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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杀狗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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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早上进了耳房,璎珞便一天未吃喝。赵婉凝有巧燕陪着,倒也想不起璎珞来。玩了一天直到傍晚,回去便凑到赵浔院子里吃饭去了。而璎珞,虽然一天未吃喝,却也感觉不到饿,她的心里都被家事充斥着,哪还能想起别的事。

    呆了一天,闻听外头一声响动,她转头向窗外看去,发现天色已经大黑,而鸾栖阁院子里还是挺安静。

    赵婉凝呢?为何也不来看看自己?

    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璎珞抹干了脸上的泪痕,扶着墙壁起身,踉跄到门口透着窗纱向外看看,见院内无人,这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向着院门奔去。虽然没有吃饭身体没力气,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咬着牙坚持且动作要快。

    扶风轩这头,吃过晚膳后,早就插了大门,各自歇着了。

    墨凝带着阿清在院里的躺椅上看星星,不用说话,也还算惬意。正惬意着,听闻门上一声急响。本来快睡着了阿清忽地弹起身来,双眼朦胧地四下看,不知发生了何事。

    墨凝安慰了他一句后,便携着院里的丫鬟起身去门口看。

    一开门,那璎珞便直愣愣地栽过来。一时间,门口乱作一团。

    躺了个一刻钟,璎珞才转醒。刚睁眼时见到流芳正给她喂水,便不顾形象地大口喝了起来。其实饿了一天也没什么,平日里吃的就不多。但问题是,璎珞一天未喝水又哭了一天,那耳房又闷热不通风,璎珞这一天下来,便中了暑。

    喝了水缓过精神来,璎珞便看见立在窗边的墨凝,不顾阻拦翻身下床跪地道:“大小姐,大小姐借我些银钱吧……”

    “你要多少?”墨凝也不多问。璎珞既然这幅样子来了,她不用问也心知肚明了。

    “我……十五两……”璎珞嗫嚅着。这钱太多了,她不敢要,可是又不得不要。这是她两三年的工钱啊。

    “给你。”墨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元宝。

    璎珞颤颤巍巍地捧在了手里,看着看着,忽地又哭起来。

    “你不要哭了!”阿清在一旁开口道,“墨凝都不许我哭的,你怎么老是哭!”

    璎珞赶紧噤声,连连跪拜。可跪着跪着,又想起一件事:“大小姐,璎珞斗胆,还是有事相求……”

    “你说。”墨凝应声。

    “我只怕是,出不了府了,可否恳请大小姐,托人将这银钱送到我家……”璎珞祈求道。

    “送你家?”墨凝重复道。

    璎珞赶紧磕头:“璎珞不敢、不敢劳烦大小姐……”

    “行吧。”墨凝点头,“你把你家详细地址和家人的特征告诉我。”虽然说她早就知道了,不过演也要演不知道。

    “璎珞谢过大小姐!璎珞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小姐的恩情!”璎珞连声拜谢。

    “你把地址留下,便赶紧回鸾栖阁,免得婉儿发现你不在,又乱了套。”墨凝提醒道。

    璎珞闻言,赶紧配合地将家里的信息与流芳说了一通,感激地拜谢了墨凝后,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大小姐,”流芳看璎珞离开后,道,“这钱,还去送吗?”

    “当然去。多给些。顺便把她家里的兄长带来跟她解释下父亲没有生病,再把兄长护送回去。”墨凝叮嘱道。

    “是。”流芳应声。

    昨夜璎珞悄悄溜回鸾栖阁的耳房,一直到次日一早,赵婉凝睡醒了,都没发现璎珞出去过。赵婉凝似乎昨夜喝了些酒,今日还有些昏沉,现在气消了,便唤璎珞出来,赏了冷饭,令其快点换衣服来伺候。

    谁想到,赵婉凝在鸾栖阁正吃着饭,外头出事儿了。饭还未吃完,福寿堂的吴嬷嬷便来请她过去趟。赵婉凝不知是何事,但也不敢马虎,便匆匆打扮得体,带着璎珞,跟着去了。

    到了福寿堂,发现赵敬逢、张氏、赵敬哲、孟氏、周氏、赵月凝、赵韵、赵浔都在。她狐疑地进了门,挨个福了福身,便莫名其妙道:“这是何事?”

    见堂上不出声,个个盯着她,她有些忐忑了,慌乱中问了句:“我娘呢?”

    “婉儿,”张氏开口,“太太还在祠堂呢。”

    赵婉凝被这一提醒,才想起来朱氏关禁闭呢,赶紧噤了声,想着别出声惹祸了,可没人护着。

    “婉儿,昨夜你做了何事?”老太太问道,语气威严。

    “我?”赵婉凝看了赵浔一眼,“我去流云水榭,和浔姐姐吃晚膳了……”她说着,低下了头,难道是因为自己小酌了几杯,被父亲责怪了?说着,她偷偷瞟了赵敬逢一眼,嗫嚅道,“我还、还、喝了一小杯玫瑰玉露……”

    “除此之外呢?”老太太追问。

    “除此之外……我便回鸾栖阁了,婉儿不胜酒力,有点晕……婉儿今后再也不敢私自饮酒了!”赵婉凝赶紧认错。

    “二小姐,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周氏忽然出了声,语气不善。

    赵婉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看着周氏道:“周姨娘,你这是?”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赵敬逢火冒三丈,起身喝道,“赵全,给我把那小畜生抬进来给这个没心肝的小丫头看!”

