灯。”苏绾唇角含笑,“我此前也未有看过汴京的花灯。”
虽禁了礼乐,中秋看灯还是可以的,汴京府衙未有出公告说不准挂灯。
赵珩端起茶杯,默默喝了口茶。
“不了,我这便回去准备做试验要带的东西,再找找医书看是否有治疗痨病的方子。”贺清尘垂眸看她,俊逸清雅的面容染上笑意,“下回有机会再与姑娘一同看灯赏景。”
“那我便不留你了。”苏绾起身送他,“路上注意安全,人多恐有意外发生。”
贺清尘一脸客气,“多谢姑娘关心,还请留步。”
苏绾笑了笑,重新坐回去。
贺清尘走后,楼上又安静下来。
苏绾喝了口茶,抓着赵珩的袖子起身走出茶室,站在外郞上俯身往下看,语气随意,“清尘并非有意闯入。”
“知道。”赵珩偏头看她,“你与贺大夫所谈是正事。”
苏绾眨了眨眼,徐徐侧过头与他对视,“和你看灯也是正事。”
为了让她能看到最好看的夜景,他花了大价钱精心安排,自己却把他晾在一边跟别人谈事情,过分了。
“嗯。”赵珩应了声,有点想捏她的脸。
她还记得他们来珠玉楼是为了看灯便好,哪怕她喜欢贺清尘更多,更在意他,自己也还有赢的可能。
就是柳云珊那,得想办法提个醒不可泄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见过一次,她定然能听出自己的声音。
“往年中秋除了看灯还有什么活动?”苏绾挪开眼看向脚下。
听苏驰说,往年中秋的灯会非常热闹,有一年光是太平坊就挂了数千只灯笼,因为皇帝要看。
那样的盛景皇帝是看开心了,百姓全是骂的。
“有舞姬坐在挂满花灯的马车上,沿街起舞。有扮做嫦娥的舞姬,向百姓抛洒糖果,十辆大马车游过四新坊、太平坊,最后返回乐坊。”赵珩神色漠然。
父皇喜欢这种虚假的繁荣景象,隔一年就要折腾一次。
“那还挺热闹。”苏绾看向远处,忽然特别怀念生活过的现世,“希望有天,北梁真的强盛起来,民众自发庆祝所有的节日。”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守在项目地,通过网络观看各地的庆祝视频,假装自己也是那些热闹中的一份子。
如今不用守着项目地,心里也没了那种过节的激动。
“陛下正励精图治,让北梁越来越强盛。”赵珩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状似不经意的语气,“姑娘懂得如此之多,为何不入朝为官?”
“且不说新帝会不会开这个先例,允许六部出现女官,单是我自己便没这个能力。”苏绾被他逗笑,禁不住收了视线转头看他,“我在你心中竟如此优秀?”
她就不是当官的料,北梁开国以来除了太医院外,就没有过女官。
就算有贺清尘举荐,新帝也不会答应,毕竟是会让所有朝臣震动的大事。
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饭,如今的朝局依旧不明朗,她突然空降只会让人以为自己跟新帝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故事。
能让新帝亲手写出宫诏令的人,就她一个。
“很优秀,朝中大臣不清楚你的来历,便会有所忌惮,姑娘的想法和决策执行起来会更容易。”赵珩说完,担心她起疑又补充一句,“我也是随便说的,不是很懂朝局。”
“你想得太简单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决策后面都会出现无数的问题。”苏绾笑容愉悦,“譬如方才在三楼那人骂新帝讨好贱民,也不算骂错,百姓吃饱饭是重中之重,但读书识字培养医生同样重要,还需要国库有足够的财力支撑。”
柳云珊能说动萧云敬让新帝颁布这些政策,一方面是新帝的私库非常可观,另一方面只怕也有想要赚取百姓口碑的用意在。
王孙侯爵世家大族不看好还骂,也是因为这些政策影响到他们了。
只要新帝的手腕够硬,十年后的北梁官场,便不会只有世家子弟和王孙侯爵。
“原来如此。”赵珩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眼底笑意沉沉。
他当然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有想法便好,执行的事他会兜底。
“不说了,我看你晚饭都不怎么吃,陪我去吃馄饨。”苏绾抓住他的袖子,转身往外走,“我也没怎么吃。”
主要是饭前她吃了个月饼,难吃到没胃口吃别的。
月饼是买来的,还是汴京城口碑最好的一家糕点铺子,味道一言难尽。
苏驰和奶奶倒是吃得很开心。
可能是她在现世吃过各种口味的月饼,把胃口养刁了,所以觉得难吃。
“我知道一家馄饨店味道不错,往回换防出来经常过去吃。”赵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路上人多,我带你飞檐走壁过去。”
“走路过去。”苏绾果断拒绝。
高危险的事尽量少做。
赵珩失望点头。
馄饨店离得不远,边上就是他的另一处产业,全汴京最大的酒楼琉璃馆。
从楼上下去,街上的百姓比方才又多了些,到处都是人。
苏绾买了一只花灯点着,提在手里跟着赵珩慢慢往前走,总算找到了一点过节的心情。
“到了。”赵珩出声的同时,手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入怀中,寒着脸看向险些闯祸的两个孩子。
“我们不是故意的。”两个小孩捡起地上的花灯,缩着脑袋道歉,“我们错了。”
“去吧,可别在乱跑了。”苏绾被赵珩整个全在怀里,心跳如雷,面颊也染上热气,“玄黎,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在现实里的怀抱比梦里更有安全感。
“好。”赵珩松开她,手臂却抬高虚虚悬在她肩膀上,正儿八经的说,“人多,这样安全一些。”
苏绾缓了缓心跳,弯着唇角点头。
她想跟新帝抢人。
吃完馄饨苏绾便没兴趣继续逛了,出门便让赵珩送自己回去。她今晚没让婢女跟着,不敢一人走夜路。
赵珩几次想要开口跟她表白心迹,想到她看到贺清尘的开心模样,终究还是没说。
时机还不够成熟,若此时说了她必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
他在现实里的身份只是暗卫,比不过贺清尘。
回到家门外,苏绾停下来偏头看他,“回去吧,明日一早汴京府衙见。”
“看你进去再走。”赵珩垂眸看她,笼在夜色下的眼眸里满是不舍,“明日记得带上状纸。”
“知道。”苏绾摆摆手,拿出钥匙打开侧门进去。
赵珩站在门外,听到栓门的声音传来,这才缓缓转身。
离开长安里,墨竹牵着两匹马从暗处现身,“武安侯世子是自己偷偷入京的,未有跟侯爷夫人一起。”
“今夜都有谁与他一起喝茶?”赵珩神色冷肃,“可是镇国公府的国公?”
