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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三层高的阁楼内，柳清风静静躺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皮颤抖着，极为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清醒的瞬间，柳清风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因为他的气海空空如也，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元气。
他的修为被封了！
“柳清风，你终于醒了。”秦枫右手端着一杯清茶，含笑看着柳清风。
“你不是大长老，你究竟是谁？”柳清风挺起上半身，紧盯着眼前之人，目光灼灼。
被秦枫击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原本只有蜕凡境七重的大长老，突然间达到蜕凡九重也就罢了，一些丹药或者珍贵的天材地宝完全可以做到这点。
有准玄器和剑意倒也说得过去，或许是他得到了某位前辈的剑道传承。
至于对方用的地阶功法，虽然是极其罕见的雷属性，的确可疑了一点，但也勉强可以解释。
唯一不能解释的是，在柳清风使用玄器之后，大长老居然一招击败了他！
柳清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信有人能做到这点。
或许五大宗门的最强者可以，幽冥宗的姬无月可以，还有楚国的那位也可以，但绝不是使用准玄器的情况下，更别说只有蜕凡境九重。
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的大长老是假的。
回想起那浩瀚如海的血色汪洋，以及面对它时发自内心的无力感，柳清风脸色沉凝，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什么，不是么？”秦枫“咚”的一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道。
“那你想要什么？财富，权力，还是整个落云宗？”
柳清风说着，自顾自地摇头：“不，或许我不该这么问，因为这些你都已经得到了。”
他自嘲一笑：“只是除了这些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你需要的。”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那便是......”秦枫缓步上前，俯视柳清风，声线转沉：
“帮我把楚国的开国皇帝，隐于幕后的楚太祖叫出来，在我指定的地方。”
怎么会！？他怎会知道这事......柳清风瞳孔骤缩，心脏的跳动略微快了些，但他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不动声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直视着秦枫双眼，继续道：“楚太祖是死了好几百年的人物，你想让我把他叫出来，或许只有到传说中的幽冥地府才行。”
“此法甚好！”秦枫赞叹道：“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柳宗主，麻烦你帮我把楚太祖请上来吧！”
柳清风：“！！！”
秦枫伸出右手，掌心跳动着银白色线条，发出“噼啪”的声音，带着死亡的威胁，张牙舞爪地靠近柳清风胸膛。
跳跃的闪电将他的脸映得一片惨白。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掌，柳清风好几次想开口，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现在死去也算一了百了，可若是死在楚太祖手中，还会被他制成死兽，永世不得安宁......想到这，柳清风认命般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右手即将贯穿胸膛的前一秒，秦枫突然散去雷霆，转而拍了拍柳清风的肩膀，轻笑道：
“没想到柳宗主竟是个忠心之人，到死也不愿答应。”
闻言，柳清风仍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可惜，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秦枫摇了摇头：“如今楚国那位半步玄境被姬无月所杀，玄器烈火剑遗失，朝堂混乱不堪，继续发展下去，皇朝易主指日可待。”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楚太祖还会作壁上观吗？”
“他早晚要现身的，你不过是提前把他请出来而已，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会坐视不管。”柳清风终于开口。
“但你不知道楚太祖的可怕，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可面对楚太祖，胜算渺茫。”
他语气平静无比：“如果我帮你，一定会被他杀死，甚至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死。”
“你又怎知我赢不了？”秦枫悠然笑道：“之前的战斗中，我还未尽全力，所以我有十足的把握击败楚太祖。”
“你未尽全力？”柳清风神色充满震惊，难以置信。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语气嘲讽道：“呵，你以为我会信？以你之前的表现来看，哪怕真正的玄境强者也不过如此。”
柳清风神色笃定：“这样的力量，对蜕凡境九重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你不可能没用全力。”
“如果你能突破到半步玄境，并且持有一件真正的玄器，或许有希望击败楚太祖，那时我才会帮你。”
“可惜，你没有这个时间了，我觉得最好放了我，否则等楚太祖出现，他......”
没等柳清风说完，秦枫就打断了他的话：“打住，柳宗主，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这样吧，咱们换一种方式。”
“只要你能让楚太祖在我指定的地方现身，我就当场放了你，并让你恢复修为，给你足够的时间逃跑如何？”
“楚太祖有我阻挡，他就算想杀你，一时半会也做不到，等你逃出生天，那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毕竟，一位半步玄境存心隐藏自己，哪怕是楚太祖也难把你找出来，不是吗？”
听完这番话，柳清风心中有些意动。
他说的的确没错，只要我能成功躲过楚太祖的追杀，想找到我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虽然这会让我失去前往外界的机会，但总比没命好......思绪电转间，柳清风下定了决心，他沉声问道：“你当真愿意放了我？”
这位“大长老”的实力他早已领教过，要说击败楚太祖或许很难，但若是将其拦住一段时间，那事情就简单了。
而这些时间，足够自己逃跑了。
秦枫轻轻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对付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楚太祖，你只是一个诱饵罢了，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只关心能不能钓上鱼来。”
柳清风目光一凝：“这么说来，就算我被‘鱼’给吞了，你也会无动于衷？”
“不错，钓鱼者怎会关心鱼饵的死活呢？”秦枫点头。
就在柳清风脸色难看起来的时候，他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你放心，如果楚太祖对你出手，我也会动手的，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怎可轻易错过。”
“只要你没弱到被楚太祖一招干掉，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况且，他未必有机会对你出手。”
柳清风目光闪烁，在心中思考起来：“他要对付楚太祖，最好的方法必然是偷袭或者下毒。
前者不必担心，因为偷袭之后，楚太祖的注意力绝对不会放在我身上，第一反应肯定是解决偷袭的人，我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若是他让我下毒，那么......”
短暂的思考后，柳清风终于下定决心，他抬头看向秦枫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如何引出楚太祖，还需要从长计议。”
“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