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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很高兴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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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林音召分开后,顾岩不知不觉走到操场,看见有人在那里打篮球,他从别人那里借了一个篮球,一个人不停地投篮,只要球进了,他心中的阴郁就会少一分,到最后,他干脆脱掉外套和线衣,只穿一件单衫,这时他听见董涵初叫他的声音。

    董涵初走近,拿起顾岩扔在地上的衣服,问:“今天周六,学长怎么会在学校?”顾岩接过衣服,边穿边回答:“来转转而已。”

    董涵初露出一副不信的表情:“学长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我走了。”

    “唉,等等······”董涵初拉住顾岩,嘿嘿地笑。

    “干什么?”

    “陪我做一件事。”

    “做什么?”

    “跑步。”

    顾岩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他现在的确想做些什么事情来抛开烦恼。两人走到跑道上,董涵初从包里拿出手机,插上耳机,递给顾岩。

    顾岩不解地看着她。

    “听音乐跑步更有动力啊”,看着顾岩戴上耳机,她满意地笑了笑,“好了。我们开始,1、2、3!”董涵初数完数,立马冲了出去。

    “你是要比赛吗?”顾岩问她。

    “快点跑!”董涵初朝他招手,“想象后面有东西在追你。”

    听她这么说,顾岩真觉得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似的,跑得比董涵初还拼命。虽然事后觉得特别幼稚,但当时是快乐的。顾岩听见董涵初的欢快笑声,觉得很舒畅,好像心里的雾霾都被她的笑声赶走了。几圈下来,顾岩筋疲力尽瘫坐在路边,董涵初也停下来坐在他身边,望着前方。

    “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顾岩看着董涵初的侧脸说。

    董涵初扭过头看着他,得意地笑着:“其实我好几次都趁你不注意从中间横穿的,学长真的以为我和你跑得一样多吗?没想到你这么单纯啊,这么好骗。哈哈哈哈。”

    “其实我发现了,只是没说而已。”

    “切,我才不信。”董涵初努着嘴说,顾岩看着她浅笑。

    林音召没想到就因为一件小事,顾岩能为此一天一夜不接她电话,不回她短信,冷战只会让两个人隔阂更深。所以林音召第二天来顾岩的教室找他,她知道今天晚上顾岩有自习课,以前来陪顾岩上过自习。林音召从后门进教室,悄悄坐到教室后面,那个位置正好能够看见顾岩。林音召看见顾岩埋着头,转着笔,好像被一道题难住了,那神情和她记忆中高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不过他的身形不像高中那么纤瘦了,变得更宽厚了。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怀念以前的那个他,那个像一株在晨曦下带着露水的青草的他。下课铃响起后,林音召本想上前叫住顾岩,可他走得很急,林音召拨开人群,小跑着去追他。到门口时,看见他和董涵初走在一起,应该是董涵初在教室外等他。

    “顾岩。”林音召叫他。顾岩和董涵初齐齐回头。董涵初有一丝局促和错愕,朝顾岩说:“今天就不去了吧?学长。”

    “不用,你先等一下。”顾岩说完朝林音召走去。

    “有什么事吗?”顾岩问。林音召注意到他的语气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还生我气,想找你谈谈。”

    “没有,我只是想冷静一下,不想思考其他的事情。”

    “那你别不理我了。”

    “我这不是在理你吗?”顾岩牵起林音召的手,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有事吗?”林音召看向董涵初问。

    “嗯,”顾岩迟疑了一下,“一点班上的事。”顾岩撒了谎,他和董涵初不是去处理公事,而是一起跑步。如果告诉音召,他觉得也许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昨天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和董涵初跑完步后,心情轻松很多。想起董涵初奔跑时扬起的短发,灿烂的笑容,以及她偶尔的耍赖都让顾岩感到轻松快乐,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轻松快乐。还有比让自己快乐更重要的事吗?

    去田径场跑了半小时后,顾岩累得躺在操场上喘着气,董涵初也跟着顾岩躺下。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挂着一轮朦胧的月亮。

    “看这月亮,明天的天气肯定不好。”董涵初气喘吁吁地说。

    “哦。”顾岩淡淡地说。董涵初腾地坐起身,俯下头看着顾岩。

    “别把脸凑过来,”顾岩戏谑道,“我这样看着你的脸很大。”

    董涵初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眼睛亮亮的,安静地凝视着顾岩。顾岩错愕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也许是她充满爱意的眼神暴露了什么,让顾岩发现了她暗藏的心思,周围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董涵初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她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想吻顾岩的冲动。

    “我说真······”顾岩想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

    董涵初砸下头贴上顾岩的唇,把顾岩的话堵了回去,然后迅速跑开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董涵初远远地喊道。