“国公爷未有赴宴,与他一道的有原九门提督之子梁文府,户部侍郎之子程少宁,还有几位未有袭爵的王孙。”墨竹压低嗓音,“秦/王府四周有探子出没,侯爷夫人带进来的那十个探子全部都动了。”
“侯爷夫人何时离京?”赵珩眉峰压低。
“明日一早启程,柳家二小姐与侯府世子已经过定。”墨竹恭敬回话。
“吩咐下去,擅闯秦/王府者格杀勿论。”赵珩翻身上马,“回宫。”
墨竹应了声,将消息传给另外几个暗中保护他的同伴,翻身上马。
汴京府衙换了府尹后,每日上门告状的百姓无数,苏绾到的很早都没能赶上第一个击鼓。
苏驰站在她身后,撑开双臂防止她被人撞到,一双眼却到处找人。
过了一阵,府衙大门打开,衙役从里边出来让大家排队交状纸。
苏绾上前交了状纸,拉着苏驰退到一旁等府衙确认。
“玄黎哥哥不是说要来吗?”苏驰翘首以盼,“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他想正经请个师父教自己习武,方才那架势太危险了,自己若是不强,没法保护阿姐。
“他说来就一定会来,别着急。”苏绾狐疑看他,“不怕了?”
暗卫身上的杀气都有些重。
“不怕,我要学武保护阿姐,他很厉害的。”苏驰的嗓音越来越弱,“也还有一点点怕。”
苏绾忍俊不禁。
“今日只审四个案子,念到名字的留下。”衙役忽然出声,“豆腐坊寡妇张氏控告兄长强占家产,民女苏绾控告大伯苏启民假冒债主逼死爹娘,强占家产。”
苏绾拍了下苏驰的肩膀,等着衙役念完另外两个的名字,也忍不住看了一圈。
赵珩站在人群中,明明一身布衣也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她笑了下,朝他挥手。
赵珩抬脚走到她身边,淡然出声,“是不是以为我不来了?”
他下了早朝回去立即换衣裳偷偷跑出来,一会审完了案子,他还得回去跟谢丞相和崔尚书等人,商议取消户籍分级之事。
还要一起查阅今年秋闱上榜考生的卷子,筛选合适的人选留底,等来年春闱的结果出来,再择优录用。
“没这么想。”苏绾余光扫一眼苏驰,见他紧张得憋红了脸,差点没崩住笑。
臭小子嘴上说不怕,其实还是怕的。
“让开些。”府衙里又有人出来,指挥着衙役贴上公告。
“圣上有旨,城南的六十顷良田乃是抄徐太师家所得,来之于民还之于民,即日起所有人可到户部良田司报名登记租种。”负责张贴公告的人说完,随即折回去。“准备升堂。”
苏绾正要过去看公告,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忽然冲进人群,摇摇晃晃地奔着府衙门外的大鼓而去,“我要告赵珩滥杀忠良,告他不配成为皇帝,这是府衙对吧。”走在后面的男人笑嘻嘻回头,抬起手指着围观的百姓说,“看到没有,那个暴君又出这种政策讨好你们这帮贱民。”
“阿姐。”苏驰本能上前一步,将苏绾护到身后。
赵珩不悦眯起眼,随行的暗卫不动声色靠近过来,暗暗警戒。
醉酒的人是武安侯世子闫梦海。
闫梦海举高高的手停住,正好指到苏绾,他打了个酒嗝,笑嘻嘻朝她伸出手,“咦……汴京城还有这等好看的小娘子?”
赵珩抬脚就踹了过去,面上挂满了寒霜。
自己特意让人在此时张贴公告,试探苏绾的反应,他竟敢来搅局。
作者有话要说:赵珩:表扬我。
苏绾:还行吧。
赵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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