    赵婉凝闻言,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什么小畜生?什么没心肝?她疑惑着,但很快便知道赵全抬进来的是什么——只见麻布袋子里,是一团染了血的白色毛绒动物的尸体,散发着阵阵血腥之气。那未染血的白毛之中,还夹杂着一小撮黄毛。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棉花球?”

    “你!”赵敬逢都要疯了,“还真是你干的!”

    赵婉凝傻了:什么我干的?父亲说的是啥?难道——她抬脚踢了踢赵全手中那麻布袋,见棉花球一动不动,“啊”地一声惊叫开来:“棉花球死、死了?”

    这话一出声,赵韵那头又掩面哭了起来。她从小被父母严加管教,性格又木讷了些,经常受赵浔欺负,总是交不到朋友。这棉花球从小就在她院里,养到现在两年了,感情深的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谁知道今日一早,怎么也唤不来,去了一看,竟被剥了皮了。她想都没想,抱着棉花球就去了赵敬哲寝室,进门就哭。赵敬哲和孟氏也吓着了,匆忙在流云水榭盘问了一圈也拿不到主意,没办法,才秉了赵敬逢和老太太,既想知道这狗是怎么死的,又怕是有歹徒进了府对其他人不利。

    “祖母!父亲!叔父!”赵婉凝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叫来是为了什么,“这可与我无关呀!”她说着,又转向张氏求助,“张姨娘,不是我,不是我呀!”

    张氏对此心知肚明。赵婉凝就算顽劣,也万万不敢做这等残忍之事。可是此时,她默不作声,只是看着。

    “谁说的,谁说是我干的!”赵婉凝见张氏也不理她,便又到老太太面前,“祖母,我才不会做这种事,不是我,为何找我!”

    “浔儿,你说。”赵敬逢道。

    赵浔见大伯父开了口,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将刚才对着堂上长辈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婉儿来吃饭,我们姐妹酒意正浓,棉花球叫了两声,婉儿恼了,便吼了棉花球一句,说、说……”赵浔心下气恼不止。她刚才已经将话说了一遍,干嘛又让她当着赵婉凝的面再说一遍,这不是让她得罪赵婉凝吗!

    “说什么!”赵敬逢一拍桌子。

    赵浔吓得一哆嗦,当即全说了出来:“她说再叫唤就剥了它的皮……”

    赵婉凝愣住了:“……不、不可能……”她说着指着赵浔道,“浔姐姐,你胡说!我才没有这么说过……”

    “那我问你,”赵浔道,“昨日棉花球可是对着你叫了?”

    “那是对着你叫,你当时承认了的!”赵婉凝辩驳道。

    “婉儿妹妹,我与你坐在一起呀!我与棉花球一个院子两年了,它怎会冲我叫唤?它定然是冲你叫唤呀!”赵浔解释道。

    “那我也没说要剥了它的皮!”赵婉凝道。

    “婉儿妹妹,你可记得,昨晚,我们姐妹二人是从哪道菜上菜时,开始想偷饮玫瑰玉露?”赵浔发问,“你又是几时回的鸾栖阁,走的时候还碰倒了院子里的矮子松,你可还记得?”

    赵婉凝头脑发蒙。废话,谁还专门去记上啥菜时开始喝酒。不记得回家的时辰,是因为她确实是醉了。至于矮子松,应该是没有的事儿吧?但她也不敢肯定地回答,不敢张口辩驳。

    “那矮子松,可还倒在院子里,你昨日的衣服上,想必也有松针的痕迹……你根本是记不得了,不是没说过。”赵浔道。

    “去取她衣服来!”赵敬逢吩咐道。

    赵婉凝看着奉命而去的下人,有点害怕,但嘴巴还是强硬道:“就算我衣服上有松针,也不代表棉花球就是我杀害的……再说,不就是一个畜生,你们用得着,全府都出动吗……”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仿佛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没人性的话。

    “你胡说八道!”赵敬逢说话便上前甩了一巴掌给赵婉凝,直接把赵婉凝掀翻在地,“就算是畜生也有血有肉,岂容你这般祸害!”

    赵婉凝被这一巴掌打蒙圈了,脑子嗡嗡直响,回过身来,才哭诉起来:“父亲!不是我!我冤枉呀!”

    “老爷!”老太太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一有事,就打,就知道打!打能解决什么?”她说罢,有些心疼地令梅香上前查看赵婉凝口角流血的伤。

    过了有个一时半刻,适才出去的下人才带着鸾栖阁的衣物前来,身后还跟着巧燕,似乎一直想阻止来人将衣物拿走。直到进了福寿堂的屋子,二人才停止了撕扯争执。

    “怎么?”赵浔好笑道,“这还有人不想这衣物呈到堂上呢!”

    赵敬哲瞪了赵浔一眼。

    赵敬逢令赵全将那身衣裙展开看。不展开不要紧,一展开,堂上的人都傻了眼:这——哪里是松针那么简单的事,这裙子上沾满了血污,不时还有几根白毛,甚至还有撕扯拉碎之处,一看便是利齿咬碎。

    赵韵一看,当即就忍不住了,扑进孟氏怀里哭了起来。她的棉花球,可怜的棉花球,居然这么惨的被人杀害了。

    老太太扶住了额头,叹息不止。

    赵敬哲则是皱眉摇头,孟氏忙着安慰赵韵,周氏吁了口气,赵浔则是暗暗一笑,随即假装吃惊开口道:“婉儿、你、你……难怪你昨夜,执意要送我进房,却不让我送你出院子,原来你……”

    此时别说赵敬逢,赵婉凝自己都疯了,她指着那血衣啊啊啊了半天,才说了句没用的废话:“不、不是我,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