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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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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y,这是我的表哥,我们曾经很要好,曾经很遥远。

    “fy咕咕(哥哥)!”小时候甜甜的叫声我一直难以忘怀。看着一张又一张调皮可爱的合照,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

    我总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咕咕,咕咕,侬走慢点,伐要拐胶!”说时迟,那时快,自己“扑通”一声,跌了个大跟头。

    “叫你走慢点的呢!”哥哥回头跑来,我“哇!”的受多大委屈似的大哭起来,落一身灰,怎样也拍不干净。

    “谁叫你们走人家废墟堆的?”回家后,自是一顿好骂。我只会泪汪汪地望着哥哥。

    哥哥自幼做错事都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性格变得越来越叛逆,成绩也不理想。许多人都看不起他。

    而我则是一个乖乖女,成绩不好也不坏,小时候还特别爱哭。这种个性还挺受长辈们爱戴的。

    这是我们的差别,我们却熟视无睹。

    有一回,哥哥拉着我:“带你去游戏机房玩!”

    “很远吗?”

    “不远,就在门口,我带你去就知道了!”

    我好奇得和他并排走,突然就爬上一个人造的台阶,走往天台。

    “过来!”

    “哇塞!这里可以下去啊!”只见前面有一个小天窗,下面架了一把云梯。

    “小心点。”

    我跟着哥哥爬下去,才到了半中央,便听见了游戏机房里的“狂轰滥炸”

    哥哥四处走了一圈,我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的人。都和哥哥差不多大,有一个黄毛的旁边搂着一个绿发女友,他右边的人抽着烟,不时还喷出一句脏话。还有几个赤膊的小子也叫嚣地不亦乐乎。

    “走,前面有一家刨冰滩,很好吃,我带你去吃。”

    我们一人手拿一大碗五彩缤纷的刨冰又来到了天台上。无言地大嚼着美味与星光。

    这时,来了几个人。

    “嗨,fy,你在这干嘛?这谁啊?”

    “我妹妹!”

    “哦,这刨冰哪买的?”他转头问我。

    “大门口买的!”大概是我说话声太小,他似乎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就在游戏机房的大门口买的。”他还没听见,我便自顾自地吃起来了。

    忘记他和哥哥聊什么了,总之他又转头来看看我,对哥哥说:“她是不是从来没吃过刨冰呀?”哥哥表情顿时很尴尬。

    “开玩笑,开玩笑。那我们先去咯!”

    “嗯,拜拜!”

    “拜!”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眼泪正在眼眶打转,快快地把它吃完便下去了。

    不料,下“人造”台阶时,哥哥脚一滑,摔了一跤,跌破了膝盖。

    好几天过去了,膝盖有点化脓,这大夏天的哥哥依旧问我:“今天想去哪玩?”

    “想去溜冰!”刚说完,又觉得这时去溜冰恐怕不合适。

    “那走吧!”

    这是我第一次溜冰,穿上溜冰鞋站都站不起来。好不容易从座位上滑到了室内,只得扶着墙边的杆子,一步一步滑。

    “你这样永远学不会的,胆子大一些,过来!”他一把把我拉到了当中的柱子这。那儿高手如云,每个人都充满了挑衅,仿佛看不得我俩停在那儿“游手好闲”

    忽然,某人一个冲击就把我撞飞了,随着“啊!”的一声,我猛然倒下,下面,自然垫着哥哥的身体。

    “哈哈哈哈”我们都笑了。不过很快便笑不出来。哥哥的伤口又裂开了,我想上去扶他一把,他便迅速站起。我心中谙谙自责:都是我出的馊主意。眼泪再次在胸膛翻涌,很担心这膝盖要是烂了、不会好了该怎么办?

    而没过一天,另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原来哥哥为了和我出去溜冰,拿了家里的钱。以我舅舅的个性怎能绕他?就在激烈的争吵中也许哥哥觉得毕竟我在旁边,很没有面子,就过激地拿了身旁的烟灰缸砸向舅舅。舅舅一气之下报了警。

    他们都走了,关照我在家看门。我坐在椅子上,充满了焦虑,眼泪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下。时钟就挂在前方,却走的那么慢这都是因为我。

    还是那个时钟,它如生活一样平静了。转眼我们都已长大。

    看着它“嘀嗒嘀嗒”地旋转着,我与哥哥对坐。

    我们终究是冷漠了疏远了

    “我对你付出的是真心,我可以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但我不会忘了你这个妹妹。因为,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在我来你家的时候,把所有零食都拿来给我吃。当时我心里很感动。”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哥哥哭。从前没有——在我哭的时候没有,在他受伤的时候没有,在被打的时候没有,在出事的时候也没有!我,顿时语塞。

    他接着说下去:“但现在,我发现你变了!”

    我说:“人总是会变的。”

    他笑了,眼角有泪地笑着点头:“对啊,人总是会变的。”

    后来,由于家庭矛盾,我们便不怎么见得到面了。

    如今,哥哥已经工作,我也上了大学。因为帮外婆的一次超度,我们又碰头了。并没有太多的话,一起坐在车上,望着沿途的风景。

    这一刻,我又想起了哥哥的眼泪以及与他肩并肩吃刨冰时的情景,同样无言,却大相径庭。我终于体会到,那是一个男人的眼泪,一个有自尊、需要被认可、被尊重的男人的眼泪。

    哦,那有多么的珍贵!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现在忏悔算不算太晚?能不能够再有一次,没有眼泪,微笑面对?

    我理解了哥哥的眼泪,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我。