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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往回走,月光下,树影婆娑。一个黑影陡然窜到吓了一跳,挥手向他拍去。来人倏然躲开,急忙说:“主上,是我。”
我听闻是坤,心放下来,边走边说:“你可知人吓人会吓死人?你不知先吱个声?”
他没回答,跟着我走,到月色下,我才发现这家伙竟在发呆。
“怎了?”我问。
他呆站在好一会儿,陡然扶住我的双肩,激动地说:“你肯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心里荡起温暖和辛酸,咬了咬嘴唇,说了点肉麻话:“坤,这几天,是我太任性,让大家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嗯,这就好。我去告诉红他们。”他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蹦跳着跑远,我耸耸肩继续往前走。他却又折返来说:“陪你回去,你不是怕黑么?”
我满头黑线看着这个妖媚的家伙“我什么时候怕黑了?”
“刚才啊,你说你害怕的。”他一本正经,敢情这小子是以为我怕黑。
我懒得解释,如此月色,在天商简直是奢侈,何不好好享受。
两人并肩走。坤比我高出一个头。长发飘散。妖冶得如同月下繁花。却又带着闲适地雅致。如果夏月凌也能放下。放弃天下。在此地。他必定也是一道绝美地风景?
又想到他了。自己也嘲笑自己。真没出息。不就是一个比自己小八岁地男人么?长辈都教育过我们:比自己小地不会疼人。等我回去。一定找一个比我大些地。像夏康峻那样地会疼人。
想到夏康峻。这会儿又更嘲笑自己异想天开。夏康峻和夏月凌不都是冥神郁磊灵魂转世么?最终他们是会融合。回冥界做冥神地。再说虽然男人一抓一大把。但容貌、聪明度诸如此类都不如郁磊吧。
唉。真他妈地“曾经沧海难为水”还真是贴切。回去相亲肯定困难。下次问问身边这些高人有没有忘情水这种东西。
“对了。主上。我回来时。在莲谷入口遇见离。他让属下转告主上‘谢谢主上帮他保守秘密’。主上。什么秘密啊?”坤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自知离说地是没将他八王地身份告诉莲谷地事。当初他为莲谷所做地。众人皆有目共睹。最开始很气愤时。是曾想公开他地身份。但仔细想想。他真地从未做伤害莲谷、伤寒我地事。
“主上,秘密?”坤还是不依不饶。
我一笑,不怀好意地说:“小坤坤啊,看不出来你这样八卦啊。”
“八卦?我本来就是八卦八王里的坤啊。”他一头雾水,随即又问:“你说的八卦,一定有阴谋,一定有别的不好地意思,到底是啥意思?”
我笑而不语,往灯火阑珊处走。坤却突然拉住我,语调突然很严肃:“晓莲,有句话,我憋在心底难受,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
我心里一打鼓,这种台词怎么那么像表白前奏?还叫我晓莲。这个家伙是bl,如果都说喜欢我的话,我便那个啥米男女通吃?太可怕了。我不禁浑身鸡皮疙瘩扑啦啦掉。
却听得他说:“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我之前不确定你已经恢复,所以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到底说不说。但此刻,若我不说,我怕你将来怪我。”
我“噗嗤”一笑,扶着腰笑道:“小坤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
“主上,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坤的脸在月色显得一片惨白,渗出寒冷哀伤。我终于感到了不对,抓住他问:“是不是夏月凌出事了?”
他眼里闪过神伤,落寞地说:“天佑帝御驾亲征,已经出了灵都城,春城林家闹着说要天佑帝履行当初寻找帝女桑、影木枝等物品的承诺,娶林家当家林景松之妹林景月,否则,便不出兵。天佑帝也是不受威胁,带了十万人便去了密河,此刻应该是出灵都了。”
“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他御驾亲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坤,之前这家伙一本正经,就差没搭台了。
“不是你问天佑帝地事吗?”坤一脸无辜。我这才恍然,刚才那情况下,我本能地就认为是夏月凌有事。
“那,到底什么事?”
