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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励她:“那第二套呢?”
“你是说普通居民区那套房子啊?”她表情小小失落,“感觉还行吧。房型格局和我们家差不多。公共区域小孩不少,应该治安什么的都挺好的吧。”
米栎低头喝了口水,想了想说:“要不就这套。”
“最后看的那套呢?不喜欢?”
邢宥看好的是最后一套。
米栎抿了抿唇:“是没什么缺点,可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性价比太低了。”
最后一套是酒店式公寓是某个知名品牌旗下的,楼下大堂设计得很漂亮,有二十四小时管家服务,设施齐全、治安良好。
无论是房型设计还是物业管理都是没话说,而且还是一梯三户,每栋楼有两部电梯。
他们走出楼栋是晚上,林荫道被路灯投射出漂亮的树影。
小区绿化应该花了不少钱,都移栽了成品树木,不像是有些新的小区,用那些矮小树木凑数,看着小气而局促。
米栎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她刚才就在搅,可是现在速度加快,搅得哗啦哗啦。
邢宥觉得她像是有些烦躁,便安慰米栎:“那就再看看吧。”
服务员上菜之后,米栎很快就从刚才那个话题里走了出来,一边喝着泰式奶茶,一边和邢宥分享着艺术学校的趣事。
邢宥听完也跟着笑了几声。
倒不是米栎说的有多好笑,而是年轻女孩子无论分享什么,她们的表情比内容更生动。
“方瑞朗还挺狡猾。”邢宥接了句嘴。
“哎呀,那也不能这么说。”米栎摆摆手,“他开着艺术学校也是要赚钱的,再说我租他的画室本来就没花什么钱。就当礼尚往来了。”
邢宥笑了笑,他想到些什么,问米栎:“你现在帮他新开的油画班教画,自己有没有时间画画?”
“还好吧。创作也是有间隔的,我就是二十四小时钉在画室,也不会才思泉涌。”米栎说,“现在安排了一三五上午,二四六他找别人教,看样子应该还要再招个新人。”
“不耽误自己的事就好。”邢宥说,“他要是剥削你,你就告诉我。”
米栎小嘴一撅:“我又不是小孩儿。还要你替我出头。”
邢宥笑,她刚才说话的样子很像是在隐西客栈的时候,透着鬼机灵。
米栎起身去洗手间,邢宥招呼服务员过来,服务员说是要去前台结账。
走到前台正要结账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邢嘉一转头,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在这儿?”
一方面时间不早了,一方面邢嘉的学校可不在附近。
“我过来找个朋友。”
邢宥随手把邢嘉还没结完的账单接过来一并付掉了。
从米饭数量上看是两个人。
“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地铁吗?”
结完账,邢宥拿出哥哥的样子了。
邢嘉觉得好笑:“哥,你多少年没坐地铁了?现在都延时到11点半了。”
说话间,米栎走过来,走到邢宥身旁停住,自然而然地挽起邢宥的胳膊:“嗨,邢嘉。你也在这儿?”
邢嘉笑不出来了,立即改口说:“我先去赶地铁了,不打扰你们了。”
邢嘉风一样掠过门口的造景,一晃就不见了。
邢宥和米栎相互看看,虽然两人都知道是什么原因,却都没打算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邢宥送米栎到小区门口。
今天他没开车,继续送进小区里面。
米栎心里紧张,没话找话地说:“邢嘉刚才怎么也在那里?”
“大概约了朋友吃饭。他学校不在这儿,离这边挺远的。”
“哦。那他是哪个学校的?”
“华政大学。”
“毕业出来要做大检察官啊。”
“母亲是希望他能进司法系统,不过他还有些闹别扭。”
米栎停住脚步,抬头看邢宥:“那邢嘉之前去湘西也是为了这个事?和家里闹别扭?”
邢宥摸了摸米栎的脑袋:“前面往哪儿拐?”
米栎微往左拐。
小区里面到了夜里明显比白天更显得陈旧,每栋楼下面都停着不少电瓶车,挤挤挨挨,还有断了台阶的花坛,缺了角的瓷砖,路灯还坏了好几盏,这大概是米栎口中的第一类小区了。
两人的谈话在兼顾脚下状况中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他之前想转系,被母亲劝住了。”
“转系?”
“嗯。”邢宥点头,“考研想转金融专业,母亲不同意。”
“那他现在呢?”
“应该没转。”
米栎沉默了一瞬。想到那时候他在她这儿碰了钉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害他改变决定?”米栎自言自语。
如果真是那样,她会过意不去。
邢宥一手插进裤兜里,停住了步子。
“跟你没关系。其实那时候我也有些矛盾。一方面觉得他的性格不适合激烈的市场竞争,一方面也想让他试试。不过后来我的看法变了。”
米栎抬头看邢宥:“怎么变了?”
邢宥低下头,微微拧了拧眉说:“确实不适合。因为他的态度不够坚决。”
邢宥过于严肃的语气,让米栎忍不住想笑:“有反复也很正常啊。人不都是那样,矛盾、纠结、犹豫,要是决定考学和选择餐厅这么容易,谁还会烦恼?”
邢宥笑了笑。
也是。也不是。
两人转眼到了楼底下。
夜色美好,凉风徐徐。
邢宥转过米栎的肩膀,看着她问:“那你呢?现在还纠结吗?”
刚才还很伶俐的米栎望着邢宥的眼神,失了语。
邢宥的眼神像是能洞穿一切。
米栎的目光忍不住想闪躲,她垂着的睫毛迎风抖动了一下。
可下一秒,她抬起头吻住了邢宥。
邢宥愣了一下,手上加重了点力道托住米栎的腰,将她又往上送了一点儿,米栎踮起了脚尖。
唇更紧密地贴合,像某种必须粘合在一起才能变得更强大的东西。
邢宥的吻比之前更热烈,米栎轻启双唇的那一刻,他的舌头就灵活地滑进来,占据了,吮吸着,搅动着。
那可是让人神魂颠倒的吻法。
是成熟向青涩示威的吻法。
也是,让米栎沦陷的吻法。
米栎的大脑一片空白,觉得全部的意志都沦陷在邢宥的攻势里。
她慢慢地迎合着,从被动到配合,从平淡到激越。
此刻,她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但是不是似乎都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