    顾岩愣愣地瘫在原地,心乱如麻,却并不震惊,甚至董涵初吻他时,他都没有推开她。其实从董涵初刚才看他的眼神,顾岩猛然感觉到了什么,但他觉得那是一张不能捅破的纸。可现在董涵初自己捅破了这张纸,顾岩不能再装作不知道,可如果这样两个人还呆在一起,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有女朋友了,他想。我有音召了,他想。顾岩疯狂地默念着音召的名字,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董涵初吻他的样子。

    今天的排练,董韶源有事没来,顾芊主动来代替他。如果董韶源在的话,休息的时候赵漫会故意拉着董韶源喋喋不休,林音召只好一个人在一边背台词。

    “音召姐,你和赵漫的角色反了吧?她怎么好意思让你演这么招人厌的角色,她才是实实在在的坏女人。”看了林音召的表演剧本,顾芊就一直愤愤不平。“你看她还笑成那样!烦死了!”

    赵漫站在一旁,不知在和谁打电话,笑得十分夸张,好像在特意表现自己很开心。今天董韶源不在,她的表演热情一下子就没了,排练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我都答应了,总不能罢演。”林音召无奈地说。

    “那哪是你答应的,明明是她赶鸭子上架。”

    “表演的日期都快到了,这件事过了就完了。”

    顾芊笑着说:“也是,能在校庆看到董韶源的表演也不错。”林音召戳了一下顾芊的脑袋,“你呀,有点原则行不行?有了董韶源什么都可以,是不是?”

    “没有啦。”

    赵漫终于挂了电话,走过来说:“今天就练到这儿。”说完就走了。林音召和顾芊也各自回家,回家的路上,林音召接到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告诉她,董韶源今天一天没来上课,打他电话没人接,他父亲在外地很担心,请求班主任去看一下,但班主任正好也出差,林音召是班导,所以叫林音召去,一会儿,班主任发来了董韶源家的地址。

    林音召照着班主任发来的地址,来到了董韶源家门外。大门正前方有一汪湖,落日此刻在湖面上洒下金黄色的光辉。

    林音召透过大门望进去,只能看见一条宽阔的林荫道拐向右方,像一座公园入口。林音召摁了一下门铃,没人应。她又接着摁了好几次,还是没人来开门。

    林音召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小时,直到有人在她身后问:“你找谁?”林音召回过头,看见一位中年阿姨拎着黑色布包正疑惑地望着她。

    “阿姨,请问,这是董韶源的家吗?”

    “是啊,小妹妹,你要找董韶源?”

    “对,不过,他好像不在。”林音召望了一眼大门说。

    “不会啊,”阿姨边说边从包里翻出钥匙,“你先跟我进来吧。”

    “请问您是?”

    “我是家政阿姨,每周来打扫一次卫生。我姓卓,你叫我卓阿姨吧!你是谁?我很少看见有人来找董韶源。”

    “我叫音召,是他的班导。”

    林音召跟在卓阿姨身后,穿过林荫道后,眼前一下子开阔了。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房子侧边的露天游泳池,也和外面的湖水一样闪着金色的光。林音召又跟着她进了房子,站在玄关处扫了一眼四周,忍不住问道:“卓阿姨,您一个人打扫这个房子吗?”

    “是啊,房子是大,其实不脏,他活动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在家,你看他的鞋子都在。”林音召朝着卓阿姨的视线看过去,见鞋柜里摆着董韶源的鞋。

    卓阿姨走上螺旋状的楼梯,她朝门口的林音召招手,示意她也跟着她上去。

    “你看他在不在房间里,你小声点,他不喜欢听到响声”,卓阿姨指着走廊右边最后一个房间说,“你去吧,我去拖地了。”

    卓阿姨说完就走了,林音召觉得卓阿姨很奇怪,似乎她有点忌惮董韶源。林音召走到房间门口,发现门没锁,她轻轻敲了下门,问道:“韶源,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

    林音召把门推开了一点,从门缝里看见床上躺了一个人。她朝床边走去,看见董韶源面对着她侧躺着,灰色的被子只盖到肩膀。看见他额前的冷汗和干裂的嘴唇,林音召猜他是生病了。一定是因为那天晚上他把衣服给自己,他被冻了一夜才这样的。

    林音召想到这里,自责不已。她轻手抓着被子边,想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一点,林音召刚碰到被子,她的手腕就被惊醒的董韶源一下子抓住了,她看到董韶源用警惕的眼神朝她望过来,看见她后眼神又转为平和,抓着她的手也放松了些,但没有放开。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林音召轻声说。

    董韶源疲惫地闭上眼,把她拉近,林音召疑惑地蹲下来,看着他。

    “为什么这次梦中的你这么真实。”董韶源伸手抚摸着林音召的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