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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阳精神饱满精神奕奕地洗了澡,换衣服的时候才犯了难。
她,好像特别爱啃脖子。
许之阳半眯着笑眼,捂着脸不忍直视脖子上纷纷杂杂的深色印痕。
太羞人了,这让人怎么出门呀。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得对你负责任不是,嘻嘻嘻……”
许之阳扯了条丝巾系在颈上,换了一身ol办公装。
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庄庄重重,再次站在镜前的时候,她神情就很认真了。
她看见镜子里的女人抿了抿唇,挺直了腰杆,是跟她平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她许之阳,从这一天开始,真的要努力蜕变了。
顾凌,无论多么阴差阳错,事已至此,这辈子我只能跟你耗到底了。
人要对自己行为产生的后果负责,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远东集团炸了,炸锅了,从下到上的炸锅。
上至总裁,下至前台,都只能深藏自己深深的诧异与激动,毕竟,敢面对面八卦董事长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董事长竟然没换衣服,是昨天的那一套,这已经更令人诧异的了。并且,她的衣服并不整齐,这就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了。
最后,董事长大人你脖子上顶着明晃晃的“草莓”,还神色憔悴,这么毫不遮掩真的好吗?!!!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亵渎了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的董事长大人啊!如果心真的能碎的话,远东集团今天要聘请两倍的清洁工。
一众男男女女的玻璃心已经碎了一地,被他们视为神邸一般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大人,呜呜呜,怎么会呀。
凌霄真的很憔悴,林向东得了她的许可坐在她面前的时候,都有些不可置信。
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董……董事长?”
就算是公司遇到最大的危机时,他也没见她这个样子,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挂着痕迹,他难以启齿欲言又止……
凌霄有些挫败的揉了揉脸,失力一般靠在椅子上,消极颓唐的气质让林向东心惊肉跳,该不会是……
“要不要……报警?”
凌霄的眼神有若冰棱,只是扫了他一眼,“我要的封闭地点尽快安排好,给你一个小时,公司的业务就按照既定方针,劳你多费心了。”
她仰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轻声道,“快去吧。”
林向东有些急,“董事长。”
“怎么?”
“你……”他有些难以启齿,“你脖子……”
凌霄一秒钟也不想在家里多呆,来的时候也很匆忙,衣服是随便套的,又哪来得及照镜子。
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懂了。
只是她轻哼了一声,显得并不在意,“怎么?我的私生活林总裁也要过问吗?”
林向东站起身来,对她弯了弯腰,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出了她的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他就皱紧了眉头,步子也疾了许多,拿出手机迅速拨出了一个号码,“堂姐,糟了,董事长她可能……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了?”
“你要回来?这怎么行……”他顿住脚步,“你冷静点,这边我先调查……喂,喂。”
林向东有些抓狂,他扯开西服的扣子,掐着腰原地绕了几步。
然后懊悔不已地拍了拍额头,咬着牙迸出几个字来,“这是要出事呀。”
凌霄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洗了个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当她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衣服的时候,不由得怔了怔,脖子上的印记,实在太过明晃晃了。
黑色的修身长裤,黑色锃亮的马丁靴,配上白色的无领衬衫,凌霄的眸子沉静的有若湖水一般,她抬手碰了碰耳根下的一处异常突兀的痕迹。
无可挽回了,她心里很痛。
其实于她而言,那种事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在昨日那种极其不堪的情形下,她决定叫颜于归来,是因为至少那张脸,是熟悉的,再怎么不愿承认也好,对于那个人,她始终是投入过最真挚的感情。颜于归,她是有些不同的。
如果非要做才能解脱的话,不是谁都可以,但是许之阳,就一定不可以。
怎么可以,她是她的救赎啊,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她面前尊严尽丧。
自己最脆弱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就那么全数暴露在她的面前,甚至……
凌霄攥紧了拳头,直视镜中的自己,无可逃避,也无法逃避。
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逃避是没有用的,因为是事实,越是害怕,就越要去面对。
她看着镜中的人影变得模糊起来,清晰,又模糊。
她的尊严呢?