“先说好,你不要激动,一定有别的办法的。”坤还是卖关子,我都快急死了,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便恶狠狠地说:“快说重点。”
坤脸上又浮上那种明明灭灭的哀伤,配上清幽的月光,真是深得像海洋的忧伤。明明是叫我不要激动,现在他似乎比我还激动。
“晓莲,方天死了,在山鹰别院,我亲自去确认的尸体,整个尸身腐烂,轩奕帝是拿不回肉身了。”坤的声音很小,到最后竟哽咽了。
我皱了皱眉,安静地看着深情绝望的坤。这才恍然大悟今早红为何看起来像哭了一宿。
“主上,一定会有别的办法地,轩奕帝他,你也别太伤心。”坤见我又没表情反应,也没说话,着急起来猛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一把拉住他,喝道:“这是作甚?方天死关你我什么事?那是魔界之王紫陨啊。”
“小姐你”背后响起红不可置信的声音,转身看到红浑身微抖,表情愤恨地说:“你当真是心性凉薄,爱上十八王,便对我家太子的事一点都不上心。太子他元神与魂魄无法与肉身符合,便无法渡劫,如果三次都没渡劫成功,他便永远不能回天庭,会堕入黑暗深渊,跳出三界六道,分分秒秒忍受熔岩煎熬。”
“红,非得要那具肉身吗?倘若你家太子现在有肉身,且那肉身浑身都是纯净仙气,这岂不是更好?”我问道。
“不可能。要炼就那样的肉身非常困难。
岂不说这炼制之法是冥界最高秘密,单是那材料就很难找。”红喃喃向后退,仿若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看着我:“主上,你是说我家太子
我点点头,说:“当日你拿走我的百合花,尔后与离宸合作,在我身上下焚魂封印,最终目不就是想我去盗回结魂灯么?接着你又将你家太子的元神施加隐咒打入夏月凌体内,让结魂灯修补他的元神与魂魄么?我说得对不对?”
“小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都不曾戳穿我。
脸刷白。
“在我知晓夏月凌身体有别人的魂魄之后,黄桑将她所见都告诉我,我便猜测是你,前日里得知夏月不曾下过封印害我,便更加笃定是你了。”我负手而立。
红噗通跪下来“红愿承受任何责罚。”
“红,你怎么可以辜负老谷主的嘱托,你竟勾结敌人害主上至今背负神罚。”坤怒意丛生。
“坤,退下。”我喝退坤,扶起红,说:“谢谢你,红,你给了我可以为轩奕做事地机会,何罪之有呢?所以,我从来没怪过你。还有,十天前的龙渊殿,你们走后,你家太子有出现,他已经有了肉身,仙气氤氲。我之后向兑打听过,传说中的不死之身、不灭之灵便是如此。”我说着,心里却是一阵嘲讽:夏月凌,你想利用我炼就不死之身、不灭之灵,想必千算万算也未曾算到苏轩奕,最后为他们做嫁衣吧。
“真的?”红惊喜得声音发抖,我点点头,转头打趣坤:“你是中意轩奕帝的外在,还会轩奕帝地灵魂?”
坤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是那么薄的人么?”
