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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过,岷江之南迅速回暖。凤阳城的色调,很快又在和暖的春风下变得炫丽起来。但赵家的心情却不似这凤阳城一般美丽。因着赵浔一事,浔阳赵家未能留在凤阳与本家一起过年,而凤阳赵府,喜庆氛围也并不浓厚。
但是一切,也是很快回归了正轨。因周氏一事,朱氏采纳了墨凝的方法,取消了赵家家眷无限制在自家店铺取货的特权。赵浔掌管的店面、账目也尽数收回。但店面里有阿清一多半的股份,便继续由阿清持有并定期获得分红了。
对于赵浔,朱氏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将其许配给北客城的一户养羊专业户,是在买卖羊毛时认识的。虽是粗人一个,却也算富庶,赵浔物质上不会受苦,但自视甚高的她精神上却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这养羊的,还不如官家少爷冯伦呢!何况这里,距离洛京尚有一段距离,何况是岷江之南的凤阳呢。
赵浔的消失,使很多人有种消除眼中钉的舒适感。朱氏、赵婉凝、张氏、墨凝暂且不提,江珏也是喜闻乐见。
但唯独梁如月,因爱慕赵温黎而恨极了赵浔,报复完了后,新的烦恼又随之而来——虽然赵家老太太、赵敬逢都对她与赵温黎的亲事无异议,但无奈朱氏就是不松口,而老太太、赵敬逢又没有十足十的迫切,所以便也不曾与朱氏较真。何况赵温黎又被重新赋予接管赵家生意的使命,当前也是忙得紧。
梁如月见赵家不成,便央求自己做知府的亲爹,想试图用父亲知府的身份来赵家商谈,给与一定的压力。但知府梁大人是个知书达理讲道理的人,认定此事不可强求,便任由女儿闹却始终不予理会。
唯独让梁如月放心的,便是赵温黎本人。他实实在在地对梁如月许了定终身的誓言,只待尽快完成进入赵家账房的任务后,便自己做主向梁家提亲。赵婉凝也是十分支持梁如月与哥哥的亲事,前后里外地为其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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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初六,赵家府医老张便自老家归来。入得外院的他一脸的憔悴与魂不守舍。他觉得,大抵是没谁比他遭遇更离奇了。大年当天他加快脚程赶回家,发现举家都不见了:自己的老母、媳妇儿、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见了。家里空空如也。你说是洗劫吧,又不乱。你说人已遇害吧,邻居又说亲眼看见全家拎着包袱出去了。可问到去哪了,又没人知道。
而家人,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老张四处晃悠了几天,但家家忙着过年也没空理会他。几日下来,他便成了这副模样回了赵府。
他本无心工作,但主家赵家毕竟是生意人家,认识人多范围广,他唯有速速回来求主家帮忙了。
于是回来后这几日,他便每日向内院递手信求见朱氏。可不知为何,平日里他有所求朱氏都应声很快,这次却几日都不给反应。
老张自恃为朱氏办过事,确实中途对朱氏有过几次请求,但都不过分,无非是告假回家、求些赵温黎不要的书籍、希望朱氏给表亲安排个差事等。今次委实是自己的大事,是家人不见了啊!朱氏不念别的,也念在主仆之情,该予以帮助的啊。就算不愿意,也不至于几日不做声呀!
正在府医老张纳闷之际,却不成想,内院来见他的,竟是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