她的骄傲呢?
凭什么就要这样屈辱地被人践踏
为什么偏要让她最不堪的样子,让那个孩子看见。
凌霄膝盖一沉,扑通地跪倒在地上,隐隐地啜泣声在这安静的室内异常刺耳诛心。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老天爷,好玩吗?你戏弄我一次还不够吗?这次又算什么?”
凌霄瘫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蜷起了身子,白色衬衫合体罩着单薄身形隐隐发抖:妈,我明明很乖,一直都很乖。
我没有逃避过,身无分文我没有逃避过,浑身是伤没钱治病我没有逃避过,走投无路我没有逃避过,我靠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我那么乖,可你怎么能不保佑我呢?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妈……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有多残忍……
许之阳出门前斟酌好久,还是先去找了趟五哥。
“头儿已经去上班了,那她为什么没通知我?”五哥扯过外套穿上,又拿了钥匙。
许之阳有些不耐,她把五哥拽坐到沙发上,郑重说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她的正经事,通常都不是什么真正的正经事,五哥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大小姐,我说你的丝巾很突兀呀。”
许之阳的嘴唇动了动,余光瞟了眼自己的丝巾,又装作浑不在意的正经起来,“五哥,最近是不是有人对顾凌不利?”
“嗯?”五哥摸了摸下巴,“没有呀,怎么会呢?”
“可……”
许之阳有些为难地截住话头,又道,“那昨天那个酒会是你送她去的吗?”
五哥摇了摇头,“她说跟林向东一起去,自己开的车。”
一定是在酒会上被下的药,她看见顾凌的时候,她明明还好端端的,她急道,“那酒会的主人是谁?”
五哥心头一跳,“颜崇光,”他一下挺直了后背,“头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颜崇光,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她中了迷药,晕了,当时有两个黑衣人跟在她身后,幸亏是被我看见,才将她送了回来。”许之阳抬起双手比划着,貌似极力正在复原现场。
“呃……”五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啊?”
“就……就是,她好像喝酒的时候中了迷药,出去外面透气的时候就……就摇摇欲坠的,我跟着她嘛,然后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盯着,正要过来,于是我就跑过去截住了,把她送了回来,就这样。”
许之阳吐了一口气,“所以我想问,是不是有人想对她不利?”
五哥神色一凛,连忙站起身来,快步向门口走去,难不成被颜崇光发现了她的身份?
“大小姐,我先走了。”
许之阳也急忙站起身,“你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
能够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一定是特别卑鄙的人,如果查不出来,顾凌,会多危险哪。
凌霄还是决定换了件高领衬衫,五哥跑过来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衣冠整洁地端坐在座椅上,神色淡然与往常无异。
五哥急急地扑撑在桌子上,低声说道,“头儿,我听大小姐说你昨天被下药了?”
凌霄心下一沉,捏住钢笔的手指泛了些青白。
许之阳,你太过份了,我这么难堪的事,怎么能说出去。
“你说,会不会是颜崇光?”见她的脸色极其难看,五哥就知道是真的了。
“难道你的身份暴露了?没道理呀。”
凌霄捏着钢笔半垂着头,声音有些低哑,“不像,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你暗中调查下,有没有人特别关注我的行踪。”
“嗯。”
“最近我要去封闭的地方做相关分析,估计需要些时间。”
她沙沙地在面前的文件上写了几个字,“这段时间你把这件事查清楚。”
“嗯,我知道了。”
“对了,那你这几天不在,大小姐……”
凌霄的笔尖顿了顿,“以后她的事,不要跟我说。”
“啊?”五哥,“可是……”
“没有可是,你出去吧。”
逐客令了,五哥出去的很莫名其妙,他只是想说,如果她走的话,大小姐岂不是没饭吃了?
看来,一定大小姐又是哪得罪她了,啧,五哥揉揉发麻的脖颈,国家都统一了,社会都和谐了她们这还搞什么阶级斗争,小孩子脾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