“逗你地。”我两手一摊,笑道:“还不回去?我饿了。”
回到屋内,粉裳和青儿已经摆好了饭,刚落座,便见橙子风风火火跑进屋,见十天没出来吃饭的我竟在主位上坐着,顿时愣住了。
我打趣道:“橙子,不认识我了?我可想再看你在莲叶上跳舞呢。”前几日,为了逗我开心,每个人都拿出了绝活,这橙子便在莲叶上跳一支名叫“惊鸿”地舞。
“小姐,你”橙子无比激动,泪光闪烁。
“一身脏兮兮,没换身衣服就来,成何体统?”粉裳责备道。
我这才注意橙子一身橙色劲装,满身灰尘,想必是打探到了重大消息,来不及换衣服,便冲进这厅堂,却不曾想我在此。
“粉裳,自家姐妹,不必事事都那么刻板。”我说道。
“主上教训的是。”粉裳低眉垂首。
“鬼丫头,还跟我拿腔拿调地。”我斥责粉裳,便让几人都坐下吃饭,听橙子汇报。
橙子看了看坤,又看看红和粉裳,三人都耷拉着脑袋。我便感到这事有蹊跷,佯装怒,斥责道:“你们对我不满,可以提出来,我决计不会赖在此处,无须使用这招。”
“属下不敢。”众人扑拉跪到地上。
“哼,你们有什么不敢的?现在就开始弄权了。”我一拂袖便要离席。
“小姐,我们是怕你听了这些消息,再次承受不住啊。”粉裳哭诉道。我身子一震,看着泪流满面的几个女孩,觉得自己真地很不是人,28岁的年龄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让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为**心。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起来,吃饭吧。”我的鼻子也酸酸的。
众人起身坐定,橙子站着拱手施礼道:“小姐,请允许属下先报告消息。”
我点头,橙子深呼吸一口,说:“一刻钟前从晴国传来的消息,皇都明城守军投降以应夏月的军队。云斐帝自杀,自杀前勒死了新娶的八个妃子。夏月随母亲,晴国长公主姓云,更名为云离,号明启。明日祭祖之后,便是登基大典。”
“他也算是个人物。”我轻声地说,想起他温婉的眼神。谁都不知这个霸气十足的君主便是那儒雅地白衣秀士,那个温文尔雅的四护法离。
“是的。小姐,还有一刻钟前,商羽国也传来消息,轩奕帝带领着皇庭七色死士中的红衣死士回到国内,明日将为大祭司周天举行沉湖葬礼。”橙子说,许久才抬头看着众人,见大家都看着她。她慌忙低头道:“属下先告退。”说着,就要往外走。
“且慢。橙子,你的消息没有哪个可以吓到我啊。”我掷地有声,橙子身子一顿。
“说。”我短促的一个字。
橙子转过头,把头重重埋下,声音很低“回禀主上,天佑帝御驾亲征,十万大军遭遇亡灵军团偷袭,只余三万,天佑帝亦重伤,林家趁机勤王,天佑帝不得不答应林家要求。且,一刻钟前收到的消息是:天佑帝昏迷不醒,几次停止呼吸。”
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响雷敲在我耳畔,我头脑顿时空白,无意识地站起身,踉跄几步,抓住红道:“帮我救他,我放你回你太子身边。帮我”先前的胸闷与郁结更加凶猛,像有人不断往我胸口加石块,最终压得我喘息不过,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惊呼,我听不清楚,只挺身站着,喊:“集结所有力量,救他,快点,快点。”我大喊着。
“姐,你先稳住神形,不可着急过度,我们马上准备,连夜出发。”红与粉裳不断安慰我。
莲谷此时已经一片忙碌。灯火辉煌,如同白昼,各种神兽的嘶鸣声,被惊起的无数飞鸟扑腾声,忙碌地指挥声,乱作一团。
“夏月凌,你一定要撑着,你一定要给老娘撑着。”我紧紧咬着牙关,泪不停倾泻。心里却又怪自己:明明已决定要还他一个清明的天商,为什么要那么小气去计较?
万分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与任性。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孤寂的,现在又在那么孤寂的位置上,当然要步步为营,自己为什么还要埋怨他、丢开他?
“主上,请先冷静。我们面对地敌人乃亡灵军团,还需你指挥。”兑在我面前拱手喊道,声音平静无比。
我点点头,坐在地上调息片刻,默念了宁心咒。
稍微平息,抬头看见兑,恍然想起离,如果离在此,必定是将一切都安排周详,然后淡然地叫我不要担心。
正在胡思乱想,兑突然双膝跪下,歉疚地说:“主上,切忌,此番志在救人,切不可恋战。对方五色使者乃女娲石,是上古神器。如今对付上古神器,我们暂时没有办法。”
“我知晓。”我轻声吐出这千斤重的语句。
“主上,启程。”坤骑着地狱犬向我伸手,我一跃,心里默念:夏月凌,你一定要等着我idianm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